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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节

      林纯鸿的话音,终于将孙兰从痴呆状中拉扯出来,慌忙拱手道:“鄙人有眼不识泰山,罪过,罪过!”

    林纯鸿道:“刚才酒店之中,你我皆有顾忌,说话凭地不痛快。还请问先生,先生既然听闻爪哇之南有大片陆地,为何不接受资助,组建探险队至南边看看?”

    孙兰又一次拱了拱手,恭恭敬敬地答道:“回将军,自正德五年,西洋人泛舟至南洋后,至今已有一百多年,西洋人豺狼性,四处探索,鄙人估计,那片大陆已被西洋人占据。贸然前往,很可能会丢掉性命。唯有都督,船坚炮利,近期更是打败了西洋人,方有实力至那片大陆一探!鄙人之所以蹉跎至今,无非在等都督而已。”

    林纯鸿道:“先生果然是爽快人。不过先生放心,那片大陆应该还没有被西洋人占据。”

    孙兰一万个不信,问道:“都督何以如此肯定?”

    林纯鸿大笑道:“孙先生难道忘记了?我手头有六七万西班牙人,西洋人的事情岂能瞒得过我?”

    孙兰恍然大悟,欣喜道:“看来,那是上天对都督的馈赠!”

    林纯鸿道:“先生此言差矣,这是上天对大明人的馈赠!”

    “哈哈……”

    两人相携大笑,均有相见恨晚之意。一番深谈,林纯鸿发现,孙兰对天文地理的观察极为深入,而且还善于根据各种细微之处推断出正确的结论,显示出深厚的数学、地理功底。

    这让林纯鸿喜悦万分,最终,不无遗憾地说道:“先生如此大才,我倒有点舍不得让先生至大海上冒险了!”

    孙兰却不接林纯鸿的话头,带着颤音问道:“这么说,都督准备让在下随同探险队前往那片未知大陆?”

    “不是随同前往,而是担任探险队队长,组建舰队前往!”

    “这……鄙人除了会看看洋流外,对操船算得上一窍不通,如何担得起此等重任?”

    林纯鸿道:“担得起!经验丰富的水手,我自然会安排,至于往哪个方向探索,如何探索,这些由你说了算,怎么样?”

    孙兰大喜,拜伏在地,道:“都督信任,属下敢不肝脑涂地图报?”

    ……

    将孙兰推介给张兆后,林纯鸿仔细思索着孙兰的话。

    林纯鸿当然知道,在太平洋上,除了夏威夷群岛等为数不多的大岛外,其他岛屿短期内并无显著的经济收益。要是所有资助探险队的豪商亏得血本无归,那可不妙,很可能会影响汉人探索海洋的积极性。

    而且,即便是澳洲大陆,短期来看,既不可能大规模移民,也不可能立竿见影地谋取利润,非得穷尽数十年之力,才有可能有所收获。

    这也是荷兰人发现了澳洲大陆,也弃之不理的缘故。

    看来,仅仅许诺三十年一半收入,还远远不够。

    “得双管齐下,名利名利,不为名来,就为利往。不如与探险者、豪商资助者谋个三赢!”

    林纯鸿思索良久,出台了一系列补充政策:岛屿、大陆、海湾以发现者的名字命名,并在行知书堂刻石记载,以供后人瞻仰;探险过程中,所记载的航海日志、水文资料、海图,由工程院重金收购,确保资助者不会亏本。

    出台这些政策后,林纯鸿觉得快意无比。

    “不出意外,估计澳洲会被后人叫做孙兰洲。那夏威夷群岛又该叫什么群岛呢?新西兰又会被称为什么岛?”

    林纯鸿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正笑着,忽然张杰夫汇报:“启禀都督,熊文灿求见!”

    林纯鸿笑得更为得意,心中道:“晾了他那么久,他终于等得不耐烦了!”

    林纯鸿挥手吩咐道:“把他带进来吧……”

    第三百四十二章 海派进荆

    熊文灿即将就任六省军务总督,天下皆知。至于朱由检何以看上了熊文灿,天下人众说纷纭,有的说熊文灿主动请缨,有的说是杨嗣昌的建议,甚至还有人别有用心地说,熊文灿与林纯鸿在广东相处甚欢,皇上就是想通过熊文灿这层关系,借林纯鸿的兵剿匪……

    这种说法用心甚毒,倒也一语成谶,这不,熊文灿还未接到朱由检的诏书,就与林纯鸿相谈甚欢。

    至于熊文灿与林纯鸿谈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只知道两人密谈三四个时辰后,林纯鸿第二日就起程北上,往荆州而去。

    林纯鸿归心似箭,陈天瑶却是越靠近荆州,心下越是忐忑。一想到林家上有老夫人,下有大妇二妇,她就觉得气馁不已,不停地追问老夫人及大妇二妇的性格,问过一遍还不算数,还要问第二遍。

    好不容易到了荆州,令陈天瑶惊喜万分的是,老夫人初一见她,就满意万分,命令她每日随侍左右说话。老夫人对陈天瑶的喜爱和照顾,明显超过周凤和崔玉,倒让林纯鸿疑惑不已。

    林纯鸿琢磨老久,方才明白,陈天瑶的出身、性格与老夫人有诸多相似之处,对上眼算得上理所当然之事。

    陈天瑶每日奉承在老夫人左右,可苦了林纯鸿,只能每日找周凤、崔玉说些亲热话,稍解其火。

    这日,林纯鸿见崔玉儿身着宽松的衣裙,却难掩曼妙的曲线和隆起的大肚,心痒难止,不由自主地将手抚摸在崔玉儿的肚子上,问道:“今日,小家伙可曾调皮?”

    崔玉儿低着头,眼睛里露出怜爱的目光,一双小手不停地抚摸着肚皮,柔声道:“何曾安静过一刻?”

    说完,崔玉儿转过美目,似笑非笑地看着林纯鸿:“就像你一样,每日不安分!”

    崔玉儿话中有话,让林纯鸿有点不好意思,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周凤是第三个孩子了,倒没什么,你是头胎,得万事小心。”

    崔玉儿却没有放过林纯鸿的意思,嗔道:“别扯到别处去了。当初离开荆州时,又是赌咒又是发誓,说心里只有我和周姐姐,怎么一到吕宋,就多了一个人?”

    林纯鸿讪笑道:“信里不都写得明明白白嘛!”

    崔玉儿哼了一声,道:“你不提信还好,一提我就满肚子的火!说什么为了迅速收拢吕宋岛汉人的心,说什么为了安抚海上将士?娶一房小妾,就能扯到天下大事,还真能扯!想偷腥就偷呗,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要纳妾,我和周姐姐又不反对,扯这些没用的干什么?”

    林纯鸿大窘,道:“这不是怕你们两个伤心难过嘛,你们肚子里都有孩子,万一动了胎气,如何是好?”

    崔玉儿伸出指头,戳了林纯鸿的额头一下,冷笑道:“陈天瑶倒也罢了,都是汉人,没什么可说的。那个西洋婆子是怎么回事?怎么,觉得大明的女子不过瘾,还想换换口味?”

    “西洋婆子?”林纯鸿愣了楞,方才明白崔玉儿说的是莱尔。莱尔最终选择留在大明,并跟随林纯鸿来到了荆州。

    这些都是林纯鸿所乐见其成的,毕竟,莱尔出身苏格兰豪族,对欧洲的形势了如指掌,有莱尔在身边,处理西洋事宜时,可以随时咨询。

    现在崔玉儿提到了莱尔,林纯鸿自问光明磊落,底气十足地回道:“一个避难的西洋女子而已,带到荆州来,无非就是随时问问西洋的一些事,以免出现差错。”

    崔玉儿一百个不相信,微怒道;“又拿天下事作借口,你就不能找找别的理由么?你也不想想,上次你看到那西洋婆子后,眼珠子都差点飞出来了,这能逃出我和周姐姐的双眼?”

    林纯鸿盯着崔玉儿的肚子,暗思道,有这么夸张么?最多暗暗瞟了几眼而已!看来,女子一旦怀孕,就满脑子的奇思怪想,不和她们一般见识就是了。

    林纯鸿正色道:“哪有这事,别胡思乱想了。”

    话音刚落,令林纯鸿奇怪不已的是,崔玉儿突然笑了,将整个身躯歪在林纯鸿怀中,娇声道:“三哥哥,你说的,我都信。听周姐姐说,过不了多久,你又要北上了,这仗到底打到什么时候是尽头啊?”

    崔玉儿的青丝从林纯鸿脸上拂过,怀里的身躯又是柔软万分,让林纯鸿一阵意乱情迷,不由得心里叹道:这女人,还真难琢磨,换脸这么快的?

    林纯鸿轻轻地理着崔玉儿的青丝,安慰道:“都说了,让你们别胡思乱想的。你们在哪里听到的风声?还真是说起风就是雨。短时间内,我不会离开荆州的。”

    崔玉儿一下子直起腰来,欣喜道:“真的?那你把三一社刘锴卫调到北方,所为何事?”

    林纯鸿也不回答崔玉儿的问题,只是戏谑道:“怎么?丢开三一社的一滩事后,还在琢磨着怎么捡起来?”

    崔玉儿横了林纯鸿一眼,道:“哪里是为了三一社的一滩事?你这次从吕宋带了两百多人到荆州,又从海事都督府调了二三十个骨干到中枢,就连三一社的刘锴卫也不放过,就不担心周叔、张府令他们会有什么想法?”

    崔玉儿的话,一下子说中了林纯鸿的心事,让林纯鸿微微吃了一惊,盯着崔玉儿道:“你要不是女儿身,干一番事业绝不是难事!”

    崔玉儿羞涩地笑了笑,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而已。”

    林纯鸿安慰道:“你别担心,三府的事,还能脱离我的掌控?你在广州呆了几年,也知道,海洋真是个聚宝盆,财富自海上来,危险也自海上来,形势逼得我们不得不投入更多的精力经营海上。这次带来这么多人,就是为了增强海洋派在三府的分量,免得那帮人整天把只见投入不见收益挂在嘴边。”

    崔玉儿用柔柔的双手,抚摸着林纯鸿的脸,怜惜地说道:“又见瘦了,内事、外事一大堆的,真够你忙的。眼见得,北方又乱成了一团……哎……”

    林纯鸿的手不老实地摸到了高耸的两团之上,笑道:“不管了,能有时间陪陪老婆孩子,就该满足了……”

    屋内,崔玉儿娇喘嘘嘘,发出一阵摄人心魂的呻吟声……

    第三百四十三章 少一个吹枕边风的

    “唉,六十三了啊,精力果然不如以前了……这腰,哎呦,轻点……”忙完了一天的案牍,张道涵只觉得头昏眼花,腰也痛得厉害,趴在床上,令侍女轻轻地按摩着腰肌。

    “还是朱幕使年轻,精力旺盛,管完了职官司,又跑到科教司,连工程院也不放过,还真是精力过剩啊……那周望,也过了六十,咋就精神那么好咧?看来,打熬筋骨还是有用的……”

    张道涵心里不无嫉妒,暗思道。

    正思着,下人忽然报道:“外联司总管杨一仁求见。”

    “哦?”张道涵心下狐疑,暗道:“这杨一仁返回荆州述职,早已见过,现在又来,却又是何事?”

    “让他到书房等着吧!”

    张道涵随口吩咐了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在侍女的服侍下,开始穿衣。

    不过盏茶功夫,且听见杨一仁的声音在书房内响起:“又来叨扰府令大人了,还请恕罪。”

    张道涵大笑道:“哪里哪里。杨总管一点也不惦记江南的风花雪月,却记挂着我这个老夫,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杨一仁目前虽担任外联司总管,却奉林纯鸿之命,常驻江南,每日游走于骚客、名妓之间,为邦泰收取江南士子之心奔忙,所以,张道涵有此一说。

    杨一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张府令说笑了,都是为都督办事。”

    “这个差事可让老夫羡煞不已啊……哈哈……”

    ……

    两人闲聊片刻,张道涵话题一转,问道:“不知杨总管此来何事?”

    杨一仁拱了拱手,回道:“在江南呆了半年余,属下与江南奇女子柳如是多有接触,这女子相貌、文采无不出众,文人骚客,无不仰慕。属下考虑,不如将柳如是邀请至荆州,再邀请一些文采风流之士,举办一次文会。这对收取天下士子之心,不无裨益。”

    张道涵的眉头微微皱起,问道:“只要杨总管能请得动柳如是,自无不可。此事杨总管自能决断,何必费工夫告诉老夫?”

    杨一仁笑道:“是这样的,柳如是对都督多有耳闻,言语中颇为仰慕,这事是不是应该让都督决断?”

    张道涵恍然大悟,瞬间对杨一仁的来意如明镜似的。杨一仁的用意无非就是推动林纯鸿纳柳如是为妾!

    这次林纯鸿在吕宋纳陈天瑶为妾,并从吕宋和海事都督府调拨了大批骨干至三府任职,张道涵当然明白,林纯鸿在着力扶植海派。

    海派大规模进入中枢,自然从进士举人派和旧人故识派中分享了权力,引起了两派的共同精惕。张道涵、朱之瑜执掌中枢这么久,要是连这点敏感性都没有,估计仕途也到了尽头,还不如回家卖红薯去。

    张道涵人老成精,杨一仁屁股一撅,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杨一仁考虑到的,无非就是林纯鸿的妻妾中,没有一人是属于举人进士派的。

    无论是张道涵,还是杨一仁,都认为,周凤,周望之女,其倾向性不问可知;崔玉儿,在广州执掌三一社,与海商、荆州本地商人联系紧密,一半属于旧人故识派,一半属于海派;陈天瑶,在吕宋出身,在吕宋长大,理所当然地归为海派。

    那柳如是在江南呼风唤雨,将江南士子迷得神魂颠倒,一旦成了林纯鸿的妾,吹起枕边风来,岂不是事半功倍?

    虽然张道涵万般希望林纯鸿身边有倾向于举人进士的妾侍,但张道涵也不会轻易地吐露自己的心思,摇头道:“想来柳如是闲来无事,说谈中提了都督几次而已,犯得着麻烦都督么?”

    杨一仁暗思着,张府令故意装着糊涂,看来此事非得我出头不可,于是他咬了咬牙,道:“张府令,那柳如是心气甚高,属下去请,十有八九请不动。此事非得都督亲自出马方可!”

    张道涵一听,陷入沉思之中,不停地推演着各种可能性。最终,他摇了摇头,对杨一仁说道:“当年,都督纳二夫人时,兴起了多少事端?杨总管当时还未至邦泰,可能有所不知。都督最恨的,就是属下插手家事,或者家人插手政事。我看,这事就此打住,不要再提了,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

    杨一仁并不死心,嘴唇张了张,还要劝说,却被张道涵挥手打断:“杨总管可以继续邀请柳如是至荆州参加文会,能请得动最好,未来怎么样,谁又说得清?”

    张道涵虽坚决反对主动推动此事,但好歹留了一点点余地,让杨一仁不至于过于失望。

    杨一仁颔首道:“谨遵府令的吩咐。”

    杨一仁的失望,张道涵哪能不明白,他老气横秋地说道:“都督是我的徒儿,秉性如何,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条路,恐怕走不通,也不要费心思了,随意就好。邦泰的核心,始终还是在阁幕属,现在按照功绩和声望,有资格进入阁幕属的人倒是越来越多了。只是这些人中,总是少了一份文气啊!无文气则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