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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陆子澈知她没说实话,不过没追问,而是说起正事:“我们到京城后先回老宅住两日,与兄长们叙叙旧,然后再去我在京城的别院住。”

    “都听你的,我没意见。”顾裳对住哪里并不在意,两位大伯兄她见过,都不是难相处的人,再说她一个弟妹也不便与他们长时间碰面,只与两位妯娌接触而已,没什么可担心的。

    “乖。”陆子澈眉眼含笑,顾裳这个人很简单,将她哄开心了就什么都听你的,跟她在一起不用费心思,整个人都能很放松。

    很多人都明里暗里表示对他娶了这么一个“单纯”的于他在生意及家宅里帮不到什么忙的妻子感到不解。

    妻子是自己的,是好是坏自己清楚就好,以往他没成亲时生意及家中事宜哪样也没见耽误,如今成了亲,有个能令自己时时开心放松的美人娘子,这已经比什么都珍贵了。

    到京城后先去老宅住了两日,三兄弟跟妯娌们好好热闹了番,然后陆子澈便带顾裳去自己的小宅院住了。

    这个宅院顾裳曾来过,就是当初差点儿被面具男和顾衣骗走结果被陆子澈救了的那次,对这里她很还算有感情,前一次来她还是以客人的身份,这次来却是以女主人的身份了。

    到了自己地盘,第一个访客不是别人,正是早就在家里待不住的郭小茶。

    “小顾子,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来京城这么多日都没想着去找我!”郭小茶跑来见到顾裳第一句就开始报怨,语气幽怨得仿佛是受了天大气的小媳妇儿。

    顾裳见到郭小茶,一抹巨大的笑容自脸上扬起,高兴地道:“郭小茶,见到你可真高兴,你还有三天就成亲了居然还能跑出来,我以为越是临近吉日你家人越会看紧你呢。”

    郭小茶闻言立刻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吧叽地道:“他们是看得我很紧,这不是趁着他们都忙活着我偷偷跑出来的嘛,为了跑出来见你我可谓是用心良苦,你这么自由没人管着却不想办法找我,真不够朋友!”

    顾裳被郭小茶怨妇抱怨得有些心虚,神情讪讪地道歉:“这不是之前在老宅里不方便吗?我们也刚到这边来,本来打算明日去找你的。”

    “你就别哄我了,信你才怪!”郭小茶心情不好,不过也不想将好容易盼来个能解闷儿的人气着了,开始诉起苦来,“你说我爹是不是脑子有、有……他怎么就非要我娶那个姓梁的恶女人呢?!”

    “恶人自有恶人磨呗。”顾裳嘟哝了句。

    “你说什么?”郭小茶直觉不是好话,眉毛都竖起来了。

    “没什么,问你饿不饿,我让厨房给你做些吃的。”顾裳打了个哈欠道。

    郭小茶摸了摸肚子,还真饿了,他近来心情不好与家里闹脾气,吃的都少,此时一遇到能给他解闷儿的人立刻就感觉到了饿,忙道:“饿了,快给我上些好吃的,让厨房给我做些肉,午饭我就在这吃了。”

    顾裳忙让厨房去准备饭菜,然后命人端来些茶点让他先吃。

    今日陆子澈没在家,他知郭小茶要来,没有因为是外男而命人拦着他,只嘱咐人若郭小茶来了立刻告诉他。

    于是,快午饭的时候,陆子澈匆匆赶了回来,那时郭小茶正对着顾裳继续大吐要娶恶女的苦水。

    “我那未婚妻心心念念的都是你男人,也亏得我这人品性佳脾气好,不会迁怒人,换成别人说不定就会因为这事将你和你男人都恨上了。”郭小茶以茶代酒想浇愁,无奈越说越愁,他想让一直在旁边伺候着的丫头婆子都退下去留他与顾裳两个人说话,可惜他说话没人听。

    陆子澈一进门就听到郭小茶说的话,眉头一皱讥讽道:“得不到未婚妻的心那是你没本事,若是因此怨恨上别人那才会让人看不起!”

    郭小茶见到很久不见愈发俊朗精神的陆子澈,嫉妒的酸水忍不住直往外蹿,忿忿地咬了口苹果哼道:“我不是没有怨恨上你们吗?”

    “算你还有救。”陆子澈斜了他一眼,走过去坐在顾裳身边,接过绿豆给倒的茶,问郭小茶,“你来多久了?怎的提前也没递个贴子。”

    “递什么贴子?我今日出来还是临时偷跑的。”郭小茶看陆子澈与顾裳并排坐着,男俊女美简直是天生一对,两人偶尔对视一眼那眼中的情意纵是瞎子都很难忽视,咂了咂嘴感慨,“上一次见面,你们二人还流水有意落花无情呢,这才多久啊就郎情妾意起来了。不是我说你啊小顾子,你也太好哄了吧?这么快就被人攻破心防,真是……”

    “真是什么?”陆子澈冷眼扫过去,很不客气地道,“我真心对她好她能感觉到,我们顺利结为恩爱夫妻那是必然的结果,你若是个男人就不该在这里说酸话,而是想办法让女方的感情都转移到自己身上。不过以你这怨天尤人遇事就想逃跑的窝囊废样,怕是没那本事令梁家姑娘喜欢上你。”

    郭小茶被讽刺得差点儿没从椅子上掉下去,抖着手指着陆子澈:“你、你还是我认的干大哥呢吧?哪有这样说弟弟的!”

    “是你先嫌弃我娘子的,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陆子澈半点没为自己的言行感到愧疚,一边把玩着顾裳的小手一边对她笑。

    “你看看他是怎么对待你朋友的!你也不管管他!”郭小茶愤而怒瞪顾裳。

    顾裳一直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拌嘴,闻言眨了眨眼无辜地道:“我夫君说的很对呀,你既然退不掉亲事,那就想办法让梁姑娘喜欢上你吧,看我以前有多讨厌这姓陆的,如今我却稀罕他得紧呢,可见感情的事不是常人能控制的。”

    “打死我都不会喜欢她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郭小茶差点儿将手中茶杯给扔地上,白净的脸蛋都气得发红了。

    陆子澈皱眉看了看他,眸中的不悦终于令郭小茶老实下来。

    “好啦,我只是打个比方,你若是不愿意那就不做,实在不喜欢她那就成亲后少见面,多大点事啊,至于你愁成这样?”顾裳很怀念以往那个无忧无虑的有些纨绔的郭小茶,眼前这个自来后就长吁短叹的家伙简直让她头疼。

    有陆子澈这个冷面男在,郭小茶老实了不少,中午留下来大吃特吃了一顿泄愤后走了。

    郭小茶走后顾裳斜睨着陆子澈:“你怎的这么快回来了?是听说郭小茶来了急急忙忙赶回来的吧?”

    “哪有,娘子的品行我放心得紧,再说那郭小茶也没胆子对有夫之妇做什么不是?”陆子澈坚决不承认自己是醋意大发特地回来的。

    顾裳哼了声没理他,她才不信呢。

    “主子,有信。”汪小飞手中拿着个脚上拴着信的信鸽快步走来。

    陆子澈立刻起身随着他去了书房,接过信一看,是顾丰年写来的,那边一有消息就会给他送信,当然一切事都是瞒着顾裳进行的。

    “目前还好,只是那个教主打着合作的旗号总出入顾家,岳父是担心顾衣。”陆子澈看完信随手将之烧掉。

    “暗卫传来口信,他盯哨时发现日月教教主给了顾大小姐解药,听二人对话得知正是历届邪教教主用来控制手下所用的剧毒之药的解药。”汪小飞通报道,特别重要的信息以防万一都不用信鸽传信,而是由轻功好的人紧急赶过来传口信。

    陆子澈闻言神情一凛,他曾记得顾裳很确定地告诉他顾衣亲口说解药已经服过了,如此看来顾衣是在说谎,她明明没有服解药却偏告诉顾家人她已经解毒,目的为何?

    看来这顾衣回顾家确实是带有目的,一直未动手究竟是在犹豫不决还是在等待时机就不得而知了,看来在一切未明朗之前还是少让顾裳与她接触得好。

    “知道了,你让人一直盯着顾衣那边,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陆子澈吩咐道。

    顾裳对于书房中陆子澈与汪小飞的对话毫不知情,顾夫人曾交代过男人的公事女人若是没有能力去帮忙的话就尽量不要去管,她是没能力帮陆子澈分忧,于是便选择第二条路不去插手他的公事。

    晚上,又是小两口恩爱甜蜜的时刻。

    “你就不累吗?”顾裳在被折腾得香汗淋漓差点儿又要哭鼻子后怒掐他腰间软肉控诉。

    “不累。”陆子澈轻笑,她此时力气正小,掐他软肉就与挠痒痒一般。

    顾裳轻喘着气,艰难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抱怨:“你就不怕夜夜如此会伤身。”

    “娘子放心,你夫君我的身体好到连郎中都赞赏有加,绝不会影响到你以后的性福。”

    顾裳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性福”,以为他说的是“幸福”,还嘟哝了下谈的是他身体健康情况,怎么就绕到她以后的幸福上了?

    陆子澈没解释,抬手抚上她纤细柔软的腰,拇指在她敏感的腰间打起圈圈,凑上前吮了她耳垂一口哑声道:“来京前爹娘曾嘱咐我一件事,让务必要办到,否则以后再带你出来玩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什么事?”顾裳顾不得他不安份的手忙开口问,这可是关系到她切身利益的大事。

    “二老交代我们在京一个多月要多加努力,出来时是两个人,争取回去的时候变成三个人。”

    “三个人?”顾裳没反应过来,眼睛一瞪质问,“你是想带个妾回去?”

    “错,爹娘的意思是想让你带着身孕回去。”陆子澈说完后不等顾裳反应搂着她开始上下其手,催促,“作为新媳妇,为了讨公婆欢心,他们交代的事咱们一定要尽心办到是不是?”

    “唔……”顾裳嘴唇被封住,哪里还有说话的机会,就这么被半强迫半诱哄地造小娃娃去了……

    ☆、第78章 纠纷

    顾掌很生气,为了完成陆老爷夫妇交代的传宗接代大任,陆子澈那厮可谓是恨不得将她榨成汁地折腾。

    每日照镜子,顾裳都发现镜中的自己脸色水水润润的,不用抹胭脂都红得像成熟水蜜桃一样好看,气色虽好得令人嫉妒,但一看到“罪魁祸首”陆子澈就恨不得咬他几口泄愤。

    反观陆子澈则每日都意气风发,心情好得很,顾裳越是跟他耍小性子他越是开心。

    这两人肉麻得连绿豆都看不过眼,将自家小姐鄙视了彻底,当然更多的是羡慕,每天看着一对俊男美女在自己面前上演恩爱戏码,害得她都春、心跟着荡漾也想找个男人拿肉麻当有趣玩一玩。

    这日,午饭后歇了个午觉,陆子澈带顾裳去了郭府,今日是郭小茶娶亲的日子。

    顾裳被陆子澈要求着简单上了下妆,没有盛装打扮去抢新娘子风头,原本她为省事想穿男装赴宴,只是一想自己嫁了人且还是与陆子澈一道出门,男装不合适,于是只得作罢。

    许是郭小茶特地交代过,陆子澈与顾裳报了名姓,即便守门的下人及引路的管事均脸色不佳,也让他们进了门。

    “我还以为人就算不多起码也不会太少,谁想今日这……”顾裳走进显得有些冷冷清清的侍郎府,感觉很诧异。

    陆子澈唇角微扬,无视周遭投来的丫环们痴迷的注视,以着不算大但能让附近几名郭府下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你当郭侍郎府还像以前一样风光呢?别忘了,京中官员可是最注重名声。”

    最注重名声,所以其他官员们不想来名声大坏的郭家吃喜酒。

    郭家下人脸都黑了,连着迷于陆子澈俊逸外表的丫环们都变了脸色,有对他不客气议论恼怒的,也有因他说的是事实而感到脸上无光的。

    顾裳恍然点头:“怪不得呢,郭小茶不愧是我好姐妹儿,我出阁时顾家也是这么冷清的。”

    在顾裳眼中,郭小茶是姐妹,在郭小茶眼中,顾裳是好哥们儿。

    闻言,陆子澈握了握顾裳的手安抚:“别让不好的事影响了心情,以后有那些疏远顾家之人后悔的时候。”

    “我才没放在心上,爹娘说来往的人少了又怎样?不会少块肉。”顾裳掩唇笑,她从来都是想得开的。

    妻子如此“大人有大量”,陆子澈只有高兴的份儿,轻笑着摇了摇头不说话,跟着管事往待客的庭院里走。

    一路走来,来道喜的人确实不多,大概也就来了十几家人,这应该也是亲友居多,郭侍郎的同僚及附近的邻居来的很少,可能根本就没有。

    顾裳很同情郭小茶,本来亲结得就不情不愿,结果道贺的人少之又少,这么冷清与她出阁时简直一模一样,不愧是好姐妹,简直不能更同病相怜!

    他们两个郭家的“敌人”能如此顺利进门,可能与宾客太少郭府急需多点人撑场面也有关吧?顾裳很不厚道地想道。

    按理两人过来应该分开来,顾裳去女眷处,陆子澈去男宾处。

    只是两人对郭家亲戚不熟,没想与陌生人虚与委蛇,便旁若无人地在一处无人的凉亭坐下。

    此时正是初秋,在凉亭处并不冷,反到被太阳照得有些晒得慌。

    大多人安排喜事都会选春秋两个季节,顾裳的吉日就是秋天,后来因着特殊情况将婚事提前了,郭小茶倒霉,婚事被匆匆定下,连天凉快了再说都没的等,不知情的还以为是郭小茶等不及要当爹了……

    这对好看得不像话的小夫妻将周遭所有人目光都吸了过去,郭家上下都知道这两人与府上恩怨,于是没人上前给笑脸,与对待其他宾客相比,对陆子澈二人则冷淡得过了头。

    不一会儿功夫,郭小茶得了消息跑过来抱怨:“太不够意思了,怎么能来得这么晚!”

    郭小茶穿了一身大红喜服,白白净净的脸,长得很秀气,打扮好了也能称得上是个俊俏小哥儿,只是在顾裳眼中同是穿喜服,还是陆子澈最好看,不比较的话此时的郭小茶也不错,一比起来他瞬间就被比出百丈外去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看到我的人都说我今日格外俊秀好看,你不夸夸我就算了,居然还一脸的嫌弃?”郭小茶没好气地埋怨,新娘子都接回府中很久了,结果他视为最好的哥们儿顾裳却迟迟才来。

    顾裳先是侧头用欣赏的目光看了陆子澈一眼,然后很不厚道地指着他对郭小茶说实话:“我是觉得你穿喜服的样子虽不错,但比起他来实在差很远。”

    郭小茶闻言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窍,怨忿地瞪着没心没肺笑得开心的顾裳:“你是来贺喜的还是来给我添堵的?!”

    男人的自尊向来都是很强大的,伤了郭小茶自尊,顾裳不好意思了,讪讪地开口道歉:“我是说笑的,你千万别在意。其实你别太生气,说真的,我长这么大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就是我夫君了,不光是你,所有男人站在我面前我都会觉得不如我夫君模样好!”

    陆子澈闷笑,揉了揉顾裳额头笑道:“娘子过奖了,不过为夫担得起娘子这般夸奖!”

    真不要脸!这两个人都不要脸!郭小茶脸都青了,突然觉得自己跑来这俩不要脸的面前找气受是蠢猪行为。

    “那么多宾客你不见,偏见些无管紧要的闲杂人,我看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郭大郎恼怒的声音突然自郭小茶身后传来。

    “大哥,你怎么来了?”郭小茶转过头见沉着脸走过来的自家兄长头皮一阵发麻,兄长与顾裳两夫妻有过节。

    “你都将歹人引进了府,我若再不来怕是整个郭家被人卖了你还在愚蠢地给人数银子呢!”郭大郎走到郭小茶身旁停住,冷眼扫过陆子澈,目光在顾裳比以往更娇美脱俗几分的脸蛋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忿然道,“郭家不欢迎居心叵测之人,二位若不想被人拿扫帚赶出门有失脸面,就自行滚出去吧。”

    “大哥,他们是我的客人,是我亲自请来的!”郭小茶脸气得通红,大哥当他面赶他的客人就是不给他留脸面。

    “算了。”陆子澈含笑阻止住撸袖子要跟郭大郎理论的郭小茶,轻蔑地扫了眼郭大郎安抚道,“令兄是被妻子休弃又娶不上合心意的继室心情大糟,恰逢你今日大喜府上处处洋溢喜气,他这个孤家寡人大受刺激哪里能平衡得了?”

    “你、你……”郭大郎脸立刻白了,指着陆子澈要骂人。

    郭大郎因接二连三成全就城笑柄又被革了职而名声大臭,被原配强势要求和离,为此他又给京城人士的饭后谈资做了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