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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裴天舒就是个典型的女儿奴,将才还紧紧皱在一起的脸庞,因着他女儿的一个字顿时喜笑颜开,并且自带小板凳附和道:“就是,就是。”

    裴金玉没有理会她爹,小手一指代王:“你,吵。”

    代王“哽”的一抽,顿时止住了哭,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她猛瞧。

    林青峦的那个三弟,大文前长公主是见过的,并不似林青峦二弟那般有些奸猾,是个云淡风轻的性子,就是容貌也与林青峦相似个五六分。

    眼下这个娃娃的长相说不定也是有些像林青峦幼时,只是……林青峦幼时是个什么模样,裴金玉居然不记得了。也罢,还记着那些作甚!

    裴金玉瞧着林錾不哭时的模样还算乖巧,又指了指桌子上搁着的果盘,“吃。”

    一旁伺候着的佳柔很是配合地将果盘捧到了代王的面前。

    林錾乖乖地捻了一块儿,小口小口地吃着,等了片刻,并没有等来下文,他又捻了一块儿糕,凑到了裴金玉面前:“妹妹,吃。”

    裴金玉:“吵。”

    代王撇了撇嘴,没敢哭,也没敢再吱声,老老实实地吃糕。

    成王世子惊呆了,他叔的女儿打小就有他叔的风范,可她毕竟是个小娘子,万一长成了他叔这个彪悍样,那还了得。他顺便脑补了他叔穿着女装,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一箭穿三,那场面实在是惊悚。

    因此,看着裴金玉的眼神也敬畏了起来。

    裴天舒瞧着林錾如此听他女儿的话,愈加的不满。倒不是嫌他傻,裴天舒只是宝贝他女儿宝贝的就跟她似个人参娃娃一样,他自个儿精心培养着生怕掉了一根须,甚至唯恐他女儿的亲娘委屈了她,这就被人惦记上了,那心情不用想就知道不是那么的美妙。

    颜学庆很是了解他这好兄弟,颇为担忧地看了看代王,心想幸好他是个傻的,这要是个聪明的,指不定裴天舒会以为他动机怎么怎么不纯,那结果可能会相当的惨烈。

    胆敢惦记上裴家的女人,瞧瞧肖白鹤,就知道下场不会太美丽。

    这厢颜学庆是唯一一个没受裴金玉影响的正常人,他很正常地给裴金玉号完了脉,崩豆似的崩出一句:“挺好的,我这就走了吧。”

    裴天舒横了他一眼。

    颜学庆又崩出一句:“改天你请我去重渡楼下馆子,咱们好好喝一场。”

    裴天舒又横了他一眼。

    颜学庆改了口:“那,那我请你。”

    裴天舒很好心地预备今天先放过他,亲自将他送到了门口。

    颜学庆假装客气道:“你回吧。”

    裴天舒可没跟他客气,瞅了瞅屋里,很小声道了句:“我这儿有件事得你去办。”

    “滚,老子不干缺德事。”

    “滚,你干的还少。”

    “老子从良了。”颜学庆忍无可忍,脱口强辩。可话才一出口,就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在心里狠狠啐了自己一口:娘个西皮,老子以前就是干了些“偷鸡摸狗”的勾当,那也比依凤楼那些卖皮肉的小娘皮有格调多了。

    那些不忍回首的往事啊,早就如烟如雾随风飘远,一般人敢旧事重提,颜学庆的小银针可不是吃素的。

    戳戳戳,颜学庆用眼神在裴天舒的身上盯出了七八十来个窟窿,最后大手一挥道:“行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他虽然交友不慎,但这友已经交了,断没有不认的道理。

    不就是裴天舒将肖白鹤灌的只剩了半条狗命,怕肖白鹤他爹公报私仇,没事找事的参上他们家一本。

    裴天诚归西之后,兵权已经旁落,裴家剩下的除了这个爵位,再无其他。

    世人一向捧高踩低,以裴家现今的地位,再以肖白鹤老爹肖太常狗眼看人、心胸狭窄的性格,指不定会整出什么事。

    倒不如先下手为强,先给肖家整出点儿事。

    颜学庆的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多大点儿事呢,他颜御医只要抖抖腰里的小纸包,绝对“药到病除”。

    裴天舒对着他远走的背影,不放心地喊了一声:“你小心点儿。”可别漏了马脚。

    颜学庆又挥了挥手,“我理会。”

    人生在世的谁还没有个把狐朋狗友呢!

    只是任谁也想不到,论相貌,谪仙一样的裴天舒能和阎王一样的颜学庆交好。就是论技能,一个是动不动就砍人的,一个是救死扶伤的,一个是闲赋在家的白丁,一个是皇帝钦点的御医,同样是风马牛不相及。

    就算颜学庆偶尔也会害害人,不过没人知道呀。

    可裴金玉就是知道她爹和刚刚那个御医“有一腿”,反正直觉告诉她,这两人要不是狼狈为奸过,要不就正在狼狈为奸。

    在皇宫里浸淫过多年各种诡计的裴金玉,怎么会看不出阴谋那特有的叆叇味道。

    裴金玉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大步走来的裴天舒,觉得她这个阴坏阴坏的便宜老爹越发的顺眼了。

    ☆、第9章 坑爹和坑叔

    成王林峻游来的并不算太慢。

    那厢的建信侯裴天恒和侯夫人方氏才将送完了客人,回了自己的风正园准备小歇一会儿,二门上便来报成王到了,并且直奔侯府里头最偏远的裴天舒的风啸院而去。

    裴天恒癔症了片刻问方氏:“成王世子和代王走了没有?”

    方氏变了脸色,她还真不敢说她一忙就把这两个小祖宗给忘记了。

    裴天恒看着她略显慌乱的模样,勃然大怒:“蠢货。”

    方氏一肚子的委屈无处述说,埋怨道:“本来就是老三他们不对,再尊贵那也是外男,况且世子都十岁了,哪有直接带到内院的道理。”

    她当然是不乐意的,虽说裴金玉还小,无需防备着她攀上皇家。可这么好的两个金娃娃,倒是与她房里的两个娘子年岁相当,但那两个又不是从她肚皮里头爬出去的,她凭什么要伤脑筋去替她们谋划。

    裴天恒可没空和方氏绞缠这些,他跳下床,跋上鞋,就匆匆而去。

    裴天恒一路小跑赶到风啸院之时,成王正在那里诱拐,不对,是正在那里劝解代王,裴天舒还特地为他们腾出了整个厢房。

    裴天恒稳住了气息,埋怨道:“成王在此,你怎敢如此托大,不在那厢候着。”

    裴天舒正抱了他女儿牵了他媳妇摘牡丹。

    “大伯”。楚氏给裴天恒见了礼,估摸着他兄弟二人有话要说,便告退去了厨房,反正再过个半刻她女儿要吃羊乳了。

    她女儿是个奇怪的,自打一出生就不肯吃人乳,不管是她的还是乳母的,倒是极喜牛、羊乳。

    为此,裴天舒特地请了人将流水堂后头的空地圈了起来,养了两头牛并着两头羊。羊乳用来喂女儿,牛乳则用来做糕点。

    每日清早,养户会挤了新鲜的牛羊乳送到厨房,只是如今天越发的热起来,早上的鲜奶放到半下午也是不太新鲜了。

    是以,去过厨房,她还想去一趟养圈,同养户商量一下,最好以后每日晨时送一次奶,过了正午再送一次。

    看,楚氏是个绵软惯了的,哪怕对着个下人也下意识好脾性地有商有量。

    而厢房里头的成王做惯了诱拐的事情,咳咳,其实是将起事时策反了无数的官员,用惯了威逼利诱的法子,哄起小孩来也是轻车熟道。

    “你想跟小娘子玩也并非难事,明日王叔就让焦总管给你寻来。”

    代王偏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一样的妹妹?”

    成王信誓旦旦保证:“一样的。”

    “明日就有?”别看代王是个脑袋不灵光的,五岁了还分不清楚鞋子的左右,却是个极其注意细节的。嗯……也可能是被他叔骗的多了,愣是把傻子历练成了聪明人,总之还是先问清楚的好。

    不成想,成王的那个明天还真是一句托词,本想再寻个托词哄哄他,愣是没抗住代王那双黑得发亮、饱含着期盼的大眼睛。

    成王想起了替他挂掉的弟弟还有弟媳妇,心里一酸,摸了摸代王的脑袋:“嗯,明天一准儿能有。”这一回答得很是郑重。

    叔侄俩达好了协议,欢欢喜喜地出了厢房,去同裴家兄弟告辞。

    代王颇为不舍地瞧了瞧裴金玉,又想哭了。不过心里头又想着他二叔明天就能寻来和她一样的小娘子同他玩了,一喜,也就冲淡了分别的惆怅,没了眼泪。

    成王是个说话算数的,一回了成王府就叫来了王府的大总管焦斯,吩咐他:“去买几个小娘子,明天就进府。”皇帝虽然赐了代王府邸,成王念着他年岁小,外加脑袋不太灵光,索性将他养在了自己的王府里面。

    焦总管有些傻眼,如今日头已经偏西,就算是王府采买,旁人都上赶着巴结,一夜的功夫也太仓促了。

    可他是个奴才,奴才本就是替主人办事的。更何况他是个好奴才,好奴才的定义是勇于挑战自我,顺利完成主子交待的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为了能够顺利地达到讨好主子的效果,焦总管主动询问:“不知王爷可有具体的要求?”

    成王想了想那裴老三今日才为女儿举行过周日宴,遂道:“要将满周岁的。”又想了想裴老三女儿的模样,加了一句:“白嫩圆润的,眼睛还不能太小。”

    这下焦总管不光傻眼,连脑子都不太好使了。七八岁的小娘子好买,也有三四岁的,可将满周岁的着实难找。

    大凡是买卖,都讲究个供需平衡,富贵人家采买婢女三四岁都嫌小,买回来不会干活,又何况是将满周岁的,还得先找个人带大了她。

    如此买的少,卖的自然就少。

    倒是有一个地方能有这么大的小娘子,便是那些养瘦马的。

    焦总管一直没有说话,成王有些烦躁,抬高了声音吼道:“还不快去。”

    焦总管回了神,连呼:“是是。”并不敢耽搁,带了几个小厮出了王府。

    天逐渐黑了下来,风高月白。

    焦总管顶着月色在有名的瘦马聚集地望湖巷,挨个敲门问:“你们家有没有周岁的小娘子要卖?”多半被当做了挑事的,脾气好的人家送他一个闭门羹吃,脾气不好的人家,抄起门后的木棍就要揍他。

    焦斯苦不堪言,倒是学精了不少,后来再一敲门,先自报家门“我是成王府的大总管焦斯,奉了我家王爷的命令,要寻一周岁的小娘子。”

    如此,顺利不少。但符合条件的也并不是太多。

    与此同时,肖府门外的不远处蹲坐了几个乞丐。

    初更三刻,一辆马车停在了肖府门外,乞丐们一拥而上缠住了刚好下车的贵人:“行行好吧,施舍几个铜板,大老爷。”

    兔子不吃窝边草,就是行恶也不能在自家门口。一向爱惜羽毛的肖太常命人架开了乞丐,又命人丢了一串铜钱过去,这才入了府去。

    不过,他一进书房就退了衣袍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他已经知道了肖白鹤被灌得烂醉抬回家的事情,一心恼怒着那裴天舒不识好歹。本就心里不顺遂,此刻便更觉不痛快了。

    这时,一个娇俏的丫头不唤自来,“老爷,你这是?”说话的功夫已经捡起了散落在地的衣袍。

    “烧掉。”被乞丐们触碰过的衣裳,他还怎么可能会要。

    那丫头却不曾言语,一转身去了屏风之后。

    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成了女扮男装英姿飒爽的美娇娘。

    “老爷,你瞧奴这身打扮怎么样?”

    腰似杨柳,面如芙蓉,偏偏举止豪放,端的是雌雄莫辩,竟不比那南风馆里的小倌差。

    肖太常只觉心头燥热,粗暴地扭过了她的身子,将她反压在了书案之上。

    辰时,焦总管终于带着两个模样上好的小娘子回王府交差。

    原想着一定会得到王爷的奖赏,不曾想倒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