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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节

      儿子,终于不是他的了,他养了这么久的儿子终于还给人家了。

    书房里,气氛分外的诡谲,云染看了看燕康,又看了看燕祁,一向冷静自恃的燕祁,此刻脸上有难以置信,出乎意料,捉摸不定的神彩,云染不由得奇怪,飞快的走过去捡起地上明黄的圣旨,打开来看了看,这一看连她也惊悚了,她以为自己看错了,飞快的睁大眼睛又看了一遍,最后心中涌起惊涛骇浪,抬眸望着燕祁,好半天没有移开眼睛。

    燕祁竟然是先帝的儿子,他是楚家的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云染一头雾水,最后望向书桌之后的燕康,沉稳的问道:“父王,这是怎么回事,燕祁怎么会是先帝的儿子呢,他不是父王的儿子吗?”

    燕康抬眸,眸中满是无奈的光泽,盯着燕祁,慢慢的长叹一口气:“祁儿,你坐下来,父王把当年的事情告诉你们。”

    燕祁和云染二人压下心头的惊骇,慢慢的坐了下来,燕康望着他们,无力的开口。

    “祁儿,你确实不是父王的孩子,你是先帝的儿子,你是楚家的孩子,是皇室的长子,。”

    他说到这儿,眼神深邃幽暗下去,眸光露出点点幽光,神情陷入了回忆。

    “我和先帝还有云紫啸三个人在少年时期,嚣张顽劣,无所不作,我们三个人就是梁城的三个小恶霸,梁城内的人看到我们头疼不已,但因为我们三个人的身份,没人敢拿我们怎么样,而我们越来越变本加利,让所有人头疼不已,那时候大家对我们很失望,认为我们没指望了。”

    燕康讲到这儿停住了,云染却满脸的稀奇,她没想到自己的父王和先帝还有燕康竟然是嚣张顽劣无恶不作的少年,现在可真是看不出来,当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改变了他们,要不然这三人恐怕依旧成不了大器,更不会一个成为皇帝,两个成为王府的王爷,还手执二十万的重兵。

    书房里,燕康因为回忆,眼神慢慢的拢上了神彩,十分的耀眼,回忆使得他像变了一个人,想必当年的事情,对他依旧记忆如新。

    “直到我们三个在大长公主府看到以沁,她就像上天派来挽救我们的仙女一般,她不但长得美好,而且学术渊博,不但如此,她从来不认为我们无可挽救,她说每一个少年都会在人生成长路上有一段顽劣时期,只要过了这阶段,我们依旧会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她和我们在一起谈人生谈理想谈抱负,还打赌我们将来一定都是一方霸主,一方人物,那时候我们身上的血液好像觉醒了一般,每一个人都想摆脱过去,重新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们开始告别过去,做一个全新的自已。”

    “先帝开始接受他母妃的安排,认真的学习各种本领,我和云紫啸不甘落后,两个人都进入了军营去磨炼。”

    “慢慢的我们变了,不再是从前顽劣不羁的我们,我们让很多人接受了我们,我们是全新的我们,但只有我们知道,我们之所以改变成这样,是因为萧以沁,是她一直在鼓励我们,激烈我们,所以我们才会改变的,在那段时间里,我们三个人慢慢的喜欢上了她,很喜欢很喜欢,我们彼此都明白对方的心意,个个都想娶她为妻。”

    “但是我们是三个人,以沁只有一个,所以我们约好了公平竞争。”

    燕康说到这儿苦笑,低低的叹息一声:“也许所有的姻缘都是命中注定的,先帝和以沁才是真正的一对。”

    “有一回以沁因为家中出事,所以没有和我们任何人打招呼便离开了梁城,她的父母因府中走火,结果双双丧生于大火之中,只有她的妹妹被府中的护卫从大火中救了出来,那时候是她人生最痛苦的阶段,父母惨死,家族中的亲人不但不帮助她,还拼命的抢夺她们的财产,先帝是最先得到消息的,所以以沁一离开梁城,先帝便紧随她的身后追了过去,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是先帝爷一直陪在以沁的身边,帮助她料理父母的后事,对付家族中的虎狼亲戚,最后帮助她卖了家里的财产,带着她和她妹妹一路回京,把以沁姐妹二人安置在大长公主府里。”

    “等我们得到消息的时候,以沁已经喜欢上了先帝爷。”

    云染和燕祁二人此时已经呆愣住了,尤其是燕祁,听到关于自己父亲母亲的事情,心里慢慢的浮起旋旎,柔软一片,因为他是父亲母亲相爱生下的孩子,不是什么野种,也不是什么没人要的孩子,他可以想像得出他的父亲和母亲是如何的喜欢他。

    云染忍不住开口:“既然先帝喜欢以沁,为什么不娶她,他后来是不是喜欢上别的女人了。”

    云染话落,燕康飞快的摇头:“你别污蔑先帝爷,他不是那样的人,他是一个长情的人,他这一生最爱的人只有以沁一个,错就错在他的身份,他不是寻常人,他是皇室的皇子,他是太皇太后唯一的孩子,太皇太后是一个很强势的女人,她要推自己的儿子上位成为皇帝,她根本容不下以沁这样的孤女成为皇后,不但如此,太皇太后因着先帝太喜欢一个女人,而心有不喜,所以她便暗中对以沁动了手脚,使得她中了毒。”

    燕康说到这儿,忽地停住了,燕祁的脸色陡的难看了起来,手指紧握起来,瞳眸一瞬间涌动着煞气。

    “当时有两个选择,除掉大人保孩子,或除掉孩子保大人,以沁想也没有想,便决定保孩子,我们三个一起求她,让她打掉孩子保住自己,先帝爷更是跪下求她,都没有用,她是那种决定了主意就不会更改的人,不但如此,她还不让燕祁进宫,因为她害怕自己好不容易保下来的孩子会在宫廷的争斗中被人害死,所以最后本王为了让她死得安心,便答应娶她的妹妹以柔,并让燕祁成为燕王府的世子。”

    燕康说到这儿,整个人似乎虚脱了,他爱以沁的心并不比先帝爷差,要不然他也不会答应她娶自己不喜欢的人为妃了。

    “太皇太后也知道燕祁的存在,所以便用燕祁来威胁先帝爷,娶皇后纳新妃涎下皇室血脉,如若不然,她便派人除掉燕祁,先帝为了保住燕祁,只能答应太皇太后的所有条件,可他倒底还是英年早逝,死的时候四十岁还不到。”

    书房里一瞬间死一样的沉寂,燕祁周身布着冷寒的气流,没想到他的父母竟然另有其人,他们竟然过得这样苦,尤其是他的母亲竟然为了他,不惜自己死也要保住他,想想自己的母亲,再想想萧以柔,忽地便不那么难过了,自己有疼他爱他入骨的母亲。

    这其中最可恨的不是别人,而是太皇太后,这个老妖婆害死他的母亲和父亲。

    云染心中动容,没想到先帝竟然是一个长情的人,还有燕祁的母亲,真的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母亲,如若她还活着的话,一定会是全天下最有爱心的母亲。

    云染从燕祁父母的身上,想到了自己的父王云紫啸来,照燕王爷的话,自己的父王喜欢的也是萧以沁,那他娶她母妃做什么。

    “父王,我父王也喜欢萧以沁,那他后来怎么会娶我母妃呢,我听说我母妃喜欢的人是先帝爷。”

    燕康重重的叹气:“这都是孽缘啊,你母妃从小便喜欢先帝爷,一直是他的小尾巴,太上皇很喜欢你母妃,觉得她惹人怜爱,便下旨把你母妃指给了先帝爷做未婚妻,后来先帝爷喜欢上了以沁,便闹腾着退掉这门婚事,你母妃受不了这打击,自杀未邃,你父王为了帮助先帝爷,所以主动进宫向太上皇求旨,娶了你母妃。”

    书房里,燕祁和云染终于了解当年事情的真相,原来先帝爷和云王爷燕王爷三人真正喜欢的人,只有一个,乃是燕祁的母亲萧以沁,至于她父王娶母妃,只不过是为了帮助先帝爷摆脱她母妃罢了,至于燕祁,根本不是燕家的世子,他是皇室中的人。

    燕康说完了这些,一下子老了十岁似的,虚脱的靠在椅子上。

    燕祁望着他,忽然很心疼他:“父王。”

    燕康摆了摆手:“你们回去休息吧,至于外面的谣言,你派些人出去处理一下。”

    “是,父王。”

    燕祁恭敬的应声,取了圣旨走出去,云染跟着他的身后走了出去,看着他手中明黄圣旨,只觉得恍如一梦,燕祁竟然不是燕王府的孩子,他是大宣皇室的皇子。

    云染望着黑夜,忽地想起师傅当初所说的有道明君,燕祁便在其中,那时候师傅是不是已经预估到燕祁会是那个明君呢?所以她才会让她下山找这个有道明君,云染越想越是这个理,心里忽地升起一股希翼,也许她可以完成师傅的心愿,把藏宝图交给燕祁,让他成为那个有道明君。

    前面的燕祁根本不知道云染此刻心中所想的事情,他只顾吩咐手下逐日:“你立刻带些人手出去,就说是二公子妄想得到燕王府的世子之位,所以才会编排出这些谣传出来。”

    “是,属下立刻去办。”

    逐日飞快的闪身没入黑暗,乘夜去办这件事。

    燕祁拉着云染往外走,走了几步没听到云染说话,不由得停下脚步往后看:“染儿,怎么了?”

    云染唇角勾出温煦的笑意,瞳眸闪着莹莹的波光,盯着燕祁,温柔而语:“燕祁,没想到你是大宣的皇子,看来师傅所说的那个有道明君,不是别人,就是你了,没想到兜兜转转了一大圈,所谓的明君一直在我的身边。”

    燕祁挑高了狭长的眉,伸手摸了摸云染的头,瞳眸满是宠溺,温柔的开口:“染儿,我不会当皇帝的,你忘了你喜欢自由自在不受束缚了吗,我愿意陪着你游山玩水的走遍天下,若是我进了皇宫,坐上了那个位置,我再也没有时间陪你了,那不是我最初的意愿。”

    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成为大宣的皇帝,所以即便现在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也不打算坐上那个位置,何况听说了先帝和他母妃的事情,他对于楚家的人没有一丁点的好感,如若不是太皇太后那个老妖婆,他何至于没有母亲,何至于从小到大没有人关爱。

    云染听了燕祁的话,瞳眸慢慢的暗了,先前只顾着高兴,反倒忘了想别的东西,燕祁若是当上了皇帝,他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了,他要负责的不再是燕家,不再是她,而是整个大宣,那时候他恐怕没有时间再陪她,那是她所要的吗?如此一想,私心作祟,她不再提让燕祁当皇帝的事情,只是飞快的走过去伸手拽着他一路往臻园外面走去。

    两个人一路上没有说什么话,一直到走进墨沁院的房间里,没有外人的时候,云染才忍不住稀吁:“燕祁,没想到你的身世竟然是这样的,真是恍然若梦,难怪先帝爷会喜欢你,原来他是你的父皇,他最爱的人是你的母妃。”

    “燕祁,你确定真的不要恢复身份吗,不要你的皇子之位吗?”

    “眼下楚逸祺成了一个昏君,若是让天下人知道你的身份,你说他们会不会拥戴你为大宣的皇帝呢。”

    云染不停的说着,燕祁伸手拽了她坐到他的怀里,紧搂着她,把头埋在云染的脖子里,好半天一动不动的,低沉的声音徐徐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