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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话音落下,他率先带着人拍打着马,马儿吃痛的在山路上狂奔起来。

    碧落阁的杀手数不清的暗器飞出去,将马儿身上的缰绳扯断,骏马从马车上挣脱出来,惊恐的跑远了,带有税银的马车翻滚在地上。

    “启用轰天雷。”

    南宫墨盘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沉声命令道。

    下一刻,好几个轰天雷飞了出去,落在上官谨修等人的身旁,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隆的声音,火光冲天,将暗无天日的夜晚染成了白昼。

    好多侍卫被轰天雷的威力炸得粉身碎骨,身上的衣服被点燃,整个人硬生生的被烧得一片血肉模糊。

    上官谨修也被轰天雷炸断了两条腿,满脸是血的趴在山路上,眼睛里一片愤怒的火焰和绝望的惊恐。

    “将税银抬走!”

    南宫墨满意的看着上官谨修惨烈的样子,嘴角的笑容愈加的冰冷残酷,现在感觉到痛了吗?

    那些杀手气势汹汹的冲上前去,轻而易举就将负隅顽抗的侍卫降服了,在他们愤怒惊恐的眼神下嚣张的抬走了所有的税银。

    等到撤离之后,杀手们将幸存的侍卫放开,施展轻功很快离开了凤凰山,若不是满地疮痍,漫天火光,上官谨修甚至觉得现在发生的一切是幻觉。

    可是他知道不是,他的腿断了,以后彻底成为了废人,再也不可能成为皇帝了,税银被夺走了,回去皇上一定不会放过他,他要怎么办。

    越是想就越是绝望,越是想就越是害怕,上官谨修再也承受不了这么巨大的压力,猛的吐出一大口鲜血来,直接昏死过去。

    幸存的侍卫慌乱的将他扶起来,连夜往京城赶去。

    钟晴和南宫墨躲在灌木丛里看着这一幕,眼底没有任何同情,也是,根本就不值得同情,当他想要害死她和南宫墨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应该承受的后果。

    南宫墨拍拍她的头,带着她悄悄的离开了。

    翌日清晨,上朝的所有大臣知道这件事情之后都惊呆了,谁能想得到原本在江南立了大功的明王竟然快要到京城的时候被凤凰山的匪徒来了这么一出。

    皇上惋惜明王失去了两条腿的同时,也异常的愤怒税银再一次丢失,勒令刑部的好几名大员前去调查,若是调查不出来,那些大臣就要面临被革职查办的惩罚,一时之间弄得人心惶惶。

    而那些号称已经丢失的税银,已经悄悄的回到了国库里面,皇上毫不费力的让明王彻底失去竞争皇位的资格,又狠狠的打击了对手,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而朝堂上那些混成精的官员,尤其是追随着孟太后和丞相的,此时吓得心神不宁,接连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太后这边的势力折损了不少,明王废掉了两条腿再也不可能登基为帝了,太后又被疯狗咬了随时都有可能发疯,谁都觉得前途一片惨淡,更是有些胆小的已经在思考究竟怎样才能抽身而出了。

    就连钟丞相此时也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很害怕下一刻倒霉的就是他,吓得他老老实实了一段时间,不敢再折腾。

    钟晴和南宫墨此时却根本不关心那些人的反应,此时的他们悄悄的来到了太后的宁寿宫里。

    原本骄傲硬气,嚣张跋扈的太后被这一个多月的软禁生涯折磨得差点疯了,眼睛里迸射出仇恨的光芒,拿过一个花瓶凶神恶煞的瞪着他们,似乎他们敢过来,她就打破他们的头一样。

    “好久不见,太后你这段时间精神还好吗?有没有发疯呢?”

    钟晴嘲弄的勾起唇角,宛若没有看到她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恨意一般,嫣然浅笑。

    “哀家好得很,不牢你这个贱人费心!”

    太后的眼神像是恨不得从她的身上撕下几块肉来,指着宁寿宫门口厉声喝道,“滚出去,哀家不欢迎你们!滚啊!”

    “啧啧,都已经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了,还这么气势逼人,看来太后以前的日子实在是太顺心如意,皇上的心肠也太软了,没有克扣太后的吃穿用度,不然太后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精神了。”

    钟晴说着眼神陡的变得冰冷了下来,“轰天雷都已经藏在马车里了都没能将我和南宫墨除去,太后心里一定气得快要吐血了吧。”

    “什么轰天雷?不要什么事情都扣到哀家的头上来,哀家承受不起!毒妇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太后恨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打死都不承认。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那些帮你传递消息的人已经被处死了你知道吗?就在今天早上,还是被南宫墨亲手处死的。你以为这段时间皇上都没有动静,就是什么都查不出来吗?你害得南宫墨失明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你觉得我们能就这么算了吗?”

    钟晴胸口酝酿着滔天的恨意,恨不得将眼前这个老妖妇千刀万剐,让她受尽世间的折磨而死。

    太后的心沉了下去,一股怒气堵在心口,刺激得她差点发狂,毒妇和杂种怎么还没死,他们怎么就那么命大怎么都弄不死?难道老天真的瞎了眼睛吗,这样的人怎么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怎么被快点死!

    “哀家再说一遍,不是哀家做的!你们要找麻烦是不是!就算哀家被软禁,哀家也是太后,想要处死你这个毒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钟晴,你若是不想让朝中文武百官把你当成红颜祸水最好不要逼哀家做出狠毒的事情来!”

    太后面上一片平静,心里却已经升起了惊涛骇浪。

    “不承认也没关系,我来这里也不是要你承认的。想必宁寿宫现在已经彻底和外面断了联系,外面发生的事情都传不到太后耳朵里了。今天早晨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明王从江南将税银押运回来,谁知道在凤凰山上被那群劫匪攻击,被轰天雷炸断了两条腿,恐怕从现在开始彻底变成废人了呢,真的很可怜。不仅如此,所有的税银都被劫匪抢夺一空,若是皇上怪罪下来,饶是明王是皇亲国戚也吃不了兜着走。我想着太后和明王母子一场,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你说什么?修儿的两条腿都被折断了?”

    太后只觉得心脏都停止了跳动,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漫天的绝望朝着她涌过来,几乎要将她淹没。瑾修彻底变成废人了,那她以后要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被困在这座暗无天日的宫殿里直到终老吗?

    不,这样的日子不是她要过的,她应该享受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生活,接受众人的朝拜,谁也不能为难她,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不是处处被人压制。

    她眼眶通红,宛若困兽疯狂的瞪着钟晴,声嘶力竭的怒道,“一定是你这个毒妇,一定是你害了修儿,贱人,我要杀了你!”

    她什么都没有了,日后的生活还有什么指望,而这一切都是钟晴这个贱人带给她的,她就算要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她现在对钟晴恨之入骨,手里的花瓶恶狠狠的朝着钟晴的头上砸下去。

    钟晴早就有所防备,又怎么能让她轻易得逞,直接拽住她的手腕将她狠狠的往地上一推,养尊处优的太后又怎么敌得过她,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直接跌坐在地上。

    她仍旧觉得不够解气,对着太后那张脸噼里啪啦的扇了起来,只把太后打成了猪头,“别以为整个世界都是你说了算,别人的性命都不值钱,只有你的性命是最珍贵的。当你算计别人的时候,应该想到会有报应这个词。”

    钟晴对于太后这个老妖妇处心积虑的想要将她置之于死地大为光火,因此下手毫不留情,又用力的往她的肚子上踹了好几脚,就是这个女人导致了熙瑶一生的悲剧,如果不是她,南宫墨不会那么早就失去了娘亲,一切都是她的错。

    宁寿宫那些宫女在外面听到打斗的声音,却根本不敢闯进来,吓得瑟瑟发抖,她们如今被皇上的死士软禁包围,连宁寿宫门口都出不去,哪里还有之前的威风。

    太后疼得嗷嗷直叫,不停的在地上打滚,脸肿成一片却,不甘示弱的还击,嘴里依然不屈服的骂着,“毒妇,你竟然敢对哀家下狠手,哀家一定会让你死!”

    南宫墨哪里舍得让钟晴吃亏,一剑刺中太后的手腕,鲜血噗噗的往外冒,太后尖叫连连差点发疯。

    “敢欺负她,找死!”

    南宫墨的剑架在太后的脖子上,眼睛里涌动着血海深仇般的恨意,犹如死神一般掌控着太后的生死,太后就算再嚣张,也被他吃人的样子吓得满头大汗,再也不敢动弹。

    “别再想着陷害钟晴,后果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太后,你以为现在还是先皇时期,你是那个最受宠爱的妃子吗?醒醒吧,先皇已经作古十几年,你再也嚣张不起来!想让上官谨修当皇上是吗,本王倒是要看看究竟哪个大臣愿意捧一个两腿残废的废物当皇上?你这辈子就死了这条心吧!”

    太后宛若失去了支撑一般,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她儿子彻底完了,再也不能是皇上了,她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没有了依仗,皇上对她恨之入骨,她还能有好下场吗?

    她过去做了多少和皇上对抗的事情,甚至把皇上相依为命的熙瑶公主设计嫁到了北国,皇上会放过她吗?怎么可能,她就连做梦都不敢想!

    顺从只有死路一条,她只能反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太后慌乱的脑袋冷静了下来,飞快的转动着,眼底再次迸射出希望的光芒,她儿子废掉了,她还有孙子,她孙子聪明伶俐,又能隐忍,她不能放弃,一定要将孙儿扶上皇位。

    这样一想,她浑身又充满了斗志,她不能倒下,绝对要将皇位从上官青手里夺过来,现在所受的屈辱总有一天全部还回来!或许是时候走最后一条路了。

    上官青因为把她软禁在宁寿宫里她就没有办法往外面传递消息了吗?只要她想,没有什么能够难倒她。而她也不会再隐忍!

    她阴测测的笑了起来,不期然撞进了钟晴的眼底,后者宛若能够将她的灵魂看穿一样,她毫不示弱的瞪着钟晴,带着满腔的仇恨。

    钟晴又怎么可能会被她吓到,轻笑了起来,她的心理学早就学得炉火纯青,很轻易就从太后的眼睛里读出了她想要的信息,漫不经心的开口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就算儿子残废了,可是你还有好几个孙子,那些孙子聪明睿智,手段不凡,见识谋略比你儿子更上一层楼,所以你还是有希望扶持他们登上皇位?”

    太后见鬼般的看着她,这女人怎么那么轻易就猜到她心里的想法,难道她是魔鬼变的吗?

    “别胡乱揣测了,哀家想什么又岂是你这种人能猜得到的?不管是哀家的儿子还是孙子,哪个不是对皇上忠心耿耿,忠心的守护这个国家,哪有你想的狼子野心。倒是你们,居心叵测,手伸得未免也太长了,难不成想要谋朝篡位?南宫墨,别忘了这里不是你的国家,皇上收留你那是因为他仁慈,你不要得意忘形!觊觎不是你的东西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本王如何不需要你操心,你害了本王和钟晴那么多次,今天不给你教训本王都对不起自己!”

    南宫墨隐忍了将近二十年的血海深仇再也抑制不住,拿着一个小瓷瓶慢慢的走到太后的面前。

    “你要做什么?哀家可是云国的太后,难不成你想被满门抄斩?”太后吓得面如土色,心脏砰砰的跳着,几乎要蹦出嗓子眼来,害怕的往后退去。她退一步,南宫墨就往前走一步,吓得她差点崩溃。

    “晴儿,你告诉她这是什么?”

    钟晴玩味的看着害怕得差点昏死过去的太后,笑容染上了一层残忍的鲜血,“不过是把你毒哑的药而已,不会要了你的性命,你没必要那么害怕。比起死在你手上的不计其数的冤魂,我们算很仁慈了。你都处心积虑的想要弄死我们,连鬼门谷的人都出动了,我们都舍不得要你的性命呢。”

    “你们敢!哀家是太后!”

    南宫墨嗤笑一声,毫不客气的捏着太后的下颚,将一整瓶毒药灌进她的嘴里,强烈的惊恐和绝望包围着她,求生的本能让太后不停的扑腾着想要避开毒药。

    然而她哪里是南宫墨的对手,南宫墨长剑直接挑断了太后的手筋,染血的双眸带着冷笑,硬生生的闭上她的下颚强迫她将整瓶毒药给咽下去,太后再也承受不了这个打击,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第八十二章 钟晴有过婚约,太子妃落水

    “墨,我总觉得太后留有后招,你说她是不是有特殊的传递消息的通道。”

    钟晴想到之前太后那个阴测测的笑容,总觉得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让她丝毫不敢掉以轻心,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落入太后的陷阱中。

    “她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聪明又狡猾,要是留有后招也不意外。”南宫墨实事求是的说道,毕竟这个女人在先皇时期能从小小的才人爬到贵妃,又在先皇临死之前被封为皇后,可想而知她的手段有多么不简单。

    钟晴盯着那张惨白的容颜看了很久,忽然端过桌子上凉透的茶水直接泼到太后的脸上,原本昏迷的女人慢悠悠的醒了过来。她没有废话,直接对太后深度催眠,让她将隐藏最深的秘密全盘托出。

    越是听就越心惊,谁能想到宁寿宫下面还有通往宫外的密道,上官谨修和太后被局势所逼,已经决定和最靠近的西凉国联手,发兵云国,挑起云国战乱逼迫皇上退位,追随着他们的官员各司其职,早就摩拳擦掌等待着放手一搏。

    孟瑞麟的军队悄无声息的驻扎在五城兵马司,随时都可以由太后调动,届时只要来个里应外合,皇位对他们来说只是唾手可得。如今唯一的意外就是金矿被太子端了,断了他们的经济来源,所以他们军队的实力有所折损。

    “墨?”

    钟晴小心的看了一眼南宫墨幽暗不定的神色,不由得担忧的唤了一声。她原以为金矿只是东方鸿的,没想到孟太后也有份。

    “我没事。”

    南宫墨露出一个淡到不能再淡的微笑,示意她不用担心。

    “我们走吧。”她想要知道的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再留下来也没有意义。

    两人走出了宁寿宫,南宫墨眸底隐藏着深深的忧虑和怒气,认真的对她说道,“晴儿,我现在要去御书房见皇上,有些事情需要及早处理,不如你先去语欢那里,等我将事情忙完了,我再去找你。”

    “好。”

    钟晴微笑着应道,她的身边有风华和云舒保护着她,她自己也能保护自己,应该不会有事。

    于是她一路欣赏着美丽的风景,一边朝着上官语欢的昭阳殿走去,脑子里却在飞快的盘算着,太后和明王都已经受到重创了,没有道理让钟耀还逍遥快活着。

    然而她还没来到昭阳殿,就被人拦住了。

    “钟晴小姐,我们娘娘身体抱恙,想请小姐为我们娘娘诊断。”一个唇红齿白的太监出现在她的面前,脸上堆着温和的笑容,毕恭毕敬的说道。

    “你们娘娘是哪位?娘娘身体抱恙不是应该请太医来看病吗,叫我做什么?”钟晴微微眯起眼睛戒备的问道。毕竟这个要求提得实在太不合常理,她不得不防。

    “娘娘的病有些私密,请太医不太合适,听说钟姑娘医术了得,所以特意拜托姑娘去给她看看。”

    小太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家娘娘是贤妃娘娘,是二皇子的娘亲。”说完拿出了贤妃娘娘宫里的腰牌给她看。

    钟晴努力的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对这位娘娘半点印象也没有,迟疑着要不要去,那小太监的眼泪聚集在眼眶里差点掉下来,“小姐你就大发慈悲去给我们娘娘看看吧,她缠绵病榻好几年了,一直没好,奴婢实在不忍心看她一直受到折磨。”

    “风华,你到语欢公主的昭阳殿那里告诉她,我先去给贤妃娘娘检查身体,一会就过去。”她想了想,又仔细的看了一眼那个太监,“你善于作画,帮我将这个公公的样子记下来了,万一有什么事情,好留个证据。”

    钟晴最终还是没有拒绝小太监的请求,让风华做了这些事情之后,带着云舒往贤妃的宫里去了。

    贤妃的宫殿处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安静雅致,人很少,走进去让人有种隐居的幻觉,她不由得提高警惕,生怕从哪里冒出什么人把她陷害了。

    不过,显然她多心了,一切都很正常,她安然无恙的来到了贤妃的正殿。

    贵妃榻上斜靠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妇人,不停的咳嗽着,眼神宁静平和,一副淡然与世无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