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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今儿一天段冉没露面,也不知他在做什么,不过感觉,好像这军队他是老大啊。

    但他又不是将军不是元帅的,还有一副弱身子,这军队居然都甘愿听他的,很神奇啊。

    云战一直说敌人是上官铎,可自从来到这儿,她还没听到上官铎这个名字呢。

    第二天,段冉终于出现了。

    一袭白衣,公子如玉,他真的是个让人觉得相当赏心悦目的人。

    站在军帐前,秦筝眯着眼睛看着走过来的人,其实她现在没心情欣赏他,因为随着风吹,她自己身上的味道一直在鼻孔处环绕,她嗅到自己的味儿,几天没洗澡,难闻的很。

    “怎的一脸不高兴?昨天过的不开心么?”走过来,段冉垂眸看着她,温声道。

    “距离我这么近,没闻到我身上的味道?”扬眉,她那小脸儿在阳光下更是白皙的反光一般。

    段冉也学着她挑眉,而后微微倾身,更凑近她。

    秦筝盯着他的脸,一直近距离到她的脸颊旁,他身上淡淡的药味儿飘进鼻腔,其实这味道还蛮好闻的。

    嗅了嗅,段冉微笑着直起身,“是有些味道。不过比我做俘虏的时候要好很多。”

    “那倒是,你那时几乎要臭了。”在马车上时他的味道很重,秦筝清楚记得。

    “你也没有嫌弃我,所以,我也不会嫌弃你。”笑看她,段冉温声细语,听他说话,真的很容易让人不好意思。

    但奈何秦筝的脸皮是别具一格的厚,听他这样一说,她立即眯眼笑,“你这是在吓唬我啊,告诉我俘虏的日子还很漫长。”

    段冉一直微笑,“今天天气不错,我带你去转转,看看这东齐的风景与大燕有何不同。”

    “大燕我也不是很熟,我比较不出来。”一边摇头,秦筝一边随着他漫步走出去。

    “作为一个大燕人的荣誉感,在你身上可看不到。”段冉双手负后的慢行,云战也喜欢双手负后,但俩人的气势却完全不一样。段冉就很温润,像个谦谦有礼的君子。而云战,那带着刀锋的气势逼得人抬不起头。

    几不可微的撇嘴,秦筝还真没自觉她是个大燕人,她只对自己这来之不易的生命格外珍惜。

    跟着段冉走,其实看来看去也都是军帐,密密麻麻长得都一个模样。

    走着走着,军帐渐渐稀少,一片长满青草的空地出现在远处。

    看见那片空地,秦筝就慢慢停下了脚步,因为,她在那片空地的上方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淡淡的黑色气体,那是死亡的气息,这草地下有死人。她已经很久没看到过死气了,突然见到,真的很惊悚。尤其这里死气浓重,那下面肯定不止一两个死人。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吓唬她?

    “你看到了什么?”看着秦筝的脸,段冉似乎很有兴趣。

    “这里有死人啊。”脸色淡定,秦筝盯着他。

    “这你也能看出来。这里是处理俘虏的地方,营地里有几个人特别喜欢给人剥皮,便是人死了,也要将皮剥下来。挂在树上,作为胜利的展示。”段冉温声的给她解说,然后一边看向不远处的山边。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秦筝控制不住的拧起眉头,山边的树上都挂着一些东西,看不出实体,但他一说她就知道了,那都是人皮。

    “好变态。”凉意顺着后颈窜上来,秦筝暗暗咽口水,亏得她和云战有牵扯,否则,她也逃不过这下场。

    “铁甲军是怎么对待我东齐的俘虏的?”段冉微笑着问,反正大家都知道,对方都不会善待俘虏。

    “一刀宰了呗,比你们要好得多。”秦筝双臂环胸,她现在也觉得铁甲军那群人对待俘虏太仁慈了。

    “原来如此。”段冉只是笑,不明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爷,上官将军来了。”从后面快速跑来一个小兵,来向段冉禀报。

    一听,秦筝来了精神,上官将军?上官铎?云战很在意的那个。

    “让他过来吧。”段冉点点头,随后看向秦筝,“你可听说过?”

    “当然,云战总是提起呢。但现在看来,他敌人也不是上官铎,是你。”这是个真正的黑幕下的老大。

    “聪明。”段冉笑,说着话同时抬手在秦筝的脑门上敲了一下。

    秦筝挑了挑眉,这举动倒像是云战总做的。段冉也这样,她稍稍觉得有点不合适。

    军帐间,一个人的身影出现,他穿着黑色的劲装,腰间还悬着一把剑。

    样貌看不清,秦筝也只是看到了衣服,腰间的腰带更为显眼,因为那个样式很别致,颜色又比较显眼。

    秦筝努力的去看,结果也只是几秒的时间,下一刻一块白布从天而降,直接遮住了她的眼睛。

    段冉用丝绢遮住秦筝的眼睛,转到她身后给系上,“这个人你可不能看。”

    “哼,谁稀罕。”秦筝撇嘴,心下却是笑起来,原来昨天看到和那个女人纠缠的男人就是上官铎。那个女人是谁呢?上官铎的老婆?不太可能。军妓?这个可能大一点。

    眼睛被遮住,秦筝站在原地。而段冉则迎着上官铎走了过去,他们之间的谈话,确实不能让秦筝这个俘虏听到。

    上官铎可是个将军,他身上带着的令牌,那肯定很重要。

    秦筝站在原地,闭着眼睛思虑着这事儿,愈发觉得有搞头。

    这算是个天赐的机会,谁让她就那么巧的看见了呢。但是偷呢,应该也不容易,一定得好好计划才行。

    根据这营地的地形来看,军妓应该是在最南面,她昨天貌似在某个小兵的虚幻未来画面中看到了一排没有马的马车,车帘子还是粉红色的。啧啧,现在一想,那就是军妓住的地方。

    作为大将军的上官铎是肯定不会亲自去那马车里的,这就得看他住在哪个地方了。他住哪儿,军妓就会亲自过去服侍。

    若是能把上官铎的令牌偷来,也不枉她受了那么多天的折磨。

    这一切她制定的好,但计划行动起来却是不易,因为她很难从那些看守她的人眼皮底下逃脱。

    又一个晚上来临,秦筝被撵回了军帐里。青草满地,好像还有虫子在里面跳来跳去。

    晚饭的时间到了,有个小兵来送饭。

    秦筝是不会看他的,但凡是能大大方方到她面前的,根本就没有看的必要。

    微微歪头看向旁边,秦筝等着他将晚饭摆放完再扭过去。

    然而,那小兵却托着托盘往她面前晃,惹得秦筝又扭头看另一边。

    小兵再次晃到她眼前,如此大方倒是少见。

    秦筝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嚯,长得这个丑。都说丑人喜欢多作怪,看来这位应当就是这么回事儿。

    一看他,秦筝微微眯眼,不由自主的进入状态。

    虚幻的画面中,出现的情景让她一惊,眼前这人是谁?居然是不懂武功的顾尚文。

    立即强迫自己回神,秦筝睁大眼睛看着他。顾尚文顶着一张不是他的脸皮也看着秦筝。

    东齐的军队擅长剥皮,铁甲军里也有人会,顾尚文脸上的这个就是新鲜刚剥下来的。

    炊事营的小兵,武功不济,随着云战潜入东齐的人中,只有顾尚文这一个不会武功的。其他人都不成,准会露馅。

    不敢说话,秦筝盯着他皱眉,无声的张嘴问他,‘云战呢?’

    顾尚文举起两根手指,食指中指,很像是在‘耶’的庆祝,其实是告诉她,云战在二十里之外。

    点头,秦筝眼睛咕噜一转,随后无声道:‘上官铎,就在这里。’

    一听上官铎,顾尚文脸色变了变,‘很危险。’他无声道。

    摇头,秦筝再说,‘我要偷他的令牌。’

    顾尚文立即摇头,‘危险。咱俩将衣服换一下,你戴上这人皮,走。’原来,这是他们的计划。

    他不会武功秦筝清楚的知道,这要是和他换了她逃走,那么顾尚文必死无疑。

    摇头,秦筝睁大眼睛,‘告诉云战,上官铎也听段冉的,他是个王爷,他才是这里的老大。’

    ‘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顾尚文上下看了她一遍,在他看来她还是挺好的。

    挽起袖子将手腕露出来,还青青紫紫的手腕露出来,‘还成,暂时活着。你听我的,去告诉云战,一定要小心,段冉能变成鸟在天上飞,小心老鹰之类的鸟。若是被发现就赶紧跑,否则就完了。’

    ‘变成鸟?’顾尚文不懂她说的这是什么话。

    ‘暂时没法儿解释,一定转告云战。’无声的说话,说的她气管都要爆开了。

    点点头,顾尚文将饭菜都放下,然后无声道:‘我会再来的,你稳住,一定要小心,偷令牌什么的,能成功最好。’虽然他觉得危险,但若是能成功那就更好了。便是不能给上官铎造成什么较大的影响,但却等于甩了他巴掌一样。

    点头,秦筝自是有信心,尤其知道云战就在附近来救她了,干劲更足。

    顾尚文匆匆离开,秦筝坐下盘算,这事儿到底该怎么做。

    世人都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话诚然不假。

    半夜,她就开始拉肚!

    “不行了,我要去茅房。”冲到军帐门口,秦筝要出去,那俩守门的肯定不会让她出去啊。抱着肚子,秦筝觉得挺不住了。虽然觉得这是个机会,但她还是将顾尚文一顿骂,给她送来的什么东西。

    “不行,不能出去。”俩守卫将刀都亮出来了,她要是敢冲过去就人头落地。

    “我说的是真的。”秦筝可怜兮兮,她肚子叽里咕噜的响,外面的人都很容易听到。

    “那你等会儿。”听到她肚子叫,其中一个守卫收回刀,然后转身离开。

    秦筝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抓着军帐门,她真要坚持不住了。

    大概几分钟后,那负责看着她的其中一个女人来了,脸色差的吓人,“你干什么?大半夜的要耍什么?”

    “姐姐,我拉肚,我不行了,快带我去茅房。”秦筝冲上去,一把抓住那女人,此时连姐姐都叫上了。

    “麻烦。”冷叱,甩开秦筝,她转身带路。

    到了茅房,秦筝一头冲进去,在外面就能听到她拉肚子的声音,这确实不是掺假。

    “说真的,我就是个俘虏,你们也不能这么对我啊。折腾了我,还折腾了你。”茅厕里,秦筝上气不接下气的叹着,说他们不厚道。

    外面的女人躲着远远地,她冷哼连连,“这种对待俘虏的方式还是第一次,我喜欢看。”

    “那好,我估计我这后半夜是消停不了了,还望这位大姐你能一直喜欢。”秦筝拉肚的声音很大,这种声音,但凡正常的人听了都会觉得恶心。

    诚如秦筝所言,她和茅厕成了亲戚,一个时辰,她跑了五次。

    得有人看着她,那自然得是女人。前三次一直是那个女人,后来就换成了另外一个女人。她脸色同样不好,看起来恨不得立马将秦筝宰了。

    秦筝也拉的没力气了,扶着茅厕门,她担心自己腿上没力气会掉下去。

    “姐姐,我要是掉进茅坑里,你可记得拉我上来啊。”她诚恳请求,外面的人听得直咬牙。

    “姐姐,你听到了么?”秦筝还在请求,那声音有气无力。

    外面的人没声音,她倒是也希望秦筝掉进茅坑里淹死得了。

    “啊!”蓦地,茅厕里的秦筝大喊一声,就听到茅坑木板哐当的声响。

    外面看守的女人立即冲进去,下一刻,一个真正掉进茅坑的声音在黑夜里响起,这处臭气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