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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

      第一百三十八章

    第二天,按着当地风俗是要回娘家的日子,林敏敏没有娘家可回,便自作主张省了这个章节。

    只是,她想省,赵老太太那里却是有意要替她作脸面,不肯省了这一道,硬是在客院里摆起回门酒。

    席间,也不知道哪个多嘴跟景王说起当地人捉弄新嫁娘的法子,等林敏敏从客院回到正院时,就看到眼前多了一条以长凳铺就的“鹊桥”。景王和英娘都笑嘻嘻地起着哄,非要她走这“鹊桥”回新房不可,还美其名曰:“这叫鹊桥会。”

    偏那长凳与长凳之间的距离甚远,需得新郎倌当众抱着新娘过“桥”才行。也幸亏林敏敏不真是这个时代的人,当即就大大方方地扶着钟离疏的手上了“鹊桥”,遇到跨不过去的地方,也大大方方地搂着钟离疏的脖子,任由他把自己给抱了过去。一路顺顺当当走到新房门口,被钟离疏抱下长凳,她这才扭头冲着目瞪口呆的景王弯眼一笑,拉着钟离疏得意洋洋地回了房。

    这一笑,却是笑得倾倒众生,直叫喜欢看美人儿的景王周湛一阵失神,半晌才摸着下巴语焉不详地嘀咕道:“真叫人心疼……”

    别人或许会误解这句话,小吉光却是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翻着白眼儿道:“既然心疼,不如去跟侯爷把那五千两要回来……”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湛一把捂住她的嘴,低声喝道:“你想找死啊!钟离疏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心眼儿小得跟针尖似的,要是叫他知道我曾花钱买过他媳妇,你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吉光挣扎着扒拉下他捂住她口鼻的手,“是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人家才不会为难我这么个小人物呢。”又翻着白眼道:“先说好,你要是死了,咱俩的账也就算平了。”

    看着那还没他手掌大的小脸,周湛的眉头顿时又挑成那滑稽的八字型,手指拧上吉光的脸蛋,一边毫不含糊地用力拧着,一边呲牙狞笑道:“想得美!你没听说过‘人死账不烂’吗?就算爷死了,也要拖上你这个小浑球一起去那边,叫你继续给我还债!”

    *·*

    婚礼后的第三天,林敏敏这个主母便开始正式走马上任了。

    也亏得之前她就接手了这府里的事务,且这府里才叫钟离疏打了个稀巴烂,等于是一切规矩都需要重新确立起来,那些被钟离疏梳理过一遍才得以留下的世仆们正是战战兢兢、最为乖巧的时候,倒也没人敢给她添乱。

    直到这时候林敏敏才第一次知道,大周朝是不存在什么奴隶制的,更没有什么家奴一说,那弯眉自称“奴婢”,不过是低层女子习惯性的自称,跟后世她所以为的“奴才”的那个“奴”,还不是一个意思。

    不过,虽说这大周朝明面上不承认奴隶制,可骨子里却差不多是同一个意思,且还有着一套自己的户籍制度。像弯眉这样世世代代在侯府执役的世仆家臣,一般户籍都是挂靠在侯府名下的。这些人就像家奴一般,对主家有着绝对的忠诚,不仅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侯府,连子女将来也多是子承父业的。只不过比起家奴来,他们又是有人身自由的,如果有人不愿意再在侯府当差了,也可以选择辞职,只要主家同意,他们就可以恢复为独立户籍,并拿着主家出具的推荐函去另谋高就。

    大周朝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便是任何人就业,都需要出具前一个主家的推荐函以证明自己的品性。因此,如果是因为犯错被赶出去的,即便主家发还了他的户籍,却没能拿到推荐函,此人也很难再找到第二份体面的工作。至于那些因为触怒主家,连户籍都没能拿到就被赶出去的,简直连生存都会成为一个问题。

    所以这个时代的员工,可远比后世的员工们更讲究个忠诚可靠,很多人都是世世代代服务于同一家族,从事着同一职业,且人人都以自己是传承了多少代的同一职业为傲。

    因此,林敏敏上任后遇到的第一件事,便是被之前钟离疏以铁血手腕清理出府的那批世仆们围着哀告,希望侯府能给他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却原来,这钟离疏果然是个睚眦必报的,不仅没给这些人推荐函,还扣下了他们的户籍。

    之前凡是曾参与过走私,以及跟林敏敏被绑架的事有关联的人,都已经吃官司的吃官司,下落不明的下落不明,这些被钟离疏赶出府去的,不过是之前对他有所怠慢而已。林敏敏到底不如钟离疏那般心狠,便发还了这些人的户籍,却是想着钟离疏的委屈,到底没肯给开具推荐函。

    接待完“上访”的世仆,林敏敏绕过屏风,凑到翘着二郎腿躺在贵妃榻上吃葡萄的钟离疏面前,低头吻了他一记,笑道:“我这么处理,你可有意见?”

    钟离疏看看她,叹道:“谁叫我娶了个心软的夫人呢,看在你的面子上,就饶了他们罢。”又勾着林敏敏的脖子笑道:“我还以为你会给他们推荐函呢。”

    林敏敏的眉眼一飞,伏在他胸口笑道:“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何况他们得罪的是我丈夫。再说,我这人容易心软,也只是对未成年的孩子而言,这些人,发还他们户籍,便已经算是我心软了。”

    钟离疏忽地像只猫咪般微一眯眼,按下她的脑袋,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笑道:“唔,我喜欢你这么叫我。再叫一声听听。”

    “什么?”林敏敏眨着眼装傻。

    钟离疏却已经翻身压了过来,以那叫林敏敏难以自制的魅惑低音闷笑道:“丈夫。我喜欢听你这么叫我……”

    虽说新婚,众人都自觉地尽量不去打扰他们,可满府的事务还需要有人处理。听着外面弯眉又在跟什么人说话,正吻得上瘾的钟离疏不由就是一阵恼意,瞅着林敏敏道:“李小胖在做什么?!我娶你可是做我夫人的,不是替他做管家,叫他躲清闲的!”

    林敏敏赶紧安抚这有些发毛的钟离疏,笑道:“还不是得怪你。一下子把府里清出去那么多人,偏又遇上我们结婚的事儿,搞得各处都兵荒马乱的。再说,既然有了我这么个主母,有些事情他也不好越过我去独自拿主意,只好勤请示勤汇报了。你先忍耐一下,总要等我慢慢把一切都理顺了,形成了规矩,才能做个甩手掌柜。”

    钟离疏一听,顿时想起别的事来,起身拉着她道:“这府里差不多就好了,以后我们是要常住在京城的。倒是你身边需要多挑几个可靠的人。”

    林敏敏的眼一闪,忙问道:“可是有准信了?”

    钟离疏挑眉道:“景王那个小浑蛋,向来是个鼻子灵的,他会跑过来,便表示京里是有打算招我回去的意思了。总之,你这边先筹备着。就算一时挑不出好的,挑几个差不多的意思一下也罢,等回京再换好的也一样。总不好叫你就只带着弯眉回京,反叫京里那些势利眼看轻了你。”

    林敏敏叹道:“不瞒你说,府里这些人,我是一个都看不上。”

    说实话,侯府里的这些世仆,总叫林敏敏联想到“大锅饭”三个字。这是个注重风评的年代,不仅平民商家注重名声,世家也一样怕被人留个“刻薄寡恩”之名,因此对家里的下人们一般都甚是宽松,只要不犯大错,大多不会主动辞退人,以至于人人都认为,进了贵人的府邸,就等于是捧上了子孙有靠的铁饭碗。偏有些人还人心不足,一个个被养得忘了本分,做事时看不到人影,背地里却尽想着怎么从主家身上捞取好处。若是主家再疏于管理,便会像长宁老宅这样,叫人钻了空子,白白败坏了主家的名声。

    “既这么着,”钟离疏道,“明儿叫小胖叫些牙人来,从外面招些新人你挑选着就是。”

    林敏敏立马感兴趣地道:“有阿樟那样的吗?”

    钟离疏的眼顿时一眯,低头看了林敏敏一眼才道:“我怎么感觉,你对阿樟特别感兴趣?”

    “是啊,”林敏敏坦然承认道,“你不觉得他很有趣吗?行的那套规矩也很有趣……”

    她的话还没说完,下巴就被钟离疏给拨了过去。这醋坛子捉着林敏敏的下巴,不高兴地道:“当着你丈夫的面,对别的男人感兴趣,你胆子倒也不小。”

    林敏敏听了却是一阵笑,拿下他的爪子,飞着媚眼儿道:“这就吃醋了?我可是听说,你在京城是很受欢迎的。到时候你可给我小心了,要是叫那些人因为你给我难堪,可别怪我给你惹是生非。”

    她这番飞醋,却是叫钟离疏听得十分受用,当即便放下了对阿樟的醋意,笑眯眯地道:“没事没事,这种是非,你尽管去惹,真惹出是非来,为夫我替你兜着。”

    二人这边说笑着,外面的人却有些急了,不由又是一阵大小声,惹得钟离疏当即就要变脸。林敏敏赶紧安抚了他,起身整了整衣衫,又肃了肃神情,这才转身出去。

    如今她身边得用的只有弯眉一个,李小胖还得管着钟离疏生意上的事,之前有刘氏和老太太的人帮衬着还不显,如今她归了正位,靖国公府的人便都乖觉地缩了手,却是叫她明显感觉有些捉襟见肘起来。

    看看一脸恼意的弯眉,再看看底下那个不识眉眼高低的婆子,林敏敏一眨眼,当即把主意打到了吕氏的身上。

    不管怎么说,等他们进京后,这老宅还需要有个主人坐镇。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回门。我们当地是第二天回门的,所以当初我听说三朝回门时,那个惊讶哟,大概就相当于现在的各位听说第二天回门的惊讶了吧,哈哈。不过,你们那里到底第几天回门啊?好像听说还有七天回门的……

    ☆、第139章

    第一百三十九章

    听了林敏敏的提议,吕氏只斜着眼问了她一句:“老七同意?”

    林敏敏道:“男主外女主内,何况他说过,府里的事由我做主。”

    吕氏微微一笑——却是她惯常有的那种带着三分讥嘲的笑,又垂眼抚了抚衣袖上的皱褶,然后才歪头看着林敏敏道:“我看你还是再去问一问的好。”

    而这一问,却是叫林敏敏和钟离疏产生了婚后的第一次口角。

    *·*

    “不行!”

    听了林敏敏的话,钟离疏当即断然拒绝。

    林敏敏一怔,心头顿时一阵别扭——没想到他的反应居然真被吕氏猜中了。

    “为什么?”她问。

    “我不相信她。”钟离疏的回答倒也言简意赅。

    他的言简意赅,却是叫林敏敏脸上一阵挂不住。亏她在吕氏面前那般自信满满……

    “只是想请她搭把手而已。”她抱着他的胳膊磨蹭道:“再说了,你也说了,将来我们是要在京城长住的,这老宅也不好放着不管,叫她帮着照看一二不也挺好嘛。何况你的船队和沧澜阁也都还在这里呢。”

    “是我们家的船队。”钟离疏纠正着她,伸手将林敏敏拉过来按在膝上,笑道:“看来你对咱们自家的事知道得可不是很多啊。钟离家的船队,总舵设在南海,不过在大周的每个港口都有自己的分舵就是。至于沧澜阁,每个大些的港口都有一家沧澜阁,总阁是在京城……”

    他只注意到她那话的后半部分,却是忽略了她的前半句话。林敏敏却误以为他这是故意顾左右而言他,忍不住一皱眉,道:“你说过,府里的事我可以做主的。”

    钟离疏这才回想起她说的那前半句话,不由也跟着皱了一下眉,道:“这件事情你不用再说了。等我们回京时,我会留人下来照看老宅的,不必麻烦到她。”说着,不禁怀疑地一扬眉:“是她跟你要求的?”

    “当然不是。”林敏敏道。想着吕氏那带着讥嘲的笑,她忍不住咬了咬唇。她实在不愿意叫吕氏认为钟离疏也是那种自大可笑的男人,便又揪着他的衣襟道:“我知道你对她有心结,可当初她那么做,也是有她的不得已的,她……”

    “别说了。”钟离疏握住她的手,打断她道:“我是不喜欢她,可我也没有阻止过你跟她交好,不是吗?我知道你是个重感情的人,你记在心上的人,你都会全心全意去对待,这是你的好处,但也是你的坏处。这老宅,说到底,是钟离家的根基,就算我再不喜欢这里,也不能放任不管。之前我之所以不过来,就是因为我相信有她在,这里不会出什么乱子。却没想到最后居然会乱成这样。如果她真是个值得信赖的,哪怕她想要我去信任她,这么多年就不会一直冷眼看着老宅变成这样而不吱一声儿。我的信任从来就不是从天而降的,是要靠人自己去争取的,她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作钟离家的人,我凭什么要把她当作钟离家的人?”

    林敏敏一阵沉默。虽然知道吕氏是出于心灰意冷才不问世事的,可与此同时,她也确实没做任何努力来改善自己的处境。

    “只是,”她忍不住道,“人总不能一棒子打死,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你总要给她个机会才是。”

    钟离疏的眼不由一眯,蓦地拨过她的脸,问道:“可是她跟你说什么了?你怎么忽然这么替她讲起情来?”

    “没有,”林敏敏摇摇头,推开他的手,“我只是觉得,在这世上做个女人真不容易,她以前的种种,不过是想让自己活得更好,也许方法不对,也许伤害到了别人,但……”

    “你又心软了。”钟离疏打断她,再次拨过她的脸,郑重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不用再管了,我自有主张。”

    见他说得如此强硬干脆,林敏敏心头的那点不快不由就弥漫开来,斜眼看着他抱怨道:“好像有人说过,这府里的事可以由我做主的。怎么?如今我才嫁了你,你就想食言而肥了?”说着,忍不住又刺他道:“我就知道,嫁了你之后一定会变成这样,好的时候一切都好,不如你意的时候,你就会硬逼着我去顺从你的意思!”

    她这话,顿叫钟离疏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眯着眼道:“我何时食言而肥了?!你提的这个,根本就不是小事……”

    “哈!”林敏敏忽地一推他,从他膝上跳下来,冷笑道:“看吧,果然是这样!你所谓的‘可以由我做主’的事,不过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一旦有什么大事,我还是必须要无条件的服从你。当初之所以不想嫁你,就是我猜到最后肯定会变成这样……”

    “你说什么?!”

    她的话还没说完,钟离疏便忽地站起身来。

    看着那人像堵铜墙铁壁般向她逼过来,身材娇小的林敏敏顿感自己仿佛整个人都被他的阴影所笼罩一般,下意识地就住了嘴。

    只见钟离疏眯着眼,牢牢盯着她的眼眸,沉声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后悔嫁我了?!”

    林敏敏张张嘴,却是被他所施加的压力震慑得一时失了声。

    见她眼中露出怯意,钟离疏忍不住又眯了一下眼,有心想要放缓态度,却又觉得这次若是不能完全震住她,下一次她不定还要让人生气地胡说八道些什么,便沉着脸冷哼一声,一拂衣袖,出去了。

    直到钟离疏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林敏敏这才捂着激跳的胸口坐了下来。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跟他交锋,都是她以惨败收场了。这男人,从体形到个性,都是个强势惯了的,就不懂得什么叫作“沟通”,什么叫作“让步”。而且,这才结婚几天,居然就以这种态度来威吓她!若是叫他这般对她成了习惯,那她以后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想着他刚才故意施加在她身上的压力,林敏敏伸手抚住额,心底忍不住一阵委屈。

    *·*

    以钟离疏的经验之谈,只要他在气势上占据了上风,那对方就一定会向他服软。因此,在他觉得将林敏敏冷处理得差不多了,想来她一定会主动向他投降时,他这才得意洋洋地回转正院。

    一进门,就看到林敏敏正和李小胖对着账目,弯眉随侍在一旁。见侯爷进来,那二人纷纷起身见礼,林敏敏却像是没看到他这么个人似的,依旧头也不抬地看着那账本。

    钟离疏也不以为意,想着打个巴掌总要给个甜枣儿,便主动靠过去,明知故问道:“这是在对账吗?”

    林敏敏却仿佛没有听到他在说话一般,将账册往前翻过一页,指着其中一行,抬头问李小胖:“这两项是不是记重复了?”

    顿时,钟离疏的眼就是一眯。

    这一眯,却是叫熟知侯爷禀性的李小胖一阵胆颤心惊。他忍不住偷瞄一眼侯爷的脸色,犹豫了一下才走过来看了一眼账册,然后再次偷瞄一眼侯爷,这才答着林敏敏的话道:“这是两笔。先前那笔是定金,这一笔是尾款。”

    他这一拖拖拉拉,却是叫原本在林敏敏心头闷烧着的火焰舔出一片火海——这些人,到底拿她当什么了?!居然连李小胖回答她的问题,都要先看钟离疏的脸色!

    而钟离疏则看着不肯抬头的林敏敏又是一阵眯眼——显然,这丫头就没像他所以为的那样,准备向他认输。

    他的眼不由又是狠狠一眯。再次逮着李小胖偷偷瞄向他的眼,他顿时就低吼道:“夫人问你话,你看我做什么?!”

    李小胖一怔,赶紧低下头去。

    而他这话,却是如一场大雨般,立马浇熄了林敏敏的心火,那气恼竟一下子就消散了。她正想着怎么找个机会和缓一下跟钟离疏之间的紧张气氛,却不想钟离疏忽地冷哼一声,猛地一甩帘子,又出去了。

    他这么一甩帘子,却是甩得林敏敏那才刚刚散去的气恼又凝聚起来。看着李小胖和弯眉彼此眉来眼去地打着信号,她顿时更加羞恼,“啪”地一拍账册,喝道:“走什么神?!对账!”

    *·*

    自新婚后,每天晚上,林敏敏这俩小夫妻都是要和那三个孩子一起用晚餐的。

    这天晚上也不例外。

    因为一天里也就这个时间点一家人可以聚在一起,因此,自打进了屋后,妹妹就拉着林敏敏一阵嘀嘀咕咕,仿佛要把这一天从起床开始的每一件事都要拿来跟敏敏娘分享一回才罢休一般。

    而宝哥儿钟离嘉则更喜欢缠着钟离疏问一些男孩子感兴趣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