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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两个小男孩儿一脸沧桑地依靠面部表情互相“交谈”。

    哈特太太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您想想您对亚瑟他们的态度,像是在对待自己的孩子。可是对待我,您像是在对待一段回忆。您把我当成流落到了太平区的自己,您把我哥哥当成了您在太平区的那段回忆,所以您希望我远离厨房,所以您不想提起我的哥哥。可是妈妈,我是个有独立意识的人,哥哥也是从一个会哭泣会悲伤的孩子开始长大的,我们不可能完全按照您想要的路去走。”

    曾经的自己?曾经的回忆?

    “咳,亲爱的,你还好么?”其实哈特先生也一直在一边默默地注意着他妻子的情绪状态。

    “我没事,亲爱的,我在想,是不是我对待cici的态度不太好,或者我不应该那么着急地让cici到腐国来?”

    小夕现在骄傲的像是她的爷爷一样,也许在社会上多打磨几年她就会懂得谁是真的为她好了。

    “得了宝贝,cici是自己拿到了y大的奖学金,别说的好像是你花钱把她从华夏揪出来的一样。”不得不说,讲究绅士风度的腐国人,偶尔也会像他们的老对手那样有一说一。

    哈特夫人被自己的丈夫噎到了,她真的很讨厌自己丈夫那部分属于日耳曼人的血统。

    不过,丈夫说的对,她忘了她的女儿是多么的出色和优秀。

    “妈妈。”亚瑟在后座上摇着手臂申请发言,“我喜欢cici,她会不会做饭都无所谓,她是个我姐姐,会照顾我,也会责备我……嗯,我喜欢她。”

    “我也是!我喜欢cici,凯瑟琳也喜欢cici,没有好吃的鸡和肉我们还是喜欢cici。”弗雷德小小声地附和自己的哥哥,在哈特家这样的情况可不多。

    哈特太太对待自己的三个孩子一向细心温和,她转过身拍了拍亚瑟的头:“是的,cici是个很好的姐姐,我很高兴你们都喜欢她。”

    “妈妈,你从来没有拍过cici的头。”弗雷德对自己的妈妈说,“我和亚瑟做得对了你都会抱抱我们,拍拍我们。cici从来没有得到过那些。”

    cici,又是cici,在她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自己的丈夫和儿女都喜欢小夕,都愿意为她说话,哈特太太难以形容自己现在是怎样的心情。

    “弗雷德,cici已经是个大人了,妈妈不应该拿再对小孩子的态度对待她。”

    “不,亲爱的,面对亚瑟、弗雷德还有凯瑟琳的时候,你是一个开明的可爱的母亲。但是面对cici我就很难再找到你的这些闪光点。” 哈特先生慢悠悠地说道,“有时候,你对待cici的态度就像是凯瑟琳对待自己打不开的礼品盒子一样。”

    “当然不一样,你怎么会这么想?cici和亚瑟他们是不一样的,cici是个华夏人而且她还是个女孩子……她的生活里注定充满了桎梏和无奈……”

    “宝贝,我从来没在cici身上见到过你说的这些不幸导致的自卑和忧愁,为什么你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因为……”因为那是曾经的我经历过的,结婚前颠沛流离,结婚后被困在小小的院子里,没有自我也没有尊严。

    “您把我当年流落到了太平区的自己,您把我哥哥当成了您在太平区的那段回忆……”

    “我一直带着他的照片,我以为您会问我他究竟过的好不好,可是您没有。”

    小夕今晚说过的话又在她的耳边响起,何勉韵张开手捏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她问过的,只问了一次。

    她给沈家打过电话,只打过一次。

    我到底把他们当做了什么?她自己问自己,竟然无解。

    哈特先生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伸手扭开了广播。

    “when the dawn es

    tonight will be a memory, too

    and a new day will begin

    ……”

    **********

    今天的小夕同学看起来不太对劲呢。

    苏仟单手撑着脑袋趴在柜台上,看着不远处的女孩儿在清扫着客人弄到地上的垃圾。

    好沉默,好低气压~

    发生了什么事呢?

    哎呀,好好奇呢~

    苏大美人又换了一个姿势更加舒服地趴在柜台上。

    “小夕同学,你过来一下嘛。”她的一根手指风情万种地朝着穿着熊猫围裙的女孩儿勾了两下。

    沈何夕把扫把放在墙角,走到柜台前看着苏仟:“有事么?”

    “你这种死鱼眼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失恋了?破产了?被退学了?”苏仟眼睛眨得飞快对她笑得满脸电光。

    沈何夕轻皱了一下眉头,明白玛丽苏女神又开始穷极无聊了。

    目光一转,她看见了摆在柜台里的电话机。

    “苏仟,这个电话能打国际长途么?”

    “当然啦。”

    “哦……”一手捞过电话机,沈何夕完全无视了漂亮可爱气质迷人的苏女神。

    “您好,我找一下沈抱石,我是他孙女。好,谢谢。”

    苏仟趴在一边听着沈何夕用中文打电话。

    “喂,老头,你一直说我花的是我妈妈的钱,可是我妈妈当年根本没有留下钱。”

    沈何夕觉得自己也真是傻,当年那个时候,一封电报都要辗转经年才能到何女士的手上,又怎么可能给她什么钱呢?从大陆到港城各种证件和船票车票都是有价无市的东西,倾家荡产尚且不及,何女士又怎么可能会留下足够自己十几年花销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