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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

      原本因为陆家的原因,对于云泽的皇室,陆不弃他还是打算低上一头,尽量不产生太过恶劣的冲突。可这云琴还真是太霸道,而且又自我,还真以为带着一个不怎么说话的玄修者,就能为所欲为了?

    因此,陆不弃已经打定主意要教训一下这个高傲的云琴公主,让她明白,这世界上并非所有人的生杀大权都是她所能掌握的。

    通过刚才那一拳,陆不弃已经感觉出来了,这云琴确实拥有热血九重的实力,这点从她热血战技只不过单从力量上来说,她比之云雷还是有所不及的。

    可是云琴的力量或许不如云雷,可是比炼体境界依然停留在热血三重的陆不弃来说,原本还是略胜一筹的。但是陆不弃的悟出了用明劲的能量运转方式运转血劲,每一拳都是天级热血战技,加上五禽仿生拳的虎拳,每一进攻之招,那都是侵略性十足的。

    被一拳逼退,云琴虽然气恼,但并不怯战,轻喝声间,人已经翻上金獬鸣玉车车顶,云裳纷飞,煞是美艳。

    陆不弃明白云琴的意思,自然也没有任何犹豫,身子一沉一起。丈许高的车厢对陆不弃来说,根本就只是个小阶梯,同时,喉口虎吼出声,血爪直压向云琴面门,毫无怜香惜玉的打算。

    当然,陆不弃也不会想要击杀云琴,先不说可能性也不大。再说这云琴再怎么不堪,也是云泽国的长公主,如果杀了她,那么陆家将会迎来灭顶之灾。

    不过陆不弃却也明白,今日想要和平解决这事已经不大可能,最好的方法就是能展现出足够让云琴忌惮的武力,这样她或许会知难而退。

    只不过云琴身为京都第一天才,热血九重的炼体修为却也不是盖的,身型旋动间,如花中金蝶,可一双玉手,却是血芒大盛,看似软绵无力,却是杀意淋漓。

    噼啪声中,双方近身快打,转眼对拆了三四招,陆不弃施展出了全力,竟然只不过抢上了车厢,却没能将云琴逼退分毫。

    而另外一边,在无言那攻势狂乱的双爪压迫下,龙不悔的攻击渐渐有些束手束脚,显然,人形的龙不悔对上无言,很有些吃力。不过双方目前的可用战力对比,却是三比二。

    陆不弃这边还有个龙不离,而云琴身边的两个侍女虽然语气很冲,但是水平却很差,连骨鸣都还没怎么练到家的。龙不离一巴掌一个,将她们扇得连方向都找不到,更别说什么保护云琴了。

    第十七章 反制

    重伤关横,痛打两婢,龙不离并没有腾身上车厢帮陆不弃对阵云琴,她也没有去龙不离和无言的高强度对抗中凑热闹,可她也不是没事做,她的柳叶飞刀,如此近距离下,即便是对玄修者也同样有一定的威胁,就更不用说没有修出玄通的云琴了。

    在龙不离柳叶飞刀的辅助下,龙不悔渐渐又挽回了颓势,而叶清遥赠送的子母刃也很给力,在无言的那对法器利爪下也没有丝毫的不敌之势,让人心头笃定。而陆不弃,更是借助龙不离的柳叶飞刀,一举将云琴逼得连连后退。

    “金獬,你怎还不护主?”云琴激怒,叱喝出声,显然是要拉车的金獬帮助。

    金獬,可是玄兽,虽然只不过是二阶玄兽,战斗力也足可比拟一个三重的玄修者。在以往,根本不待云琴开口,它就会很通灵的自己震开车套,保护云琴。

    可是这一次,让云琴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是,她都开口叱喝,那金獬竟然宛若未闻,只是前蹄轻刨着地面,仿佛双发还在和睦交谈一般。

    金獬不出手,龙不离就没有人对付,那么这样下去,胜利的天平无疑就会向陆不弃一方便宜,云琴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一股无助之感。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杆长箫横指,挑飞了龙不离再次射向云琴的一柄柳叶飞刀。银衣衣摆飘动,长箫斜指地,箫的末端一抹剑锋闪着锋利的寒光。

    “星月痕,你这是要作何?”龙不离柳眉倒竖,之前对于星月痕能挺身而出,选择独死,对于他的印象颇为不错,可是现在,他又出手阻扰,自然不解。

    星月痕表情尴尬,但是眼神坚定:“龙姑娘,抱歉……可是我也不能让你们伤害了云琴公主!”

    “她要杀我。”龙不离眼神冰冷:“这可不仅仅是被狗咬一口这么简单!”

    “我明白!”星月痕苦笑:“但是我侯府中人,也是云泽国皇室麾下,我有这个义务。”

    龙不离手中多了一对双刃匕,这是她一直惯用的武器:“你信不信,十招之内,我可以要你的命!”

    星月痕依然苦笑:“我信,可如果我的命,能让你们双方平息干戈,我想义父也会厚葬我的。”

    “你想得太天真了,你要死了,战团依然会继续。”龙不离目光依然冷然。

    “可最起码,我作为过!”星月痕横箫于胸:“龙姑娘,你出手吧,为了忠,我不会退让,可出于义,我是不可能会对你出手的。”

    龙不离柳眉紧皱,她并不想杀星月痕,虽然只不过相识不到一个时辰,可星月痕却并不讨人厌。而且,他所表现出来的这股子傻劲,让龙不离想到了另外一个人,那就是陆飞鹏。

    而这个时候,因为星月痕的阻扰,失去了龙不离的远程支持,龙不悔再落下风。而无言似乎也明白这是他的机会,连连厉喝,法纹核图光芒连震,将龙不悔重新压制了回去,并伺机腾出右手朝陆不弃摇摇挥劈了出去,四道三角形的刃气呼啸朝陆不弃罩去。

    陆不弃与云琴的战斗正进入了白热化,而且陆不弃将浑身血劲激发到了一个极点状态,注意力高度集中,猝逢攻击,急忙躲闪,可即便他的身法非常高明,却也无法完全躲避。

    好在陆不弃临时取出了那面小圆盾,挡下了三道刃气,另外一道从陆不弃右臂上划过,划开一条撕裂的血槽。

    “不弃!”这一变故,龙不离自然也是看在眼里,怒急的她,再也没有犹豫,身子一拧,将自己甩了出去,长腿如鞭,朝星月痕当头抽了下去。

    星月痕脸上的苦涩更盛,可他还是一咬牙,收起了剑锋,双手托着长箫,迎上了龙不离的长腿。

    而且云琴也抓住了这个机会,娇喝一声,长裙翻飞,一记角度刁钻狠辣的侧踢朝陆不弃下腹踢将了出去。

    陆不弃左手下压,挡住了这一腿,但是强大的力量让他被踢飞出了丈许,落在了车厢下。而云琴更是得势不饶人,足下一点,人已经如一只大蝴蝶一样跟着飘了过去,同时手中多了一把金色的金属扇,扇子挥动,十数道金芒罩向陆不弃。

    而这边,陆不弃可算是身经百战,一招失势,并不慌乱,及时抖出随心披风,身子旋动间,披风自主荡起一片轻微的气浪,却是将那十数枚银针震了开去。同时在云琴继续抢攻的时候,鱼肠剑也被他握在了左手上。

    在这一刻,陆不弃的注意力九成放在了云琴身上,一成放在了无言身上。而龙不悔,十成十的注意力放在无言身上,这无言至少是个气引五重的玄修者,就算是化形了的龙不悔也不是对手,如果分心,生死也不过是一刹那的事。

    无言的注意力,则显然是五成在云琴和陆不弃的战团上,另外五成在龙不悔身上。而云琴,则是十成十的将注意力放在陆不弃身上,反正她认为,那傻子星月痕再不济,也能挡住龙不离一阵吧。

    “咻吼……”也就在这一刻,金獬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烦躁的闷吼,仿佛在催促这纠缠的战局尽快解决,不过它脾气似乎还不错,吼了这一句就再没做声。

    而就在这一刻,星月痕那能架住关横一刀的长箫,竟然架不住龙不离的一脚。龙不离那一脚,仿佛因为金獬的吼叫灌注了力量一般,拥有神奇的力量,完全压制了热血四重修为的星月痕,狠狠地抽打在了他肩颈上。

    星月痕的身子被抽得摔将了出去,身子滚落在悬崖边,堪堪停了下来,不知死活。

    而龙不离似乎对她自己这一腿之威根本不意外,她的身子射出,落在鸣玉车厢上,居高临下的她,再没有留手,两柄柳叶飞刀呼啸而出,依然是一取无言,一取云琴。

    这两刀的威力,比之之前任何一刀只强不弱,连将飞刀拍落的无言,那原本还颇为淡然的目光都变得了凝重,因为这一刀,竟然让他的战斗节奏打乱了半拍。龙不悔岂能不抓住时机,子母刃狠狠招呼,将颓势又一次扭转了回来。

    而陆不弃,虽然受伤了,但是鱼肠剑在手的他,却没有落丝毫下风。云琴手中的金钢扇颇为玄妙,每次挥击间,都有可能会射出犀利的金针。可陆不弃右手持盾,加上随心披风偶尔玄妙地主动抵御,却也正好能克制住这种功能。

    势均力敌的态势,突然再次出现龙不离的加强版柳叶飞刀,无疑是让云琴措手不及的,她稍微调整了下身子,让原本要后背迎接柳叶飞刀的,变成了左肩。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柳叶飞刀并没有破体而入,而是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将云琴的身子打得一个趔趄倒向陆不弃。

    陆不弃这个时候,如果下杀手,完全可以架住云琴还能作为的右手,然后将鱼肠剑送入云琴的咽喉,毕竟云琴就算全身都有内甲保护,可裸露的咽喉可终归是肉体。

    但陆不弃的初衷不是杀云琴,所以他及时收手,以柙虎樊熊之式,锁住了云琴,但却没有将她摔出去,只是用特殊的手法扣死她,让她无法反抗。

    龙不离虽然有再发一刀,杀了云琴的冲动,但是她见陆不弃没有选择击杀,也就克制住了这种冲动。

    “无言大师,请住手吧!”陆不弃的声音还没落下,那边无言已经逼开龙不悔,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地看过来:“你的要求!”

    第十八章 大智慧

    柙虎樊熊,这一招锁技,姿势很有点暧昧,云琴只感觉自己被陆不弃那有力的左臂死死扣住,除了完全无力的左臂外,她发现浑身都有劲使不上去。

    身子紧贴着陆不弃那因为战斗而滚烫的身子,那一阵阵浓烈的男性气息让云琴脑子一阵眩晕,公主的尊严让她更加羞怒不堪:“混蛋,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把你大卸八块,诛你九族!”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现在撂狠话!”陆不弃垂首冷看了一眼云琴:“既然放了你,也要被你大卸八块,诛连九族,那我不如杀了你,这样还算是回本了,毕竟有堂堂大公主跟我陪葬!”

    “你……”云琴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竟然怒斥不出个所以然。

    无言那冷峻的声音响起:“说,你的要求。”

    陆不弃目光微微抬起,看向无言:“你看得出来我不杀她自然是因为我有顾虑。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云琴长公主能发誓,除了她一己之力外,绝对不以任何形式,借助任何助力来对付我和我的朋友,我的家人,那么我会放掉她!然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不行!”云琴怒喝道:“我……”

    “我答应你!”无言的声音很大,语气很坚决。

    “师兄……”云琴惊愕,她怎么也想不到她的师兄竟然会如此果断地给这混蛋妥协。

    也就在云琴惊愕间,陆不弃已经抬手将云琴扔了出去。也就是说,无言前口刚答应,陆不弃后手就放了云琴,如果爽快,也着实让人惊讶。

    “你如此信我?”无言温柔地接下云琴,而被他接下的云琴看向陆不弃时双目也多了几分诧异。

    陆不弃轻捏鼻尖:“在我看来,你的承诺比这娇蛮公主有用得多!”

    “可他不是我!”云琴愤怒地看着陆不弃,语气很有些歇斯底里:“我一定会查出你的底细,让你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

    “愚蠢的女人!”陆不弃冷冷地盯着云琴:“既然能抓你一次,那我就拥有杀你的能力,如果我发现你有异样的动作,就算你躲在铜墙铁壁中,我都会杀了你,没有谁能保护得了你。”

    “你……威胁我!?”云琴简直要七窍生烟,她从生下来到现在还从来没有碰到过如此大的羞辱。

    陆不弃冷笑:“你不也一样在威胁我么?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是公主而围着你转。好了,我们海也看够了,要走了,我想你们应该不会想要留我们吧?”

    话音落下,陆不弃昂首阔步地朝崖下走去,龙不离忍不住开口道:“不弃,星月痕呢?”

    “既然你没杀他,就让他吹吹海风,自然会清醒的!”陆不弃身子微顿,然后看向一边:“无言大师,我想云琴大公主不至于会拿一个曾经仗剑保护她的人出气吧?”

    “绝对不会!”无言沉声应着。

    陆不弃嘴角微翘:“那就是了,我想海口侯看到毫发无损,还有所成长的义子,会很高兴的!”

    话音落下,陆不弃再次正首,阔步朝崖头下走去,龙不悔和龙不离在冷冷地看了云琴一眼后,头也不回地缓步跟在了陆不弃身后。

    “殷无言,你为什么以玄气封住我的喉口,让我不能发声?”云琴愤怒地看着这个一直非常疼爱她的师兄:“你为什么不把她们全都杀了。”

    “我的责任是保护你!”殷无言在云琴面前,话会多一些:“而刚才,我已保护不了你!不说这陆不弃,他身边的这两个女人,实在很危险,尤其是那个穿红绿衣服的,我不仅仅感觉不到她们的玄气,更是完全看不出她的深浅。”

    云琴却是很愤慨,可是她如果愿意用脑袋去想想刚才发生的事,她还是想得到一些事的:“师兄,那该死的女人难不成比你还强?”

    “我不知道,或许是吧!”殷无言摇了摇头:“但是有一点最起码我是做不到的!”

    “什么?”云琴秀眉微皱,她的心逐渐冷静。

    “我或许可以压制金獬,但是绝对无法让金獬毫无反应!”殷无言看了眼旁边依然挺立的金獬:“琴儿师妹,你不会认为金獬看你有危险都不懂得护主吧?”

    “啊……不会是那女人能够以气势压制住金獬吧?”云琴也看向金獬,这可是她最喜欢的礼物了,是她和殷无言的师父送的,一直以来,在她心中,这金獬的地位都要比得上殷无言了。

    殷无言微微摇头:“这我也不清楚,如果是那样,那么光这个女人,就足够把我们两个都杀了。不过我更愿意相信,她应该是懂得某种跟玄流的方法,比如黑海羌国,就有一种人,专修兽语,懂得控兽,不仅仅玄兽,有些灵兽在这种人面前也是服服帖帖。”

    “该死的……我不管她们是什么人,一定要报今日之仇,竟然这样羞辱我!”云琴恨恨地看着三人离去的方向。

    殷无言轻轻摇头:“师妹,我并不建议你向她们报复,虽然我不知道她们是什么人,可这陆不弃心志坚定,绝对不是一个易于之辈,他既然没有打算杀你,就表明了他示好的态度。”

    云琴依然想不通:“我是堂堂云泽国长公主,要杀的人还从没有不成功过,他冲撞了我,这样示好又有何用?我回去就跟皇上说,务必查出这陆不弃是什么人,我要……”

    “我不允许!”殷无言冷冷截口道:“师妹,我虽然不是你,可我已经替你承诺了下来,如果你要出尔反尔,我能做的,只有将所有执行你命令的人都杀光!”

    云琴愣然:“师兄,你怎能如此,为了一些外人要跟我作对?”

    殷无言轻摇了摇头:“从你十一年前跟着师父以来,我就一直保护着你,什么时候跟你作对过?这陆不弃三人,绝对不适合为敌,当然,以你的性格,要和他成为朋友根本不可能,可你要对付他,也只能靠你自己的能力。”

    “为什么?”云琴美眸满是不解。

    “那陆不弃其实已经给你留了一些舒缓仇怨的方式,那就是你一个人去雪恨,他说你不准借助他人的能力,但是可以靠一己之力,去报复他。”殷无言眼眸中多了几份赞许。

    “这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他甚至你能知道你必然是一个不会轻易咽下怒火的人,所以给你预留一个可供宣泄怒火的途径,你真要是个有傲骨有能力的人,就通过这种方式去对付他。”

    云琴眉头微皱:“他这算什么意思,战书么?”

    “只有拥有十足自信,并勇于接受挑战的人才会这么做,而他的目的,也只是在保护他爱的人,他的朋友和他的家人。”殷无言从来不知道,有一天他会想用这么多美好的词汇去赞许一个人:“如果你能做到,那就是战书!这样的人,如果是个独行侠,今天,你恐怕已经死了!”

    云琴沉默了,她不是白痴,她会愤怒,会口不择言,是她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在以往,所有的人对她都是言听计从,甚至逆来顺受,这样多少蒙蔽了她一些心智,可是当有人帮她这些心智推开一扇窗,她还是逐渐能理解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