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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节

      苏瑾云忙道:“回姑姑,比昨日更好些。今天早起多吃了半碗粥呢。”

    “这就好,人食五谷而养生。只要能多吃点饭,就是好的开端。”苏玉蘅说完,又笑问姚燕语:“姐姐说我说的对吗?”

    “对!果然大有长进了。”姚燕语笑着点头,和苏玉蘅及小姑娘瑾月在几个丫鬟婆子的恭迎声中进了封夫人的卧房。

    侯夫人封氏穿着一身家常蜜色碎花宫缎夹袄靠在榻上,见了姚燕语便要起身下榻,姚燕语忙上前摁住,劝道:“夫人身子尚未恢复,还是躺着吧。”

    封氏实在是气短,就刚才欠身的动作,已经让她使出了所有的力气,再靠到大软枕上时已经有些喘息了,于是叹道:“我这可真是成了废人了!”

    苏玉蘅忙劝:“这才多少日子,嫂子这次是伤的太厉害了,那三重毒药下去……哎!如今要好生保养,有姚姐姐在,嫂子的身体总会好起来的。”

    封氏握着姚燕语的手叹道:“如今也就是妹妹能给我一点希望了。”

    姚燕语忙劝:“夫人别这么说,看看眼前的云儿,还有那边屋里嗷嗷待哺的小儿子,这两个孩子还都要靠着母亲教导疼爱呢。可别总想那些颓丧的事情。”

    封氏看着立在姚燕语身后双手捧茶的女儿,轻声叹道:“我听妹妹的。”

    苏瑾云红着眼睛把香茶奉上,姚燕语接过来轻轻地啜了一口,未及说话便听外边有个娇软的声音伴着一串环佩叮咚声由远及近“我姨妈是不是过来了?”

    接着是丫鬟婆子一叠声的劝:“二姑娘慢点儿!姨太太在跟咱们夫人说话儿呢!”

    姚燕语刚来得及笑出声,便见门帘一响,一个穿着粉绿色锦缎衣裙胖的跟团子似的小丫头便闯了进来,见着姚燕语二话不说便冲上去抱住:“姨妈,可想死我啦!”

    跟在她身后的奶妈子见状吓了个半死,忙上前去拉住小胖团子:“姑娘可别这样,姨妈的肚子里有小宝宝,你想要慢些,别吓着弟弟。”

    “为什么是弟弟?”苏瑾月眨巴着大眼睛抬头问着姚燕语,一双小胖手伸出去敷在姚燕语微微凸显的小腹上。

    “就是弟弟。”奶妈子赶紧的叮嘱,“姑娘忘了母亲是怎么说的了吗?”

    “唔,娘亲说了,弟弟是根……”苏瑾月小团子脸上是十二分不甘心,“可是我喜欢妹妹。”

    姚燕语知道姚凤歌她们都盼着自己肚子里的这个是男孩,可这种事情不是盼什么就是什么的。再说,她倒是希望先生个女儿,反正又不打算节育,儿子可以以后再生嘛。于是笑着捏了捏苏瑾月圆圆的脸蛋儿,笑道:“谁说一定是弟弟?说不定就是妹妹呢。”

    “那可是太好了!”小丫头笑嘻嘻的跳起来。

    封氏无奈的笑道:“这孩子,怎么那么喜欢妹妹?”

    小丫头理所当然的说道:“妹妹可以永远跟我玩儿啊!如果是弟弟的话,长大了就不能一起玩了嘛。”

    “感情你姨妈生个妹妹就是为了跟你玩的?”苏玉蘅笑着打趣。

    小胖丫头立刻一本正经的说道:“姨妈太忙了,我可以帮姨妈照顾她。”

    “瞧她这一张巧嘴!”屋里的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打破了这屋里长久以来的死寂,连一直都忧心忡忡的苏家大姑娘瑾云也笑着上前来把瑾月拉到怀里。

    至午饭时,姚凤歌果然来了,身后跟着几个丫鬟提着食盒,食盒里是她那边小厨房里专门烹饪的精致菜肴。

    苏瑾云便带着妹妹去了厢房,这边只有封氏,姚凤歌,姚燕语和苏玉蘅四个人围着一张三尺见方的檀木雕花炕桌吃饭。

    女人家凑在一起吃饭,所谓的食不言寝不语之类的规矩自然先放到一边。大家一边吃一边说些家常话。姚凤歌对姚燕语颇为照顾,不时地给她夹菜添汤,让封氏看得好生羡慕,不由得叹道:“看看你们姐妹两个,我总觉得我这辈子真是太不值了。说起来我对她也算是真心以待,熟料却是养了一只狼在身边。”

    姚凤歌给姚燕语添汤的手一顿,无奈的笑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她不过是被人给挑唆坏了。不像是燕语,一直以来都有自己的正主意。”

    姚燕语也是一愣,不过她觉得这个话题不适合自己多说,便保持沉默,专心吃东西。

    苏玉蘅便轻声叹道:“她就是太狭隘了。我就想不通,那边能给她什么好处?她竟然能狠下心来对自己的亲姐姐下毒。”

    “不过是为了这个夫人的位子罢了。”封氏无奈的苦笑,“说起来我是有些对不起她,当时我若是一死百了,她过来就是继室夫人了。谁让我那次就没死成呢。我也是太傻,竟不知道她有这样的大志向,一心要把我作古,然后自己来执掌侯府。”

    “人心不足蛇吞象。”苏玉蘅轻声哼了一下,继续吃东西。她现在是吃什么都香的时候,尤其是姚凤歌这桌饭菜又是下足了功夫的,色香味都更胜平日的饭菜一筹,她自然要好好地享用。

    “不说这些了!过去的都过去了,做人要学会往前看。总是回头看过去的那些糟心事儿,就啥也别干了。”姚凤歌说着,又给苏玉蘅夹菜,“妹妹多吃点,你现在是一个人吃两个人的饭呢。”

    “嗯,三嫂子你小厨房的菜就是好吃。”苏玉蘅彻底化身成了吃货。

    姚凤歌笑道:“要不我把厨娘暂时借给你几天,等你做完了月子再给我送回来?”

    苏玉蘅扁了扁嘴巴:“咱们之间要说‘借’这样的字吗?嫂子为何不干脆直接送我。”

    封氏笑道:“你可真好意思。那可是你三嫂子从南边带来的厨娘呢。”

    姚凤歌一挥手:“罢了,天大地大,怀孕的人最大,你若是真心喜欢这样的口味,就让她过去服侍你吧。你好了,我跟大嫂子还有二太太也都放心些。”

    苏玉蘅忙道:“嫂子说真的?我可不客气了。”

    “客气什么?回头我瞧上了你的什么人,自然也不会跟你客气的。”姚凤歌着实不是个小气的人。如今她掌管着定北侯府的内宅,更要拿出娘家人的样子来,不会让侯府里嫁出去的姑娘有任何的委屈。

    用完了饭,丫鬟们端上漱口茶来四人漱口毕,面前的小炕桌被抬下去,另有一张干净的小几摆上来,然后是一盏香茶,一盏养生汤,两盏蜂蜜水。

    茶自然是姚凤歌的,养生汤是封氏的,两个孕妇只能喝蜂蜜水。

    刚奉茶毕,外边便有小丫鬟请安的声音:“二太太来了!奴婢给二太太请安。”

    姚凤歌和苏玉蘅忙起身迎了出去,姚燕语也下了榻站起身来。

    梁夫人进门后先跟姚燕语问好,又问了封氏今日感觉如何,可曾服用汤药,吃饭怎么样等等。

    封氏忙请二太太上座,姚凤歌亲自奉上茶水。梁夫人又跟众人寒暄客套了几句,方说了此番过来的真正原因:“今儿有人来给老四提亲,我有些做不得准,所以趁着这会子人齐全,特来讨个主意。”说着,又朝着姚燕语笑道:“还请夫人也帮忙拿个主意。”

    姚燕语忙笑道:“这可不敢,我虽然在这云都城生活了几年,但到底所闻所见有限,可比不得太太和夫人,况且蘅儿也是云都城里长大的,太太只需听夫人和蘅儿怎么说,定然是错不了的。”

    封夫人因笑问:“不知官媒提的是哪家的姑娘?”

    梁夫人道:“若是别家倒也罢了,拿不准只管推了就是。反正老四还未及弱冠,亲事上不着急。可这回官媒提的是武安侯的侄女。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推了。”

    “武安侯?那可是四皇子的外公。”姚凤歌蹙眉道。

    梁夫人说道:“是啊,而且听说他这个侄女是一直在侯府跟着老夫人长大的,模样性情都是极好的。只是……身份是庶出。”说完,梁夫人又歉然的看了姚燕语一眼。

    姚燕语笑了笑,并不在意。这个时代的人挑媳妇,嫡庶可是有极大的区别的。梁夫人为自己的儿子想,自然是嫡出的要比庶出的更好。

    其实说起来这武安侯也有点欺负人了。定北侯府虽然不如从前了,但苏玉康可是二房唯一的嫡子呢。就算娶不到侯门嫡系的女儿,但你总不能再弄个庶出吧?

    封氏皱眉想了想,说道:“以我的意思,庶出也没什么,只要品性真的好,将来能一心一意的为四弟打算,小两口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就好。只是这事儿不知道二叔父怎么说?”

    梁夫人低声说道:“以老爷的意思,武安侯也是世族大家,现如今圣眷也浓,况且看当今几位皇子,三皇子称病在家闭门谢客,六皇子远在东海,七皇子年幼。皇上跟前也就是四皇子了。武安侯可算是水涨船高啊。”

    这话大家都明白,也就是说如果将来四皇子继位,那么就算是武安侯府二房庶出的姑娘,那也比别府的姑娘尊重。凭着这层姻亲,或许苏玉康的前途会更好些。

    只是四皇子真的能继位吗?姚凤歌不由得转头看向姚燕语,姚燕语却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只顾低头慢慢地喝水,对梁夫人的话恍若未闻。

    不过姚凤歌已经猜到了姚燕语的意思,只是她碍于身份根本不会说罢了。于是姚凤歌笑道:“这事儿必须得从长计议啊,这可是四弟一辈子的大事儿。这媳妇若是将来不孝顺,二叔父和婶娘可要遭罪哟。”

    梁夫人笑道:“我们两个老的倒无所谓,我只是担心康儿能不能跟她处得来。况且这位姑娘我也没见过,光听官媒说怎样怎样,那是做不得数的。”

    姚凤歌笑道:“这个好办,现如今我们且背地里打听着,若是这姑娘的真的挺好,那就等等忙完了家里这摊子事儿,太太便约上武安侯府的二太太去寺里上香,趁便瞧一瞧这位姑娘不就成了?”

    “你这倒是个好主意。”梁夫人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先不直接回了她。等细细的打听打听再说?”

    “这个自然,一桩亲事可不是三言两语能定下来的。”封氏忙道。

    于是事情便暂时定了下来,梁夫人又说了几句闲话便带着苏玉蘅告辞离去。

    她们母女一走,姚凤歌也带着姚燕语告辞,并劝封氏好生歇息。

    苏瑾月和弟弟苏瑾宁,妹妹苏瑾露一起住的听风小筑里,姚凤歌叫奶妈子把孩子都带了下去,自己陪着姚燕语在小里间的榻上躺下,方悄声问:“妹妹觉得二太太说的那桩亲事如何?”

    姚燕语低声说道:“这是他们二房的家事,按说轮不到我多嘴。只是现如今咱们这几家盘根错节,一些事情是拎不清的,所以我得跟姐姐提个醒:有大皇子和五皇子的事儿在眼前摆着,咱们还是跟皇子们保持距离的好。”

    姚凤歌本来就因为恒郡王于国宴一事被四皇子诬陷而愤怒,她虽然对恒郡王已经绝了那份念想,但这并不代表她恨他。相反,她一直希望他能过得好一些。就像他一样会记得她喜欢吃的江南风味的点心一样。他们这对苦命的人都希望对方能过的更好。

    但如今恒郡王自从去赈灾染病后,便一直称病在家,足不出户,过着无异于囚禁的日子。而当初同样被皇上派出去赈灾的憬郡王却一点事儿都没有,这让姚凤歌怎么不恨?所以从心底里,她也不希望定北侯府跟武安侯府结亲。

    这会儿听了姚燕语的这番话,一时触动了心思,便点头道:“妹妹的意思我明白了。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还是跟皇室保持距离的好。”

    姚燕语忙道:“英明不过姐姐。四公子那个人我前两年也见过,应该是个不错的少年公子,难道这云都城里美女如云,就找不到个更般配的姑娘?”

    “怎么没有。依我看,镇国公府那两个庶出的姑娘随便拉出一个来都很好。只是二太太不知为何就是瞧不上。按说她跟那边的二夫人是姐妹,这事儿应该更好说和。”

    姚燕语轻笑道:“无非是嫡庶之差。武安侯的侄女虽然也是庶出,可有个四皇子给他加分。镇国公府二房庶出的姑娘可没有得力的表兄是新皇的人选。”

    姚凤歌又冷笑道:“天下父母之心也全然不同。在你我兄弟姐妹的婚姻中,父亲竭力的反对跟皇室联姻,对皇家子弟,咱们家是能躲多远算多远。可二太太却上赶着巴结这样歪七扭八的关系。要我说,镇国公府不比武安侯府更强?”

    “姐姐说的是。若是我,也选镇国公府。”姚燕语笑道,“这事儿姐姐没跟蘅儿说?”

    姚凤歌叹道:“蘅儿早有此意。只是她也是个庶出的,在二太太跟前也说不上什么话。”

    姚燕语摇头道:“所以,说白了这事儿还是那边二太太做主。咱们也不过是提个醒罢了。多说无益。”

    姚凤歌听了这话半晌不说话,心里却一直在暗暗地盘算。虽然说二房的事情这边不便插手也不便多说,但苏玉康若真的卷入了皇权的争斗中去,胜了还好,若是败了,这边定然跟着遭殃。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大家子人卷入这样的漩涡里。

    一定要想个办法阻止才行。姚凤歌打定主意要跟姚燕语在说什么,转过脸却发现她已经睡熟了。白里透红的脸庞微微有些胖了,尖下巴也不见了。两弯黛眉舒展着,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好梦。

    想起封岫云对封氏做的那些事,姚凤歌忽然感慨,之前觉得自己命苦,如今看来,老天爷其实也没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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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 穷途

    大理寺卿贺庸是个能臣,此人办事干练,胆大心细。自从得到皇上的圣旨要他联合提刑司和镇抚司一起,严查刘善修和宫里的关系之后,他便放开手脚大胆去做,用了不过六七日的时间便查到了仲德的身上。当然,这也要归功于镇抚司和提刑司的大力支持。想要查宫里的事情,没有提刑司的帮忙是做不成事儿的。

    只是这事儿也仅仅是查到了仲德这里,便已经掀起了滔天大浪。

    皇宫内苑怡兰宫内,宫女太监们都立在殿门外的廊檐下屏息凝神,生怕不小心发出声响惹着了已经处于崩溃边沿的主子而大祸临头。

    贤妃坐在她平时最喜欢坐的镶嵌着明净玻璃的雕花小轩窗下,葱白儿似的纤纤玉指用力的绞着一方玉色绣梨花的帕子,而她本人则是一脸阴郁,仿佛压制着极大的愤怒和恐惧。

    “回娘娘,四殿下来了。”门口负责打帘子的宫女一边掀起湘妃竹帘,一边轻声回了一句。

    贤妃一个愣神,小手指上带的赤金护甲猛地戳到了另一只手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让她吸了口冷气,然后生气的把护甲拔下来狠狠地拍在小炕桌上。

    “母妃?”云琸进门看见贤妃狠狠地摔护甲,忙上前去问:“怎么了?”

    贤妃忽然转头看着他,目光从凌厉转为愤怒,然后化为无奈,最后是悲哀。大颗的眼泪缓缓地落下来,滴在她藕粉色的宫装上,留下一抹淡淡的水痕。

    “母妃?!”云琸忙上前一步,半跪在她的面前,“母妃不要担心,儿臣自由安排,绝不会牵扯到你我母子。母妃放心。”

    贤妃蹙眉看了一眼殿门口,拉着儿子起身往内殿深处走去。

    宫里的妃嫔们几乎都信佛,而且一年三百六十天这些女人总有三百天在拜佛。贤妃也不例外,怡兰宫后殿深处有一间小佛堂,里面供奉的是一尊翡翠雕的观音大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