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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节

      这南木宸顺着石阶倒是爬得挺快,冷言诺如是想着,偏过头,对着慕容晟睿扁了扁嘴,得,这位爷,人家一句话之间,又将你给陷进去了,虽然南木宸看似之前询问你是想要拖你下水,反正估计南木宸今日本来也是想要灭了二皇子,只不过是想要将这诛杀之手放在慕容晟睿手中,只不过呢,棋差一招,不过对方也不是软柿子,瞬间又将矛盾丢给你了,你要再特意追究,那是你之错了。

    如何?冷言诺对着慕容晟睿眨眨眼睛,似乎这厮最近又变得美了些,细长的眉,柔暖而薄的唇,高挺的如青松的鼻翼,都是人世间仙人之手也难以摸拟的最佳如诗如画,再配以那如玉般纯透的容颜,当真是…。

    似看出冷言诺的心思,慕容晟睿轻轻抬起手刮了刮冷言诺的鼻子,“随他吧。”

    冷言诺心中一暖,似有异流滑过,可是又觉得有些奇怪,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遂抬起头看了看慕容晟睿,觉得有个帅到无人媲美的老公真是人间之幸事啊。

    更何况这般美的男子其内心于其又是那般柔软,将所有事情自己抗上,任其妄为,只想宠她于心尖。

    天高海阔间,又总会在她最为疲惫与累及时,突然如一张柔软的网,轻轻罩下来,给她天空地远的辽阔与舒适的港风。

    遂,南木宸朝霍云都一招手,霍云都立马带着一队紧着盔甲的士兵上前来将二皇子给带了下去。

    “难为顺帝与烈国皇子公主初到天慕便见笑了。”南木宸对着宫烈与宫月微微一笑,语气礼貌有度中自有一股即为帝王的威严。

    “太子客气,在烈国可是见不到这般热闹的好戏。”宫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语气诚不尽然。

    楚浴染永远那般八面玲珑不露心绪,此时对着南木宸抱拳一笑,方才转向璃王马车,“却不知,璃王与璃王妃这般大架子,朕到得这般,都未到之容颜。”说话间微带着笑意倒是听不出到底是何意思。

    冷言诺就知道,今日,她若是不出面这些个定然不会死心,可是,摸了摸自己微微红肿的唇,冷言诺瞬间耷拉下脑袋,她可没这般脸皮厚却做小红羊让人观膜。

    心思转起,冷言诺偏过头恶狠狠的看着慕容晟睿,那眼神里意思明了,你厮这是存心让我见不了人。

    慕容晟睿倒是不觉得,抬起起抚过冷言诺的脸颊,语气里透着浅浅揶揄,“你可以出去的啊。”

    那手势轻柔一滑而过,有些异样,可是冷言诺看着那张虽然美可是此时有些欠扁的脸,直恨不得一掌拍死这丫的,真是吃准她拿他没办法吗。

    外面的人见璃王府马车内半天没动静,遂都纷纷疑惑起来,如果说之前慕容晟睿并未露面,他们还会自动的以为,是璃王因为体带寒霜身子虚,可是明明见其风华一露,天山万色,自然不信,于是,众人心中开始各自疑起来,莫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冷言诺看了眼慕容晟睿,又看了眼慕容晟睿,她此是此刻不只接受到前方一幕之隔的上万双眼神,还感受到身后一双陌生的眸光,那种眸光近乎穿透力的似要穿射进来,冷言诺本就是敏感之人,心下好奇,可是,也不好掀开帘幕,亲自去看。

    再看慕容晟睿一点没有要出去的打算,冷言诺轻叹一口气,算了,还是姑奶奶我出去吧。

    丢人总比被说成摆架子得好,毕竟他俩可是“初到南国”啊。

    “太子哥哥,想必是璃王妃一直待于天慕,少于出门,今次如此多的人,心情紧张吧。”远远的一道轻脱的女子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冷言诺正欲要掀开车帘的诺动作。

    冷言诺眼珠子一转,看了眼慕容晟睿,干脆又坐了回去,姐怕谁,姐今儿还就不出去。

    众人回头,来人似裹着云彩而来,身上七彩之色淋漓尽致,紧随而至的还有其那似乎可静可动的铃铛声。

    铃声悦耳由远及近。

    即使接收到南木宸投来的微带凌烈的光,南宫玉儿依然高昂着头,看似轻洒若免般的蹦了过来,“太子哥哥你说是不是。”

    群臣看着这位南宫小郡主,皆纷纷抚额接汗,小郡主啊,你这是睁着眼在说瞎话啊,心情紧张的璃王妃会之前出手救那小将,还会言辞流善。

    小田现在早已聪明了,默默的一点一点移开脚步,移向城墙边上,因为此时此刻,他向何方靠都不如靠近城墙来得好,虽然他对于二皇子为何突然下跪请罪不明就里,但是却并不代表不明白他此时最大的依撑其实就是璃王妃。

    此刻四国重要人物皆在场,可是偏偏那静立的璃王与璃王妃所在的马车明明只居一隅,甚至并不华丽繁复,可就是在人群间一眼可见,一眼就觉那马车独绝离世,常人不可触及。

    “玉儿,谁让你出来的,如此重要场合莫得失了礼数。”一道醇厚沉稳的声音响起。

    “爹。”南宫玉儿撒娇的跑上去,“女儿说着玩嘛。”

    人群最后,一直未出声,甚至平里一眼可见,风彩流逸,可是此时却沉寂幽兰的南宫习看了眼南宫玉儿后眸光同样落在马车上。

    “南宫郡主说得没错,本王妃我的确是少于出门,怕失礼于人又心情紧张,再加之…。”冷言诺浅浅一笑,“加之面容粗鄙实是怕扰了各位兴致。”

    “的确。”璃王声音随而传了出来,“况且…。本王惧内。”慕容晟睿似乎也笑了下。

    冷言诺听着慕容晟睿的话,心中甜蜜之时,却又突然地泛起了刚才那种奇怪感。

    因为,冷言诺终于想起哪里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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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七章 洗手羹汤

    因为,冷言诺终于想起哪里奇怪了。

    手。

    慕容晟睿的手太过冰凉,他的手指一直如玉般温软玉华,明明武功高强,却并没有任何茧子即使体带寒毒也都是微微温软的,从未冰冷如此,可是…。

    冷言诺霍然转头,却正看见慕容晟睿突然放大的俊脸…。正擦自己鼻翼而过,歪倒在自己腿上。

    冷放诺低下头看着突然歪到在自己腿上的慕容晟睿,心一下子空得没了思绪,只是呆愣愣看看着那张此时双眸紧闭的脸。

    慕容晟睿刚刚还在吃她豆腐,还在与她温笑,就在刚才几秒之前还当众承认他惧内,可是,此刻…。

    难过,忧伤,焦急,后怕…。种种平常的所有人该有的情绪此时在冷言诺心中交织而过似乎又都不足以表达其心绪,如一波五颜六色的血湖,又如寒冬里最坚硬不化的霜雪,冰冷又看不清本质。

    慕容晟睿一直是强大的,常人难以触及的,即使身带寒毒,即使那次他在她面前寒毒发作,却始终保护着她,始终在她面前有着最化人间春风的笑容。

    他这样的人,好竟从没想过也会需要她的何护。

    心突然很痛,痛得进至麻木,有些后悔于自己对某些事情的太过专注而忽视了内心情意的波澜,原来有种东西,早已深入骨髓而不自知,最初的将就,凑合,在时光磨炼中,彼此交际中变成了喜欢,然后变成了爱,这个一说出就会砰然心动的字眼,而今,却已入骨髓深深,化成相思流至血液百胲最是那一抹牵肠挂肚。

    他为什么晕倒,双手突然无措而身姿僵硬的冷言诺在愣了两秒之后,眸底光彩方才回复过来。这才看向慕容晟睿的手指,去把他的脉搏,他刚才触摸他的温度异常的冷。

    马车外,自然不知马车内发生何情形。

    之前慕容晟睿声音不大不小,众人包括最外围的百姓也都听得清楚。

    璃王惧内,遂又开始中自动脑补情节了,难道璃王妃当真样貌粗鄙,野蛮剽悍,将柔弱的璃王…。

    “玉儿嘴不择言,王妃姐姐可不要生气。”南宫玉儿上前一步,对着马车浅浅一礼,笑颜明亮灿烂。

    “不会。”冷言诺平下心思,她绝不能让别人知道慕容晟睿此时已经晕了过去,自然也不可能入住南国行宫,届时南国行宫里有楚浴染有宫烈宫月,这些人都不是个寻常人物,但凡风吹草动都能草木皆兵,一推三的人物,尤其是其中还有一个对自己敌意明显,初初一见就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宫烈。

    宫烈看似就与宫月单枪匹马,她可不信,就苗宗那几大长老可也不是个吃素的。

    清一站在马车帝,他自小跟随在慕容晟睿身边,其实也没听出什么声响,可是心里就是感觉有些怪,又想传音入秘,可是又怕自己道行太浅,在坐都是些高手,知悉了他的声语,于是也只能面色如常的立在那儿。

    “那就好了,我就知道璃王妃姐姐是最大方的了。”南宫玉儿话落,退后一步,又粘在了南宫王爷身后。

    马车内,冷言诺此时真想飞身出去煽南宫玉儿几大巴掌,叫你丫装,她就不信南木宸没有告诉南宫玉儿,那马是她做的手脚,况且,南宫玉儿既然这般能装,定然也不是个傻子。

    寒霜此时隐在人群中,并没有现身,她的任务就是放云雾弹让冷言诺好顺利不被南木宸发现的进入马车,然后顺利进城。

    “那就请各位先入住行宫吧。”南木宸当先打破僵局。

    “一路周途劳顿,此次各国皆在,人数众多,我与王爷就不去行宫了,就住锦华流芳吧。”

    话落,众人一惊,皆落在最后四字上,“锦华流芳”,那是前公主南慕妍宫府,自南国公主宣布与南国关系断割之后,不知为何,当时明明事情轰动影响颇大,可是先皇却并未有对这座府邸发布任何施令,相反,最后,倒让人日日打扫,众人也只当是南皇最终还是念及兄妹之情才有此一举,背后还对南皇之顾悌之义争相传诵唱

    但是久而久之,那坐宫府本来位置偏离闹市又于安静,一直以来也及少再提及过,此时经由天慕璃王妃提出,众人心中都莫名一颤。

    自然也想到了天慕璃王的另一个身份,算起来,璃王与太子还是…。不过,此时情势不明,哪里会有人将这番话给说出来。

    南宫玉儿刚才还满是轻脱娇俏的面,闻言也是僵了一僵,锦华流芳,璃王竟然想住锦华流芳,那虽然是曾经的公主府邸,但是因为先皇疼及南慕妍,一切行头皆是按照亲王最高级别而来。

    拒说那府邸里面当年都是按照最好的来布置,里面曲意长廊,横阳湖水,草木春暖,青瓦碧阁,金丝飞檐,地处最佳,玉石铺路…。她虽得皇后宠爱,也并未踏及一步,只因先皇在时曾下令,不得任何人进入。

    如今先皇已逝,加之当年那旨意又是口传,一时有人忘了也无可厚非,况且,这璃王还是前公主的儿子,这是不可否定的事实。

    她心里恨及了冷言诺,自己一直以来伪装的弱点被方看穿及玩弄,此时再让她住那么好的地方,当真是心里不爽,眸光一闪间,想到什么,在看到南木宸已经有着同意之意时,直接一脚踢了踢一旁朝中新晋官员,司马和。

    司马和也不过二十年华,长相较白,不算英俊出彩,可是胜在平和,普一看上去也就是一文弱书生一枚,原本立在百官中也极不显然,冷不丁的被南宫小郡主这么一踢,正疑惑不解,忽听耳边南宫玉儿飞快的道,“你心仪的湘仪公主可是死在天慕。”

    一句话如午夜警醒铃,司马和立马眼神光亮,是的,他一直倾心于南国公主南湘仪,得知佳人死于异国,还是火焚时,他痛及疾首,但是传回消息却说是感染瘟疫,只得火化,可是眼下听南宫郡主这么一说,心间一敞,难道是璃王妃,遂嘴巴比脑子更快的直接开口,“不知璃王妃可否细说湘仪公方之死巨体事宜。”

    此话一出,顿时众人纷纷看向那司马和,司马和本也就是朝中小官,虽才腹五经,却也没享受过这般注目礼,气势陡然一散,可是想着,他问的又不是什么别的,相必这也是众位大臣的心声,遂面容也坚定了那么几分。

    南木宸眸光在看了眼司马和之后,落在南宫玉儿身上。

    南宫玉儿见此,悄悄的退后一步,退离开与司马和的距离,避免引人怀疑,在注决到南木宸的眸光时,心间一颤,却还是硬着头皮冲其巧然一笑。

    周遭又静得仿佛连风过的声音都能听到,明明城墙里外,人满为患,可是却都不约而同看着璃王马车,今次他们这些普通百姓受的刺激太多,事情也太过变换,不过是来凑热闹,一观这些人上人,没曾想,先是云雾突起,再是黑惊雷炸坑,天降守城士兵,再是二皇子被贬下堂,如今,最开始救人毁雷的璃王又…。救守门小兵的璃王妃也…。这场戏且得长呢…

    紧紧挨着城墙口站着,尽量缩小存在感的小田儿此时却开始关心起璃王妃来,关于湘仪公主之死,他自然有所耳闻,只是却不知这与璃王妃到底有何确切的关系,不过,就算与她有关系,也肯定与她没关系。

    这句话本来就是自相矛盾的,但是,此时小田这般想着,竟觉得就是对的。

    老父说过,当你执着于一件不会危及到自己性命又不违背大道公义的事情之时,那说明,你又长大一层,丰富一层。

    “湘仪公主乃南国皇后掌上名珠,在天慕礼待有加,不幸染得瘟疫,于国于民,只得火化,作为本身的一个瘟疫体,本王妃不计较此瘟疫之来由,匆匆了结此事,化或可能的民死哀伤为小死小伤,以全湘仪公主温善之名,怎么,现在是南国来质问本王妃,还是你一个小小的官史来责问本王妃。”冷言诺气势一出,司马和竟不自觉的觉得冷风一阵,呐了呐唇,刚要开口,却又听冷言诺道,“堂堂一国公主,要问也该是她的母后,她的兄弟,何时轮到一个小小官史,是觉得本王妃当真好欺负,还是觉得我天慕都与你南国一般,连个郡主都没有一丝该有的礼仪。”

    这句话不可谓不狠,直接将南宫玉儿之前的俏脱娇玲给扣上一个有失礼仪的帽子。

    南宫玉儿闻言,面色立马一变,可是如此众人之多,还是尽量带着一幅不谙世事的微笑。

    司马和同样的心神一惊,恍才觉得,此事,确实是自己逾礼了,自己一个小小官史,何来责问天慕璃王妃。

    心惊间,司马和才猛然发现,后背不知何时已经起了一层细汗。

    “寒喧之话已久,想来太子不会阻止一个现在极度想要休息之人吧。”

    南木宸愣了一瞬,“自然不会,锦华流芳本就是姑姑所住,璃王与璃王妃入住处也无不可,请,桂公公,前面带路。”

    “那倒不用,此处还有烈国皇子与公主,还有顺国新帝,我与王爷倒用不上专人带路。”冷言诺话落,直接对着清一道,“走。”

    还未待南木宸反应过来,天慕仪队与马车就已经直驱向前而行。

    ……。

    风尘微起,目送璃王仪队离开,远远的,南宫宇的后斜方,荣清音此时方才走了上来,与南宫习并肩而站,眸底清幽之光一闪而过。

    “想要那个男人,就要自己努力。”南宫习对着荣清音笑得唇色弯弯。

    “多谢习哥哥。”声音清静灵雅如玫瑰花开,艳玫之中又带着随意。

    “诶,我总觉得事情有些怪。”最后方,一辆商用马车里,云落对着一旁睡得跟死猪样的花千尧道。

    花千尧一幅要醒没醒的样子,打了个哈欠,很是幽怨的看着云落,“我说,一会就进去了,你至于那么着急吗,我还得好好睡一觉,好打足精神看冷言诺如何处理情敌呢。”

    “情敌?”云落张大一又杏眼,随后反应过来,面容瞬间拂起一丝笑意,直接大马金刀的往一旁一坐,满是幸灾乐祸,“也是,本姑娘替她受累这么多天,也该她自己亲身体会了,这个荣清音可不是个简单的主儿儿。”

    “嗯哼。”花千尧鼻子哼了个音儿,在里榻上翻了个身,只是翻身间,那双一幅无所谓又桃光妖束的眸子里突然黯淡那么几分。

    终于,在几国的大人物离开城门口之后,在人群依次相继散开之后,花家的商队这才大摇大摆的入了城。

    花家虽为天慕道富,但是在别国自然也有些小产业。

    与此同时,秦清,清四清王也紧随其后进了城,直入锦华流芳。

    ……。

    直到那仪队越来越远,城墙之下,南宫宇眉宇不自觉的一蹙,方才足尖轻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