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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那些大臣们为何非要说二王爷的坏话?我爹爹在世的时候,就从没说过二王爷丁点的不好。而且我还曾经听爹爹提过,二王爷是个练武奇才,如若善加利用,他朝定能终成大器!”世人皆知,二王爷是四皇子的累赘。前世若不是为着保护二王爷夏翌,四皇子夏琰不会那么快就兵败如山倒。可是夏琰拿命换回来的夏翌,最终还是因她而死……每每想到这里,杜芙的心里就充满了怨恨。

    “你爹爹一个武将,成日里就知道带兵打仗,哪来的闲工夫理会朝堂的变故?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少掺和这些!平日里就乖乖在家里绣绣花、扑扑蝶,要是觉得闷了,就上侯府坐坐。我娘会很高兴见到你去找她串门子的。”拍拍杜芙的头,戚铭文收敛起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气息,语气温柔的叮嘱道。

    对杜芙这个表妹,戚铭文这么些年都是只闻其人,并未常常接触。两人彼此之间谈不上情谊,但那层血缘关系还是在的。将军府突蒙大难,杜芙又只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身为兄长,戚铭文难免对其诸多怜悯。他今日确实是因着他娘的吩咐,才来探望的杜芙。而相处之余,也生出了几分发自内心的疼爱。

    “谢谢表哥,芙儿知道的。姨母那里,也请表哥帮芙儿带句话:姨母的关怀之恩,芙儿定当终身铭记,不敢相忘!”对林倩,杜芙是真的很感激。也是以,请戚铭文带这句话的时候,杜芙的语气尤其郑重,眼神真挚的凝望着稍显惊愕的戚铭文。

    戚铭文本来还有些诧异杜芙何以此般言语,待到对上杜芙不避不闪的双眼,忽然就觉得心底的那些猜疑着实可笑。芙儿不过就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丫头,双亲离世又遭遇外亲图谋不轨,会甚是感激侯府对她的援助并无不妥。反而是他,太过阴谋论了!

    “表妹!”终于等回杜芙的倩影,一直守在将军府外的孙奇扬情绪激动的迎了上来,“表妹你去哪里了?怎么也不告知表哥一声?好半天没见表妹回来,表哥着实担忧,生怕表妹在外面遇到歹人……”

    “啧啧!哪里蹦出来的玩意儿,居然敢跑到本侯爷面前自诩表哥?你算哪门子的表哥?一表三千里的穷亲戚?还是打蛮夷之地跑来投奔将军府的可怜虫?寄人篱下就要有寄人篱下的自知之明,时刻谨记你自己是什么身份,少打听主人家的事!”戚铭文才不管孙奇扬的脸色有多么的难堪呢!他堂堂戚侯府小侯爷,还能整治不了一个攀龙附凤的穷酸亲戚?

    先前杜芙在责罚小青的时候,隐身在一旁的戚铭文仔细观察过孙奇扬。相貌堂堂,却工于心计。眼神狡诈,心怀叵测。戚铭文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就跟他娘说的一样,冲着芙儿背后的东西来的!

    “还有,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瞧你长得人模人样的,杵在将军府外做戏给谁看呢?生怕大街上的人不知道将军府还有你这么一位表哥是不是?”侧身挡在杜芙面前,戚铭文一副盛气凌人的神情,显然没将孙奇扬放在眼里。

    如若孙奇扬真的担忧芙儿的安危,此刻就应该亲自在外面寻人,而不是守在将军府外候着!更何况,大庭广众之下,堂而皇之的冲过来就想抱住芙儿是个什么意思?不知道悠悠众口,没看见众目睽睽?

    ☆、第11章 张锦月

    “表妹,我不是……”以孙奇扬现下的身份,肯定是不敢跟戚铭文杠上的。然而面对杜芙,他又不得不试图为自己辩解。不过这一次,他不再轻易试图上前,而是一脸慌张的站在原地,急切的看着戚铭文身后的杜芙。

    “不是?不是什么?不是对我家芙儿别有企图?你叫啥名来着?姓孙是吧?不要逼本侯爷骂人啊!趁早滚蛋!”有那么两个字,自打听闻杜鹃一家在将军府住下,戚铭文就很想骂出口。要不是他娘拦着,他昨日就找上门来揍人了!

    被戚铭文的话说的一愣,孙奇扬立刻就猜到了戚铭文没有骂出口的那两个字正是“孙子”。一时间,恼羞成怒的情绪涌上心头。不过,孙奇扬从来都是足够聪明,也明确知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是以眼下,哪怕他千般万般的不想得罪戚侯府的小侯爷,却也不能退缩!

    “草民孙奇扬,见过小侯爷!”先是对戚铭文行了礼,孙奇扬按捺住不该有的负面抵触情绪,不卑不亢的为自己正名,“草民只是担心表妹的安危,并无其他不轨企图。还望小侯爷明鉴!”

    “哼!有没有不轨企图,你我心知肚明。行了,废话少说,听说你们一家是来将军府吊丧的对吧?打算何时离开?”戚铭文冷哼一声,并不吃孙奇扬那一套。全家老小都住在将军府,杜鹃一家的企图实在太过昭然若揭。这般见不得人的小心思,也就只能哄骗哄骗芙儿这种单纯善良的闺阁女子!

    “何时离开一事,乃家中长辈做主,草民无从回答。不过草民可以向表妹和小侯爷承诺,倘若表妹不想我们留在将军府,草民自会禀明长辈,即刻搬离将军府!”不管孙奇扬心中何等愤怒,也不得不被情势所逼,被迫表态。毕竟是戚铭文这位小侯爷在质问,而非无名小辈的闲言碎语。

    “最好是这样!”孙奇扬都说了会离开将军府,戚铭文便也不再咄咄逼人。扭头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杜芙,心下决议还是交由杜芙这个将军府的主人来处理后续之事。三两句细心的叮嘱之后,戚铭文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

    送走了趾高气扬的小侯爷戚铭文,自始至终都没发言的杜芙显然变成了孙奇扬的盘中餐。然而,有些话真要说出口,倒也失了味道。故而,孙奇扬只是寸步不离的跟在杜芙身后,即便杜芙进了房间,也没有转身离开的打算。

    “二表少爷!”清脆的喊声突然响起,唤住了孙奇扬的脚步,随即,一抹窈窕的身姿出现在了杜芙的闺房外,“二表少爷请留步。”

    “锦月姑娘。”张锦月,管家张伯的女儿,孙奇扬见过其人,也听说过张锦月在将军府的地位,故而对其颇有忌惮。

    “二表少爷,我家小姐的闺房是不能随便进的,还请二表少爷见谅。”张锦月站在这里有一会儿了,亲眼瞧见杜芙进了房间,而孙奇扬竟然意欲跟进去?张锦月的脸色顿时就阴了下来,毫不客气的将孙奇扬堵在了门外。

    “锦月姑娘,我还有话要跟表妹说,还请锦月姑娘行个方便。”张锦月不同于府上的其他丫头,被拦下来的孙奇扬脸色微变,还是给了几分薄面。

    “二表少爷若是有话,尽可明言,奴婢会代为转达给小姐。”张锦月知晓杜芙对她的调配时,杜芙已经随同戚铭文出了府。不过杜芙对她爹所说的话,张锦月尽数得知。甚至包括苏俊那里,张锦月也得知了消息。

    仔细的回想着这两日将军府发生的事情,本就对杜鹃一家的入住有想法的张锦月,对待孙奇扬的态度更是多了些许抗拒和强硬。保住将军府,她爹和苏俊都应下了小姐,她当仁不让的会紧随其后!

    “这……”孙奇扬想要说的那些话,若不是他本人说出口,定难达到预期成效。左右寻思了片刻,见张锦月油盐不进的挡在面前,孙奇扬只得暂且作罢,“既然锦月姑娘拦着,那就算了。待到日后有机会,我再跟表妹说道便是。”

    “二表少爷慢走。”不为所动的听完孙奇扬话里的责难,张锦月眉眼间不见丝毫的惧怕和为难,只是抬起手恭请孙奇扬离去。

    “你……也罢,告辞!”随意的拱拱手,孙奇扬最终还是忍着怒火,没有当面拉下脸来。没有杜芙撑腰,他在将军府的地位极为尴尬。名不正言不顺,只是寄人篱下的他,当然不好斥责将军府的下人。张锦月是吧?给他等着!待到他接手将军府,有这些人好受的!

    “将人赶走了?”看着张锦月缓步走进来,正慢慢品着茶水的杜芙眼皮也不抬的问道。

    “小姐听到了?”没有半点背后干坏事被抓住的心虚和恐慌,张锦月浅笑着走到杜芙面前站定,“倒也好。知晓了小姐的打算,奴婢也好行事。”

    “锦月姐,这儿又没有外人在,咱们之间就不需要来这一套了吧?我的打算,不是一早就跟张伯说清楚了?”前世的杜鹃和孙奇扬之所以会那般轻易就抢走了将军府的大权,就是因为她傻傻的任由他们将张伯父女赶出了将军府。张伯的死,杜芙负有推卸不掉的责任!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张锦月才彻底恨上了她……

    “那也得再跟你确认一下才行啊!你只把话说给了我爹听,又没当面告诉我!”不以为意的瞥了一眼杜芙,张锦月自顾自寻了杜芙身侧下首的位置坐下,“反正呢,现下只有你,才是咱们将军府唯一的主子!你说保住将军府,我们定当拼死护着!倘若你决心把将军府拱手想让他人,我们这些人纵使有心也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不是?”

    “怎么就有心无力了?锦月姐若是说动了苏副将来为难我,我还能把锦月姐怎么着?”林灵一向待张锦月如亲女,与其说张锦月之前在夫人房里服侍,不如说是张锦月被养在夫人房里。这一点,将军府上下都知道,甚至将张锦月当成了半个主子。对此,杜芙并未生出嫉妒,反倒乐见其成。她跟张锦月从小一块长大,感情自是旁人及不上的亲近。

    “你就会拿苏俊来笑话我!”嗔怪的翻了个白眼,张锦月一手托腮,认真的盯着杜芙,“说真的,芙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记得你之前挺喜欢那位二表哥的。怎么?突然变心了?”

    “没事。只是昨夜里做了一个家破人亡的噩梦。锦月姐,你知道的,我向来胆子小,禁不住吓。”杜芙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张锦月,就是因为她跟张锦月太熟悉。对她的性子和心思,张锦月了若指掌。倘若她的转变太过明显,很容易就会引起张锦月的怀疑。

    不过张锦月此刻再找过来追根究底,形势就不一样了。杜芙清早的表态在前,责罚小青的行动在后,已经向所有人证明了她的言行一致!若非如此,方才对上孙奇扬的时候,张锦月也不会无视杜芙对孙奇扬的心意,直接不留情面的将孙奇扬赶走……

    ☆、第12章 夜半女鬼

    “噩梦?”张锦月直起身子,神情瞬间变得极为严肃,不无担忧的问道,“芙儿,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被吓着了。”偌大的将军府,杜芙能信任的人,只有当年被赶出去的张伯父女。就连苏俊,杜芙依仗的除了她爹的些许威名,还有张锦月这位日后的将军夫人,苏俊将军明媒正娶的夫人!

    苏俊的软肋是张锦月,张锦月的软肋是张伯。是以,对张伯,杜芙必须不惜一切代价的拉拢。而对张锦月,杜芙则需得尽可能的交心:“锦月姐,你说,姑奶奶一家是真的来给我爹娘吊丧的吗?可我怎么觉得,姑奶奶一家好像是打算在咱们将军府长住呢?”

    杜芙能生出最后这么一个疑问,着实难得。至少表明,杜芙对杜鹃一家还保留着警惕心。张锦月轻轻松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芙儿,姑奶奶一家确实是来咱们将军府长住的。我已经亲自去确定过,他们随身带来的衣物足够在将军府住上一年半载也不需添置。而且就在今早,姑奶奶身边的人已经去过账房,要求为姑奶奶置办新衣。如若不是存了长住的心思,姑奶奶会缺咱们将军府这么一两件新衣?”

    “锦月姐肯定没有答应。”对张锦月,杜芙有绝对的信心。要是张锦月连这点事都拧不清,也就不值得杜芙费尽心机的将其留在身边了。

    “芙儿一大早就去找我爹,还特意把我安排去了账房,为的不就是防着这事?”张锦月不答反问,只是得意的抬了抬下巴。虽然没有明确回答,但也给出了令杜芙满意的结果。

    “我总是在想,我是否多虑了?多疑了?没想到……”跟熟悉的人说话,最大的好处便在这里。根本无需言明,即便只是卖关子,也能彼此通晓深意。

    “我也没想到,芙儿你一夜之间居然长大了。我本来还担心你会为情所惑,没想到……”如释重负的笑了笑,张锦月的脸色转为前所未有的郑重,“不管怎样,芙儿,相信锦月姐,哪怕是豁出命,我和我爹都会为芙儿守住将军府!”

    “还有苏副将!”哪怕不是看在她爹的情面上,只要留住了张锦月,杜芙就成功的笼络住了苏俊。对于这位注定了日后必将飞黄腾达的苏将军,杜芙早已下定决心,必须死死的捏在手中!

    “好好,还有苏俊。放心,只要锦月姐在一日,苏俊的心就是向着芙儿和将军府的!若是将军府有难,苏俊决计不会坐视不管!”提及心上人,张锦月又羞又恼,但也毫不保留的对着杜芙做了保证。

    “嗯。”杜芙的这个点头很轻微,却让张锦月鼻头一酸,心头沉重的差点落下泪来。

    在张锦月的心中,杜芙一直是养在深闺的柔弱千金,被他们所有人娇惯的不知世事。上有将军和将军夫人宠着,下有他们这些人护着,本该无忧无虑的安享一世荣华……孰料一夕之间,将军府的天就这样塌了……

    其实昨日侯府夫人在灵堂上说的那几句话,张锦月亦心有不满,但却无从反驳。夫人的死,确实全了对将军的心,却亲手斩断了芙儿的一世安宁……此般举动,聪慧如张锦月,同样带着深深的无法苟同。

    好在,将军府的账簿现下全部握在她的手中。仅凭将军留下来的金银,也够他们为芙儿筹备齐全丰厚的嫁妆了。想到此处,张锦月眉头舒展,心下稍安。

    是夜,四下寂静的将军府庭院内,一抹轻飘飘的白影幽幽的穿行在庭院之间。最终,悄无声息的停在了姑奶奶杜鹃的房外。

    伴随着“吱呀”一声轻启,白影推开了房门,缓缓的走进内室。来到杜鹃的床前,白影静静的站了良久。随后,默默的坐在了杜鹃的床头。两只眼瞪得大大的,一眨也不眨的紧盯着熟睡的杜鹃。

    缕缕冷风灌进室内,飕飕的凉意冻得杜鹃有些发寒。不安稳的翻了好几个身之后,睡意朦胧的杜鹃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似乎有两道哀怨的眼神正一动也不动的注视着她?

    “啊!”凄厉的叫喊声划破天际,睁开眼却被一张放大的脸吓得魂飞魄散的杜鹃浑身瑟瑟发抖,双手紧紧的抱着头,放声大喊道,“鬼啊……”

    “姑奶奶,您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陪夜的小丫头是将军府的下人,今日才被管家张伯安排过来的。姑奶奶身边原先也带了人来将军府,只是都不愿意干守夜这等辛苦活。于是没有任何意外的,差事落到了小丫头的头上。

    “鬼……有……有鬼,有鬼啊……”杜鹃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缩在床角哆哆嗦嗦的指着床头的位置。

    “鬼?”被杜鹃这么一喊,小丫头脊背一凉,战战兢兢的举高了手中的蜡烛,顺着杜鹃指的方向望过去。然而,除了空无一物的床头,小丫头什么也没看到。诧异的揉了揉眼睛,小丫头试探性的回头看着杜鹃,“姑奶奶,您是不是睡迷糊了?”

    “没有!我没有看错!有鬼,真的有个女鬼就坐在那!”披头散发的一张女鬼脸,不是鬼是什么?就是鬼!杜鹃信佛,更信鬼神,否则也不会初一十五非得去寺庙拜拜。

    “可是姑奶奶,您仔细看看,房里真的没有鬼!”小丫头说着就拿手中的蜡烛去引燃了室内的罩烛,通亮的房内确确实实不见任何的异常。

    “怎么可能?她明明就坐在……”因着小丫头无异于顶撞的话语,心生怒气的杜鹃放下捂着脸的双手,刚想辩解却……无从说起。床头,是真的什么也没有。

    “姑奶奶,您肯定是刚换了地儿,在咱们将军府睡的还不安稳,是以才会忍不住胡思乱想。姑奶奶大可放心,咱们将军府从没闹过鬼,也根本不存在半夜女鬼一说!姑奶奶您先安心睡着,奴婢就在外面守着。”小丫头面上恭敬,心底则是烦透了杜鹃的无中生有。闹鬼这种事可不能瞎说,会败坏他们将军府的名声的!

    敷衍了这么几句后,小丫头干脆利落的吹熄了罩烛,也不管杜鹃作何反应,径自举着蜡烛慢慢的走出了里间。

    ☆、第13章 心中有鬼

    真的是她看错了?将信将疑的杜鹃哆嗦着躺回去,刚闭上眼睛又飞快的睁开。确定了床头没有异样,这才再度闭上眼睛。可是不一会儿,杜鹃忍不住忐忑的第二次睁开眼,眼带恐惧的朝着床头看了过去……

    就这样来来回回反复了好几次之后,杜鹃终于说服自己,房内是没有鬼的!也是以,杜鹃总算安心的闭上眼睛,渐渐进入了梦乡。

    就在杜鹃的鼾声响起的那一刻,帷帐后慢慢走出了一道纤细的身影。还有先前的那道白影,披头散发的来到窗前,推开窗留了一道缝。随后晃悠悠的走回床边,坐在杜鹃的床头。俯下头,开始轻轻的在杜鹃的脖子处吹着冷气。

    冷风吹进室内,熟睡中的杜鹃不自觉的拉了拉被子。然而,脖子依旧凉凉的,就好像有人在对她吹着气……等等!有人对她吹……有……人?

    杜鹃不敢置信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极为恐怖的血脸。披散的头发甩开,长长的舌头吐在外面,正……正朝着她的脸靠近……

    根本来不及尖叫出声,杜鹃双眼一翻,被吓得昏死了过去。

    放任杜鹃就这样昏死在床上,白影的眼底冷光乍现,尖细的指甲一寸寸滑过杜鹃保养甚好的丰腴脸蛋。最终,还是强忍着没有留下痕迹。

    外间的小丫头已经陷入沉睡,静悄悄的听不见半点声响。白影放轻了脚步,开门闪了出去。

    皎洁的月光散在地面,将寂静的将军府笼罩在一片安宁的气息之中。白影迎风而上,飘渺的身姿如漫步般,轻盈的穿过无人的后花园。一阵轻风吹过,白影消失在了小青的房内……

    次日清早,将军府所有人都被杜鹃房内的小丫头那声惊慌失措的尖叫唤醒。一刻钟后,张锦月出现在了杜芙的房内:“芙儿,听说姑奶奶房里昨夜闹鬼了。”

    “闹鬼?姑奶奶这又是玩的哪一出?”不屑一顾的撇撇嘴,杜芙慢慢的起身坐在梳妆台前,举止优雅的竖着如墨的秀发。

    “谁知道?想必是跟咱们对着干呢!谁让我这个管账房的昨日没支银子给她添置新衣?闹这么一出,全府上下都知道咱们在苛刻贵客了。”张锦月自然不相信杜鹃的言语,来找杜芙正是为了商量应对之策。将军府闹鬼?亏杜鹃想得出来!飞羽将军的威名,帝都谁人不知?便是外敌,也是闻风丧胆的!

    “那咱们就一道过去看看吧!”冷笑一声,穿戴整齐的杜芙带着张锦月以及一众丫头,慢悠悠的晃去了杜芙的院子。

    “芙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一夜之间就闹出了这等惊骇世俗的大事?”杜芙过来的时候,杜鹃一家人都已经到了。见到杜芙,齐氏率先问出口来。

    “大表舅母这是何话?芙儿刚过来,还不知晓发生了何事呢!”似笑非笑的听着齐氏的指责,杜芙的气势没有半点示弱,理直气壮的反问了回去。

    “芙儿,你别介意,嫂嫂关心则乱,并无其他意思。只是因着娘亲现下还昏迷不醒,所以才会着急的乱了方寸。事情是这样的,二表舅母跟芙儿细细说道说道。”比起齐氏,孙奇扬的母亲胡氏,着实会做人多了。此般轻声细语的解释完,胡氏伸手便要拉过杜芙到一旁说话。

    “二表夫人这话就不对了。大表夫人心急担忧姑奶奶的身子,咱们大家都能谅解。可仅仅因为担忧就可以随意指责我家小姐?莫非在你们心中,就因为我家小姐心地好、性子善,就可以随便欺负?将军府刚蒙大难,小姐更是心神俱伤,身子本就娇弱,你们还……未免太让人寒心了!”张锦月一番含枪带棒的哭诉下来,带着哽咽和气愤、更夹着痛心疾首的愤慨,直把齐氏和胡氏说出了万恶不赦之人。而张锦月此话一出,齐氏等人变了脸,将军府众人则沉下了脸。

    “锦月姑娘这话是从何说起?我们哪里会欺负芙儿?芙儿可是咱们的心肝宝贝,咱们疼之爱之尚且来不及,哪里舍得让芙儿寒心……”没想到张锦月会突然发难,胡氏干笑着望向一言不发的杜芙,寄望杜芙能出言训斥张锦月的以下犯上。

    “二表夫人确实没有这样说,可却是这样做了!”义愤填膺的瞪着胡氏,张锦月公然跟胡氏叫上板了,“虽说我家将军和夫人都不在了,可我家小姐也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我们将军府上下所有人都会守着小姐,不准许小姐受丁点委屈的!”

    “混帐!区区一个下人之女,这是要翻天了?谁给你的胆子站在这里大放厥词?谁准许你对主子出言不逊的?”杜鹃刚一醒来就听到了张锦月的顶撞之语。回想起昨日她不过是要添置两件新衣就被刁难,再念及孙奇扬气青了脸回来对她的禀报,杜鹃对这个张锦月极度不满,甚至咬牙切齿的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姑奶奶,您醒了?这到底是怎么了,大清早就听说姑奶奶房里出了事?”谁给张锦月的胆子?当然是杜芙无疑。而此时此刻,杜芙的接话到底是单纯的只因为担心姑奶奶的身子,还是刻意的想要维护张锦月?个中缘由,就见仁见智了。

    “芙儿啊,有鬼,这将军府有鬼啊……”被杜芙问及昨夜的事,杜鹃惨白着脸有气无力的回道。

    “鬼?无稽之谈!姑奶奶怕是看错了吧?咱们将军府不可能闹鬼!此等言语若是传出去,必然会有损咱们将军府的名声,还请姑奶奶慎言才好!”这种类似指责的话语,作为晚辈的杜芙自然不好说出口。不过张锦月就不同了,身为将军府的下人,理当以将军府的名声为己任。

    杜芙还是没有斥责张锦月的不受尊卑,袖手旁观的站在一旁。换而言之,便是默许了张锦月对杜鹃的不敬。

    “放肆!主子说话,哪有你一个奴才插嘴的份?果然是奴大欺主,当将军府没人做主了是吧?来人,给我按着打!打死为止!”昨日才出了一个因为不守规矩差点被杖毙的小青,杜鹃想当然的以为,即便她发作了张锦月,杜芙也不会阻拦。

    “奴婢是将军府的下人,一心想要守着将军府不容侵犯的威严,何错之有?反倒是姑奶奶,一再不准奴婢说实话,还口口声声污蔑咱们将军府闹鬼……恕奴婢斗胆,姑奶奶恐怕才是真正的心中有鬼吧?否则,干嘛这么怕半夜鬼上门?”早在来之前,张锦月就得了杜芙的示意,无需给杜鹃留颜面。故而张锦月明面上看似只是在据理以争,实则正是故意挑衅,为的就是激怒杜鹃,令其失态。

    ☆、第14章 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