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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既然是赵哥的人,刚才的唐突,还请见谅。”

    赵璋觉得廉景的笑容配上那阴郁的眼神让他极为不舒服,微微侧身,避开了对方伸出的手,漠然道:“无事。”

    赵璋的态度廉景并不放在心上,他只是扫了一眼便移开视线,笑盈盈的看着赵清渠。

    “赵哥,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跟我说一声。兄弟们都在,要不一起喝两杯。”

    “今晚没空。”

    “也是,美人在怀,我们不该扰了赵哥的雅兴。”

    赵璋觉得靠在他身上的赵清渠颤抖的越发厉害,面上虽然维持着平静,额头已经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的频率也有些急促起来。

    知道小叔不愿意暴漏受伤的事实,赵璋扭头凑到赵清渠耳边,用刻意压低却让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我累了。”

    “我们回屋。”

    赵清渠微不可见的点点头,揽着赵璋转身往后门走,丝毫不理会廉景一行人。

    赵璋撑着赵清渠,转身一步步向前方走去,背后似乎能感到廉景肆无忌惮扫在二人身上的视线。他微微皱眉,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带着凉意的轻笑。

    那笑声满是讥讽,饱含恶意。

    ☆、第十四章

    赵璋扶着赵清渠从后门离开,刚走了一段,就见孙江匆匆忙忙的迎上来。

    “赵爷!”

    孙江满头大汗,捏着手机一路小跑。

    “您怎么就这么跑出来了?还带着伤,吴医生居然让您出来。”

    “廉景刚刚找了赵璋的麻烦。”

    孙江一愣,立刻低下头:“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没有下次。”

    赵清渠冷漠的甩下一句话,与他擦肩而过,靠着赵璋回到治疗室里,这一回几个人都跟了进去。

    屋内泛着淡淡的血腥气息,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窗前,听见响动转过身子,对着来人微微颔首,目光扫过赵璋时微微一顿。

    赵璋皱起眉,总觉得这个男人看他的目光带着一丝意味深长。

    “回来了?”

    “是,伤口又裂了,麻烦吴医生。”

    “就知道你有没安生。”

    吴医生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事,二话不说走上前开始给赵清渠重新包扎。赵璋在一旁看着一圈一圈浸满鲜血的绷带被拆下来扔进桶里,觉得自己的腰侧也跟着隐隐作痛。

    一旁孙江看的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忍不住开口。

    “吴医生,您知道赵爷带伤还由着他到处跑。”

    “哟呵,小孙,这可怪不了我。”吴医生哼了声:“你没瞧见他坐不住的样子,要是我不让他出去英雄救美,你们家‘赵爷’没准要撕了我。”

    说罢吴医生抬头又看了赵璋一眼,带着某种奇异和玩味。

    孙江很不满意吴医生的说辞,继续道:“您是医生,应该知道……”

    “孙江。”赵清渠似乎并不想再听手下说下去,低沉的打断了他的话,比了个手势,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你有事找我?”

    “是,赵爷。”

    孙江神色一敛,瞬间恢复了严肃刻板的模样,谨慎而锐利的目光落在赵璋身上,半晌没开口。

    赵璋意会,起身道:“我出去一会……”

    “你坐这。”赵清渠命令般的开口,无视孙江不赞同的神色,平声道:“孙江,有事就说。”

    孙江犹豫了一瞬,在看到赵清渠眼神显露不悦后,果断的抛弃了心中的最后一点踌躇。

    “赵爷,‘清扫组’传来消息,赶到现场时,那几个人的尸体不见了。”

    “清扫组”是赵清渠派去进行善后的行动组织,从遭遇枪击事件到派人赶往现场,这个过程最多不超过半个小时,但现在传回来的消息却说,那几个人的尸体,不见了。

    赵清渠和赵璋同时皱起眉头。

    赵璋并不知道那些家伙是什么人,但按照下手的程度来看,明显是想要赵清渠的命。他原以为他们二人死里逃生,但现在看来,前脚走,后脚就有人收尸,显然敌方还有人隐藏在暗处,却并没有对他们下杀手。

    “这算什么?”赵清渠挑起眉,眼底一片冰冷,透漏出些许扭曲的疯狂:“一个警告?”

    孙江一个寒颤,立刻低下头。

    赵清渠倒没有再说话,沉默了片刻,忽然站起来,吩咐吴医生安顿好赵璋,径自走出治疗室。

    孙江赶紧跟了上去。

    治疗室中,吴医生正忙着收拾器械没空搭理任何人,赵璋一个人安静地坐着,嘴唇紧抿。

    他其实心情并不算好,莫名其妙的被赶出家门不说,又被小叔连累遇到了一连串惊心动魄的危机,虽然最后化险为夷,但自己依然云里雾里,没有得到一句解释,仿佛从头至尾都是一个外人。

    但他这个外人偏偏卷入了漩涡的最中心。

    “你看起来似乎很不高兴?”

    赵璋抬头,吴医生不知何时已经收拾好东西,正提着箱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吴医生觉得我应该高兴?”

    他面无表情地反问了一句,有些意外的看见对方忽然笑出声。

    “我大概了解你的状态,换成其他人情绪不一定比你好多少。”

    吴医生拖过一张凳子在他对面坐下,摆出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

    “有什么问题就问吧,小赵特意让我留下来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有些事他不好解释。”

    赵璋沉默的看着对面的人,仿佛在估量这句话的真假,过了好一会儿,他直视对方双眼。

    “他的伤怎么样了?”

    吴医生挑起眉,露出意外的神情,微微笑了:“没想到你第一句问的是这个……我大概有点理解赵清渠的想法了。”

    见赵璋的眉头又开始有聚拢的趋势,吴医生很干脆的回答了问题:“没什么大碍,弹片刮伤而已,他一向懂得将伤害减至最低。倒是这里……嗯……”

    吴医生伸手指了指脑袋,沉吟片刻,对着赵璋又笑了笑:“不过不用担心,这些年他基本已经知道如何自我调整了,你多陪陪他,对于稳定病情有好处。”

    “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么?”吴医生双手交握置于膝上,露出了一个平静的笑容:“赵清渠在精神方面,有着非常严重的疾病,且无法治愈。”

    说着,他露出了一个奇异的神情:“说实在的,按现在的医疗水平,许多精神方面的疾病并没有有效地治疗方案,特别是像赵清渠这样从小就表现出重度的疾病特性的类型。刚见到他时,我以为这个孩子一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

    吴医生顿了顿,口吻中带上了些许不可思议:“但他却奇迹般地‘痊愈’了。不,并不能说痊愈,贴切的说,应该是‘伪装’痊愈。就像一个疯子努力把自己装扮成一个正常人那样。”

    他笑了起来,随即用看令人惊叹的艺术品般的眼光看着赵璋:“后来等他回到了所谓的‘家族’,又继承了所谓的‘父亲的产业’后,我再度看到他,差点以为他真的好了,和正常人一无二致。这让我很奇怪,因为他离开后我就再没给他做过任何这方面的治疗。可惜最后我还是发现,一头狼永远不可能伪装成一条犬,疯子永远都是疯子。”

    “你到底在说什么。”

    粗暴的打断了吴医生的话,赵璋冷声道:“不要自以为是的说着没人能听懂的话,医生。”

    “赵清渠回到了‘家族’之后和你住在一块?”

    话题转变的太过突兀,赵璋着实愣了一愣,随后道:“是,但不常见面。”

    “就你们两个人?”

    “不,还有一个保姆。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就是了。”吴医生露出一个仿佛什么都知道的微笑:“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他在回归‘家族’之后能‘伪装’痊愈的这么好。因为他很喜欢你。”

    “你说什……”

    “或者说,因为他很喜欢孩子。”

    他又笑了起来,声音低柔:“只有孩子才能给他带来安全感。也只有孩子才能让他放松精神,成为一个‘正常人’。”

    说完,他站起来,走向门口。

    “走吧,我带你去你住的房间。现在的情况,赵清渠大概不会希望看见你出事,所以这几天委屈你了。”

    赵璋对于吴医生的第一印象糟糕透顶。

    一个男人莫名其妙的自说自话,根本不考虑对方听不听得懂,愿不愿意听。最后还自作主张的做出一系列判断和结论。赵璋看来,与其说吴医生口中的赵清渠是个‘疯子’,倒不如说这位医生才是个真正的‘疯子’。

    而且还是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疯子’。

    这种糟糕的印象,就算未来几天吴医生为他解答了不少疑惑,也无法扭转。

    据这位奇怪的医生描述,赵清渠是‘某个相当不得了’的地下组织的管理者,孙江和廉景是赵清渠手下的两个得力手下。相较于类似“秘书”的孙江来说,廉景更像是组织的二把手,就连这间酒吧也是廉景一手创办的组织的暂时据点。给赵清渠提供了不少便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赵清渠和两位得力手下关系甚好,但这两位手下之间的关系可谓是相当恶劣。

    这也是为什么赵璋躺着也中枪的原因。

    当然,赵璋觉得吴医生的这一段话明显经过了相当程度的美化。什么地下组织,分明就是犯罪团伙。什么和手下关系甚好,瞎子都能看出来廉景对上赵清渠时的桀骜的挑衅。

    至于吴医生口中的那一套精神疾病理论,赵璋半信半疑。毕竟赵清渠在各方面表现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完全看不出是一个患者;而且,他口中那一段赵清渠喜欢孩子所以病情减轻的言论,更像是一个拙劣的笑话。

    因为喜欢当年还是孩童的他所以害得他后来处境如此凄惨,这种人不是变态就是虐待狂。

    对于赵璋的这一番言论,吴医生听后只是笑,笑了好一会儿,才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如果只是变态或者虐待狂,当年我可就不用这么操心了。”

    赵璋在这家酒吧呆了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之内,他基本没有见到赵清渠,更加没有上班。据孙江说,因为还没有查出刺杀事件的元凶,赵清渠吩咐必须将他保护的滴水不漏,毕竟当事人是赵家叔侄二人,任何一人都有遇到危险的可能。

    赵璋甚至被塞了一把小巧的手枪,在吴医生的指导下联系了一个星期的射击。

    可惜事情永远不可能一直风平浪静,当赵璋离开酒吧去两条街对面的便利店买烟时,刚踏上斑马线,一辆面包车忽然停在他面前,下来了两个人二话不说把他往车上拖。

    这个时候,他明白,他还是被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