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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节

      乔景铉点了点头,从高台上跳了下来:“大陈军士,跟柳统领去那边帐篷。”“乔景铉说完这话,赶紧转身进了大帐,他急着去看明媚是否安全,不知道是不是有谁会趁机混到大帐里边去进行暗杀。

    进到大帐,就见明媚已经在帮曼青疗伤,曼青躺在那里,脸色苍白,一双眼睛紧紧的闭着,那长长的睫毛就如蝴蝶的翅膀,静静的垂了下来,盖住了她的双眼。

    嚟硌巴守在一旁握着曼青一只手,全身发抖,他的眼里有一种暴戾的血红,有一种说不出的冲动,他很想冲出去,将那批人一个个斩尽杀绝,可是他不能这样做,曼青还躺在这里,他要守护着她,不能离开她半步。

    低头看了看那张脸,白得似乎没有一丝血色,他担心的看着她,生怕她会因此离开自己。眼中忽然间有了泪水,他没想到鞑靼内部竟然有这么多人仇恨他,想把他除之后快,更没有想到曼青竟然会奋不顾身的档在他的面前。为了他,她竟然宁愿放弃自己的生命。

    “怎么样?”乔景铉低下头来看了看曼青,见这她那苍白的脸色,有几分担心。

    明媚看了看他道:“我已经让玉梨去接药箱过来,那弯刀并没有刺中她的要害位置,只是因流血过多而晕厥过去。但这流血过多也很是危险,若是得不到血液的补充,那会不定也会失去性命。”

    “不,不行!”嚟硌巴低吼了一声,抬起脸来看着明媚,声音急切,就如一头受伤的野兽:“我不能失去曼青,世子妃,你救救她!”

    明媚瞧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我自然会尽力,只是可能会要检查一下,看诸位的血型是不是与曼青的相同,我要给她输血。”

    “输血?”乔景铉忽然想起上回在紫霞山明媚给那生命垂危的士兵输血的事情来,当时就是他捐出了自己的鲜血来。“是不是跟上次一样?那就继续用我的血罢。”

    嚟硌巴一手将乔景铉拦住,眼神急切的望着明媚:“世子妃,用我的,用我的!”

    明媚抚慰的扫视了他们两人一眼:“你们莫要着急,我还不知道曼青是什么血型,能不能与你们的相配,先等我测试过再说。玉梨,你赶紧去将我的箱子提过来。”

    虽然乔景铉当时与英王妃说让明媚照顾他的身子只是一个借口,但明媚依旧将所有重要的东西都打包放在两个医药箱里带了过来。玉梨与明媚已经搭档多年,自然知道明媚要的是什么,点了点头走了出去,不多时便拿了一个大箱子走了回来。

    “我先给你们验血。”明媚让乔景铉嚟硌巴几个人都将手指伸了出来,用针在指尖上挑破,挤出几滴血来,盛在小酒杯里头。刚刚将郭庆云的手指也挑破了皮,这时外边突然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呼喊声,乔景铉皱了皱眉头:“难道那鞑靼二王爷去而复返了不成?”

    根据暗卫送来的信息,鞑靼汗王布置人手是想将嚟硌巴在大婚庆典上杀害,可是今日这形势不对,分明是有两拨人在对嚟硌巴下手,而且后来那拨人明显还是奔着鞑靼汗王去的。想要将鞑靼汗王也杀了的,除了那二王爷,不会再有别人。

    乔景铉眯了眯眼睛,第一次射出冷箭的是鞑靼汗王的人,而那第二次射出羽箭的那批弓箭手便是那二王爷的手下。方才为何鞑靼大军要与大陈军士交战,恐怕也是见了二王爷的部下,这才混战起来的。

    他站了起来:“我到外边去瞧瞧。”柳明卿赶紧走到他身边:“我跟你一起去。”

    郭庆云也跳了起来拉着柳明卿的手:“柳小五,我也要去!”

    乔景铉很不满意得瞥了郭庆云一眼:“小九哇小九,你怎么到了哪里都要拉着柳小五不放了?难道你是那芝麻糖不成?快些呆在这里,别跟着他到处走!”这大帐可不是个安全地方,明媚又那般娇弱,没有人保护怎么办?

    柳明卿瞧着乔景铉那不虞的神色,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叹了一口气对郭庆云:“小九,你便留在这里罢,我十妹妹没有拳脚功夫,总得有个人保护着她才是。”

    郭庆云看了看睁在桌子边上忙忙碌碌的明媚,心中也有几分歉意,跳着走到明媚身边:“柳十,不好意思,我不是想丢下你!”

    “没事。”明媚笑着看了她一眼,仔细观察着酒杯里那些血液颜色的变化,从她测试看来,嚟硌巴的血型与曼青的是同一类型,刚刚好合用。她正要开口说话,忽然帐幔被掀起,一队云骁卫奔了进来:“世子爷,鞑靼汗王被他二弟用冷箭射杀了!”

    这个真是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乔景铉瞪大了眼睛:“怎么被杀的?那鞑靼汗王不是有人护着,怎么会被他二弟杀了?”

    一个统领望了乔景铉一眼,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说出了原因:“世子爷,你将那鞑靼汗王放在那高台上,可是点了他的穴道?分明见着有箭朝他射过去,可他就跟傻了一般,一动也不动。属下隔得近,看得分明,那汗王眼睛睁得大大得,口里还在用鞑靼语大声呼喊,该是在呼救,可他却就是纹丝不动。”

    乔景铉“啊哟”了一声,挠了挠后脑勺:“我倒忘记了这码事情了。”其实也不是他忘记了,其实是他有意为之,但他怎么能承认这一点?他只是一脸懊悔道:“我急着来大帐里看情况,忘记给他解穴道了,现在外边情况怎么样?”

    “汗王的部下已经把二王爷包围起来了,我们要不要出手?”那个统领恭恭敬敬的看了外头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难过的神色:“此时的大帐外边已经成了一个修罗场一般,到处都是死尸和断肢,惨不忍睹。”

    乔景铉想了想道:“你带几个云骁卫到这里保护夫人和三王子。”他转脸向嚟硌巴道:“你不要出去,让他们先斗个两败俱伤再说!”望了望柳明卿与郭庆云:“咱们出去瞧瞧。”

    郭庆云这才欢喜了起来,板住明媚的肩膀道:“柳十,我出去瞅瞅就回来。”

    明媚知道她坐不住,朝她笑了笑:“你快些出去罢,别说我拘着你在这里。”望了望嚟硌巴,明媚轻声道:“三王子,还请你将衣裳解开,露出手臂,你的血液与曼青的是同一个类型,你可以将你的鲜血献给她。”

    “真的吗?”嚟硌巴眼中有亮光闪过:“这样好极了,曼青身体里有我的血。”

    明媚点了点头:“是,只是你要忍着痛才行,而且会有一段时间。”

    “没事。”嚟硌巴精神抖擞,很快按照明媚的吩咐将一只袖子露了出来,留在大帐里的云骁卫很是惊奇,站在一旁见着明媚拿出一根管子来,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直到那鲜血开始慢慢注入曼青的身体里边,大帐里的人才知道明媚这么做的用意,一个个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竟然还有这般医术,这位世子妃,简直就是华佗再世!

    玉梨扶着管子,一边观察着那血液流动的速度,明媚也不住的瞧着嚟硌巴与曼青的脸色,过了一阵子,估摸着那量也够了,明媚对嚟硌巴道:“可以了。”伸手去按他的胳膊,想要将那针头抽出来,谁知道嚟硌巴却扭过身子:“不,我要多给曼青一些血。”

    “仔细那针头弯了!”明媚叹了一口气:“三王子,过犹不及。”

    “是吗?”嚟硌巴怀疑的看了一眼明媚,转过身来:“那好,替我拔针罢。”

    明媚将针拔了出来,然后与玉梨一道,紧张的替曼青做了个小手术,将她的伤口缝合好,洒上最好的金疮药,再替她仔细包扎起来。明媚叹了一口气:“玉梨,这些日子你便留到鞑靼照料曼青罢,我得先回大陈去。”

    “行,我留下来。”玉梨望了明媚一眼,知道她是担心杜若兰要生孩子,双身子在大陈可是少见的事情,如何能疏忽大意。可曼青又伤得厉害,只好自己留下来了。

    嚟硌巴望着玉梨,一脸感激:“玉梨姑娘,可要辛苦你了。”

    说话之间,外边的声音已经慢慢的小了,似乎厮杀已经被平息下来。过了一阵子,乔景铉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群鞑靼的勋贵。

    “怎么样?我大哥二哥没事罢?”嚟硌巴站了起来,望着几位勋贵,心中有些疑惑,见他们的眼神,仿佛一点都不着急,可是……他心中忽然有了一点期盼。

    汗父本有五个儿子,其中两个在与大陈的战争中丧生,就剩下他和大哥二哥,现在若是大哥二哥都死了,这鞑靼汗位自然便落在了他的头上。这几个人是来通告消息的不成?

    “三王子。”进来的几个勋贵将右手按在胸口,深深额鞠躬下去:“汗王已经升天,叛逆也被处置,这鞑靼大汗之位,就只能是你来继承了。”

    “大汗之位?”嚟硌巴有几分发愣,这想了很久的大汗之位就这般轻而易举的到了自己头上来了?他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曼青,本以为盼望已久的愿望即将实现,应该会是欣喜若狂不知所以,可现在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宁愿一切都不要发生,只要曼青能睁开眼睛站在他的身旁。

    “三王子,自然只有你来继承大汗之位了,先汗在世之时便夸赞过三王子日后会是鞑靼第一勇士,也会是英明的汗王,他的意思也很是明了,我们几个方才商议过,这鞑靼各部便推举三王子为大汗了。”

    乔景铉在旁边笑了笑:“嚟兄,你便不用推辞了,明日便行登基大典。”多亏了那位野心勃勃的二王爷,一箭将鞑靼汗王射杀,他自己也没得了好处,在混战中被鞑靼汗王的武士包围,他拼命呼救,可他的贴身亲卫也分身乏术,乔景铉与柳明卿郭庆云站在那里,亲眼瞧着他被几刀砍掉了脑袋。

    现在鞑靼群龙无首,那些勋贵们也不是没有野心,可无奈实力稍微有些弱,谁也不会服谁,才说了几句,有人提议该由嚟硌巴继位,大家都没了言语,毕竟嚟硌巴继位可是名正言顺,他是先汗王的儿子,又有一部势力,不推举他都不行。

    “好,本王知道了。”嚟硌巴点了点头:“你们各自准备去罢。”

    那些勋贵们恭恭敬敬朝嚟硌巴行了一礼,这才慢慢退下。嚟硌巴颓然的坐了下来,一只手支着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宁愿用我这大汗之位,来换曼青的平安无虞。”

    明媚笑着瞧了他一眼:“三王子,你大可不必这样,曼青已经快要醒了。”

    “是吗?”嚟硌巴惊呼了一声,奔到了曼青身边,见他的眼睫毛微微的在颤动,心里头高兴,一眨也不眨的望着她:“曼青,曼青!”他轻轻的呼唤着,抓住了曼青的手,就连呼吸都快要屏住。

    曼青的眼睛慢慢的睁开了,她呻吟了一声:“好疼。”

    “是我不好,让你受伤了。”嚟硌巴的眼泪珠子忽然便掉了下来,方才这般激烈的厮杀他都没有掉过眼泪,此时见着曼青那苍白的脸,他却心疼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的感觉。

    “没事,我很好。”曼青吃力的朝嚟硌巴笑了笑:“坏人都被抓住了?”

    “是。”嚟硌巴抓了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闻着那微微的香气,心中有说不出的踏实。

    “曼青,没事,你好好休养两三个月,就会痊愈了,只是你们的婚礼可能要推迟了。”明媚笑了笑:“伤筋动骨一百天呢。”

    “不,我不需要婚礼了,这样就很好。”曼青的眼里露出了一丝惊骇:“我与嚟硌巴已经举行过婚礼了。”

    “曼青,我要给你最好的婚礼,等你好了以后再说。”嚟硌巴深深地额望着她,眼里有感激的光彩:“你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你值得最盛大的婚礼。”

    玉梨在一旁也连连点头:“曼青,现儿嚟硌巴已经是鞑靼的汗王了,你就是王后了,这婚礼自然要重新举行过,你可是鞑靼的王后呢,今日是娶王妃的规格,娶王后的自然要不同一些啦。”

    “什么?”曼青有些不敢相信,望了望嚟硌巴,她震惊的问道:“玉梨说的可是真话?”

    “是。”嚟硌巴点了点头:“我大哥二哥方才在混战里都死了。”

    曼青的眼睛里有些悲伤的神色,她抓紧了嚟硌巴的手,颤颤巍巍的摇了摇:“嚟硌巴,我不要什么大婚盛典了,鞑靼刚刚遭受一场混战,肯定死伤了不少人,你就把这办婚典的钱省下来去给他们做安抚金罢。”

    帐篷里的人听了这话都觉得意外,看着半躺在嚟硌巴怀中的曼青,不由得也感叹起来,这位鞑靼的新王后可真是心地仁慈。

    “好,我都听你的。”嚟硌巴点了点头:“那我让他们也不必弄明天的典礼了。”

    乔景铉踏上一步,朝嚟硌巴挑了挑眉头:“嚟兄,这登基大典如何能不行?你可以不再行大婚之礼,因为今日你已经行过了,再行也是重复,而这登基之礼怎么能不行?若是不行,有谁又知道你这个鞑靼汗王?”

    曼青望着嚟硌巴,额头上掉下了一滴滴的汗珠子:“嚟硌巴,你听世子爷的,你都听他说的便是!”

    嚟硌巴点了点头:“好,我都听乔世子安排。”

    “将曼青抬到帐篷里头去歇息罢,她要好好休养。”明媚指挥着众人将曼青抬回了她与嚟硌巴的帐篷,大帐里边是按着大陈的婚庆仪式来装修的,桌子上有两只大红的龙凤蜡烛,明媚让丫鬟将它们点上:“今日是新婚之夜,自然要点上的。只是……”她瞅了一眼嚟硌巴:“曼青的身子很弱,你可不能动他。”

    嚟硌巴忽然就脸红了,从那古铜色的肌肤下边慢慢的透了出来,明媚见他那模样,知道他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也不再说多话,拉了拉乔景铉的手:“咱们出去走走。”

    “好。”乔景铉含笑点了点头:“我陪你去拦草原。”

    郭庆云欢呼了一声:“柳十,咱们去骑马!”

    乔景铉白了她一眼,朝柳明卿招呼了一句:“怎么还不将你们家小九带走?我觉得她现在愈发的没有规矩了,疯疯癫癫的。”

    “表哥,我从来就是这模样,你可不能这般乱说!”郭庆云气嘟嘟的嘟起嘴来:“柳十,你可不能见色亲友,你说,咱们是一道儿去跑马,还是分开活动?”

    “自然是一道儿去了。”明媚朝乔景铉白了一眼,外头还不知道有不有那二王爷的余孽,万一遇着危险怎么办,想要亲热,难道回帐篷里不行?

    乔景铉见明媚朝自己翻白眼,马上举白旗投降:“好好好,那咱们一道儿走。”

    四个人骑马出去,此时的草原已经是一片春意盎然。才小半个月不到的功夫,就见着地上全是浅绿深绿,交织在一处,就如一块巨大的织锦一般。那白色的帐篷就如白色的蘑菇一般洒落在绿色的草地里,如星星,如明珠,轻风一吹,那柔软的草便匍匐在地上,不住的随风摆动着,起伏不定。

    远处的草原忽然间有了一堆篝火,那红色的火焰衬着慢慢深沉的暮色,显得格外明亮,那火苗正往天空冲了过去。明媚瞧着那烧得正旺的篝火,长长叹息了一声:“天呀,曼青竟然做了鞑靼的王后,真是不可思议!

    “这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你想想你自己,你本来只是一个在乡下学医的野丫头,不也成了世子妃?”乔景铉挑着眉头逗明媚:“你怎么就不惊叹自己了?”

    “谁想嫁你不成?还不是某人死皮赖脸的追过来!”明媚瞥了乔景铉一眼:“真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郭庆云与柳明卿在旁边听着两人拌嘴玩,也兴冲冲的加入了这个辩论赛事里边来。郭庆云瞪了一眼柳明卿,得意的笑:“是我死皮赖脸的追上来的,是不是?”

    柳明卿瞧着她那得意的样儿,尴尬的笑了笑:“是我不好,没有在你动手之前先来追你。”

    郭庆云轻轻哼了一声:“算你识相!”

    明媚瞧着郭庆云那得意洋洋的样儿,“扑哧”一笑:“郭小九,你的脸皮愈发的厚了。”

    乔景铉忽然伸出手来,将明媚从她的坐骑上捞了过来:“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初次相识?我带着你去云州城北找那家农户,你也是这样坐在我的前边,现儿咱们再重温这感觉,好不好?”一边说着,嘴唇一边在明媚的耳垂便擦了过来。

    “哼,要是那次你这般举止轻浮,我非拿毒药对付你不可!”明媚笑着闪避开了几分:“你该庆幸那时候你还算没有过分,只是口里说的话讨厌罢了,竟然让我去给你当丫鬟,可不是想得美?”

    “媚儿,是我错了。”乔景铉一把抱住她纤细的腰肢,下边搁在明媚的肩膀上头:“我有眼不识金镶玉,你不也狠狠的惩罚我了?现在为夫已经在你的调教下变成了一只忠犬,你该高兴了?”

    明媚含笑回眸望了他一眼:“还有待加强,你看看嚟硌巴怎么对曼青的,你就该怎么样对我!”

    “我只说没有机会而已,要是有这样的机会……”乔景铉忽然住嘴,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呸呸呸,乌鸦嘴,我不说了。”

    明媚低下头去,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任凭乔景铉带着她驰骋在无边的草原,让那晚风吹着她的头发不住的飘扬了起来。

    回到帐篷先过去瞧了瞧曼青,她的精神不错,给她诊了一把脉,一切安好,只是身子还有些虚弱,叮嘱了玉梨几句,这才跟着乔景铉回了帐篷。、

    这鞑靼的帐篷跟大陈的内室完全不同,一床厚厚的毡毯就当是床,下边只是垫着几块平整的石头。明媚坐了下来,摸了摸那毡毯:“幸亏厚,否则还真怕硌着疼。”

    乔景铉走了过来,伸手摸了摸:“我觉得还好。”他一把抱住了明媚,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她:“咱们不说这床的事情,就说说今晚该怎么过?”

    他的眸子专注的瞧着明媚,让她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乔景铉,又不是新婚之夜,干嘛来这一套?”她扭转头去,不再瞧他的眼睛,可唇边却泛起了一丝笑容来。乔景铉的手摸到了前边,开始慢慢的解着明媚脖子下的盘花包边纽扣:“媚儿,不是新婚之夜又如何,咱们夜夜新婚……”

    烛火“噗”的一声熄灭,而那温暖却慢慢的涌了上来,无边无际般,这草原的春夜,微风里带着香甜,这帐篷里头,也只有那无尽的春色。

    第二日一早起来,乔景铉穿好锦袍,回头看了看窝在被子里的明媚,笑着坐到了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媚儿真懒,怎么还不准备起床?”

    明媚脸颊红红的一片,羞涩的转过身去:“谁半夜里头不睡觉,吵了我一个晚上呢?”只不过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摸索着自己的中衣。

    “喊玉梨进来给你穿戴便是。”乔景铉瞥了一眼帐篷外边,帘子上隐隐有一个人的身影站在旁边,刚刚想扬声喊玉梨,明媚瞪了他一眼:“先等我穿好中衣。”

    乔景铉瞧着明媚将衣裳拖到了被子里头,就听好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那被子拱了起来,就如一座小小的山包一般,乔景铉看得心里痒痒的,扑了上去抱住那团被子,手伸了进去:“你不让玉梨进来帮你穿,那为夫给你穿好不好?”

    两人嘻嘻哈哈的闹腾了一番,好半日才将中衣穿好,乔景铉唤了玉梨进来,替明媚梳洗完毕,然后两人携手走出了帐篷。外边阳光晴好,蓝天白云,草原一碧如洗,放眼望去,一层清新的绿色。

    草原上搭建了一个高台,高台前边生了一堆篝火,即便是白天,也能见到那火焰熊熊燃烧着,似乎要冲到天际。一队队穿着红色袍子的人正在朝高台那边走过去,手里拿着长长的号角,看起来这登基仪式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