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9节

      这里的人太过复杂,费樾辛有些后悔带着费澜与东小洛来了,虽然会被雷家指责没有诚意,但是好过冒险让小澜受到不好的影响。想到这里,她转过身就像嘱咐他们别乱跑,事情一完就带他们回家。可是她转身再快,也没有他们跑的快,早两人早已不知所踪了。

    雷家公馆的派对大厅里,人们低语轻笑着,得体而端庄,吊灯的明亮光线因为水晶的折射而漂亮了好几倍。目之所及,费樾辛遗憾地发现她已经失去了那两个男孩子的身影。

    “费家小姐在找人吗?”一声熟悉的招呼声,让费樾辛不悦地皱起眉头。从二楼铺着红色地毯的楼梯上走下来的男人对费樾辛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弟弟又不见了吗?”

    “请不要说‘又’好吗?”费樾辛沉下脸,语气冰冷。

    那个男人耸耸肩膀:“不要那么冷淡呀,这里是雷家,你还怕你弟弟出什么事吗?”

    费樾辛拿着侍者递过来的就被,叹了口气,抱着手臂不说话,任由那个男人站在自己身边,隔了好一会儿才说:“真是哪里都少不了你沈悦之啊。”

    “彼此彼此,也少不了费家的一份,”沈悦之柔声应对。

    xxx

    “感觉怎么样?”费澜与东小洛两个人流连在自助食物区已经很久了,如果费樾辛能想起他们的晚饭是白吐司,那么她肯定知道在哪里能找到他们。

    东小洛将料理入味的烤鸡翅膀的骨头放在一边的盘子里,一边吮吸着手指感叹了一声:“不错。”

    费澜满脸黑线:“你不是来看人家的服装设计的嘛。”

    东小洛严肃地拿过一片培根:“亲,难道你没发现这里的人的衣着都很一般吗?”

    费澜狐疑地打量了一圈:“一般吗?我觉得都不错啊。”

    东小洛继续以严肃的表情,吃着盘子里的培根:“我不是说工艺上,我说的是设计上。”

    “这个……”费澜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毕竟不是走秀场嘛。”

    东小洛拿着叉子晃了晃,表示不同意:“这个是前场,等会儿派对上应该会有一些当红明星来表演的,而这种高级的私人派对上,这些人的衣服一向都是亮点。”

    费澜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但是高咏夏不知道,不代表费澜原本的记忆不知道。只要一被提醒,马上就能想起来。

    他往楼梯那边看去,十分赞同东小洛的话,站在姐姐费樾辛旁边的男人,他是认识的,宏宇的少东家沈悦之,签了相当数量的当红影星,一向也是绯闻不断。既然有他在,那么那些当红的影视明星是少不了来捧场的。雷家一向低调,没想到也开始弄这一套。

    “小澜,小澜,这里的鸡爪好好吃!”东小洛感动地几乎流泪。

    费澜以前在意大利的时候,还没有尝试过这样的料理,反正这个小小的角落里,无人注意他们,加上晚饭白吐司完全吃不饱,所以很愉快和自然地接过东小洛递给他的餐盘,开始吃鸡爪。

    “果然很好吃……”费澜由衷地说。

    虽然浪费食物是派对一向的作风,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样的食物被浪费就太过分了!他以前虽然是中意混血儿,但是因为出生在意大利,加上父亲早亡,对中国料理没有什么印象,而现在在费家,他姐姐请的都是国际大厨,基本不做中国菜,每天法国菜意大利菜西班牙菜各种换着吃,就是很少轮到中国菜。以致于他现在对摆在这里的中餐食物怀着崇拜的心理。

    “东小洛就算了,你好歹是费家少爷,这样啃鸡爪好像不太合适啊。”

    “什么叫东小洛就算了,怎么我就算了!”东小洛下意识地反驳,话说完才觉得奇怪,回头一看,发现竟然是侍者打扮的彦磊。

    “嗨,”彦磊对他们小声地打招呼。

    费澜有些不舍地放开鸡爪,但是没有把餐盘放下,这样轻易地放弃美食的举动,还真不容易做到。

    同学是一种很奇怪的关系,在学校之外的地方,同学的关系就亲密起来。东小洛本来对彦磊的印象不太好,但是最近发现费澜与他走的还蛮近的,加上他确实也没对彦磊做什么,也就不去计较之前的事情了,跟彦磊熟络了起来。

    一边开他玩笑,一边问他时薪多少。

    “有这么多呀,早知道我也来……”东小洛由衷地说。

    彦磊一笑:“对啊,而且这些食物等下撤下以后,还是让我们带回去吃的。”

    “真好……”东小洛就差没有当场要求换衣服做侍应生了。

    “来了。”不知道是谁轻声地说了一句,大厅里立刻就安静了下来,接着从铺着红色天鹅绒地毯的楼梯上走下一行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位中年人,费澜也看到了跟在后面的雷修。

    雷修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虽然衣着得体,但是神态散漫,好像走在与他无关的闹市一样。费澜皱皱眉头,这孩子现在怎么这摸没有礼貌,听说这是雷家为了迎接他回国而举办的派对,他就不能高兴一点吗?就算不高兴,这里的都是长辈,他就不能敷衍一下吗?这样想着,费澜就有一点不高兴。

    “你干嘛不高兴?”东小洛在一边咬着叉子问,他本来正兴致勃勃地看着人家往楼下走着,回头看到费澜一张臭脸摆在那里,不由得好奇,“难道这是抢你风头了,还是你跟雷家不对付。”

    “没有,”特别虚伪的回答,费澜道,“我就是还想吃鸡爪。”

    彦磊轻轻地咳嗽一声,让两个人安静下来。

    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走到台上的中年人的身上。

    这个中年男人大概四十多岁,穿着一身手工精良的定制晚礼服,笑容得体优雅,从容大度,举手投足间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利落地就像一个军人。

    “这是谁呀?”费澜不认识这个男人,在费澜的记忆中也找不到有关这个男人的点滴,平时为他解答的费樾辛也不在身边,只好转向在这里临时打工的彦磊。

    彦磊倒是知道:“这是雷家的管事之一,呃,据说是以前去世的当家的弟弟,雷若轻。”

    ☆、第十五章

    那雷若轻就是雷修的叔叔了,嗯,叔侄两人长的倒是挺像的。费澜一看就能看出雷若轻与雷修有血缘关系,但是雷若轻更为成熟,也更为内敛。

    那个男人在台上说着一些例行的问候,目光平静,就像一部朗读的机器一样,甚至连语调的起伏都没有。明亮的灯光落在他五官深刻的脸上,显得眼窝更深,黑色的眼睛里也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

    在对前来的宾客表示感谢了以后,对现在当家因为身体不适而不能出席今晚的派对表示抱歉,并且介绍了一下近期回国的侄子,雷修,之后希望大家以后多来雷家公馆做客,今晚玩地愉快。

    “好公式化,”费澜惊讶地说,“虽然每场派对的开场白都差不多,但是这个人家这种公式简化到了最简。”

    东小洛赞同地点了点头:“这也是一种才能啊。”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彦磊将两个人吃剩的盘子收走,一副有在工作的样子,“雷家在民国时期就是大军阀,现在家族里很多人都在部队任职,没什么奇怪的,这样的家里就是这个样子。”

    这样说起来,雷修在遇到他们兄妹之前是那种既傲慢又自闭的性格,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费澜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雷修的时候,那时候他家园艺工人罢工,原因是因为妹妹高咏凉太调皮,总是作弄对方,所以高咏夏就担任起了园艺的工作。雷修就是在那时候搬到他们家隔壁的。

    只有十岁的孩子,一个人呆在华丽又空旷的房间里,很少外出,很少说话。费澜每天在篱笆那里护理花朵的时候,可以看到他坐在庭院里看书,一看就是一个下午,直到佣人过来请他去吃晚饭。

    “他没有爸爸妈妈吗?跟我们一样吗?也是一个人住吗?”同样十岁的妹妹,趴在篱笆上注意着雷修。

    现在想起来,这样的家庭里的孩子,要不就是纨绔子弟,要不就是像雷修这样傲慢又自闭。

    在简短的开场白以后,派对理所当然地开始了,扎堆的三个人自然就各做各的的事情去了,彦磊将盘子收走以后,就在不远的吧台调酒。东小洛在赞叹了一声:“他真是1+n+1项全能啊。”以后就到别处去溜达了。

    费澜还站在自助食品区,流连着那鸡爪挪不动脚步,走过来几拨熟人跟他打招呼,他微笑着回应着。

    柔和的水晶吊灯的光芒落在眼皮上,费澜轻轻地叹了口气,真是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现在雷修在这里,他已长大成人,而自己却顶着一个少年的身体,已然成了陌生人。这种沧桑般的感觉让人真是有些无奈又神奇,他们如此的靠近,他走过去几步路就能碰触到他,但是他却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费澜强迫自己将对雷修的注意力转移到鸡爪上,好像那是全世界最美味的食物。

    已经不认识了,已经不记得了,已经只是陌生人了,他们从未见过,从未在彼此的生命中出现过,偶尔有交集,但是转眼又会离开,就像高咏夏和雷修那样。他曾经以为可以一直这样下去,但是事实证明,他们只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不再回头。

    这时候,一边吃着鸡爪一边感悟人生,却听到一阵喧哗声。正在吃鸡爪的费少,被人撞了一下,一下子撞到了另一个身上。

    “对不起……”费澜连忙说,由于是前面的肩膀被撞,他的后背撞到了另一个人身上,手里的鸡爪也掉到了地上,他有点可惜的叹了口气。

    站在自己身后的人一动也没有动,他想转过身,头上却传来一阵微疼,头发好像缠在人家身上了。

    说起来,头发已经有点长了,自己都没有去整理,这会儿可好,都缠在人家身上了:“对不起,我的头发好像……”

    “别动,”如同电脑配音一般毫无起伏的声音,在这个华丽又热闹的派对里显得有些冷硬,“头发缠在领夹上了。”

    费澜愣了愣,这个声音竟然就是刚才在台上,被他批评“太公式化”的声音的主人,雷若轻。

    他在不久前,陪费樾辛看一部青春偶像剧的时候,也看到过这样的桥段。女主角在晚会上,被人推了一下或者撞了一下,然后就撞到了男主角的身上,飘逸的长发好死不死就缠到了人家的扣子上。男主角呢一边说着甜言蜜语,一边慢腾腾地帮女主角将头发从扣子上拨下来,两个人的感情就更近了一步,或者就是这样开始认识了。

    但是!这么狗血的剧情,不要出现在这里啊,更何况自己头发还这么短的。

    费澜顺着自己被扯住的头发,打算去摸对方的领夹,却被对方抓住手。那冰冷的手指,让费澜吓了一跳,手指瑟缩了一下,那种温度有种让人吓一跳的感觉。

    “别硬扯,很快就好……”对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硬,然后费澜觉得自己的头发被轻轻牵动,应该是对方在松开领夹。

    啊,怎么会碰上雷修的叔叔呢?

    他一边无聊得等着,一边四处张望,却看到派对里多了一些人。有几个是费澜经常能在各种私人派对上看到的,就是一些有名气的明星和新出道的新人歌手或者影星。出名的是用来活跃派对气氛,而那些新出道的则是为了积累人气,混人脉。

    这些明星和模特大多是宏宇的少东家沈悦之带来的,其实圈内一直风传沈悦之与费樾辛关系甚密,之前费澜也有听说过,不过费樾辛却对此呲之以鼻,并且回应费澜的提问“与这种人渣相提并论,真是侮辱你姐姐。”所以……费澜,估计他们的关系大概就是这样吧。

    刚才一阵小小的骚动,大概就是因为这些人来了吧。

    “明天,我侄子会到府上打扰一阵子,请多多关照。”轻柔又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费澜一切浮想联翩,那种礼节性的话语听起来倒像是命令一般的口气。

    费澜却没有能鼓起勇气拒绝,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十分乐意:“这个……我们费家必定欢迎之至。”

    “好了。”对方的声音很轻,就像门外悄然升起的夜雾一样迷离。

    费澜愣了愣,回过头的时候,身后却一个人也没有。

    他有些惊疑地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终于看到雷若轻在人群中的一抹修长笔直的身影,然后费澜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还好遇到的不是鬼!

    费澜这会儿也没什么吃鸡爪的热情了,雷若轻刚才说的话,只是偶遇下一些礼貌上的对话吧,反正自己要上课的,应该跟雷修接触的机会也不大吧。再说,雷家公馆这么大,家大业大的,雷修老呆在费家算怎么回事,估计不久就会回家去的。费澜倒是也有想过,可能是因为雷家现在内部纷争不断,所以雷修暂时到费家来躲开这段时期,也是有可能的。现在就是不知道雷修的叔叔雷若轻是站在哪边的。

    不过这种事情,费澜一点也不打算插手,就算想插手,也轮不到他。雷家就好比贵族,他们费家就像暴发户,虽然费澜不愿意,但是还是得赞同这种家族纷争就是只有家族历史悠久的“贵族”家庭里才会出现的。所以这样的家族纷争,也轮不到毫不相干的“暴发户”出手。

    想到这里,费澜不禁叹了口气,恐怕这样的纷争会伴随着雷修很长一段时间。毕竟是认识很久的人,现在知道他背负这样的命运,心下不由怜惜。

    从侍者那里拿过一杯水果鸡尾酒,轻轻地啜饮起来,嘴里鸡爪的味道也淡了不少,酒精混合着水果的香气,让人的心情开朗不少。看到彦磊在那里调酒,就不由自主地向那里走去。

    “这酒是你调的?”费澜问正在吧台后面忙碌着的彦磊,“这样……会打扰你吗?”

    彦磊抬起头,对费澜一笑:“你的酒都喝完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调的。”

    费澜一看自己的酒杯,不知不觉竟然已经都喝完了。他讪笑着将空酒杯放到吧台上,彦磊将空杯子放到吧台的另一边。

    “好漂亮呀,”费澜看着彦磊正在调制鸡尾酒。

    “啊,彩虹酒的一种,你要吗?”彦磊将鲜奶油沿着调酒棒倒入细长的酒杯中,拿在手里,“这款酒好像是叫天使飞升,20度的话,你应该没问题吧?”

    费澜接过酒杯,最下面是石榴糖浆的艳红色,第二层是棕色的可可酒,第三层是白兰地酒,最后一层是鲜奶油,就像美丽的彩虹一样层次分明,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雨过天晴后特有的艳丽。

    “我忽然发现你什么都会,”费澜由衷地说,他微微仰起头,让酒精进入自己的口腔,这才发现最上面的那层奶油呈旋涡状旋转,十分美丽。

    彦磊微笑着调制下一杯鸡尾酒。他忽然想偶尔接下这种兼职也不错,能和这个人在这里静静地聊天,调酒给他喝,有种让人心情平静的感觉,竟然十分惬意。

    ☆、第十六章

    不过这种平静而惬意的时光很快就被人打破了。

    “小澜。”

    听到有人叫自己,费澜转过身,发现竟然是沈悦之带着一个女孩走过来。

    宏宇的沈悦之身边总是不缺女人,如果有哪天沈悦之身边没有女人在转圈,那才是奇怪的事情呢。不过令费澜皱起眉头的是,沈悦之身边的女孩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学校的校花张月雁。

    平时的张月雁素脸朝天,笑容艳丽,从未染色的黑色长发总是随意地扎成马尾,衣着干净利落,以致于现在让费澜第一眼没认出来。

    玲珑有致的身材裹着裸色的低胸晚礼服,黑色的长发高高挽起,妆容精致又不失可爱,这个样子的张月雁要是走在学校里,非把一批男人看直了眼不可。只不过在这样华丽的派对上,却让费澜觉得有些遗憾。相信已经死去的真正的费澜,也绝对不希望看到自己喜欢的女孩会出现在这里,这代表着她将掉入一个充满诱惑与奢侈的名利圈。而如何把握住一个度,却是每个新人都要面对的问题,这要看你的原则在哪里,或者你愿意为目标付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