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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无奈,张力鸥只好消灭掉一大口,小姑娘这才开心地笑起来。

    弯腰抱起果果,对这么可爱懂事贴心的小女娃,张力鸥打从心底的喜爱,前世年近三十也不曾为人母,临死前多有遗憾。

    还有二十多天就要过年了,人们都忙着备年货,很少进城的农村人民也拖家带口上县城买新衣备年货。因此街上人挺多。

    张力鸥抱着果果在商品街上看路边摊,路过一家童装店,问果果:“果果,妈妈给你买新衣服了吗?”

    果果摇头,两眼巴巴地望着路边流动摊子卖的冰糖葫芦,大拇指放在嘴里,一脸很想吃的模样。张力鸥看了好笑,将大拇指从她嘴里移开,叮嘱:“果果,不可以把手放进嘴里,不干净还容易生病。”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手,犹豫了下还是把手背在身后,睁大眼睛望着张力鸥。“姐姐,果果听话。”

    “呵呵。”张力鸥真是爱死果果这可爱小模样了,走到那卖冰糖葫芦的摊子前买了三支冰糖葫芦,一人一根。

    “走,姐姐给果果买过年衣服去。”张力鸥说着就朝那童装店走去,果果却皱起小脸,静夕若水见了提醒张力鸥,张力鸥见状好奇地问:“怎么了,果果?”

    果果低着头就像做错了事,过了好久才鼓足气抬头望向张力鸥:“姐姐,衣服很贵……”她跟妈妈过年都不买衣服的。

    看着小家伙身上穿着的陈旧却很干净的棉袄,张力鸥忍下涌上眼眸的酸涩,这孩子真懂事呢:“没事,果果,姐姐买得起。”

    ☆、第45章

    张力鸥出手大方,进入一家童装店先给果果买了一套新衣新鞋换上,静夕若水也买来漂亮的小发夹跟小梳子,张力鸥直接就解开果果的两条麻花辫扎起可爱的丸子头。

    俗话说佛要金装人要衣装,果果天生肤白苹果脸大眼睛,换上新衣服后小家伙的气色被提升,县城里家境好的孩子都比不上小家伙粉雕玉琢。

    张力鸥忍不住凑上去在那小脸蛋上吧唧一口,静夕若水也学着在小家伙另一边脸蛋上吧唧一口,把小家伙逗得一边咯咯笑一边害羞地不时瞄着镜子,偷偷地臭美着。

    “这孩子真漂亮呢。”就连店主与其他客人看了都忍不住啧啧夸赞,因为有果果这个小样板在,与果果身上新衣服同款的童装卖得最火,把店主乐得眉开眼笑。张力鸥可不想白白给店家做广告,付钱的时候跟店家还价,那店家倒也有眼光,只收了进货价,还让张力鸥以后多带果果来。

    “姐姐,我要尿尿。”离开童装店,张力鸥继续抱着果果逛街,在进入一家卖男装的店铺前,果果在张力鸥耳边小声道。

    张力鸥神识一扫,找到公共厕所,抱着果果就朝厕所走去。等果果小便完,三人离开公共厕所,却在门口与一老年一中年两个女人碰上。那中年女人一开始只是瞄了张力鸥三人一眼,目光在静夕若水漂亮脸蛋上多停留了会就要与三人擦身而过,却不经意扭头看到被张力鸥抱着的果果正面。

    “果果?”那中年女人叫了起来,拉了拉一边的老年女人:“妈,你看,那是不是果果?”

    那老女人被中年女人一提醒跟着看向果果,也愣了下,还揉揉眼睛,等确定是果果的脸后,喃喃自语似地道:“真的很像果果……”

    “哪里是很像啊妈,那本来就是果果啊!”中年女人一跺脚就追上张力鸥三人,直勾勾地看着果果那一身崭新,少不得要上百块的衣服鞋子,艳羡的不得了:“果果,我是姑姑啊,还记得姑姑吗?”

    果果不记得这个中年女人,但是她记得那个老女人,那个她本该喊奶奶的老女人,原本带笑的小脸蛋在看到那老女人后木然起来,将脸埋入张力鸥颈间,不肯抬头。

    张力鸥与静夕若水相互对视一眼,转身望着那中年女人:“你是谁?”

    中年女人这时才正眼看向张力鸥,见她身穿校服,明显还是个小姑娘,没当回事地道:“小姑娘你是谁?怎么抱着我家果果?”

    其实在中年女人跟果果说话时,张力鸥已经知道对方身份了,从自家爸爸那里听到过夏荷母女在夫家受的苦,再加上方才果果的表现,张力鸥就没什么好心情面对这两个女人。

    “我是果果姐姐。还有,麻烦你别乱认亲戚,我的姑姑我认得。”

    “姐姐?”中年女人眼珠子一转,乡下那些尖酸刻薄女人的面貌就露了出来,就见这中年女人鄙夷地撇撇嘴 ,哼道:“看来那不要脸的女人又找了个男人啦,难怪穿得这么好,也是啊,天生狐狸精一个,少了男人就活不下去!”

    “能找到一个有钱男人也算是本事,有些人啊就是想找也没人要,这种人才可怜呢,没本事就晓得嫉妒别人看不过别人的好!”张力鸥不客气地回骂。

    一旁的静夕若水给自家师父鼓掌,美眸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中年女人脸色一变:“臭丫头你说谁呢!把果果给我,我陈家的孩子你个外人抱什么!”说着就要伸手抢人。

    中年女人话一出,果果就大力抱紧张力鸥,埋着脸就是不放手,小身子还微微颤抖着。小小声音地哭道:“姐姐,不要……果果怕……”

    “别怕果果,姐姐不会把你给别人的。”颈间感觉到湿意,张力鸥轻抚小家伙的后背细声安慰道,心里对眼前中年女人厌恶到极点。“这是我妹妹,什么叫你家的?老女人别乱说话,小心我饶不了你!”

    一直站在中年女人身后的老女人站了出来,一双三角眼先是冷冷地看了眼果果,转而盯着张力鸥:“小姑娘,你抱着的这孩子的确是我孙女,麻烦你把我家孙女还给我们!”

    看着果果一身明显价格不低的衣服,这个自称果果奶奶的老女人眼里闪过一抹贪婪的暗芒。看这小赔钱货穿的光鲜亮丽的,那个狐狸精这两年定是从别的男人身上得到不少钱吧?不知道跟那狐狸精把儿子追求她的那两年花的钱要回来能不能要到。老女人在心底打着如意算盘开始计算着抱走果果然后跟那狐狸精该要多少钱……

    “啊呸!”对那自称是果果奶奶的老女人,张力鸥观感更差,不仅仅是听了有关于这老女人是如何对待夏荷母女的过去,如今面对面,张力鸥法眼如炬看出这老女人不是什么好鸟,周身冒着黑气。

    人从出生那一刻起便自带气场,婴儿阳气足,气场明亮温暖欣欣向荣,成年人或多或少会被疾病磨去一些阳气,所以气场就显得沉稳前进不足,到老年的时候阳消阴长,气场萎靡衰老继而死亡。除了与身居来的阴阳二气之外,在成长过程中,人身上还有第三种气场。这第三种气场决定一个人的气运祸福。

    心胸宽广的人心境磊落,有好人缘,不自苦,对自身阳气有助益,这样的人寿命长运势好福气多,反之就是对阴气有助益,人际相处没多少人喜欢与之交往,人际圈子小了,运势狭了,加上小鸡肚肠的心性连几十年前的芝麻大小的不愉快都惦记着,这心思越重阳气窒塞阴气得到滋养,与生俱来的气场也就渐渐地多了死气。

    这些黑气都是老女人这些年来累积而起的阴气,张力鸥一眼就看出这老太婆表面上看起来身体还很健朗,实际上阳气已经到了强弩末节,年内这老太婆必然会生大病,就此身体迅速衰败,并不超过三个月必死无疑。

    看这老太婆的年纪估摸着也就五十多岁到六十这里,阳气竟然就只剩下点烛火之毫,这人就该有多折腾啊,又不是生病,硬生生地把一身阳气提前败光。

    “这可是我名正言顺的妹妹,什么叫你家的?”张力鸥嫌弃地瞥开眼:“若水,我们走,别理两个疯子。”

    陈永进出了厕所见站在女厕门口的姐姐跟母亲似乎正在跟人争执,连忙走过去,扒开围观人群,问:“妈,怎么了?”眼睛一扫看到趴在张力鸥肩头的果果,惊讶喊道:“果果?!”

    果果扭开头不理他。

    张力鸥在果果耳边悄悄地问道:“果果,他是谁?”

    果果憋着嘴不情不愿地回:“拔拔。”

    张力鸥做恍然大悟状,似笑非笑瞥一眼陈永进,大声对果果道:“果果,咱们回家咯,爸爸妈妈等久了会担心。”

    果果不懂她说这些话的深意,但是小姑娘很听话,全心全意地信任姐姐的好,重重点头。

    陈永进脸色一变,老女人目光阴沉,中年女人脸色难看。

    “果果,不认识爸爸了吗?”陈永进勉强挤出笑容望着果果。

    果果看他一眼便扭头朝静夕若水伸出小手:“若水姐姐抱抱。”

    静夕若水欣然抱过小姑娘,还亲了口小姑娘的脸颊:“果果想吃什么,若水姐姐给你买。”

    怀里没了果果,张力鸥转身对着陈家三人:“如果我没记错,果果是你们不要的,还把母女二人给赶出陈家,我告诉你们,果果跟她妈妈如今是我张家的人,果果她姓张不姓陈,果果的奶奶早去世了,果果的爹爹在京城玩着呢,果果的爸爸在忙着生意,果果的姑姑都在家呢,希望你们以后在路上遇到就当陌生人,别纠缠不清乱认亲戚。我们张家档次很高,可没你陈家这样不入流的亲戚。”

    围观人等隐约明白了些内情,看向陈家三人目光中隐含鄙夷不屑。

    陈永进脸色涨得通红,看着女儿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痛不已,回头对家人道:“妈,姐,我们走吧。”

    想起前妻,陈永进就倍感悔恨无力,前妻是他追求了两年才追到手的,他们之间也有过幸福时光,直到生下果果一切就都变了,就因为果果是女孩。他的父母因此失望透顶,想让前妻再生个,只是他那前妻有一双看透人心的明眸,骨子里也很强硬宁折不弯,就因为果果不被待见坚决表示不会再生。

    而他自己,陈永进有仔细反省过自己,太懦弱太没主见,潜意识里也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在家人的威逼利诱下没能抗住压力最终与前妻离婚,放弃女儿抚养权探视权。后来也有过后悔,想要找到前妻,却发现前妻不见踪影。

    没想到再次听到前妻的消息,却是前妻已经再婚的消息,夫家明显不是陈家能比得上的,自己的女儿也成了别人家的孩子。

    陈永进心里挺不是滋味,那本该是他的女人他的女儿。

    陈永进的劝说不但没打消那对母女的怒火,反而是添了一把柴加了一勺油。

    “怎么你这个臭小子还惦记这那个狐狸精是不是!自己的女儿被别人抢走竟然一声不吭,尽干一些丢我们陈家脸的事,当初我就反对你娶那个狐狸精,现在你看看才跟你分手多久就又勾搭上了另外一个男人,你还对那狐狸精念念不忘,我早说那狐狸精眼里只看到钱……”

    “妈!”陈永进忍受不了地大喊了声:“我跟果果她妈妈已经离婚了,别狐狸精狐狸精地叫,还有夏荷她不是为了钱跟我结婚的。”咱们陈家又不是多有钱。

    陈永进大姐这时插嘴道:“永进,妈说的没错,你追求那女人两年你自己算算你在那女人身上花了多少钱,不是为了钱那女人会看上你?”

    “噗!”

    张力鸥笑了,很不厚道地笑了。围观人群里也有人跟着笑了,陈永进尴尬得要死,他怎么有这么个说话不靠谱的大姐?那话说出来意思不就是说他根本配不上夏荷了?不就是说他癞□□想吃天鹅肉?

    听着周围窃窃私语的笑声,陈永进大姐后知后觉自己说错话了,表情捉摸不定地偷偷瞄一眼弟弟:“永进,那个,姐不是那个意思……”

    “妈,我们走吧,还想丢人现眼到什么时候啊!”说着就拉着老娘离开,走前深深地看了眼笑不可抑的张力鸥,后者朝他挑衅地一挑眉。

    冷哼一声,陈永进走人,远远地还能听到那个当娘的不甘心的咒骂声。

    张力鸥听了直摇头,有这么个自私奇葩的老娘,也难怪那个陈永进不像个男人,连自己的妻女都保护不了。

    ☆、第46章

    夏荷原本是金星家具厂的一名普通车间工人,干些上油漆的活。家具厂基本都是体力活,一个年轻女人跟一大群男人挤在一起挺显眼,而且果果也被带进厂里,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孩子,大伙都看得出这个女人不容易,所以夏荷所在车间的男人不管已婚未婚的都不自觉地照顾这对母女,张平章也是这其中一员。

    当然夏荷长得好看,家具厂里追求者不少,不过夏荷都是客气有礼地处理这类感情事情,不跟任何男人有肢体接触,小心翼翼地洁身自好着。看着这样的夏荷,不知不觉地张平章有了好感,只不过那时候的张平章还没升起其它念头,很单纯的好感。

    两个人的关系真正进一步是在张力鸥去京城拍戏那段时间,老父不在家儿女不在家,一心忙着事业的大男人哪有那个闲工夫照料自己啊,于是渐渐地一个原本干净整洁的大男人一天比一天邋遢,直到某一天夏荷看不过去了,问张平章家里是不是有事,怎么穿着脏衣服来上班,张平章才发现自己穿的是两天前换换下来却没洗的脏衣服。

    尴尬地把自家的事说了下,张平章也没多想什么,结果没料到夏荷沉吟了会说她下班回去帮张平章整理下家里吧,找的理由是报答张平章对她的照顾。于是有一就有二,朝夕相处下来两人渐生情愫。

    只是上一次媒人介绍对象导致女儿离家出走的事留给张平章的阴影太深刻了,只能隐晦地表示他再婚还得看自家儿女的脸色,夏荷通情达理表示明白,将心比心她自己也带着个女儿呢,况且她一开始也只是想感谢张平章的照顾,有了感情她自己也很意外,至于今后能不能在一起,有过一次婚姻的夏荷并不强求。

    之后张力鸥回家,看见夏荷出乎呼意料地没摆脸色,这让两人都松了口气,对未来有了希望。

    当夏荷看到张力鸥跟静夕若水提着大包小包出现的时候吓了一跳,又见自家女儿换了一身新衣服不说,又是小书包又是玩具零嘴抱了一怀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第一反应就是想训斥女儿不听话。

    却听见张力鸥道:“夏姨,来帮忙下,我拎不动了,爸呢,不在家?”

    训斥的话在舌尖绕了一圈吞回肚子,夏荷跑过去接过包,嘴里责怪:“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不重啊。”

    张力鸥笑了笑,帮助静夕若水分担了两个大包,她怎么会觉得重,只不过是发现果果被她母亲大人盯上了,帮忙解围罢了。

    几人进屋不久,张平章回来了,看见堆满的桌子的大包小包,紧皱的眉头被惊讶取代:“哪来的这么多东西?谁来了?”望向夏荷询问。

    “我买的啦。”张力鸥道:“给你们买的过年衣服。”

    张平章知道自家女儿挣钱了,所以一点不惊讶,只是看着一桌子的东西还是忍不住心疼了下。“怎么卖这么多啊?家里又不是没衣服……”

    “爸,你衣服没几件,这里都是我买给夏姨跟果果的。”做女儿的一开口就戳破了当爹的心里噗噗冒着的小泡泡。

    以父亲的心态而言,女儿这话说的真让让人心里拔凉拔凉的,可是以一个男人的心态来讲,自己中意的女人自家闺女也满意,那种心情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才好。

    “我、我跟果果的呀?”夏荷没想到张力鸥会给自己买衣服,着实被吓了一跳,心里又酸又暖的。

    “是啊,夏姨,你什么时候嫁我爸爸啊?”张力鸥扬着天真笑脸问道。

    又酸又暖又激动的心情一下子凝固住,紧跟着碰的一声爆炸开来,伴随着一股红潮由里而外体现在两个大人的脸上。

    “小鸥,别乱说话。”张平章红着脸训斥女儿,只是那语气虚弱地很。

    “可是爸爸你明明很喜欢很喜欢夏姨的啊,你再不把夏姨娶回家你就要老了!再说夏姨也喜欢爸爸,既然彼此喜欢干嘛还干耗着?赶紧就结了呀,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我这当人女儿的都看不过去了!你们大人谈个恋爱结个婚怎么这么麻烦?”

    张平章心道,我不敢再婚还不是你这丫头吓的?

    夏荷红着脸道:“小鸥,我……”

    “夏姨,”张力鸥打断她的话,“你什么都不要顾虑,果果我很喜欢,我很乐意我有个小妹妹。你只要安心快乐幸福地嫁给我爸爸一起过好日子就行,张家给你遮风挡雨,没有人能够欺负得了你,我们张家一家子给你当后盾。夏姨,我叫不了你妈妈,但是一声姨与妈妈这个称呼的份量是一样的,你且放心地嫁进来把,你的过去我了解得不时很详细,但也听爸爸大致说过,没关系,那不是你的错,况且也是过去的事了,我在乎的是今后是未来。”

    “就算我生不了孩子也没关系吗?”

    张力鸥笑了:“看来夏姨之前的婆家给夏姨留下的阴影很深啊,夏姨,你忘记了我上面还有个哥哥呢,就算没有哥哥,我家也不是重男轻女的家庭,谁说女儿不如男?我只能说夏姨的前夫那一家子眼光狭隘,这一辈子注定没什么出息。”

    夏荷哭了,从不在人前流泪地夏荷哭了,张力鸥说的话真的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要让人打从心窝子的暖和。

    这一路走来,她真的很累很累,所有的委屈悲愤都无法宣之于口,带着女儿讨生活以为这一辈子就这么过了,没想到幸福姗姗来迟。

    叹息一声,张平章也顾不上在小辈面前与自己喜欢的女人保持君子距离,轻轻地将夏荷揽入怀中,轻声道:“我们结婚吧,夏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