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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节

      这小白眼儿有几天没见到,俏丽更胜平时。萧护心中柔软,忍不住伸手在慧娘面颊上一拧,身后萧老夫人已经进来。

    全看在眼中。

    大帅慌张的回身:“母亲。”不敢看她。

    萧老夫人板起脸:“大帅,你可以出去了。这月子里,男人少来。”萧护急急忙忙走了,走到外面总闻到房中奶味儿,以为自己只想长伴儿子和十三。

    书房里会人,送茶到唇边时,奶味儿更足。大帅恍然大悟,奶味儿是自己手上的。

    按过十三没有洗手。

    他怕对面客人闻到,就小心地把手往袖子里藏藏。等到客人出去,大帅醉心放心安心尽心地闻自己手指,忽然“扑哧”一笑。

    曹文弟当天没有来。

    过一天是曹娟秀三朝回门,韩宪王大大方方的去曹家,再把曹娟秀接走到驿站。这一下子,萧帅好友和韩宪王成亲的消息飞得比挺多少翅膀都快。

    南安王破口大骂。

    淮扬王当即撤出京城,认为萧护是早和韩宪王有勾结,怕自己有失。

    平水王则恼羞成怒,让人:“我们不能白来一回,得找点什么回来!”

    当时蒋延玉回到家中,见最近常来的一个人,叫杨子德,是幼年一同进学,也和萧护是学友。杨子德如今是在南安王手下,随南安王进京后就直接拜会蒋延玉,知道蒋延玉是个为首的。

    前几次来都客气,今天却面沉如乌云。

    就差拍桌子:“岂有此理!你还当我是朋友吗?萧帅早和韩宪王说好,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难道你认为韩宪王堪为皇帝?放屁,放屁,放放屁!”

    他一急口吃起来。

    蒋少夫人是不会男客的,听他骂得凶猛,怕自己丈夫吃亏,带着丫头走出来打岔:“哟,可是我说的,你们要慢慢的说才好。”

    “砰!”

    蒋大公子捶了桌子,手指外面,对杨子德怒目:“滚!”

    杨子德拔腿就走,到大门外跳起来怒骂几声。

    谢家也是一样,谢承运却是才听到。由来的客人才知道的。客人也是他们的学友,和萧护也曾是学友,现在淮扬王手下。

    他口沫纷飞,不骂人,却有一口好辨才。

    “论理,萧帅要细细的挑细细的选才是。论情,你我有交情。论缘,分别数年,京中相见…。”

    蒋延玉忍无可忍,拖着他:“走走,我带你去见大帅,你和大帅论理论情论缘论分去。”

    那人到门外,一骨碌跑了。

    谢少夫人在房中问:“这是怎么了?”

    “天下大乱了。”谢承运没好气。

    谢少夫人奇怪:“不是早就乱了?”

    谢承运一愣,放声笑出来:“你有才。”可不是早就乱了。他把才听到的曹文弟和韩宪王成亲事的话说一遍,谢少夫人这不喜欢为人出头的人也动了气,她气得袖子一撸:“这不是害了娟秀!这这这,这只能是曹少夫人干出来的。我我我,我找她去理论!”

    才出门,见蒋少夫人到来。蒋少夫人也动气,这是把娟秀妹妹往火里坑。蒋延玉才在家里为蒋少夫人分析过,萧护要是不帮忙,娟秀日子不会好过。而曹文弟,在萧护这里大家要防着他,去韩宪王那里全是裙带宠,一旦失宠,日子也不好过。

    蒋少夫人怒火中烧,总算拿出她江南名门的胆气来。也撸了袖子,来找谢少夫人一同上曹家。

    谢承运本来要拦,事情已成,去也无用?

    后来一想也对,敲打一下曹文弟也好。

    反而亲自为夫人叫车,陪同她们去约杨少夫人。

    杨家门里,一个人正在大骂。

    “什么东西,收了钱你不办事!”

    平水王的人找到的是杨文昌,送了不少东西。杨文昌说不要,话可以帮你传,不过萧护不帮平水王,你别怪我。那个人就一直送,见天儿的送。

    今天,他来翻脸来了。

    一个精瘦的老头子,带着几个腆肚挺胸的家人,指手划脚的骂:“看不上我们王爷,也不照照镜子!你再横,也不过是狡兔死,走狗烹。”

    这骂的是萧护。

    “哪天韩宪王把你们一锅儿煮了,我们来分一碗汤!”

    正骂得痛快,身后来了两个女将。

    谢少夫人先扑上去,回骂道:“你们什么东西,敢来这里闹事!”蒋少夫人也上来,气顶着,面色都变了,颇有泼妇架势:“滚,快滚!”

    谢承运怕有人动手,跟在后面。见夫人气势汹汹,倒更俏丽起来。谢公子面有微笑,如听仙乐的听着。

    几个人仓惶而走。

    在门外大骂:“好男不和女斗!”

    萧护收到回报,很有兴致的听着。这是冲着他来的,才动他的好友,而不是将军们和先生。大帅淡淡地笑,吩咐下去:“去人,告诉平水、南安、淮扬三个王爷,把闹事的人交出来也还罢了,不交出来老子亲自去揪!”

    娘的,一个一个的全能欺负过来!

    大帅就往宫中去,和张太妃诚恳谈了一回,又找一个精于演算的官员,说江中王幼子大福大贵,有神人保佑。

    再把郡王们闹事,国不可一日无君的话说出来。

    张太妃听说又将大乱,急得泪流满面:“好容易安生下来,再乱可怎么好?”可她心里也认为幼帝不能是明君,就急出来一句话:“告诉他们,谁先找到御玺,谁就是皇帝!”

    这是安抚郡王们的话。

    萧护眼睛一亮:“太妃言之有理,要是大福之人,御玺理当相从。”张太妃又说了一通什么神佛保佑的话,什么菩萨生下来没有人养,自有神灵喂他水,给他饭吃。

    顾孝慈窃笑,娘娘,这句话可是您自己送出去的。

    萧护走后的当天晚上,张太妃看着江中王幼子吃奶。她爱热闹,很喜欢这孩子到来,又怕有人害他,让奶妈带着他住在自己殿中。

    小孩子吃饱了以后,放到他早几天就睡的床上。忽然哇哇大哭不停,抱起来就好,放在床上就大哭。

    顾公公登场:“莫不是有什么原因?”

    张太妃担心床让人动过手脚,就让人把褥子掀开。才掀开,顾孝慈大叫:“宝光,七彩宝光!”

    别人全睁大眼睛:“在哪里在哪里?”

    顾公公手指大叫:“床下面!”

    掀开床板,下面放着一个黄绸打结的东西,四四方方,方方正正。

    顾公公亲手去拿,送到张太妃面前打开来。见一块白玉,镶一角金边,上有龙钮。

    张太妃一见晕了过去。

    御玺!

    天子大宝!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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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一杯合欢入洞房

    顾孝慈一手握紧御玺,做出护驾的样子。一手扶住张太妃,大叫:“快请太医来。”女官和宫女们七手八脚接过张太妃,送她绣金凤榻上睡下,再眼珠子齐唰唰地瞪着顾公公手中御玺。

    顾公公很得意很骄傲,鼻子朝天:“当差去,看我作什么!”

    他拿着御玺候在张太妃榻前。

    太妃宫中消息就传开来,章公公急惊风似的过来看。烛下,对着御玺盯一眼,面色大变。再一抬头,正和顾公公看了一个眼对眼。

    两个人黑眼珠子对上黑眼珠子,定定地粘在一处,章公公低头躲避,出这宫门,慌乱的奔回自己房里。

    掀开床,只有旧匣子,里面空空如也。

    章公公疯了一样把床板一块一块掀开,只有不见天日的灰尘,再没有别的。他呆若木鸡,傻在当地。

    转身,开抽屉,搬高几,气喘吁吁地带着要把房中家具全挪开的样子。虽然年迈,气急上来力气顿生,把高几拖开,把沉重的衣柜往外面移。用力不稳,“啪!”衣柜倒下,章公公躲得及时,只听到“啪!”一声巨响,衣柜压着他衣角倒地,扑起的尘气喷了他一脸。

    外面有跟他的小太监回话:“公公,出了什么事?”

    章公公老泪纵横:“没事,我没事,”他用袖子拭泪水,哭道:“我的宝贝,那是我捡到的宝贝……”

    他想到那一夜,萧大帅破内宫门,是章公公带着永宁侯装扮成宫中侍卫逃走。章公公只指了一个地方:“那个门可以出去,”就倒地装晕。

    他才一倒地,耳边风声起,有什么落在他面前。他悄悄儿的眯一条眼缝看,见一个绸布包的东西,从石明被抓破的衣内掉下,石明不管不顾仓惶而逃。他身后,顾公公和一个使飞抓的小鬼打得落花流水。

    石明身上掉下来的东西,必然是好过宫中任何珠宝。他逃走也带着,会是什么宝贝。章公公看人人打得热闹,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悄悄儿的把那绸布包挪到自己身子下面,再推到草丛中。

    当晚装着让人救起,把这东西一直带着。

    章公公回去细看是御玺,他动了贪心。太监们不能行房,老了没有子女,最爱积钱财。他心想,有新帝还可以再刻一个大宝,这个,归咱家了。

    要是别的玉,章公公早就拿去当铺,只为是御玺,才在黑市上想出手。他几回想过割开这玉,兴许好卖。可他手中没有割玉的东西,只能作罢。

    去黑市让顾孝慈发现以后,章公公还试着要出去几回,都晦气,总是没遇到好人,全让萧护和顾孝慈想法子堵他回去。

    就先作罢。

    直到今天,宝贝没有了!

    房门外更有欢声笑语,几个宫女和太监在说话。

    “顾公公说七彩宝光,怎么咱们都没有看到?”一个太监犯傻的问。别人全鄙视他,比他脑子灵活:“我们看到了,”

    “比公公看到得还早,就是我没他有见识,我正寻思这是个什么宝?公公就先叫出来。”

    “宝光是有福气的人才能看到,你有福吗?”

    面对一堆鄙视的眼光,那太监顿生智慧:“岂只是七彩宝光,空中还有龙凤齐鸣呢,”他得意了:“你们听到没有?我当时专心听龙凤和鸣,就没有去看七彩宝光。不看我也知道,一定是赤橙黄绿青蓝紫,再加上龙凤和鸣,这就是八宝,懂吗?八样子的。”

    别人让他唬得一愣一愣的,对于吉兆,哪一个肯落后。有人还发呆,有的人道:“对呀对呀我还看到飘优昙花,一准儿是天女散的。”

    人人欢喜中,只有章公公打着哆嗦,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念叨:“我的宝贝,那是我的宝贝……”

    没有人管他,见太医来,宫女们和太监们带路去看视张太妃。

    张太妃悠悠醒转,先转动面庞左右的找。顾孝慈忙把御玺送到她面前,张太妃双手捧着,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仔细看过,泪水哗啦啦地流个不停:“是的,就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