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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而且他还陪我玩耍,谁会想到这么一只凶猛的野兽竟然像只大海豚一样跟我玩抛水球!

    可我竟然一点也不记得这些事!在我的爷爷遭遇海难以后,我对六岁前的生活完全失去了印象。并且,被从瑞士带回来了莫斯科与父母同住。

    这么说,阿伽雷斯曾经扮演了某种类似我的监护人(当然,说“监护鱼”更合适)的角色?这是多么荒谬的…事实!噢,我是不是该庆幸他没有像某些恶心的老男人一样有恋童癖,至少等到了我成年…妈的!

    “desharow…”

    一个低沉的声音再次灌入我的脑海,低气压般的黑暗从四面聚拢,覆盖在了我的眼皮之上,又渐渐褪去。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终于回归到了现实世界。

    阿伽雷斯望进我的双眼里,与遥远的记忆重合,一种以前我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窜遍我的全身,令我打了个激灵。我从没想到,也压根不会想到,我跟这条突然侵入我生命里,打乱了我生活轨道的野兽之间有这么深的羁绊,我的身体里有他的基因和血统,他在我幼年期间就像是一名养父,但是他现在又期望我成为他的配偶!

    这种认知让我不由得产生了一种近乎乱伦的负罪感,可却更加难以抗拒他的散发的磁场了,尽管我多么想主导自己,可我的身心都在强烈的被他吸引着,尤其是想起了六岁以前的那些情景,我更感到我对他产生了一种…血脉连结的依赖感。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向他的胸口,伸出手摸了摸他搏动的心脏,透过坚韧的皮肤能隐隐感受到底下血液的流动,这就是延续我的生命维系,可是又彻底影响了我一生的基因来源。我的手想抚上他的面颊,可一种更强烈的情绪反应使我住了手。

    该死的,我是德萨罗华莱士,不是德萨罗阿伽雷斯。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你是我的…”阿伽雷斯低下头,唇齿间吐出低的不似人声的沉吟。

    我惊愕的意识到他说的既不是英语,也不是俄语,而是人鱼的特殊语言,可我竟然奇迹般的忽然听懂了,我的神经就像是突然增加了某种特殊的语言反馈功能,将他的意思竟由我的大脑翻译过来。

    我想这也许是因为阿伽雷斯刚才那样对我“建立联系”的关系,这无法用现有的科学或者生物学来解释,也许是他们特有的能力。短暂的几分钟内所需接纳的信息完全超过了我的消化范围,我摇了摇头,下意识的退了几步远离了阿伽雷斯,大脑混乱不堪,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的腰忽然猛地一紧,被身下的鱼尾重重卷着按住他的身上,满头满脸的水珠从头顶洒落下来。

    “别妄想逃避我……”

    阿伽雷斯的狭长眼眸眯成一条缝,像刀刃一样切割着我的心脏防线。

    我的呼吸发紧。不得不说他突然能够与我流畅无阻的交流的感觉实在太奇怪了,也太慑人了,因为他的想法从此能够毫无阻隔的表达出来,直击我的心脏,我将没有任何办法缓冲他的攻势和欲—望。

    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嘴唇已经被阿伽雷斯猝不及防的重重压住,并大力的吮吸起来,我的脑子里却该死的全翻涌着幼时他如同父亲般将我抱在怀里,在海面上陪我嬉闹的画面。我狼狈而慌乱的躲避着他的袭吻,但他用的力气如此之大,以至于我气喘吁吁挣脱出来时,看到他的手腕上再次被铬得淌出了血。

    我上气不接下气的靠在水库边望着他,最终垂下头,哭笑不得的哈哈了两声,低低的喘道:“我该怎么面对你呢,阿伽雷斯,我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太奇怪了,这太搞笑了!我的大脑一片混乱,我需要时间……”

    “抬起头看着我,德萨罗…”

    阿伽雷斯低鸣着,声音宛如大提琴灌入我的耳膜,趋使我慢慢的抬起头来。斑驳摇晃的水光映着他锋利冷峻的轮廓,神态邪行又温柔,他的眼底非常深,像蕴藏着无尽的时光里沉淀下来的情意,溺得我透不过气来。

    “你注定是我的。”

    他微微启唇,沙哑又笃定的说道,那长长的鱼尾扫到我的面前,片片鱼鳞好像无数的指甲掠着我的胸口,瞬间便将我几颗衣扣弄得绷开了,然后缓慢的,一寸一寸的摩擦着我的胸口,或者说是胸口的那个象征着他的血统的胎记,底下的我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快要突破肤表,令我不自禁的抚摸上去,手掌拂过那些细小的轮廓,感到电流般的颤栗感汇入心口,让我无法自持的闭上了眼,享受与他触碰的奇妙感觉。

    那粗韧的鱼尾却忽然使力把我压在池壁上,惩罚性的分开我的双腿,抵在了我的身下,一下一下,用力的颠簸起来。

    “该死的…啊…阿伽雷斯…别…”我的身体上下耸动着,承受着底下忽然升腾起的刺激,喘着粗气想爬上去,双腿却发软的颤抖。

    “但很快就不是了。”

    背后的舱门轰然打开,莱茵的影子映在水面之上,然后我听见了枪械咔哒的一声冰冷的,拉开保险栓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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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61

    chapter 61

    “等等!”

    我大惊失色的窜跳起来,想要拦住莱茵,可枪声却已经从身后迸发出来,击打得水面霎时间浪花四溅!阿伽雷斯的鱼尾瞬间像一道闪电般闪避开来,似乎并没有被击中。我急忙折身朝莱茵扑去,将他猝不及防的撞在身后的舱门上,与他厮打推搡起来。我紧紧攥住了莱茵的枪,迫使他的枪口无法对准阿伽雷斯,我的身体里爆发出力量此时惊人的大,以至于他即使翻身将我抵在了门上,也没法夺回手里的枪。

    “desharow!”我的余光瞥见阿伽雷斯的尾巴在几米之外扫荡着,无奈舱门与他的距离超过了他所及范围,他仅仅只能在池壁边缘挥舞着那条足以将莱茵一击毙命的武器。

    莱茵面色铁青的紧绷着脸与我相持着,眼珠子几乎迸裂出来:“你说你是被蛊惑的?德萨罗!你看上去就像被他干上了瘾一样不能自拔!你喜欢是吗,我也能满足你!”

    说着他竟然拿枪身压制着我的身体,竟凑上来狂风骤雨般的亲吻我的脖子,我怒不可遏的就想给他一拳,可我还没来得及出手就听见“砰”,一声闷响,一个影子砸在了莱茵的头上,令他的力气骤然一松,我得以一下子挣脱开来,看见他摇摇晃晃的趴倒在舱门的门槛处,抹着头上淌下来的鲜血,身旁则哐哐啷啷的滚着刚才被阿伽雷斯用来砸坏监视器的铁桶。

    我立即俯身下去,打算趁机夺走他的枪,谁知他的反应比我预料得要快的多,抓着枪就地一个翻滚,扶着舱门爬起来就作势向阿伽雷斯射击!

    刹那间我想也没想,只凭着本能纵身跃进了水里,就像第一次在船上为了阿伽雷斯与莱茵对峙那样,挡在了他的身前,尽管我根本不足以凭借遮挡来捍卫他那样的体型,可这就是我唯一能做的。身下的鱼尾如影随行的卷收回来,将我一下子托举着靠在他的胸膛上,尾鳍则完全护住了我的心脏。他的嘴唇挨着我的后颈,我的耳朵并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一个低鸣声却直接灌入我的脑海深处:“你想保护我?”

    我不禁愣了愣,不仅因为他可以通过我的大脑神经与我交流,更因为阿伽雷斯的语气听上去就像是他带着笑意!见鬼,我不明白我保护他的行为有什么好笑的,而且是在这种生死攸关的危机当口!他难道还当我是十几年前抱在怀里的小孩不成?

    “该死的,闭上你的鱼嘴!”我压低声音,“莱茵想得到我,他是不会杀我的,但是他会不择手段的杀了你!”

    “我警告你,立刻离开他,德萨罗,到我这儿来!”

    莱茵气急败坏的喘着粗气,枪口颤抖着瞄准着我们俩,使得我感到非常不安,这个家伙的想法实在难以揣测,我其实并不确定他会不会因为无法征服我,而干脆将我和阿伽雷斯一块打死,但显然在自保的本能面前,阿伽雷斯在我心中的份量完全占据了上风。我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感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震动着我的脊骨,胸腔饱胀着一种莫名的情绪,它使我的骨髓里充满了勇气。

    “他杀不了我,我是最后的黑鳞王者,是不死之身。desharow,从现在开始,那个家伙将没法侵犯你。我的‘磁场’会保护你。想办法离开这儿,去找到nakamiya,它会开启通往我们的世界的‘门’。”

    脑中的低鸣宛如雷雨之声,鱼尾将我的腰卷得更紧了些,我感到阿伽雷斯的鼻梁亲密的抵着我的后颈,潮湿的呼吸拂过我的皮肤,宛如深情的叹息。

    “我们会再见面的。不管你在这个世界的哪个角落,我都能找到你。”

    随之,我的身体被放了下来。不知怎么的,我忽然想起那如同海底坟墓般的死寂无声的人鱼星球,心里霎时间升腾起一种极度不祥的预感,使得我下意识的俯身搂住了他的尾巴,抬起头,像当年那个孩子一样仰望他,却被他一扫尾,轻轻掀到了池壁上。莱茵立刻压制住我的手臂,将我向舱门外拖去,我急促的呼吸着,目光攥着阿伽雷的眼睛,任由水流从头顶淌下来,模糊了双眼。

    也许我和阿伽雷斯的联系足够深切,可我们来自两个截然不同的星球,谁知道隔了几万光年,隔了几个星系。在浩瀚如银河的命运洪流里,我们也不过是两枚微渺无比的孢子而已。我们之间的联系,也许宏观看来,比一根头发丝还要不堪一击。

    阿伽雷斯再强大,他也有无力回天的时候,就像他没有办法复活那些沉眠在茫茫海底的,他的族民的尸体。而我呢?我会尽自己全部的可能将他救出来,可将来会与他走到哪一步,我真的不知道。

    我垂下头,忽然觉得整颗心脏闷闷的钝痛起来。

    正在这时,赶上前来的莎卡拉尓忽然扇了莱茵响亮的一记耳光:“够了,一场闹剧,莱茵,你身为军人的自律呢?我是不是该请示凯尓特上将把你撤职,或者处死?我将这个俄国小子交给你,是让你控制他,不是让你为了他发疯的!”

    “明白!”莱茵抬起颤抖的手,抵在淌血的额头上。我立刻趁机挣开了他的双手。他朝莎卡拉尓低着头,一双眼却犹如穷途末路的豺狗般死死的盯着我,缓慢的说道:“请原谅我的冲动,莎卡拉尓上校。现在我该拿他怎么办?”

    “关起来。”莎卡拉尓的脸色稍稍缓和,夺过莱茵的枪,“以及,禁止你再试图杀死这只人鱼。病叶博士需要它活着,并且能够用它们种族的语言说话。”她那讨厌的细眉毛挑了一挑,盯着我,“征服一个种群要从语言开始。说起来,我们还得劳烦德萨罗小学士多跟这条人鱼多进行一些沟通呢。”

    你休想!我的脑子里叫嚣着,可我表面上只是不动声色的沉着脸,“我的朋友们呢?只要你们找医生对他们进行妥善的救治,我愿意配合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