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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节

      香笔低着头没有出声,乔景焰瞧着她那模样,心中暗道,不知道这丫头可否动了小心思?若是她真心喜欢乔景铉,那自己只要好好的添把火,不由得香笔会起了别样的心去对付那柳家十小姐。

    一想着明媚那娇嫩的容颜,乔景焰更是不快,原本以为柳*算是美貌的了,可是与那柳明媚一比,又逊色了不少,乔景铉可真是艳福不浅!他朝香笔笑了笑:“香笔,你也别难过,虽然说你本来有希望成我二弟的姨娘,可既然他这般发誓,只要娶柳家十小姐一个人,你为了他着想,也该打消了这年头,一心一意的服侍你的主子便是。”

    咬了咬嘴唇,香笔一言不发的转身走回了自己的院子,乔景焰笑着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好一个痴心的丫鬟,以后多给你吹点风,我就不相信你不会动心!”他出神的望了望劲松院的院墙,满眼嫉妒:“若是香笔这丫头顺手整治了两个该多好,那这世子之位就可以落到我身上了!”

    他怅怅然的站在那里,摇了摇头:“不会,不会,香笔既然这般痴心,肯定是不会向乔景铉下手了,只要她给柳明媚点苦头吃吃,那我也就开心了。”

    天色虽然很晴朗,可寒风依然刺骨,一点点的要刺进人的心里边去。

    ☆、第一百八十五章 逃过一劫

    夜,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响动,天地万物仿佛都进入了睡梦之中。

    英亲王府的院子里,有一间屋子依然有着灯光,香笔拿着乔景铉的一件中衣,正在往上面绣着梅花。表面看上去,她面色很宁静,和往常无异,可她的心里却在不住的翻腾。

    自从得知了那柳家十小姐有克夫之命以后,香笔就无法像以前一样,每晚都能安然入睡,她一定要等到乔景铉回来以后,看着他好端端的,方才沉沉入睡。她舍不得见不着他就闭上眼睛,总是要确定他是安然无恙心里才舒坦。

    她一边慢慢的绣着花,一边在回想着白天听到乔景焰所说的话,一颗心砰砰的跳个不停。曾经偶尔也听这丫鬟们打闹的时候说过,世子爷蹭发誓只娶柳家十小姐一个,那时候她的以为是她们在嫉妒她,看她与世子爷关系好,可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乔景焰可是跟着去了高府的,他口里说出这话来,可是真得不能再真了!

    这位十小姐不仅克夫,而且霸道,竟然不让世子爷娶侧妃纳侍妾,那过了不久以后,别说自己不能做姨娘,能不能近世子爷的身子都是难说了。香笔一想到这间事情,就觉得心中沉甸甸的,有什么东西压在心头,压得她似乎不能呼吸。

    从小便和世子爷一起长大,自己仰慕他不是一天两天,可是这院子里很快会有一位女主人,这位女主人性子暴躁不说,还会克死自己心目里最完美的男人,这让香笔心里头异常难受,只要一想到乔景铉不会再出现在她眼前,一颗心便揪了起来,半天落不到实处。

    世子爷竟然还为了这样的女人立毒誓,他是被她骗了吧?不行,自己一定要阻止这事情的发生,为了世子爷的生命,她宁愿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也不能让那十小姐嫁进梁府来克死世子爷。

    灯花闪了闪,香笔一失神,绣花针挑到了自己的手指上,一瞬间,一滴血珠子便掉在了那件雪白的中衣上。她本来想拿帕子擦掉血迹,可想了想,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她静静的等着那颗血珠子渗透进了衣裳里边,又拿起针来,开始就着那抹血迹一针一针的绣起梅花来:“我要在世子爷的衣裳上留下属于我的东西,在我死后,也会有我的东西在一直陪伴着他。”香笔抬起头,看了看那一灯如豆,屋子里一片暖黄,微微的笑了起来。

    屋子外边传来了脚步声,香笔知道是乔景铉回来了。她对他的脚步声很熟悉,从步履的轻重她都能分清楚乔景铉的心情。

    世子爷的步伐一直是很轻快的,可今晚他的步子迈得不紧不慢,说明他有心事,正在一边走一边想着那事儿,是不是那柳家十小姐又让他挂心了?香笔看着自己手上那件中衣,突然有些沮丧,世子爷为何要对那歹毒女子那般好?

    乔景铉一脸疲惫的走了进来,风尘仆仆般,外边的衣衫上还粘着夜露,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望着他比原先略微消瘦了的脸,香笔心里便是好一阵难受,站起身来,行了个礼儿,轻声喊了句:“世子爷回来了。”又低下头去急急的绣着花,不敢再抬头看乔景铉。

    没有觉察出来香笔的异样,乔景铉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快帮我去准备热水。”

    香笔这才惊觉原来自己竟然忘记了要做的事情,素日里见到乔景铉回来,她便会接过他脱下来的外衫,然后赶紧去净室准备热水,等乔景铉沐浴的时候,她会去内室再把床铺最后收拾一次,在香炉里点上安息香再默默退出来,可今日因为心里想着别的事情,连自己做纯熟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低声应了一句,她伸手接过乔景铉的衣服放在椅子上,走进旁边的净室去帮他准备起热水来,热气腾腾里,她仿佛看到了一张美人的脸,转瞬间就变成了一条个硕大的蛇头朝她扑了过来,惊得她连忙往后一退,滑到在地上,热水流了一地。

    乔景铉听到净室里香笔惊呼一声,在这寂静里格外响亮,皱了皱眉走进了净室,便见净室里热气弥漫,香笔正倒在地上,一个桶子正在骨碌碌的滚动。

    “你怎么了?”

    “我脚滑了下,摔倒了。”香笔低声说,脸红了一片,方才那桶子里的水倒了出来,把她一身浇了个透湿,衣服湿答答的粘在身上,把她的身材显露无遗。

    “没什么大事罢?”乔景铉伸出手把她拉了起来:“走两步看看。”

    香笔突然觉得好幸福,世子爷的手拉着自己的手,那么的温暖,她贪婪的攥紧了乔景铉的手,试着走了两步,呲牙咧嘴的吸了一口气:“好痛。”

    世子爷会不会把自己抱出屋子去?一想到自己也能享受到世子爷宽阔的怀抱,香笔心里边就有了一点兴奋和小小的期待,脸上的红晕更深了,站在那里低着头,等着乔景铉坚强有力的手臂伸过来。

    然而,梁伯只是韬望了望水雾朦胧里的香笔,不耐烦的说:“怎么会这样不小心?你到这里等着,我去那边叫香纸来照顾你。”

    香纸,是她的小姐妹,一起服侍乔景铉的贴身丫鬟,只是没有她这般近身服侍而已。

    见着那个背影走得越来越远,香笔的眼泪终于掉了出来,握紧了拳头,心里暗自下定了决心。她藏着一包药,自从听说那十小姐克夫以后便想方设法弄到了这包药,差不多花了她这十来年攒下的月例银子。

    香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里紧紧的握着那纸包儿,眼泪水扑簌簌的掉了下来——今日,总算是得了机会,自己一定要让那柳家十小姐去死,只有让她死了,世子爷便能活过来,香笔看了看那纸包,凄然一笑,心里下定了决心,默默的走出了自己的屋子。

    外边阳光很是暖和,照得人身上暖烘烘得一片,可香笔走在路上,却觉得很是寒冷,她看着自己在阳光里的影子,那般孤单凄凉,不由得心中彷徨了起来。今日自己肯定也是活不成了,十小姐死了,她一命抵偿,自然也是活不成了。

    乔景铉内室的气氛很是紧张,床上的乔景铉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还未曾醒来。

    “十妹妹,怎么样?”柳明卿焦急的望着明媚,见她把脉以后翻开乔景铉的眼睑仔细查看着,一脸凝重的神情,心里有些担心。

    “从他脉象来看,还没有大事,只须把袖箭拔出上些药便行了,至于那些抓痕只是外伤,用些金疮药就能好。”明媚转身看了看郭庆云道:“你是不是在袖箭上喂了麻药?”

    郭庆云挠了挠头道:“可能吧,有一些箭头上我抹了麻药,有些抹的是毒药,不都是你给我的吗,你难道还没有解药?”

    明媚气得捶了郭庆云一拳:“给你这些药是叫你去对付敌人的,没想到你却用到了自己人身上!”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乔景铉,明媚微微一笑:“这倒是好,你先给他打了麻醉,我动手术就方便多了。”

    郭庆云咧嘴一笑:“看,我多有先见之明!”

    “这种情况下,你还能表扬自己,我算是服气了。”明媚看了看一身盔甲,完全和男子无二的郭庆云,摇了摇头道:“你把我从柳府就这么拎了出来,玉梨也没跟过来,只能你当我的助手来帮他拔出那些箭了。”

    “没问题,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郭庆云啪的站直了,行了个礼儿:“我以此向你赔罪,不小心射中了你的心上人,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只管使唤我便是!”

    刚刚说到这里,就听外边一阵哭哭啼啼的声音由远及近的过来了。明媚一呆,转眼朝门口望了过去,郭庆云却是一脸尴尬的站在那里。

    不消说是英王妃过来了,自己早些日子才与她争执了一番,今日又将乔景铉射成这个模样,若是她知道了,还不会气得七窍冒烟?

    柳明卿见着郭庆云那模样,走过来站在她的身边道:“小九,咱们别说是你射的箭。”

    郭庆云听到柳明卿用上了咱们俩个字,立刻觉得心窝子都暖和了,朝柳明卿点了点头:“我才没有这样老实呢,你放心便是。”

    两人这话刚刚说完,英王妃被在丫鬟们的搀扶下哭哭啼啼的走了进来,见乔景铉躺在床上,扑了过去伏在他身子上不住的拍打着:“铉儿,我的铉儿,你怎么就成了这个模样!”

    她伏在那里哭着骂着,声音都有些嘶哑,到了后边听不大清楚她究竟在骂什么,可明媚却依然听出了几句,英王妃是在怪她克夫,把乔景铉给克死了。

    “王妃,你让开些,再不让开,我担心乔世子真有生命之虞。”明媚听了两句,心中虽然有气,但也知道这是英王妃着急到了极点才会这般口不择言,不打算与她计较,可乔景铉不能这般躺着,总要将那些箭给拔出来才行。她走上前去,伸手拍了拍英王妃的肩膀:“王妃,让我来给乔世子疗伤。”

    英王妃刚刚一进来便直接扑到了床上,根本没看屋子里的人,现在听着有人说要给乔景铉疗伤,应了一句“好”,止住哭声站了起来,抬头一看,见着正是明媚站在那里,她全身都气得发抖起来,伸出手来一把揪住明媚,另外一只手便要朝明媚招呼过来:“你、你、你还好意思来我英亲王府!”

    明媚猝不及防,没想到英王妃竟然当场就翻脸,赶紧一偏头,躲过了英王妃带着风声的巴掌,用手抓住英王妃的手:“王妃,你这又是为何?”

    “为何?你分明八字克夫,竟然还跑到我们府里来,你是嫌我的铉儿还没死不成?”英王妃的眼睛都红了,瞪着明媚,呼哧呼哧直喘气。

    “克夫?”明媚心中奇怪,什么时候她背了个克夫的八字?“王妃,你可不能乱说,我的八字很是富贵,怎么会是克夫之命?”

    “你还想骗人!”英王妃望了望床上躺着的乔景铉,好一阵心痛,眼泪珠子滚滚的落了下来:“你们柳家以为给了段监正银子改命就能将你这个八字掩盖过去?克夫便是克夫,就算改命,那运程也会不好!”

    明媚见英王妃这般说得笃定,口口声声得说自己克夫,心中起了怀疑,忽然间便想到了那位自请出府的柳大夫人。她轻轻吐了一口气,果然,小人是不能容忍的,放了她一条生路,她却依然这般兴风作浪。

    “王妃,你弄错了。”明媚摇了摇头:“我可以发誓,我们柳家并没有花银子给段监正去改命,倒是我那大伯娘,支使她的贴身婆子想要去贿赂段监正,让他将我与乔景铉的八字批成相克,结果被人捉住了,正因为如此,我们柳府才让她自请出府的。”

    英王妃听了一怔,她狐疑的看了明媚一眼,忽然间又暴怒了,指着床上的乔景铉道:“你看看铉儿这模样,难道还不是被你克死的?你们柳府上下坑瀣一气,想将这件事情瞒了下来,难得柳大夫人心肠好,这才来告诉我,若不是这样,我们英亲王府还被你们柳府蒙在鼓里,糊里糊涂就将你这扫把星娶回来了!”

    郭庆云在旁边听着英王妃一口一个“扫把星”的骂着明媚,心中难受,推了推柳明卿:“柳小五,你去作证!柳十分明就不是扫把星,全是你那俩搬弄出来的是非,赶紧去和王妃说清楚!”

    柳明卿站在那里,也觉得尴尬,一边是自己的母亲,一边是自己的堂妹,还有一个是自己喜欢着的人,他见着郭庆云那双睁大的眼睛,忽然间有些惭愧,大步走到英王妃面前,向她行了一礼:“王妃,我母亲确实是在搬弄是非,我们柳府真没有让段监正去改命,你只管去向段监正打听便是。”

    见着柳明卿出来说话,英王妃停住了嘴,望了望柳明卿,再看了看旁边的郭庆云,不由得勃然大怒了起来,伸出手指着柳明卿道:“你为了一个女人,便连自己母亲的名声都不爱惜了?竟然还说出这样的话来污蔑她!现在我的铉儿成了这副模样,还不就是说明你这位十堂妹克夫?”

    郭庆云听着英王妃在继续纠缠不休,有些烦恼,走上前来瞪了英王妃一眼:“姨母,你再拦着床不让柳十给我表哥疗伤,恐怕真有问题。”

    英王妃暴跳了起来,指着郭庆云的鼻子就骂:“你是要害死我的铉儿不成?还让扫把星给他疗伤?是个好人都会被她整死了!”

    郭庆云听得心中烦躁,一把抓住英王妃,将她拖着便往外边走,宝珠看了心里着急,连忙追了过去:“十小姐,十小姐!”

    郭庆云瞪了她一眼,将英王妃推到了乔景铉屋子外边,转身拍了拍手,对着赶过来的宝珠和两个丫鬟婆子道:“你们扶着我姨母到外边歇息着,别干扰了我们给你们家世子爷疗伤,噜噜苏苏的说了这么一大堆话,也不嫌饶舌。”

    “庆云,我非得去问问你母亲,怎么便将你养成这模样了,目无尊长,出言不逊……”英王妃捂着胸口,被呛得好半日说不出话来,郭庆云却没有搭理她,转身走了进去,将门猛的关上,把英王妃等人关在了门外。

    “柳十,事不宜迟,咱们快动手。”郭庆云走到明媚身边:“你不是要我来打下手?快些吩咐,我要做什么事情?你就权当我是玉梨好了。”她尖声细气问了一句:“姑娘,先做什么?”

    瞧着郭庆云那调皮的模样,明媚忍俊不禁,笑了一声:“你先将屋子消毒。”

    她从药箱里拿出一瓶醋来,叫郭庆云怎么用火燃了消毒房间。郭庆云见了大喜:“这个事儿我会做!”她一把夺过明媚手中的醋瓶,按着她那模样开始点火消毒。明媚朝柳明卿点了点头:“五堂兄,你先去将手洗干净了,麻烦站在旁边递东西给我。”

    柳明卿点了点头,按照明媚的吩咐洗了手,站在她旁边,郭庆云将屋子消毒完毕,也洗手走了过来,与柳明卿站在一起,看着明媚给乔景铉动手术。

    明媚低着头用刀子迅速将乔景铉的伤口处割破,因为郭庆云的袖箭都是有倒刺的,所以她取得很小心,来大陈这么久,给人治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却是在给乔景铉动刀子疗伤,她心里还真不是滋味,只希望以后他平平安安的,不要再让自己有动手的机会。

    屋子外边有英王妃得哭哭啼啼之声,还有丫鬟们轻声劝慰,屋子里边郭庆云也不住的在惊呼:“柳十,柳十,你真的能刮骨疗伤!”

    明媚没有搭理她,只是屏声静气的做着自己要做的事情。一支袖箭被取出来,缝合伤口,上药,一样一样的,做得有条不紊。

    乔景铉身上中了四支袖箭,所幸伤口都不深,约莫大半个时辰,便将四支袖箭拔了出来,将乔景铉的伤口包扎好。明媚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到那边的盆子里清洗了下,一盆水顷刻间便被染红了。她拿着帕子擦了擦:“郭小九,把这盆血水倒出去!”

    “是,得令!”郭庆云嘻嘻一笑,将水盆里的水倒到装四支袖箭、满是血污的盆子里边,染红端了那盆子便大步往外边走了去。

    门外英王妃与丫鬟婆子们站在那里,见门口了,大家都涌了过来:“究竟怎么样了?”

    郭庆云咧嘴笑了笑,举起那盆血水给英王妃看了看:“姨母,袖箭全部取出来了。”

    英王妃脸色发白,身子摇晃了下,差点要跌倒,宝珠紧紧的扶住了她:“王妃,都好了呢,九小姐说袖箭已经全部取出来了。”

    “取出来又如何?若是……”英王妃心中一紧,那话便哽咽了,几乎要说不下去。旁边挤进来一个细细的声音:“王妃,不,不会的,不会的,世子爷有菩萨保佑着,大吉大利能逢凶化吉!”

    英王妃含着泪点了点头,转脸看了看那一张雪白脸儿站在那里的香笔:“你赶紧进去服侍着,我先回去给菩萨面前进几柱香,请菩萨保佑我的铉儿平平安安。”

    “是。”香笔弯腰行礼,目送着英王妃离开,这才拎起裙子往内室走了去。

    郭庆云见她眼睛肿得跟一双桃子般,撇嘴笑了笑:“没事,你要相信柳家十小姐的医术!”

    香笔没有说话,但一张脸上却是神色复杂,她暗暗摸了摸荷包,里边硬硬的一块,那个纸包,已经放在了荷包里边。她站在门口,伸手想推门,可一双手都是软软的,额头上不住的蹦出汗珠子来,抬头望了望天空,这十二月的时分,阳光并不毒辣,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这样燥热。

    跨进内室,便见明媚坐在床边,神色温柔的看着床上的乔景铉,香笔的一颗心似乎在迅速的下沉,沉到了一个不见底的深渊,就这么悬在黑暗里,不上也不下,难受得似乎要呕吐般。

    她怎么能这般看着世子爷,难道世子爷不分明就是她害死的?香笔气得全身都颤抖了起来,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

    “柳小五,你出来!”郭庆云将盆子放到内室的门边,朝里边的柳明卿招了招手:“我想回去换件衣裳再过来,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明媚听着郭庆云这般大呼小叫,完全没有一点淑女的风范,嘿然一笑:“五堂兄,你去罢,这里有我照顾他就行。”

    “还有我呢,柳五公子。”香笔行了一礼:“柳五公子累了这么久,赶紧回去歇息罢。”这屋子里人多便不好办了,若是自己下的那药被旁人喝了怎么办?只能赶走一些人,这样就好下手了。

    柳明卿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乔景铉,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见着郭庆云在门边笑嘻嘻的望着他,心中一热,跨步走了出去:“我们过一阵子再来。”

    明媚笑着朝两人点了点头:“你们去罢,都累了这么久。”她可是已经锻炼出来了,前世在医院里做手术的时候,每日要在手术台旁边站八个小时以上,最长的一次手术长达二十多个小时,在病房里整整一天,所以对于她来说,这大半个时辰还是熬得住的。

    香笔走到床边,看了看躺在那里的乔景铉,见他双目紧闭,脸色有些发白,不由得心如刀绞,压着心中的不快向明媚行了一礼:“多谢十小姐了。”

    明媚惊诧的回头看了下,见香笔那张脸白得已经不像话,轻声说了一句:“救死扶伤,这本是我分内之事,你不用这般谢我,倒是你自己应该前去好好休息一下才行。”

    香笔尴尬的站在那里,看着明媚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十小姐的胸襟真令奴婢佩服。十小姐口渴吗?要不要奴婢沏杯香茶?”

    明媚被她这么一问,倒也觉得有些口渴,点点头道:“劳烦你了。”

    “哪里值得十小姐说劳烦二字。”香笔又盈盈的行了一礼,便转去外边屋子沏茶,刚刚走了出去,她便扶着门,一只手掐着脖子呕吐了起来。她不敢回想乔景铉那张苍白的脸,心中好一阵担忧,世子爷,会不会死?那十小姐的医技真的如神?

    她的手指紧紧的抠进了门缝里,差点都要抠出血来,回头望了望,就见明媚拉着乔景铉的手坐在床边,这让香笔更加有些心塞。她咬了咬牙,大步走了出去,一只手紧紧的攥住了自己的荷包。

    明媚轻轻摩挲着乔景铉的手,从中箭到现在,算起来也好一段时间了,郭庆云只是箭头上抹了些毒药,也该醒过来了。她望了望屋子一角立着的沙漏,快到午时,这时辰过得可真快。

    握住乔景铉的手,明媚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脸。

    瘦了些,也比原来稍微黑了些,他已经从那个面如冠玉带着些傲气的少年长成了一个男子汉了,也许是玉门关的军旅生涯把他磨练了出来?回想到自己与他相遇,最开始他高傲的说让自己做他的丫鬟,到后来,那般不经意的说给她给姨娘的分位,再到早些日子他在高府湖边当众立誓,明媚心中便有一丝甜蜜,一路走过来,各种艰辛险阻,他与她,从互相的不理解,到心心相印,乔景铉从那个骄傲的世子爷变成了一个情比金坚的男子,这让明媚不由得也有一丝感动。

    嫁给这样的一个男子,自己也该放心了罢?明媚心中有丝丝甜蜜,就是放到前世,也可能找不到这么单纯这么坚定的一个人来嫁,没想到自己穿越到这个陌生的异世时空,还能有这样的一份感情在等待着她。

    瞧着他闭得紧紧的双眼,搭住他的脉搏,明媚能感觉到那有力的跳动,谢天谢地,他还没有什么大事,若是有了大事,自己这会子该已经是手足无措,伤心得无以复加了。原来,对一个人的深情能让淡定的自己也变得不那么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