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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下来……”如意觉得自己对无赖,尤其是一个身手不错的无赖简直没法子,终于示弱……

    江承烨总算掀开眼皮敲了敲下面的人,他缓缓坐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女人:“喂。”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瞎折腾屋顶!”如意机关枪似的劝说。

    江承烨悠哉悠哉的伸手揉了揉腿,脸上半分神色都没有:“我很见不得人吗?”

    “啊?”如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的转折性,等到反应过来,她立马道:“不会!当然不会!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会见不得人呢!”

    江承烨听着她的话,半晌,点点头,却不是下去,而是又重新躺回去:“唔,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躺在这里大家才能更好的看见我。”

    如意只觉得手都在抖……

    真的好想放一支袖箭射死他!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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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六章 巧菜肴令人打脸

    晚风习习,只穿着薄薄中衣的男人迎风独卧与屋顶之上,他单手向后撑起身子,俯视着屋子下方在后面对自己各种威逼利诱的女人,心里无论如何也痛快不起来。

    气候已经渐渐凉了,晚风更添寒意,如意看着屋顶上敞着精壮胸膛的男人那白皙的皮肤,心里不住的“卧槽卧槽”!

    “你是不是不下来?”如意发出最后警告通牒。江承烨只觉得自己一颗心有些乱,习武多年,即便是走火入魔的时候,他也不曾有过这样奇怪的感觉!

    下面的女人,他分明是想要看到的,可当真看到了,又抑制不住心里的那股子邪火,只能任其狂妄燃烧。

    呵呵……情郎?镖师?成亲过日子?

    江承烨躺了回去,双手叠在脑后,彻底无视如意。

    忽的,一个沉沉的声音在下方响起,然后几声“噔噔噔”,似乎是谁在爬什么,声音寂了一瞬,下一刻,江承烨在一个距自己很近的方位感受到了人的气息!

    他猛地坐起身,就瞧见那个女人居然爬上了院墙,沿着院墙扒住了屋顶的一檐,似乎是想顺着爬上来!

    如意算是和他死磕上了,她脚下的院墙一只脚站着就已经忍不住左摇右摆了,现下两只脚站着,更显惊恐刺激,她一闭眼一咬牙,抬起一条腿直接攀上了屋檐,一使劲就想爬上去,谁料那瓦片忽然一滑,她的腿也随之滑了下来,如意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直直的就往下坠!

    电光火石间,如意只觉得面前一阵白色乱影,旋即腰下一紧,身边传来一个沉沉的声音:“抓紧了!”

    如意想也不想的抱住来人的腰,紧接着以一个被人单手箍在咯吱窝下面的姿势一跃而起,等她睁开眼时,自己已然立在了屋顶之上。

    如意整个人一僵,没了声音。

    江承烨这才发现自己一时情急连道具都扔在一边了,他看了看身边瞪着眼睛看着下面的何如意,缓缓地了下去,不显山不露水的将拐杖拿到了自己身边,轻咳一声:“坐吧。”

    身边的人没有动静,江承烨一时间还没发觉,仍旧是“受伤”的一条腿平放着,另一条腿曲起,双手叠放在脑后,悠然道:“站在这里,是不是觉得视野更加好。”

    至今为止,还从未有过女人和他一起看过风景。

    身边的人依旧没有动静。

    江承烨这才觉得有些奇怪,他偏过头看她。因他躺着而她还立着,这样看过去,一下子就看到了她望着下面院子的脸惨白惨白的,夕阳斜过来,还能看到她额间细细密密的汗。

    “喂……”江承烨坐了起来,伸手想拍拍她。

    “别动!”僵持已久的人终于发话,可那声儿怎么听怎么觉得有些发颤,如意呵斥住他的动作,还不断地小声重复:“别动……别动……”

    周围的气息很平常,因为如意他们家的房子背后靠着的就是山,所以位置也比较偏,江承烨很细心的感受了一下,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异常,而当他往周围扫了一圈,将目光重新落在何如意身上时,灵台在一瞬间无比清明。

    他的唇角似乎还带上了些笑意:“何如意,你怕高啊。”

    猛地被戳中软肋,如意的膝盖险些一软。她努力地控制住心神,将目光偏了偏,带上了些狠色:“程叶,你这个变态!”

    江承烨微微挑眉,这句话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他哼笑一声,言语间竟带着些挑衅:“这样啊……”话音刚落,他就已经把道具夹在了自己的腋下,一个翻身而起,直接跃下了屋顶,单脚加拐杖着地,帅气的打了个旋儿,回头望屋顶上迎风独立的人。

    “程!叶!你这滚蛋变态!”如意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词,她一直都怕高,此时此刻站在这样一个高度,她觉得一颗心都悬着。站立着的双腿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且不断地脑补着下一刻要么是屋顶忽然破了她直接掉下去,要么是脚下的瓦片打滑自己圆润的滚下去。

    江承烨靠着拐杖看着她:“需要我帮忙让你的情郎来救你吗?”

    如意现在脑子有点乱,只觉得两腿发软两股战战,她看了看下面的男人,心里也无端端的冒起一股子火。忽然想起了刚才他带自己上屋顶的时候,如意一咬牙,忽的眼睛一闭眼睛,直接三两步冲了下来直接往院子里跳!

    电光火石间,耳畔只闻的真正衣袂翻飞的声音,如意睁开眼,就看到辛旬面无表情的将她打横抱着,待两人一落地,辛旬便将她放了下来。

    如意觉得两只脚总算踏上了实地,一颗心也缓缓地落下来,她暗暗舒了一口气,对辛旬道:“多谢你。”

    辛旬看了一眼脸色不善且已经冲过来几步的江承烨,淡淡道了句:“姑娘客气。”说完几个跃身,人已经不见了。

    诺大的后院中,如意狠狠瞪了一眼江承烨,哼了一声就往前院走,只闻的身后一声脚步一声笃,如意刚走了两步手臂就被人给扯住。

    江承烨的力气很大,如意整个人被扯了回去,再好的脾气也该火了,如意猛地甩开他的手:“你今天是在发什么疯?”

    江承烨一张脸终于冷了下来,他看了如意一会儿,随之收回目光,也不理她,杵着拐棍一下一下的往东屋那边走。

    神经病!

    如意看着他的背影不住的骂,却又没法子真的把他怎么样,原本想着他是不是不喜欢吃海鲜所以又挑食了,现在她觉得自己不给他灌大粪已经是一种很好的涵养了!

    好在何远和章岚他们已经回去了,江承烨一路回到东屋,随手关上门,仿佛在和谁置气一般,将拐杖往往床榻上狠狠一扔,三两步就直接跨了上去,很大动静的躺下来。

    今天早晨吉祥的那番话无疑让他意外又不悦。

    她把他丢在了竹屋,其实当真是没什么难言之隐,而是急不可耐的去和自己的心上人相聚相守!他回来了,还伤了她的心上人,照着吉祥的话的意思,只怕她如今是恨不能自己早些离开,方能和自己的心上人共结连理,再这样一个有花有草有瀑布的小山村里共度余生。

    呵……她想的美!

    同样都是外男,那个男人却可以大大方方的直接出入,他如何就不害怕被看见说闲话?而自己何故就那般见不得人!?江承烨眼中的怒火在一系列化学反应之后终究成为了一脸的冰瘫,他微微抬起手放在了胸口,那里放着一直银簪花,随着夜色渐深,他终究平息下来,缓缓睡了过去。

    江承烨是睡着了,可是西屋里头,如意却失眠了!

    忙碌一日,原本以为回到家里能够轻松欢快些,却没料到原来外面那些蛇精病捆在一起都比不上家里这个有毛病!

    如意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索性翻身披衣起床,掌了一盏油灯去了灶房。

    从前她觉得不开心心烦的时候,就喜欢在厨房里头一个人埋着头做些什么,偶尔也能捉摸出一两个新菜色,只是如今一切都简陋的让人心酸,且这两日家里的食材有限,如意看了看,也只能将目光落在了面粉上。

    和好的面盖上了布慢慢醒,如意扫了周围一圈,没找到剪刀,正准备出灶房的时候,冷不丁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再放外头的人吓了一跳。

    “你大晚上不睡觉又做什么怪?”如意捂着胸口,用气声质问江承烨。

    江承烨闷声不答,侧过她的身子直接进了灶房。

    都说丑人多做怪,可长得再好看的人也难免会抽风,如意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想着恰好趁他不在,去东屋储物的箱子里找找剪子。

    下厨这件事情,除了讲究天时地利,还将就一个人和。所谓人和,大多时候指的是一个心境。可如意踏进灶房时,原本应该已经离开了灶房的男人竟不知道从哪里拖了一张凳子,凳子边靠着拐杖,他就这么挨着灶台边坐下来,听到动静,望向如意时一脸的“你怎么才过来”的表情。

    如意拿着剪子走到灶台边,甩了甩手里的剪子,和灶台的石砖一磕一磕的发着响声:“喂,谁让你坐这里的?”

    江承烨认真的看着如意:“我不会妨碍你。”

    如意铿的一声将剪子摔在灶台上:“你杵在这里就是最大的妨碍,麻烦你从哪里来就往哪里滚!”

    如意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烦躁,动静就大了些,等到话一说完,灶房里陡然安静下来,一动后的一静,似乎比什么时候都要安静。如意懒得和江承烨再说什么,转身就要走,可是人刚一转身,就被一股大力给拉了回去,如意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直接跌进了一个冷冽的怀抱里,男人的双臂如同钢铁一般将她紧紧箍着,略显隐忍的声音却无论如何也藏不住愤怒的在耳畔响起:“何如意,你也希望我走是不是?我这么招你讨厌是不是?呵,那我告诉你,我偏不走,我就是要赖着你,你这一辈子都别想要从我面前走掉!”

    这人是不是疯了!?

    如意挣扎了几番,可抱着自己的男人就像是尼龙绳,越挣越紧,想要与他争辩,可是刚一抬起头,两片温热的东西就覆在了她的唇上!

    强吻!

    如意的脑子仿佛在一瞬间全体被抽,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睁着黝黑的眸子看着自己。

    他只是贴上来,却在没有下一步动作,就像只是为了以口封口一样。

    安静的灶房,幽暗的灯光,紧紧贴在一起的男女一如先前堂屋里的那对人儿一般,被油灯拉出一个长长的阴影,铺上了墙面。若说有不同的地方,大概就是堂屋里的人儿是甜甜蜜蜜的拥在一起,这一对儿则是强硬凶悍的硬搂在一起;堂屋那对儿只是十分节制的拥在一起就让人觉得浓情蜜意美不胜收,这一对即便唇贴着唇,也像是两只千年老妖相互吸对方的精华,举止间尽显剑拔弩张,表情里全是深仇大恨。

    直到两个人都快喘不过气来时,江承烨总算把怀里的人放开。

    方才她张口的时候,他并没有想那么多,脑子里在那一刻不由自主的冒出一个声音——“若想让她不出声,只有以口封口这一个法子!”于是,他当真就没有想那么多,低头覆了上去!

    女人的唇微凉,却柔润而甜美,与她呼吸交融的那一刻,江承烨的心猛的就跳漏了一拍!他向来都知道她的眼睛黑白分明,大而明亮,可这样的距离看过去,满眼都是她的眼眸,竟让他生出一个“终于她的眼里只有自己”的奇怪想法。

    然终究是将她惹怒了,江承烨想要补救,却没有一个补救的法子。

    但凡女子,被这样了都该如何?江承烨的大脑在一瞬间开始了精密的测算。他见过许多各色各样的女子,有些会勃然大怒,一手持巾帕捂唇,一手指着那作恶之人大骂“登徒子”;有的会含羞带怒,分明适应下了的表现,最终却又羞又怒的跑掉;还有一种女人,会比男人更加主动热情的回应。

    江承烨快速的在脑子里将所有的可能性过滤一遍,然后静静的看着如意。

    可他终究还是算漏了如意这一种。

    较小的少女,目光比其他竟然还要多平静几分,她也看着他,紧接着,她当着他的面,从袖子里抽出一方帕子,一下又一下的擦着自己的嘴唇,无声而用力。

    “有意思吗?”如意擦完唇,像扔垃圾一样将手里的巾帕往柴火堆里一扔,目光沉静如水,出语寒如冰霜,见江承烨没有反应,她一字一顿的重复:“我再问你,有意思吗?”

    江承烨的确是怔住了,这样的反应,出乎于他意料之外,却是百倍千倍的伤人,仿佛他真是什么令人厌恶的垃圾。

    “你……”江承烨如鲠在喉,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如意没等他发话,便先打破了沉默:“程公子,你我相识不过月余,而在这之前,无论我们有什么过节,如今都算作是我的错,我在这里给你道歉,若需要什么赔偿,你也大可告诉我。这一个多月的照顾,我当做是你对金玉满堂救命之恩的回报,如今你的腿脚已经好得差不多,若是你需要什么盘缠上路,我也大可以为你准备好;若你坚持腿脚不便也无妨,我再将你送到封先生那里,你总能好起来,早些上路。”

    江承烨看着她一脸冷色,忽而道:“若是我不想走了呢?”

    如意的表情未曾有任何变化:“你不是会留在这里过一辈子的人。”

    灶房里再度陷入僵局,死一般的沉寂。

    你不是会留在这里过一辈子的人……

    江承烨回到了东屋,接着晚间明亮的月光望向窗外的一片漆黑,脑子里忍不住又想起何如意的话来。

    一夜无眠,睁眼到天亮。

    等到天边翻出鱼肚白的时候,江承烨微微偏过头,看着朝阳从窗户缝中洒进,方才想起今日已经是八月十五,中秋节。

    他的腿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要好好照料着,正常的行走和轻功都是能使得出来得了。只是这拐杖他还是迟迟不肯放下,撑着走出了东屋。

    过去的一个多月里,他从来不曾这么频繁的出来走动过,即便是当初家里盖房子,他宁愿躲在不大透风的火笼屋里头都不愿意以往后院挪一挪。吉祥在他身上扫了一圈,男人的身材和长相自然都是极品中的极品,吉祥看了几眼,不免有些脸红,便不再看他,想着兴许是他伤处已大好,所以才憋不住劲儿想要出来走走,是以她还专程把后院腾了一腾。

    “程公子,你的那一份早饭在蒸锅里,你要是饿了就自己取。”今日何元吉要带着李俊的那些人上山,她想把如意做的东西加上自己做的,带去给他们吃,也好添几分力气。

    吉祥带着金玉满堂一起离开了,走的时候没忘记把门锁好。江承烨将他们锁门的动作收入眼底,在灶房里转了一圈,目光停在了灶台上。

    昨夜他回了东屋,她却一直留在这里,如今看来,应当是已经把发好的面团做成了食物。江承烨把大锅上的盖子揭开,顿时一股香甜味迎面而来,江承烨正欲伸手,却顿时停了下来。

    蒸锅里似乎放着的是馒头,可是待蒸汽散去,那一个个馒头便成了小鸡,小鸭,小猪小狗的模样,江承烨总算明白为何吉祥说的是“你那一份”。因为用一只四不像做成的馒头上,用竹签戳出了两个字——“程叶”,他再瞥一眼看其他的,那些正常的小动物上头都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