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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二雷看了看表,“现在已经两点多了,他估计睡了吧?”

    “就是要等他睡的时候行动,白天他不会配合的。”

    “不会把他吵醒么?”二雷有些担心。

    王中鼎却很笃定地说:“他这个点已经睡死了,即便有反应也是梦游。”

    二雷瞬间觉得自己去抬的不是一个未来的巨星,而是一个巨婴。

    大概二十多分钟后,韩东和造型师全部就位,就差王中鼎一声令下。

    王中鼎看着韩东那一脚都踹不醒的呆样儿,竟有点儿不忍心,但再看到韩东那碍眼的兔尾巴小楸楸,又狠下心来说:“动手吧。”

    “好的。”造型师让助理先给韩东洗头。

    王中鼎看到韩东整个洗头过程都没有丝毫反抗意识,也就放下心来,离开化妆间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结果椅子还没坐热,门铃就响了。

    “王总,他……他不让我们剪。”造型师助理一脸为难的表情。

    王中鼎诧异,“他醒了?”

    “没有。”

    “既然没醒,那就随他挣扎,找两个人按着就行了。”

    “不是挣扎……”助理欲言又止。

    王中鼎脸色沉了下来,“那是因为什么?”

    助理小心翼翼地说:“他……他哭了。”

    “哭了?”王中鼎俨然没有料到。

    助理点点头,“哭得特别惨,我们都不忍心下手。”

    第70章 理发。

    王中鼎赶到化妆间,发现韩东真的在哭,而且正如造型师所形容,哭得相当之悲惨。不仅眼泪哗哗往下流,还声嘶力竭地喊着“二大爷”,搞得旁人手足无措。

    在北方很多地方,当“爷”字读轻声的时候代表父亲的兄长,二大爷也就是二伯。因为知道韩东是在二伯家长大的,所以王中鼎并没有意料中的吃惊。

    “会不会是他小时候剪头发留下什么阴影了?”二雷猜测。

    王中鼎还没来得及表态,就被韩东死死抱住,一口一个“二大爷”叫得好不煽情。

    旁边几个人都为韩东捏了把汗,生怕“王二大爷”一拳头把他抽醒。结果王中鼎非但没有推开他,反倒是二雷上前欲将韩东拉开时,被王中鼎扬手阻止了。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韩东才平静下来。

    王中鼎慢慢将韩东的头摆回原位,内心挣扎片刻,最终还是做出让步,“算了,别剪了,简单修修型吧。”

    怕韩东再整幺蛾子,王中鼎干脆留下来看着他。

    这是王中鼎第一次“亲临现场”指导工作,让造型师倍感压力,同时应对两个难伺候的主,其艰辛程度可想而知。

    “第二层头发再剪短1点3毫米。”

    造型师脑门儿渗出汗珠,1点3毫米……究竟……是多长啊?

    好不容易拿捏好尺度,又听王中鼎在一旁说:“掉了六根。”

    “掉了六根?”造型师不明所以。

    “你刚才没有攥牢,有6根头发掉了下去,掺进了第三层。”

    第6根……6根……造型师瞬间晕菜,是哪6根啊?

    王中鼎实在看不下去了,就伸手要过造型师手里的梳子和剪刀。

    “我来吧。”

    造型师瞬间惊愣住,你来?这……你都能来?

    造型师不太放心,“我们可以给您打下手。”

    “不用了,你们站在这也挡光。”

    造型师和助理只好离开,二雷也回去整理杂务,化妆间只剩下韩东和王中鼎。

    王中鼎重新給韩东梳理一头的卷毛,从发梢慢慢梳理到发根,耐心十足。他发现韩东的头发不太像汉族人种的自来卷,而是与高加索人种相似,卷大且饱满,蓬松有层次。但又有着鲜明的个人特色,譬如大多数自来卷都是发梢卷,韩东的则是发根卷,发梢柔顺,所以梳起来的小楸楸圆乎乎的很整齐。

    如果不看韩东的脸,单看他的后脑勺还是很可爱的。

    “二大爷。”韩东又叫。

    王中鼎柔和的目光再度染上一层阴霾。

    “二大爷。”韩东还叫。

    王中鼎依旧不搭理他。

    结果,韩东一连叫了十几声,一声比一声响亮。

    “二大爷!二大爷!!二大爷!!!二大爷!!!!二……”

    王中鼎冷声喝止:“再嚷嚷信不信我把你头发剃了?”

    韩东又改为小声嘟哝,就像和尚念经一样,“二大爷,二大爷……”

    王中鼎终于知道韩东的二伯为什么要把他过继给别人家了,就这种混玩意儿,搁谁谁都得轰出门,多招人烦啊!

    迟迟得不到回应,韩东终于念叨乏了,嘟哝声渐渐被鼾声所取代。

    事实证明造型师多虑了,王中鼎不仅会剪发,而且动作很熟练,像是平日里经常做这件事。尤其他的手法很准,每一层上下差不了几根,长度就像尺子比着来的。虽然是卷发,但修剪后线条清晰流畅,层次感鲜明,扎起来恰好是一个圆弧卷儿,相当有艺术感。

    韩东直挺挺的脖子瘫软下来,脑袋很快垂了下去。

    王中鼎看到韩东的后勃颈上有一层细密的汗毛,从两端向中间聚拢,特别像某种动物的鬃毛,手指在上面拂过,毛茸茸的,莫名地哼道:“猪鬃。”

    不料,这句嘟哝竟被韩东听到了,还嘎嘎笑了两声。

    王中鼎喝着水差点儿呛到,“说得就是你,你还跟着笑?”

    韩东又不吭声了,好像刚才那几声就是撒夜症。

    十几分钟后,王中鼎彻底完工,刚要给韩东清理发茬儿,就被他死死缠抱住。

    “二大爷,给点儿钱吧~”

    王中鼎差点儿一脚踹上去,我加班加点儿给你剪头发,还得倒贴你工钱?

    韩东继续央求,语气特别可怜。

    “二大爷,给点儿钱吧~”

    王中鼎没好气的回道:“一会儿再说。”

    韩东依旧不撒手,没完没了地磨叽。

    “二大爷,给点儿钱吧~~二大爷,给点儿钱吧~~”

    王中鼎浑身不自在,只好阴着脸掏出几百块钱,动作生硬地塞给了韩东。

    韩东拿到钱后迅速起身,快步朝门口走去。

    “你不清理发茬儿了?一会儿脖子扎别找我。”王中鼎冷声警告。

    韩东义无反顾地出了门。

    王中鼎又回到办公室,因为还有一些事没处理完,加之预感韩东会回来,便延迟了一段时间。后来看了下表,将近四点,韩东不太可能回来了。于是整理了一下办公桌,又洗了个澡,全部收拾完之后,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结果,刚躺下没有三分钟,该死的门铃就响了。

    王中鼎持着一张阴沉的面孔走到门口,血压瞬间飚了上来。

    韩东讷讷地说:“脖子扎得慌。”

    “……”

    第二天早上韩东醒过来,感觉脖子和肩膀一带莫名的酸痛,尤其梳头的时候更强烈。好在今天的小辫出奇得有型,以往总会有几根杂毛溢出来,今天异常规整,衬托得脸更加尖削立体,瞬间就把韩东治愈了。

    吃早饭的时候,俞铭难得开口讲话。

    “你的木床完工了么?”

    “排骨架已经切好了,今天做榫头。”

    俞铭又说:“我看还剩了不少木头呢。”

    “放心,浪费不了。我早就计划好了,做完床再做一个能泡澡的木桶,做完木桶还可以做个木盆,做完木盆还可以做个木碗,做完木碗还可以做双木筷子,做完木筷子还能做一盒牙签。就算削下来的下脚料,粘吧粘吧还能做个工艺品呢。”

    俞铭虽然不善于表达,但是从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对韩东的鬼才还是蛮欣赏的。

    “我还可以做几个手把件,到时候看谁顺眼就送谁。”韩东发现俞铭在瞧着他,马上笑着补一句,“放心,少不了你的。”

    俞铭没说什么,起身回房间拿了盒罐头过来。

    韩东定睛一看,这不是我在王中鼎那吃过的罐头么?一直对这个味道念念不忘,但是跑了好几个超市都没买到。

    “你从哪买的?”韩东赶紧打听。

    “不是买的,朋友送的。”

    “那你问问朋友,他是从哪买的?”

    俞铭沉默了好久才开口,“这是军用罐头,不外卖。”

    王中鼎吃特供品韩东倒不意外,但俞铭口中的朋友就让韩东很意外了。因为俞铭的家世他是了解的,加上俞铭这么不善交际,怎么会认识那种朋友?其实再往深了想,俞铭进这家公司都有些说不通,而且进来之后每天过着颐养天年的日子……

    “你不会让人包养了吧?”韩东突然开口问。

    俞铭的眼神里未见一丝波澜,依旧冷淡淡的口吻:“你才让人包养了。”

    韩东想想也对,哪个被包养的人天天把自己闷在屋里?

    实在禁不起诱惑,韩东就把筷子伸进人家的罐头里,夹一块回锅肉放入口中,果然还是那个味道,嚼着嚼着竟有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我昨天晚上梦见我二大爷了。”韩东说。

    俞铭向来是个好的倾听者,因为他从不会开口打断别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