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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节

      淅淅冬雨中一辆华丽的马车自皇宫门口驶离。

    “福晋,要直接回府吗?”

    “不,先去西林觉罗府上。”

    “得嘞。”

    马车越过简亲王继续往前奔走。

    马车两简亲王福晋西林觉罗氏舒适的依在软垫上,从荷包里取出靖妃给的两张一大一小的方子及那小瓶子。

    看着手中的药方和药,西林觉罗氏心中更多了一份希望,这是能救她命救扬丹命的药方。她并不怀疑靖妃会给她假的药方,靖妃看着是个极为清傲的人,而且靖妃有拉拢简亲王府的意思又怎么会给假药方。

    先看了靖妃给的调理身体的方子,只见纸上的字西林觉罗氏顿觉惊诧,她虽字写得不怎样但却也曾侍候过王爷读书写字,这纸上的字竟一手极为漂亮风骨飘逸流畅的花簪小楷,这明显女子写的字,这该不会是靖妃写的吧。

    满州贵女不似汉女大家闺秀那般要求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满州贵女大多只要求识字会看账册管家;所以满州贵女中多是识得几个字写得好的却是鲜有,尤其是写得这般有风骨漂亮更为稀少。能写得这样一手好字,只怕是后宫妃嫔中绝无仅有的了,真不知道郭络罗氏是怎么培养女子的,竟培养出靖妃这样钟灵毓秀的女子。

    不过让西林觉罗氏疑惑的是,宜嫔与靖妃可是亲姐妹,怎么看着宜嫔和靖妃差异那般大呢。

    罢了,不想了。西林觉罗氏仔细看手中方子上的药名,这密密麻麻的竟有五十多种,她虽不懂医但也学识别药材,这方子上竟有十几种极为罕见珍贵的药材。这样的方子只怕是一般的富贵人家都吃不起。光是其中的百年黄精,百年天山雪莲,百年山参,百年灵芝……这几种百年份的药就是极难寻得的。

    她要收集这些药只怕不易,不过靖妃说过这方子扬丹能用她也能用,如此就算再难她也要找到。

    大的方子是给她解毒的,从药方到具体的使用方法及每个阶段如何用药都写得十分详细,足可见那叫云葵的宫女医术了得,没想到靖妃身边还藏龙卧虎。

    西林觉罗氏看着药方沉思不觉外头马车已经奔到西林觉罗府大门口停下。

    “福晋,到西林觉罗府了。”外头车夫提醒,只是西林觉罗氏在沉思中却没有听到,林嬷嬷见她没的反应轻推了下再道:

    “福晋,到了。”

    “嗯?嗯。那下车吧”林嬷嬷正要先下车却被西林觉罗氏拉住了,林嬷嬷疑惑“福晋?”。

    西林觉罗氏脸色肃然的看着林嬷嬷非常严肃的说道:“嬷嬷你是本福晋的奶嬷嬷侍候本福晋最久,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应该不用我提醒你了,记住宫里的事给本福晋烂在肚子不得对任何人提起。”

    “是,福晋!”林嬷嬷肃然郑重其事的保证。

    “好了,下车吧。”

    “呀,是福晋,是福晋!快,快去告诉夫人少夫人大姑奶奶回来了。”西林觉罗氏才下车西林觉罗府守门仆人立即就认出她来了,即忙兴冲冲的叫起来。

    西林觉罗氏见娘家人见她如此高兴心情也一次得劝快愉悦起来。

    她自小在西林觉罗府上长大,对娘家自然十分熟悉,不用人带路她带着林嬷嬷一路奔向自己额娘正院。

    “额娘。”看到印象中雍容华贵从容优雅的生母巴雅拉氏,西林觉罗氏情不自禁的激动不已。

    “奴婢给福晋请安,福晋大安。”西林觉罗夫人巴雅拉氏急切看着西林觉罗氏还不忘给西林觉罗氏行礼到一半便被西林觉罗氏扶起。

    “额娘这是做什么?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多礼。”

    “福晋怎么突然回来,怎么没让人传个话?难道出了什么事?”巴雅拉氏顿时忧虑不已的看着西林觉罗氏。

    “女儿也是突然决定回来了,女儿有些事想请阿玛和哥哥弟弟们帮忙。”

    “什么事?”

    “额娘,咱们进屋说。”说着自亲扶着巴雅拉氏进屋,而巴雅拉氏一听女儿说有事找她阿玛兄弟帮忙立即吩咐人去叫人。

    “好,好。来人快,快去叫老爷和大爷二爷三爷四爷回来,就说福晋回来了。”

    西林觉罗氏这一支女儿极少,这一代巴雅拉氏生了五个孩子就西林觉罗氏这么一个女儿,连庶出的也是两个儿子。唯一的女儿自然是受尽家里上下的宠爱。而这个女儿也没让他们失望,不但被指给八大铁帽王之一的简亲王为嫡福晋而且还生下了简亲王府的嫡长子和嫡次子,不意外下任简亲王就是她的亲外孙。如此这个女儿怎么会不得家族重视!

    西林觉罗氏和巴雅拉氏才说几句话她的几个嫂嫂弟媳就到了,又是一番请安见礼。因为嫂子弟媳在西林觉罗氏没说她此行的目的。几人聊了小半个时辰西林觉罗氏的几个男主子才回来。

    几个女眷就被打发回去了,西林觉罗氏才将自己中毒及怀疑的主谋之是说出来。

    “欺负人太甚,她博尔济吉特氏实在是欺人太甚!”听西林觉罗氏的话她阿玛兄弟几个顿时怒不可遏。他西林觉罗氏虽在朝官职不显但也是满州大族不是任人随意欺负的。

    “虽然宫里的太医说那毒是草原上来的,但是女儿还是想让阿玛请个蒙医来给女儿再次确定一下。”西林觉罗氏并没有提起琇瑜及景仁宫的事情,她非常清楚一点,有事些不能让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多这事情就越保密不住。

    “这是必须的,妹妹你放心,哥哥正好有一好友他家供奉蒙医,哥哥这就去给你将人请来。”说话的是西林觉罗氏的嫡亲弟弟鄂嘉,似乎老小往往都是性子很冲动的,说完他便急冲冲的出门去,其他人连拦都来不及。

    “若真是如此那福晋当初生产时难产会不会也是那位的手笔,还有二阿哥,这些年身体越来越差,会不会也是那位搞的鬼,毕竟拦着她的路的可不只有福晋,福晋的两个阿哥可是简亲王爵位继承人,尤其是大阿哥……”女人的心思往往比男人更加细腻,不过眼界局限想的更多是后宅子女的事情。

    “这也也是极有可能的,福晋,只怕王府供奉的大夫和请的太医背后是有主的。”西林觉罗氏的阿玛苏柏林几乎是肯定的说。

    “不仅是大夫和太医,只怕王府里那人的钉子更多。”福晋沉着脸道,一想到她的身边埋着别人的钉子细作,不但害了她还害了她儿子,她心里就对那人恨极了。

    “这事就怕不知道,今知道了就该清查狠狠处置这些背主的奴才才是,妹妹你就是算为了两个阿哥也不该再心慈手软。”连西林觉罗氏的二哥鄂拜一个文绉绉的文官都说出狠话了。

    “二哥说的是,都是我的错,是我对这此奴才太仁慈了,竟使得他们在王府里作威作福谋害主子。”

    一家子见西林觉罗氏认识到自己错处又接着商量起如何清查王府里细作的事,外头突然传来小孩子吵闹声。

    “这是?咱们家什么时候添了姑娘了?”西林觉罗氏惊讶,难怪她恍惚了,怎么好似听到小女孩的声音,她记得娘家的向个哥哥生的都是儿子啊。

    “这几年你鲜少回府自然就不知道,这丫头是你二堂叔家你堂哥穆勒的嫡女,咱们西林觉罗氏你们这一代就你一个姑娘,到了你侄这一代如今也就多西珲这么一个宝贝。你大嫂也盼着能生个女儿,这不就借你穆勒借了多西珲来说是沾沾福,看这胎能不能生个闺女。”

    提到可爱的多西珲巴雅拉氏一脸慈爱的笑容,西林觉罗氏几代人多生的是儿子,想要个姑娘都极难。上几辈连着几辈都没有过姑奶奶,看着别人家姑奶奶回娘家西林觉罗氏家的人别提有多羡慕。到这两辈还好,她得了个女儿,堂侄也得了个女儿,可是堂侄家的到底不是自己家的,她现在就盼着大儿媳这胎能给她生个孙女。

    “我方才瞧着大嫂这胎也有五六个月了吧。说来别人家里都稀罕儿子,就咱们稀罕姑娘,女儿也盼着大嫂能给我添小侄女。”

    “刚六个月,大家都盼着她这胎能是个姑娘。哎呀,这丫头是在找我,我去带她来。”

    巴雅拉氏出去不一会就抱着一个四五岁着一身大红色小氅衣白白胖胖跟观音座下小童似的小女孩子进来。

    “多西珲,叫姑爸爸。”

    “姑爸爸好。”

    “哎哟,这俊模样难怪额娘稀罕。”西林觉罗氏将手上的两只玉镯撸下来戴在多西珲胖乎乎小手上,都推到了手肘以上才卡住。

    “可不是,我啊就稀罕她……”

    西林觉罗氏没多少心思两母女只随意聊了几句多西珲的事,不一会就听到外说话的声音,知道西林觉罗氏的弟弟鄂嘉带着蒙医回来。

    “行了,快把多西珲带下去,这儿还有要紧事要说,小孩子在这当怎么事?”

    苏柏林发话,多西珲很快就被带走了。

    鄂嘉请的蒙医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给西林觉罗氏仔细的诊过脉后确定西林觉罗氏是中毒。

    “这毒只的部落贵族才有,一般人是很难得到,而且现在已经失传了……”那蒙医老头摇头看着西林觉罗氏一脸无奈,一别只能等死的表情。

    一时间除了西林觉罗氏外西林觉罗氏家其他人心里就如何被当头泼了盆冰水哇凉哇凉的。

    “大夫,难道就没有别的解毒法子吗?”苏柏林红着眼一脸焦急的问。

    “那毒药与解毒之法都已经失传,就算有那也是贵族家传岂是容易弄到的,况且就位少夫人中毒至于少有六七年了,中毒已久想解也不易,以老夫的医术实在无能为力。”

    蒙医朝众人拱了拱手提起药箱朝门外走去。

    “我的布达顺啊,这可怎么办啊?”蒙医的话让巴雅拉氏顿时崩溃揽过西林觉罗氏痛哭不已,书房里的其他人也阴沉着脸沉默。

    “额娘……”西林觉罗氏想安慰巴雅拉氏,但却被搂得紧动不得,过了许久巴雅拉氏哭歇了。

    “阿玛,额娘,我有解毒的方子。”

    “什么啊?”所有人都瞪着眼睛看着她一脸惊愕过后的惊喜。

    “我有解毒的方子。”西林觉罗氏再次非常肯定的说。

    “你有方子怎么不早说,刚刚你就该拿出来给蒙医看看确定一下会不会有差,快,老三你快去将大夫请回来。”苏柏林激动不已。

    “等等,三哥别去。”西林觉罗氏忙阻止她三哥鄂睿,其他人不解的看向她。

    “这事不能传出去,事关重大,我有解毒方子的事绝不能传出去。”西林觉罗氏从荷包里取出方子递给她阿玛,“阿玛你看。”

    苏柏林看着大纸上满满的家密密麻麻的秀气的字心里惊诧,“这是?”这一看就是女人写的字,哪里太医开的!他满心怀疑,

    “阿玛,这是从宫里得来了。”

    “阿玛明白了,这方子绝不不能让外人看到,咱们有这方子的事也不能传出去,那大夫咱们毕竟不确定他是否是可信之人。而且重更要是这上头的药咱们只能私下里收集绝不能闹出动静,免得让那位知道了会对你下狠手。”就怕那位孤掷一注下死手。

    苏柏林无奈叹息,“你放心,这事就交给你的几个兄弟,我们一定会尽快帮你将药收齐的。”

    西林觉罗氏得了肯定,她又从荷包里取出另一张方子,“这是养生方子,是特地为我和扬丹调理身体开的方子,这也拜托阿玛和几位兄弟了。”

    “你这是……”苏柏林将两张方子对比心里震惊非凡。他已经确定给女儿方子的绝对不是太医,女儿说是宫里得的,那一定是宫里的妃嫔。如今留在宫里的能说得上话的妃嫔里头当数……会是哪位?

    “阿玛你别问,她不会害女儿的。”

    “罢了,你不方便说就别说。”苏柏林也知道皇家的忌讳也没再问下去,他顿了顿又道:“药材的事都交给你兄弟,阿玛和你的兄弟不会让人害了你去的。”

    几个兄弟了一致表示会帮西林觉罗氏会支持她,西林觉罗氏感动不已,对她阿玛额娘及兄弟表达一番感谢。

    正事说完男人们很快就行动起来,西林觉罗氏也没在西林觉罗府上多呆,说完事不一会也就回简亲王府了。

    回到王府西林觉罗氏便立即着手查找钉子细作,为了不惊动宫里人,西林觉罗氏不敢动作太大。她从自己身边的人开始查起,凡是有怀疑的人都被揪了出来,整整用了一个月才清理完。

    西林觉罗氏这次下了狠手,将平日在府里偷奸耍滑,欺善怕恶,在外头仗势欺人,手脚不干净,贪污纳垢,背主害主的奴才一一揪出,重者杖毙轻者发卖,狠狠的震慑了简亲王众人,那些趁嫡福晋生病管理不严而心怀小心思的奴才个个都夹起尾巴做人,连王府里的侍妾们也不敢招惹西林觉罗氏。

    得益于琇瑜给的方子,在西林觉罗氏集合族之力和简亲王府的财力搜集了两个月终于收集全了药材。两个月后西林觉罗氏不但解了毒,还开始用调养的方子调理身体也渐渐的恢复起来。

    二阿哥扬丹在后来一次发病严重时西林觉罗氏给他服下琇瑜给的药丸之后,体内的毒被清理干净,不过到底积年日久身体伐伤得厉害,经过多半年的调理才渐渐的恢复了身体健康。

    其实西林觉罗氏并不知道,琇瑜给她的那两粒丸子根本不是什么调理身体的药丸,那丸子是琇瑜从空间里取药炼制的解毒丹。

    关于扬丹中毒的事琇瑜也是猜的,连西林觉罗氏都中毒了,她可不信扬丹能逃得过。

    西林觉罗氏在简亲王府的动作不断,不过到底忌惮宫里人她也没敢搞出太大的动静,而慈宁宫近些日子来夜夜不得安宁的太皇太后无心注意宫外的事情,所以她顺利的瞒天过满了。

    这些日子以来慈宁宫上下可谓是人心惶惶,奴才们个个提心吊但,就怕被迁怒。

    原来这些日子太皇太后每次睡觉都恶梦连连,不管白天还是夜里,只要她睡着后不久就开始做恶梦。梦到的都是她这辈子做过又最不愿意想起的事情。

    累得苏麻拉姑不分昼夜的守在身边侍候。看着外头乌鸦鸦的黑放,苏麻拉姑倚在床边打盹不敢睡熟。床上刚入睡渐渐睡熟的太皇太后已经十分憔悴的脸上平静的面容慢慢的变得惊惧与愤怒。

    此时在梦中的她正怒赶着她这辈子最不愿意想起的她的同母姐姐太宗皇帝的宸妃海兰珠。

    “你这个毒妇,还我孩子来,还我孩子来……他才两岁啊,你竟这般狠毒的毒害了他……”海兰珠掐着孝庄的脖子凄厉的质问孝庄,声声声讨孝庄,要让孝庄为海兰珠的儿子偿命。

    “不,你不能怪哀家,谁叫姐姐你独霸着皇上不放,皇上还想立你的八阿哥当太子,你的八阿哥当了太子那哀家的福临怎么办,我的福临怎么办?而且这不是我的注意,是姑姑,是姑姑出的注意……”孝庄掰着海兰珠的手辩解。

    就在些孝端皇后不知从何处闪现出来扑向孝庄,“这个忘恩负义的贱人,本宫帮你做了那么多事,为了让你的儿了当上皇帝,害死了海兰珠的孩子,这竟然敢毒死本宫,你这个恶毒的贱人……”

    “不,这都是姑姑你的错,若不是你老是以母后皇太后的身份压着哀家,还霸着宫内外的权力不放,哀家又岂会容不下你,是是姑姑你太贪了……”

    一转眼又蹦出董鄂妃,一会儿孝康皇后也扑过来,最后连福临也出来质问她毒母食子,不断的被她害过的人都出现了,众人七手八脚的都扑向她,拉扯踢打,“不,不是哀家的错,走开,滚开,都给哀家滚开……”就在孝庄觉得自己快要死去时她绝望的哀嚎。

    苏麻拉姑被太皇后凄惨的尖叫给惊醒了,这已经不是她第一回听到这样的惨叫了,苏麻拉姑迅速起来抓着凤床梦魇着的太皇太后用力猛摇。

    “格格,快醒醒,快醒醒……”

    被苏麻拉姑摇醒的太皇太事憔悴无力的看着窗外无力的问道:“天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