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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第一百三十一章 各出妙计

    荆州军似乎已经忘记了二十里之外的张献忠,一直呆在徐堡中。与此相对应的是,张献忠似乎与林纯鸿形成了默契,一直呆在泌阳县城中,避不出战。这让刘文秀越来越怀疑林纯鸿与左良玉之辈乃一丘之貉,专注保存实力,不求有功,但求无损。

    林纯鸿避不出战,急坏了徐允。徐允对官兵的认识可谓入木三分,这些官兵抢功的本事一流,要说打仗,连堡内的壮丁都不如。可是这林纯鸿的荆州军怎么看都不像往日的官兵啊?

    如果林纯鸿在驱离张献忠之前就离开徐堡,徐堡咋办?岂不是要遭到张献忠的疯狂报复?林纯鸿可没有义务守住徐堡,他想拍屁股走人,谁也拦不住。

    徐允心急如焚,每日不停的在林纯鸿面前晃来晃去,一直宣称张献忠率领着一帮乌合之众,只要兵临城下,必将望风而逃。

    林纯鸿总是拿着敌情不明推脱,一直按兵不动。

    徐允无法,又去骚扰陆世明,陆世明老奸巨猾,岂能受到徐允的蛊惑?没有将他逐出门外,已经算非常客气了。

    最后,徐允借口看望张参将,继续游说张凤仪。张凤仪虚弱无比,见徐允将张献忠说得如此不堪一击,怒道:“张献忠这么差劲,那我白杆兵岂不是如花瓶一般,一摔就碎?”

    徐允方才醒悟自己急不择言,往死里得罪了张凤仪,立即如丧家之犬般,逃离了张凤仪的房间。

    待盛坤山赶到徐堡休整两日后,林纯鸿立即令骠骑营四面出击,到处搜集难民,将这些难民组织起来,一队队往济宁进发,准备坐船前往荆州。自此,徐允方才放下心来,一心一意帮助林纯鸿运送难民。

    一些投奔张献忠的难民听闻消息后,也成群结队的逃奔到徐堡,请求前往荆州,林纯鸿来者不拒,毫不客气的挖着张献忠的墙角。的确,极少有庄稼人愿意拿着刀枪与官兵拼命,随着消息越传越广,大多数庄稼人选择了背井离乡去过一份安稳的生活,而不是把自己的头绑在腰带上厮杀。

    林纯鸿不动声色间,就化解了张献忠得意不已的妙计。这并不是因为林纯鸿比张献忠聪明,而是因为观念上的差别。在林纯鸿的眼中,人就是根本,可以创造无穷无尽的财富。至于在张献忠眼中,人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张献忠一接到难民逃跑的消息,就令孙可望严加看守,若有擅自逃跑者格杀勿论。但难民逃跑潮犹如多米诺骨牌一般,一发不可收拾,让孙可望防不胜防。有的难民甚至杀掉了看守的义军,带着武器逃跑。这一切,终于惹恼了张献忠,张献忠目光中闪动着嗜血的光芒,咬牙切齿的吐出三个字:“全杀光!”

    驱策难民进攻官兵、并择选精锐的打算被林纯鸿化解后,张献忠怒不可遏,最终举起了屠刀,并且在举起屠刀时,试图算计林纯鸿。

    北风呼啸,乌云如铅。

    从泌阳县城到泌水,不到十里。沿路上,一群群被绑缚着双手的难民一步一挪,踏上了死亡之路。这群人中,早已经没有高贵低贱之分,无论他以前是豪富、还是是吟诗赋对的高雅之士,都与他们曾经瞧不起的泥腿子一般,挣扎在死亡的边缘。

    他们不得不走,后面如狼似虎的恶魔手持刀枪,肆意对顿步不前的难民进行攒刺和砍杀,鲜血流了一路,整个泌阳县城外,哭号之声响彻云霄。天地因此而哭泣,日月因此而黯淡无光……

    泌水似乎不愿意看到这一人间惨剧,将自己的表面紧紧冻起来,偷偷的从冰层下面流过。怒吼的北风吹袭着河边的土岗,激起一阵阵的沙尘,将屠杀者和被屠杀者席卷在一起,似乎想拼命的告知万物之灵: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土岗上,刀枪林立,弓弩上弦,孙可望的麾下全副武装,一个个牛眼圆睁,就如招魂的黑白无常一般。他们是地狱的使者,他们是嗜血的恶魔……

    孙可望骑在高头大马上,冷冷的盯着东方,对次第抵达河边的难民看都懒得看一眼。在他的心目中,这些难民连一只鸡都不如,需要时,就驱赶着他们直面官军的弓箭和刀枪,觉得他们是累赘时,随时可以让他们永远的从世上消失。

    土岗之外,孙可望还布置了重兵精戒。林纯鸿的千余骑兵四处游弋,成了张献忠和孙可望的心病,他们不得不把大部分精力用于监视精骑。

    “开始吧,抓紧时间,林纯鸿的骑兵到了,咱们就来不及了!”孙可望猛地一挥手,地狱之音从他的口中冒出。

    这声音几乎判了难民的生死,震天动地!似乎为了显示此命令的惨绝人寰,大地发出沉闷的哒哒哒声。

    “报……千余骑兵正向河边狂奔而来……”

    骠骑营到得好快,几乎是紧随着探马的脚步抵达屠杀场,在一里之外止住了脚步,冷冷的盯着孙可望。

    难民们听到对面传来震天响的铁蹄声,心知土岗另一边,正有官兵杀到,心里燃起了一线生机,不顾旁边虎视眈眈的恶魔,纷纷骚动起来。看管的士兵想也不想,直接拿着手上的家伙往难民身上招呼,难民的双手被绑住,窜在一起,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刹那间,鲜血飞溅,惨呼声不绝于耳,到处弥漫着血腥味。

    血腥的屠杀没有吓退难民们,他们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生机,再不抗争,只有死路一条。于是,孙可望精心挑选的屠杀场上一片混乱,难民们拼命的撕咬伙伴的绳子,有的难民还用血肉之躯往士兵身上撞去,大规模的屠杀,正式开始!

    孙可望丝毫不在意屠宰场上的混乱,反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一切均在义父的算计中,艾能奇正率着本部,绕到徐堡和泌阳县城之间,准备堵住骑兵回营的道路。

    林纯鸿龟缩,车步营不敢出来救难民,总该派骑兵来看一眼吧?否则怎么向朝廷交待?如果林纯鸿发了疯,倾巢出动,那更好,正好可以围而歼之,重复歼灭白杆兵的经典战例!

    拒马、陷马坑早就布置完善,数量庞大的弓箭手严阵以待,准备将夺命之箭射向钢铁铸就的骠骑营。

    这是一个陷阱,这是为林纯鸿量身打造的修罗场!

    盛坤山时隔四个月后,重返战场,兴奋之情形于色。现在的骠骑营,实力今非昔比,两千多匹战马,一千多精锐骑士,成为任何义军的梦魇。再加上防守出众的板甲、射程极远的钢弩、削金断铁的斩马刀,其精锐程度几乎超过了关辽铁骑。盛坤山相信,即使骠骑营与建奴的骑兵硬撼,也不会落丝毫下风。

    更何况,所有战马的前部均配备锁子甲,视执行任务的不同,决定是否披挂。这锁子甲非常轻,由一个个小铁环勾连而成,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防止战马被弓箭所伤。

    盛坤山回头望了望正在恢复马力的将士们,只见将士们排列整齐,神情专注,露出一丝丝慑人的杀气,胯下的战马不甘寂寞,不停的用前蹄刨着脚下的沙土,还发出一阵阵的响鼻声,似乎在催促着主人出战。这么多将士,这么多战马,只要自己一声令下,就会如重锤一般,狠狠的将当面之敌敲个粉碎!盛坤山的自豪之情犹然而生,当年作为小伙长,与鞑子拼命时,何曾想过今日的辉煌?

    盛坤山又瞅了瞅当面之阵,阵前,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拒马,尖尖的木头斜指着天穹。拒马前面,挖得全是坑,试图阻挡骑兵靠近。

    对于这样的阵势,盛坤山连试探一下的兴趣都没有,敌人步兵整齐,还要去冲阵,那是傻瓜。盛坤山停止了东张西望,神情突然变得冷峻,厉声令道:“吴天柱,率领第一哨绕过土岗,冲击看管难民的贼寇,务必使其混乱!”吴天柱乃副指挥使兼第一哨哨将,第一哨几乎有三分之一的原骠骑营人马,是五个哨中最为精锐的一个哨。

    “郑国栋、韩可胜、葛文飞、丁奎安”

    四人齐呼,“末将在!”

    “分别率领本哨轮流骚扰当面之敌,务必让他们无法赴援看守难民的贼寇!”

    战鼓齐鸣,战马奔腾,林纯鸿与张献忠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正式开始。

    虽然这是骠骑营重新组建后的第一场恶战,但盛坤山毫不怀疑弟兄们对战场的适应能力。这些骑士,大部分都参加过战斗,有的根本就是朝廷边军,还有的是马贼,手上有好几条人命。

    只见吴天柱率着两百多将士,绕了一个大圈子,出现在屠杀场的西边。屠杀场的惨烈深深刺激了这帮汉子,催逼着马,速度越来越快,就如一阵狂风般往难民外围的屠杀者袭去。

    难民们见到骑兵后,更是疯狂起来,越来越多的难民咬断了绳子,获得了自由,呐喊着四散奔逃,混不顾前面还有更多的刀枪等着他们。

    频死的挣扎所爆发出来的力量,让屠杀者震惊,让吴天柱始料不及,吴天柱的心猛地一沉:难道今日中计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脱离包围

    此战,骠骑营战马披挂锁子甲的唯有第一哨。

    第一哨的将士们紧紧的趴在马脖子上,端着钢弩,射出之后,挂于腰间,拔出马刀,平端于手,如闪电一般冲向屠杀者。

    钢弩所及之处,屠杀者无不闪避,但如何来得及?一个个纷纷栽倒在地,成为了被屠杀者。侥幸存活的屠夫们发一声喊,四散奔逃,将自己变成了难民。

    获得自由的难民们根本顾不上为束缚的同伴砍断绳子,只顾自己奔逃,有些难民居然慌不择路,一头往第一哨进攻的方向撞去。

    吴天柱拉了拉缰绳避过一难民,顺手将旁边的一个屠夫砍翻在地,但前面又出现了一个难民。吴天柱避无可避,任由马蹄将难民踩于脚下,鲜血和内脏喷涌而出,惨不忍睹。

    吴天柱牙关紧咬,几乎渗出血来,狂呼道:“保持马速!挡路者格杀勿论!”还未喊完,顺手将一个挡路的难民砍到在地。

    身边的侍卫扯起嗓子,跟着一起大呼道:“保持马速,挡路者格杀勿论!”

    失去胆气的屠夫和难民哪能阻挡第一哨,只见第一哨瞬间突入到难民群中,拼命往土岗上的弓箭手群突进。有的骑士还顺手削断了难民手中的绳索。

    只要接近弓箭手,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奔逃的难民越来越多,不多时,就将吴天柱的第一哨携裹在中间,马速越来越慢。吴天柱见势不妙,立即下令斜穿出难民群。

    然而,已经迟了!土岗上,张百川手臂猛地一挥,歇斯底里的喊道:“射!”

    下完命令,张百川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双眼,似乎不忍心再看屠杀场的惨状。

    飞箭如雨,无差别的往第一哨和难民头上倾泻!

    咻咻声如同催命符一般,导致难民们更为疯狂。有的难民捡起了丢弃的武器,嫌第一哨挡路,毫不客气的往第一哨将士身上、马上招呼。

    第一哨将士们防护严密,弓箭对他们的伤害微乎其微,对他们最大的威胁就是身边的难民。

    张献忠屠杀难民经验丰富,知道难民们在被屠杀的最后时刻会变成疯子,于是便以难民为诱饵,吸引吴天柱的第一哨落入了彀中。

    张献忠对自己的计策得意不已,宣称这个叫连环套,张百川的弓箭手为第一个套,艾能奇和孙可望的精锐为第二个套!

    待吴天柱与难民脱离接触,一清点,发现自己损失了将近五十多个将士,气得几乎吐血。这些将士死得太冤枉了,基本上是被难民拉下马,死于踩踏之下。在密集的弓箭下,毫无遮护的难民几乎死去了一半,援救难民的任务基本算失败。

    吴天柱见活着的难民已经逃远,贼寇也没有追袭的意思,便垂头丧气令的回归本阵。

    本阵中,四个骑兵哨正骚扰的高兴。郑国栋、韩可胜、葛文飞和丁奎安轮番出击,在一百多步射出一轮弩箭后,便往旁边退去。孙可望精心组织的防御阵型处于只挨打不能还手的境地,不过,孙可望不仅不怒,反而越来越开心,频频眺望东方,寻找艾能奇包抄的人马。

    与此同时,盛坤山与孙可望一样,不停的东望,期待着探马的报告,以决定下一步的行动。林纯鸿手头的骑兵多了后,可以有效的实施战场侦察和战场遮断,对战场的掌控能力远远强于张献忠。不仅林纯鸿觉得恍若隔世,就连盛坤山也感到不习惯,就如一个穷鬼突然得到大量的金子,不知如何挥霍一般。

    吴天柱回到本阵,盛坤山惊得目瞪口呆,他万万想不到贼寇居然拿着万人的性命引诱二百多骑兵上钩,这需要怎样的气魄啊?张献忠和孙可望不是枭雄就是恶魔,盛坤山叹道。

    见第一哨士气受挫,盛坤山不停的安慰吴天柱:“损失了五十多名兄弟,却救了几千人,说出去,兄弟们只会对第一哨高看一眼,放心吧,将军决不会怪罪,反而会认为是功劳!再说,即便将军怪罪,罪责也在我,战前考虑不周啊……”

    吴天柱淫郁着双眼,恨声道:“军法从事也好,功劳也好,那都没什么。关键是我觉得兄弟们死得太冤枉了,咱们去救难民,结果却被难民拉下马,这算什么事?乱了,一切全乱了,这些狗日的都是瞎子啊,偏往骑兵中钻,旁边有的是地供他们钻的……”

    盛坤山沉默了片刻,叹道:“那些难民又没经历过战阵,当他们面临绝境,突然有了一线生机,哪里还管那么多?哎,看来为将者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啊,至少对人心的揣摩上,咱俩还是缺了点东西啊……不过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咱们得注意这事。”

    吴天柱默默的点了点头,正在此时,探马疾驰而至,又快又急的对盛坤山说道:“启禀指挥,艾能奇率着六千余步兵,已经抵达和庄,离碧口还有二十里……”

    盛坤山的心猛地下沉,艾能奇不去攻打徐堡,却到碧口来围堵骠骑营,战事正在往参军司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在孙可望堵住前进道路的情况下,碧口乃骠骑营离开河边的必经之道,如果任由艾能奇堵住碧口,骠骑营就被包围的严严实实。

    幸亏有了机动能力强大的骑兵,随时将敌人的动态了解的一清二楚,将可能出现的危险降到了最低。并且,还可以阻止敌人知悉自己的行动。艾能奇绕道包抄骠骑营的企图,哪能瞒过四处撒播的探马?

    难怪将军拼了血本也要尽力扩大骑兵,盛坤山刚从荆州回来,对邦泰现在兵力难以扩充的困境一清二楚。

    盛坤山自豪不已,骑兵的地位就代表着他的地位,他能不自豪吗?

    吴天柱见盛坤山接报后,一直沉默,虽不甘心,但也无可奈何,“头儿,咱们怎么办?”

    盛坤山正眺望着西面的战场,见丁奎安的第五哨正在骚扰敌人,一阵弩箭击发后,将孙可望的部队射得哇哇叫。听到吴天柱的话后,回道:“能怎么办?看来这次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喽,哎,白辛苦了一场!”

    “那咱们赶紧走吧,万一艾能奇比兔子还能跑,咱们就危险了!”

    “不急不急,艾能奇哪能跑那么快?等等再走。”

    吴天柱不安的拉了拉缰绳,主人的情绪很快传染到战马身上,战马不停的用前蹄刨着沙土,不安的喷着热气。想了片刻,见盛坤山还没有走的意思,吴天柱道:“要我说,咱们还不如就呆在这里不走,孙可望和艾能奇虽然包围了我们,但对将军来说,也相当于拖住了张献忠的两部精锐,将军正好可以全力攻击泌阳,将张献忠的肠子打出来!”

    盛坤山摇了摇头,“计策很好,如果主帅是陆主事,没准就这样办了。嘿嘿,将军……”

    “将军怎么?”

    盛坤山神秘的笑了笑,“你跟随将军这么久,还不了解将军?将军平生不愿弄险。”

    “这有什么危险?张献忠的两部精锐都被我们拖住了,泌阳县城里尽是一些老弱病残,将军定然手到擒来,张献忠吃紧时,孙可望和艾能奇能不拼死去救?咱们的围不就解了?”

    盛坤山道:“战场上的意外太多,谁又能保证张献忠一定会吃紧?吃紧了一定会召回孙可望和艾能奇?将军的想法我也赞同,骠骑营出了碧口,无论出现什么意外,最多咱们退回徐堡而已。但是,如果骠骑营被堵住了,稍稍有点意外,咱们就被动了,很可能骠骑营会全军覆没。”

    吴天柱笑了笑,笑容非常得意,“那咱们还是赶紧撤兵出碧口吧,万一艾能奇一下子发了疯,死命感到碧口,咱们就被动啦!”

    盛坤山猛然醒悟,笑骂道:“你要我立即撤往碧口,就直接说,绕这么大的圈子干什么?你小子越学越鬼了……”

    盛坤山也不迟疑,一声令下,千余骑士瞬间退得个干干净净,将失望不已的孙可望远远的抛在了身后,只留下了漫天的沙尘,久久不能飘散……

    探马明目张胆的观营,艾能奇心急如焚,不停的催促麾下赶路。

    艾能奇的麾下着甲率超过三成,武器基本上能根据需要配备,算得上张献忠的精锐。由于张献忠特别青睐远程打击力量,因此与孙可望部一样,艾能奇部弓箭手特别多。白杆兵防护能力差,败在张献忠手中并不奇怪。

    自前日始,艾能奇率着本部六千余众连续狂奔了八十多里,队伍居然还没有散,艾能奇的治军能力可见一斑。

    “弟兄们,还有五里就到碧口了,加油啊,到了碧口,咱们就把狗官兵包了饺子……”艾能奇不停的为身边的将士们打着气。

    但是,这帮将士已经疲累不堪,对这话几乎免疫,就如耳边风拂过一般,不留丝毫印象。

    艾能奇暗自焦急,直怀疑这样赶到碧口后,还能不能挡得住骠骑营。

    无法,艾能奇只好换一种说辞,“孙将军传来消息,说狗官兵人手两匹马,都是神骏异常的河套马和蒙古马,他们还穿着板甲,那板甲相当轻,比鱼鳞甲好多了。只要咱们堵住了碧口,狗官兵还不是望风而降?哈哈,那板甲和战马就归我们啦……”

    这话终于激起了将士们的兴趣,在战场厮杀多年,这些汉子们用伤口亲身体会到一套战甲的价值。在艾能奇的暗示下,军官们纷纷向士兵们宣扬这点,士气终于得到了稍稍的恢复。

    “报……官兵冲出了碧口……”

    艾能奇已经不用再听探马的汇报,因为远方响起了沉闷的铁蹄声,骠骑营紧随着探马已经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