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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作者有话要说:  #太后娘娘炫富##看我这么土豪嫁给我你就走上人生巅峰了##太后娘娘挑起秦公公的下巴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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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连击的妹子感谢~还有莫莫也是来都让我摸摸~嗷嗷嗷~┗|`o′|┛ 嗷~~ 】

    ☆、第二十二章  唇脂

    第二十二章

    一段路并不远,一会儿就到了尽头,那里已经有一顶软轿在等着。柳清棠自然地收回手,秦束便也把手放下,缩进袖中,退后一步让缀衣上前。缀衣带着两个宫女上前扶柳清棠上了轿,给她把裙摆整理好,这才打下软轿上的布帘子,退到软轿两侧。

    八个专门抬轿的太监稳稳的抬起轿子,往香雪院而去。软轿前后簇着一群人,沿着那红墙青瓦的长长宫道安静的行着。寒冬的风迎面拂来,让一众宫女太监都缩着脖子垂下脸。

    待到行至一处平常宫道,柳清棠忽然意识到些什么,抬手拂开了一片帘子往外看去。她们经过的这处宫墙另一侧有一棵柳树,现下光秃秃的,有几片枯叶落在宫道的青石路上,显出些萧瑟。

    柳清棠看着那里干净的石板,不自觉的去寻找秦束的身影。他就在轿旁,安静的垂首走路,手拢在袖子里。他离她很近,近的能让柳清棠看清他因为吹着寒风而有些微微乌青的嘴唇。柳清棠默默看了他一会儿,放下了帘子,端坐着闭目养神。

    方才他们走过的那处有柳树的宫道,正是前世秦束生命消逝的地方。她想起了那时候他看着她,浑浊的眼里似乎锁着许多许多的心事,但是他没有时间说也不愿意说了。只是那样直直的看着她,大概那是他一辈子第一次那样大胆。

    这么些日子的相处以来,柳清棠好像有些明白上辈子秦束的心情了。他的喜欢沉重又绝望,从没想过她的回应,他只当做那是他一个人的事,藏得深深的,半点都不让她发现。

    就算是这辈子,她那么明确的表达自己的意愿,他还是不敢相信。明明那么渴望,但是却踟蹰着不肯靠近。呵~只不过,他注定是不能拒绝她的,现在不敢相信也没关系,她还有许多的时间来让他明白她的坚持。她柳清棠,可是个和他同样固执的人。

    远远看到这群人,香雪院前守着的太监唱喝声便响了起来。听到这声表示太后娘娘到来的唱喝,香雪院里一群群聚在一起说话的各家夫人小姐有一瞬间的安静,随即停了话头四散开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齐齐看着门口。

    柳清棠走进去的一瞬间,众人站起来请安,一时间无数或清脆或温柔的女声回响在这处。目不斜视从中间穿过福身的众人,径自坐到主位上,柳清棠这才叫了起。

    柳清棠浸淫朝堂十几年,身上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这么没有表情的一落座,整座殿内都安静下来。各家夫人小姐都眼观鼻鼻观心,个个挺着腰背看着面前的案几,没有一个敢在这种时候偷眼去看上首的柳清棠。

    柳清棠见这情况也很是无奈,这些贵夫人小姐们毕竟不是那些经了风浪的朝中大臣,大多都养得和娇贵的花朵似得,她还真怕大声些都能给她们吓出些好歹来。可是她习惯了在许多人面前装出这幅不苟言笑的模样,人人都道太后娘娘威严端庄,若是她现在温和的和这些人聊天,恐怕她们受到的惊吓会更加的大。

    每每有宴会,开始的一大半时间几乎都是这种情况,到后面才会好上一些。许多时候柳清棠都得一直端着脸等着这些人习惯,还轻易不能露出不快厌烦的情绪,否则只要她皱眉,这些人又会瞎紧张上一段时间,那么整场宴会就是大家一起僵着。

    想起某次桃叶和她神神秘秘的说起,在禹京这些夫人之间流传着“太后娘娘当年一人拿着剑砍杀了反叛王爷萧南和以及十几位大臣,血溅了满身都没眨过眼”,还有“太后娘娘讨厌吵闹所以削掉了慈安宫百来号宫人的舌头,无一人敢反抗”这些夸张的流言,柳清棠真是觉得头疼。

    这么一直僵着也不是个办法,柳清棠看了看天色,对旁边早早来做准备的桃叶道:“开宴吧。”

    “是,太后娘娘。”桃叶拍了拍手,就有两队宫女端着菜点走进来,整齐有序的呈上热菜,同时撤下那些桌面上的糕点。

    宫女们走动的声音还有杯盏的声响打破了殿内的安静,柳清棠坐在最上首将下面各人的动静看得清清楚楚,自然看到了好几个表情都僵硬了的夫人小姐悄悄松口气的样子。不由忽然觉得好笑,这些人是把她当做洪水猛兽了呢。

    上完了菜,又有宫女送上了温好的酒。众位女眷喝的酒自然和男人们喝的是不一样的,多是不醉人的果酒和花酒。这次梅宴上用的就是去年冬日里,用这处院里的梅花酿成的酒。色泽清亮,闻上去还有一股清甜的香。

    “这是去年冬日摘下的梅花,用雪水酿的酒,众位都尝尝吧。”柳清棠为了让自己看上去热络些,再度开口道。

    结果这么一说,弄得这些夫人们都紧张兮兮,无比听话的立刻端起桌上的酒杯,柳清棠还看到一位大概十三四岁样子的小姐,左右看看生怕落后别人,急急的端起杯子一口干了一杯酒。结果呛得脸通红只能用帕子捂着嘴,还要尽量不发出声音,看的柳清棠都为她着急。

    她旁边那个年长一些的妇人,大概是她的娘亲,焦急的看着她后又小心的抬眼看坐在上首的她有没有生气。

    柳清棠只当没看见,对身后的桃叶使了个眼色。桃叶一笑,会意的下去让人给那位小姐准备水和茶。然后柳清棠发现,整个宴会中那位小姐用自以为隐晦的好奇目光看着她。事实上不止那位小姐,还有几个第一次进宫的夫人小姐,在渐渐缓过来的时候,都偷偷在看她。

    那个传说中的太后娘娘是这样的啊!柳清棠都能在那一双双眼睛里清楚的看清她们都在想些什么了。

    虽然柳清棠真的很想当做自己没有看见,但是事实上坐在高位,下面每一个人的小动作她都看得清清楚楚。比如那些看她一眼又赶紧移开,但是一会儿又忍不住看她一眼的夫人小姐们。

    沉默的吃到巳时正,将差不多冷了的菜端下去,众人从宴厅移到了赏梅专用的一处院子。那处院子有一座大大的方亭,三面敞开,被错落栽种的梅树包围着,吸一口气鼻间满满的都是清冽的香。

    地上铺着厚厚的柔软毛毯,放置了好几个烧得正旺的熏炉,还垂挂了帘幔。所以即使敞开着也不怎么觉得冷,实在是个赏梅的好地方。

    那些女眷们来到这个被盛开的梅树包围的亭子,明显放松了一些,聚在一起喝茶吃点心赏梅,不时会和旁边的人低声说些话,气氛这才松快起来。

    结束了梅宴已经是午时初,再过半个时辰,柳清棠还要赶去鸣光殿和皇帝一起参加犒赏百官的午宴。趁着这个间隙,她才得以稍作歇息。

    “秦束,你说我是不是长得很吓人?”殿内只剩她和秦束两人,柳清棠靠在椅子上让秦束给她捏脖子,忽然幽幽的道。

    秦束想起整场宴会里那些女眷们对太后娘娘的态度,还有太后娘娘稍觉郁闷的样子,竟然觉得有些想笑。一边闷头给她按捏脖子,一边认真安慰她道:“娘娘长得一点也不吓人。”

    柳清棠闻言兴致勃勃的等着他接下来的话,比如“娘娘不仅不吓人还非常的美丽动人”之类的,可是许久都没见他要接下去。柳清棠不由转过头来看着他,秦束正捏的认真,待发现太后娘娘用十分莫名的眼神看着自己后,回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娘娘,可是有什么吩咐?”他迟疑的问道。

    柳清棠闻言嘴角一哂,又转过头去。秦束一直都这么不会说话,她已经习惯了。

    这时,缀衣提着一个食盒走进来。将食盒放在桌子上,端出一蛊八珍粥道:“主子,吃些东西吧,你在宴上不方便都没吃什么。”

    将粥放在柳清棠面前,缀衣又拿出一条温热的湿巾。“主子先把唇脂擦擦,好用些粥,待会儿再补上。”

    柳清棠接过湿巾,开口道:“知道了,缀衣你也先下去吃些东西歇会儿吧,待会儿还有的熬。”

    缀衣本想拒绝,但是看一眼秦束又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主子的真正意思。想着不能打扰主子的好事,她顺从的退下了。

    柳清棠看懂了缀衣的表情,不禁反思起自己平日里是不是总是做这种事,所以才常常被缀衣和桃叶误会。上次她和秦束就是在花园子里亲了亲,结果缀衣就偷偷摸摸的来问她要不要热水和膏药。

    本来还没想那么多,但是看到缀衣那眼神,柳清棠忽然觉得这种时候其实也挺适合做些什么的。看了看自己手上那应该用来擦去唇脂的湿巾,柳清棠一笑,随手将之放在一旁。

    “秦束,来~”

    满意的将自己唇上的膏脂尽数涂到秦束唇上后,看到他僵硬又认命的表情,柳清棠十分有再涂些唇脂然后蹭满秦束整张脸的冲动。如果她真的那么做了,说不定秦束的表情会更加的精彩。

    几乎是想到秦束僵着张大花脸的样子,柳清棠就蠢蠢欲动了。可惜柳清棠还记得时间并不充足,只能遗憾的暂时放下这个念头。

    不过,来日方长不是吗?柳清棠眯起眼睛笑,“秦束,过来我给你擦干净~”

    作者有话要说:  看后台评论忽然少了很多_(:3」∠)_爱我,你们怕了吗!告诉我,看着我纯净的双眼然后发自内心的告诉我,爱我你们怕了吗!【按住胸口不住摇头的嘶吼道【喂别这样会掉粉【可是我真的有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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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地雷~全部都是眼熟的妹子~我都快变成你们专属啦~o( ̄e ̄*) 】

    ☆、第二十三章  囚笼

    第二十三章

    快到鸣光殿的时候,柳清棠的仪仗正好遇见了镇国公柳绍棣,也就是她的父亲。

    从柳清棠懂事起,就知道自己的父亲当了几十年的将军,只要没有战事待在家中的时候,他每日都会早起在练武场舞剑。因为这个原因,他的身子一直就硬朗的很。如今他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头上仍旧不见一丝白发。

    眼神清明身形挺拔,看上去稳重极了,就像一柄经过历时沉淀的古剑。只是能从他眉间的褶皱的痕迹看出这是一个十分严厉的人,眼角的细纹也在不经意间泄露了他的沧桑。

    柳清棠看着自己的父亲没有什么表情的直直走过来,忽然觉得鼻子酸涩的很。此刻他的脸上还没有显出日后的苍老,眼里也还没染上那种绝望和悲哀之色,这样真的很好,很好。

    袖中的手不自觉的颤抖着,柳清棠狠狠的攥住了身下的坐垫,尽力让自己看上去没有异样。

    “微臣见过太后娘娘。”

    “不必多礼。”柳清棠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哑,轻咳一声又道:“许久不见柳国公,国公……近来身子可好?”

    “劳娘娘惦记,微臣身体尚好,倒是听闻娘娘年底病了一场,不知有无大碍。”

    “只是小病罢了,躺两日就好了。”柳清棠说完这些,竟然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坐在软轿上看着同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父亲。

    静了一会儿,柳父一拱手道:“皇上传召,微臣这就先走一步了,娘娘请便。”他微微仰起头看了一眼软轿上的女儿,然后转身离开。

    柳清棠看着那道身影很快的消失在一个转角,眼神愣愣的看着远处翘起的屋檐良久,垂下眼也轻声说了句:“走吧。”

    她没有直接去鸣光殿,而是在鸣光殿旁边的一个偏殿清水殿停了下来,那里有一处专门用来给她暂时歇脚的地方。

    一路上柳清棠都掐着自己的手臂,等到了清水殿就再也忍不住的径自快步走进了内殿,把身后跟着的一众宫女都甩在身后。

    桃叶和缀衣早就看出来自家主子的不对劲,这时候让一众宫女太监都留在外殿,两人叫上秦束也快步朝柳清棠追过去。

    等三人走进内殿,刚好看见柳清棠委顿在地,顿时吓了一跳。

    柳清棠跪坐在床前,长长的裙裾铺在地上。涂着丹蔻的手一手紧紧拉着袖子,一手抓着床沿的雕花。她垂着脸,沉默看不清表情,细看还能看见她肩膀的颤抖。

    “娘娘?”秦束唤了一声,担忧的想要靠近。桃叶伸手拉住了他,三人又退出房内站在门口,留下柳清棠一人坐在那里。

    “主子从小时候起就是那样,遇见什么事不想和人说就一个人坐在床前不让人靠近的,要等她自己安静一会儿才行。”缀衣见秦束一直以来沉沉的脸上竟然出现了明显的焦急之色,便小声的给他解释了一句。

    “不过,主子为什么忽然这么难受,难道是因为刚才看见老爷?可是为什么啊?要说是想老爷的话,最多也只两个多月没见到老爷罢了,而且主子可不是会因为这种事难受的人啊,还是这种程度。我都许多年没看见主子这样了,上一次主子这样,还是刚进宫皇上还没登基的那会,和老爷狠狠吵了一架的原因呢。”

    桃叶不住絮絮叨叨的念着,握着手看向柳清棠坐着的方向,脸上也有些焦急。“秦束,你整日都和主子在一块儿,知道主子最近怎么了吗?”

    秦束顿了顿,摇头。

    桃叶又转向缀衣问道:“姐姐,你也是一直陪在主子身边,发现主子有什么不寻常吗?”

    缀衣摇了摇头,同样忧心忡忡,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头绪。估摸了一下时辰,便对桃叶道:“我也不清楚,总之不管如何先给主子解决眼下的问题吧,就快要开宴了,待会儿主子肯定要洗漱,你去叫人送些热水,我去让人拿来主子的妆盒好给主子补妆。”

    说完她看看秦束又道:“你在这儿守着把,待会儿主子好些了会叫人的。”

    缀衣和桃叶放轻步子走了,秦束一个人等在门口,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几次忍不住想要走进去,又怕惹得太后娘娘心情更加不好,只能焦急的守在门口,直直盯着那边。

    而柳清棠坐在那里,簌簌的泪水止不住的落下来,她咬着手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整个人都在颤抖。

    重生以来两个半月,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失态,就算是当初发现自己回到了二十岁的时候,她也没有这样控制不住紊乱心绪的情况。而今天再见到父亲,却让她长久以来的故作坚强都崩溃了。

    她的记忆中没有母亲,因为母亲在她出生时就去了。而父亲也常常很忙,她便总是想着惹祸,因为惹了祸父亲会来训她,她就能看到父亲了。她的父亲是许多人口中传颂的大将军,保家卫国无所不能,他严厉又不苟言笑,但是很宠爱孩子。不管是她的姐姐当初执意要嫁给先帝,还是她后来执意要杀了萧南和,捧现在的小皇帝继位,在军中说一不二的父亲都只能默默的退步,他从来不能对她们说不。

    特别是她,父亲对她毫无办法,可是她却从来都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过他,一直在让他担忧,到死都是。

    重生后,她就没有见过父亲,本来上朝他们能遇见,可是她重生回来第二日就惶惶的给柳家送了消息让他托病不要来上朝,那时候她是那么害怕再让父亲和小皇帝再多接触一会儿。

    可是现在想想又有什么用呢,其实她只不过是害怕见到父亲罢了。她怕她自己那时候的状态见到父亲后会失控。

    还有便是因为自责,她一直在想如果她前世多防备着些那个皇帝外甥,不要那么相信他而将手上的权都放给他,是不是最后就能保下父亲和哥哥。如果她早些察觉皇帝对他们的杀心,是不是就能早早的将父亲哥哥送走。

    她还想着,最后那段时间,是不是如果没有她在宫中,父亲哥哥就不会被牵制住手脚,也就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前世她死后,魂魄飘飘忽忽的去了许多地方,看到了许多东西。是不是人死时都能看到自己所牵挂的事物,柳清棠不知道,她只知道看到那些之后,她心中的恨意快要将她烧成灰。

    缀衣和桃叶虽然在她最后的努力下活了下来,却过得并不好,很快就被那些捧高踩低的奴才们孤立欺辱。

    秦束的尸体被人用破草席卷了卷就丢在偏僻北宫那座荒山上,那是犯事的宫女太监们最后的归处,尸体曝在那里被乌鸦啄食,被老鼠噬咬,没多久就爬满了蛆,发臭腐烂面目全非。

    而父亲和哥哥在牢中听到她的死讯后恸哭失声,那是她第一次看到父亲那般形容,还有哥哥也是,总是微笑着的哥哥再也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