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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

      姚燕语轻笑着拿了一盏茶来一口喝掉,说道:“哪有!我是看它们太懒了,让它们好生活动一下筋骨。”

    “胡说。”姚延意笑眯眯的。

    卫章见她杯中空了,便拿起公道杯来给她续上茶水。

    姚燕语又一口喝掉方朝着卫章一笑:“谢谢啦。”

    “没规矩,怎么跟将军说话呢?”姚延意虽是斥责,但依然笑眯眯的。

    “随她。”卫章笑了笑,又给姚燕语添满了茶水。

    恰好有人来向姚延意请示什么事情,姚延意见那人有些着急,便起身出了小凉亭。

    姚燕语连着喝了三杯茶,然后发现这里只剩下她跟卫章两个人了。尴尬倒是不尴尬,她不是那种扭捏的人,只是跟这个人相对而坐,多少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自在。

    姚燕语抬头看他一眼,他正好也看着自己。于是便瞪了他一眼,撇开视线,却见姚延意跟着那个下人匆匆离开了。姚姑娘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

    卫章忍不住一声轻笑,姚燕语的脸没来由的就红了。

    “我要向皇上请旨了。”卫章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请什么旨?”姚燕语有些莫名其妙。

    “请皇上赐婚。”卫章的目光锁定了她娇羞的容颜。他就喜欢看她洗尽铅华的素颜,如雨后晴空般干净透亮。

    “赐……什么婚?”姚燕语心头蓦地一跳,脸色更红。

    “你之前说的话我想过了。”卫章平静的说道,“你说,你女红针黹不会,琴棋书画不通。品貌皆无,性情乖张,不宜家,不宜室,不是良配之选。”

    姚燕语一怔,心想这是多久之前的话了,这人还记得?

    卫章却没有停止的意思:“我还听说,你觉得找个男人就是给自己找个麻烦?”

    姚燕语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人,这话是谁说给他的?!对了,韩明灿!你居然出卖好姐妹,哼!

    卫章微微一笑,说道:“你放心,我自小独立,衣食住行皆不用你打点。我会护你周全,让你无忧无虑的生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把你限制在内宅之中,而且,最重要的——我绝不会是你的麻烦。”

    “另外,本将军封地三千顷,食邑千户,将军府厅厦房舍六百间,珍宝家私数万,家奴六百,家兵一千二。这些所有东西都归你。你若无异议,本将军明日便请圣上下旨赐婚。”

    这一瞬间,姚燕语一颗心千回百转,思绪万千。

    他是战功卓著的将军,天子近臣,是连云瑶郡主都倾慕的人;镇国公世子跟他称兄道弟,诚王世子对他也另眼相看;他在军中一呼百应,数千精兵强将为他马首是瞻。

    而这样的一个人,偏偏对自己情有独钟!

    他究竟花费了多少心思才能在今天对自己说出这番话来?

    他这样一个人,居然对自己用心至此!

    卫章似乎也不着急,反而拿起红泥小炉上滚开的水缓缓地冲茶。

    他冲茶的动作有些笨拙,完全不是姚延意那种清雅书生如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他的手指有些粗,虎口指尖都有一层厚厚的茧。

    这双手曾握住过自己的手腕,这双臂膀也曾不止一次抱过自己……

    姚燕语只觉得脸颊上有两团火在烧,烧得她的脑袋里晕乎乎的,不能理智的思考。

    卫章把一杯茶递到她的面前,轻笑着问:“或者,你还需要好好地想一想?”

    姚燕语抿了抿唇,抬手接过那杯茶,终于开口说话,声音居然哑的一塌糊涂:“我……”

    “二妹!”姚延意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你来看!”

    “啊?”姚燕语诧然回头,看见姚延意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

    “你看,这个地蛹被盐炒过后成了这个样子,是不是不对啊?”姚延意皱着眉头,问。

    姚燕语伸手捏了一只地蛹,轻轻一捻便成了粉末,于是皱眉说道:“火太大,一定要用文火。让他们用的瓦罐再厚一些,不能弄糊了,糊了就没有药效了。”

    姚延意转头呵斥旁边的人:“听明白了没有?”

    旁边负责炒制的人忙欠身应道:“是,听明白了。”

    姚延意把东西还给那人,斥道:“再不用心,看我怎么罚你!”

    “是,奴才一定用心。”那人接了托盘,躬身退下。

    姚燕语劝道:“哥哥也别生气,这个事儿本来就不怎么好做。”

    “嗯,我不过是说说罢了,这些人,不说的厉害点,回头又不当回事儿。这地蛹金贵的很,这几天我叫人把普济寺后山挖了大半儿了,才弄到这么点。跟皇上要的数还差一多半儿呢。再让他们给这样糟蹋,你说我能不着急嘛!”

    卫章转头看向姚燕语:“不是还有金蛹呢吗?”

    姚燕语皱眉:“金蛹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找了这么多年,也一共就那么一点。”

    这顾忌是必须有的,皇上若是知道这东西,势必要让人去找,若是找不到,肯定会获罪。到时候还是姚延意顶着。姚延意获罪的话,姚家满门都没好果子吃,当然也包括姚燕语。

    卫章不是傻瓜,因而便闭口不再提金蛹的事情。

    姚延意又何尝不明白?于是忙岔开话题:“行了,这已经中午了,咱们先去吃饭,这事儿回头再说,说不定萧侯爷已经等急了。”

    于是众人出了别院,马车牵过来,姚燕语却迟疑着不上车。

    “怎么了?”姚延意奇怪的问。

    “我想骑马。”姚燕语笑嘻嘻的。

    “你能行吗?”姚延意皱眉,这若是摔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

    卫章便把自己的那匹黑马牵过来:“你骑它。这马是我训出来的,很听话。”

    “哎,摔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姚延意着急的提醒。

    “摔不着。”卫章把马缰绳递给姚燕语,“上去吧。”

    姚燕语抓着马缰绳,心里有点后悔,就算是想骑马,也该先去马场练练,怎么就一时口快说出来了呢。

    不过——早晚都得学,穿着一身男装窝在马车里实在是太憋屈了。

    于是姚燕语心一横,抬脚踩上马镫,板着马鞍吃力的爬上了马。

    卫章亲昵的摸了摸黑马的脸,低声说道:“黑狼,稳着点。”黑马呼哧一声用鼻子喷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卫章又笑了笑,转头看向姚燕语:“没事儿,你松一松马缰绳,它就走了。”

    “啊?哦。”姚燕语手里的马缰绳往前松了松。黑马果然稳稳的迈开四蹄往前走了。

    “这马还真听话。”旁边的翠微笑道。

    姚延意也认镫上马,一边叫人给卫章另牵过一匹马来,一边皱眉吩咐身边的两个家仆:“好生跟着。”

    卫章对自己的马十分放心,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马缰飞身上马,远远地看着姚燕语骑在马上,小腰挺得僵直,一看就紧张的要命。

    想起那次在马场被这丫头砸了一下的糗事,卫将军又忍不住笑了。

    五芳斋是江宁城郊的一家菜馆,也是临水而建,从外边看上去像是座别院,完全没有酒家的意思,黑漆大门敞开着,门口站着两个青布衣衫的下人。

    从姚延意的别院过去,不过三五里路,但姚燕语骑在马上走这一段,已经是腰酸背痛。下马的时候她依然不知所措,唯一的一次下马的经验是摔下来的,所以姚姑娘不敢大意。

    姚延意见状,跳下马上前去伸出手:“把手给我,转过身来往下跳,别害怕。”

    姚燕语试着扶着哥哥的手,抬腿下马,跳下来后方长出了一口气,笑道:“可吓死我了!”

    “你是没事儿找不自在。”姚延意嗔怪的笑道,“坐车多好?偏偏要骑马。”

    姚燕语笑道:“将来若是没车可坐,不得骑马么。我这也是学一项技能,以备不时之需。”

    “那也得慢慢来。”姚延意说着,又看了一眼卫章的那匹黑马,赞道:“卫将军这匹马果然好,又威风又听话。”

    卫章上前来拍了拍黑马,笑道:“那是,它跟了八年,战场上救过我两次命。算是我的好兄弟。”

    姚燕语听了这话,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匹马,心想这马也是有传奇色彩的哇。再想卫章说它救了主人两次命,又觉得心口有些闷。

    千里边疆,杀气四伏,他陷入绝境,竟然是靠马儿来救。

    进了五芳斋的院门,里面竟是一座庄园,花木扶疏之间,一座座屋宇房舍,活毗邻,或隔着花木遥相对望,每一处都清静雅致。

    “我定的是沁芳园,在那边。”姚延意带着卫章和姚燕语穿过一道长廊往里走,拐过一丛盛开的芍药,行至一座精巧的木屋跟前。

    早有清丽的丫鬟上前福身请安,并打起门口吊着的湘妃竹帘。

    萧霖已经到了,正负手立在那里欣赏一幅青绿山水画,姚燕语看了一眼,只觉得好,但说不出哪里好来。不过这幅画能得萧霖青眼,想必不是凡品。

    听见动静,萧侯爷转过身来,便是一笑:“怎么才来,我等了可有些时候了。”

    姚延意无奈的叹道:“别提了,那些蠢奴才办不好事儿,耽误了些功夫。”

    “你还着急,说起这些来我也上火。”萧霖无奈的摇了摇头,又跟卫章和姚燕语打了招呼,众人落座后,萧侯爷又问卫章:“你什么时候回京?”

    卫章看了一眼姚燕语,说道:“恐怕还得有些日子,侯爷有事?”

    “算了,不说了。”萧侯爷又摇摇头,转向姚燕语:“想吃什么?我刚点了几个菜,你看你喜欢什么,再点。”

    姚燕语听了前面他们乱七八糟的对话,便猜想着是有重要的事商量,暗想待会儿吃完了饭自己还是出去溜达溜达的好,别耽误了他们几个人说正事儿,于是忙摇头道:“我没什么挑剔的,随便就好。”

    姚延意便道:“侯爷,今天我们就是吃个饭,别把你那些烦人的公务扯进来,听着就头疼。”

    萧霖笑道:“行行!听你的。”说着,便又招呼门外的丫鬟进来,“把你们这儿的特色菜名再报一下,让这几位公子听听。”

    那俏丽的丫鬟果然又报了一遍菜名,卫章是无可无不可的人,依然说随意。

    姚延意又加了一道鸡丝莼菜羹,一道双菜丸,一道秘制鳝丝。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等菜的光景先品茶,自然又要说些闲话。

    萧霖因问姚燕语:“我那个药方子到底怎么样?”

    姚燕语笑道:“很好,我已经在研究如何炮制了,不过有两味药不容易得,我已经写信给京城的韩姐姐,让她帮我想办法了。”

    萧霖立刻眉开眼笑,连声道:“那就好。”

    卫章瞥了萧霖一眼,眼神带着揶揄。

    姚延意是不知道皇上要给萧霖赐婚那档子事儿的,但看卫章的神色,便知道里面有事,因敲了敲桌子,说道:“萧侯爷配什么药?说出来让我们也长长见识。”

    萧霖笑道:“我能配什么药,不过是偶然得了个方子,想着姚妹妹感兴趣,便送给了她。这写东西在我们手里是没用的,到了她的手里,就能治病救人,对吧?”

    姚燕语意味深长的笑道:“那当然,我是专管治病救人的。”连相思病都治。

    看着姚燕语跟萧侯爷说笑,姚延意还好些,卫章却看不下去了,趁空岔开了话题:“明儿我正好有空,你想学骑马的话,可以来马场找我。”

    “真的?”姚燕语今天头一回骑马,虽然紧张,但也着实兴奋。想想有一天自己也能纵马驰骋,那将是多么快意的事情。

    “当然。”卫章挑了挑剑眉,“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姚燕语转头看向姚延意,满眼希望。

    姚延意笑道:“看我作甚?想出门自己去跟老太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