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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

      赵青闻言,脸上的笑意顿时消逝了,交代慧雅道:“慧雅,你先等着我,我去去就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8章 原来如此

    第一百零八章

    慧雅仰首看着赵青,大眼睛中柔情缱绻,“轻轻嗯”了一声。

    赵青心里一动,俯身在慧雅唇上吻了一下,正要出去,却被慧雅拉住了。

    慧雅忍住笑意,踮起脚跟伸手拭去了赵青唇上沾染的一点胭脂——她今日穿了桃红缎袄,为了唇色与衣服颜色更加陪衬,就在唇上涂了些桃红胭脂。

    赵青不已一阵尴尬,抬手在唇上蹭了又蹭,又让慧雅看了看,这才脸色微红起身出去了。

    外书房内燃着炭盆,黄花梨木案几上摆着两个白玉盆,里面水仙开得正好,散发着幽幽芬芳。

    赵琪立在打开的雕花长窗前,看着窗外的一株红梅,暗自酝酿着情绪,预备来个以情动人,好打动赵青,让他屈服。

    赵青很快便带着两个小厮丁小四丁小五过来了。

    赵琪赵青兄弟两个在书房内的罗汉床上坐了下来。

    丁小五奉了两盏清茶进来,便匆匆退了下去。

    赵琪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发现是上好的六安雀舌芽茶,心中满意,又酝酿了片刻,抬眼看向赵青,声音缓慢低沉:“阿青,父亲在侯府等着你回去呢!”

    赵青端起茶盏,淡淡道:“我的家在这里。”

    “你的家在定远侯府!”赵琪怒吼一句之后,深吸一口气,竭力压抑心中怒气,缓声道,“阿青,不是你和穆十二告诉我的么?说怀秀大师给你看了面相,说你命中带煞,须得克了两房妻室才能解除此煞,我和父亲这才答应你,同意你娶孙氏的,你是堂堂男子汉,怎能出尔反尔?”

    赵青放下茶盏,脸上似笑非笑,说不出的惫懒可恨:“大哥,你太好骗了!”

    赵琪闻言,气得差点把手中茶盏摔到赵青脸上,却又怕伤到赵青,只得气咻咻把茶盏摔到了铺着地毡的地上。

    他明白自己上了穆远洋和赵青的当了,眼睛微眯看向赵青:“阿青,你不怕我弄死孙氏么?”

    孙氏一没娘家,二无靠山,弄死她,就像弄死一只蚂蚁。

    赵青背脊挺直,凤眼凌厉如刀:“大哥,你就不怕我弄死子节么?”

    就像他的软肋是慧雅一样,大哥的软肋便是独子赵子节。

    赵琪闻言,顿时暴跳起来:“这两个人能比么?孙氏能和子节比么?”

    赵青当即针锋相对,声音带着金石之音:“对我来说,孙氏就是我的一切!”

    赵琪再也无法忍受赵青,起身拂袖而去。

    听到“咣当”的摔门声传了过来,赵青站起身,立在窗前,深吸了一口带着红梅清香的寒气,心中慢慢筹划着。

    他和大哥已经翻脸,如今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由父亲出面打圆场,让慧雅与他一起进入宗祠祭祖;要么大哥派人杀了慧雅,一了百了。

    而他要做的,一是护好慧雅,二是让人盯住子节,关键时刻用子节胁迫大哥……

    思索一阵子之后,赵青叫了丁小四进来,问道:“我让你爹在庄子里选的人,送来没有?”

    丁小四忙道:“禀大人,我爹娘把人带过来了,正在外面值事房候着呢!”

    赵青垂下眼帘道:“你带她们进来吧!”

    大约过了一盏茶工夫,丁小四带着两个女孩子过来了。

    这两个女孩子大约十五六岁年纪,身材都是中等偏瘦,肌肤都有些黑,生得普普通通没什么特点,更不算美丽,却利落得很。

    她们一进外书房便屈膝行礼:“见过大人。”

    赵青打量了她们一番,见她们甚是矫健利落,这才满意,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两个女孩子相视看了一眼,左边那个先道:“禀大人,奴婢名字叫阿芬。”

    右边那个道:“奴婢名字叫阿凤。”

    赵青叫了丁小五进来,吩咐道:“带她们去见梁妈妈,以后夫人出去,让她们跟着去侍候。”

    丁小五答应了一声,自带着阿芬阿凤去内宅了。

    赵青又吩咐丁小四:“你去见顾凌云,十二哥已经和他说过了,他知道我让他做什么。”

    他早就和穆远洋商量好了,必要时让顾凌云暗中看着赵子节,以备将来要挟大哥。

    赵青立在窗前,盯着窗外一枝开得格外好看的红梅,心里忖度着:要不要折了这枝梅花,拿了去让慧雅赏玩呢?可是一个大男人,拿着一枝红梅招摇过市未免又有些不妥……

    他正在犹豫,小厮便来回报,说付春恒回来了。

    付春恒一进来就看到赵青立在窗前,似乎在看外面的红梅花,便咧嘴笑了:“我说大人,您是想折了枝红梅给夫人带回去么?属下劝您用白瓷花瓶插梅花,红白映衬,格外的好看!”

    赵青:“……”付春恒这样的鬼灵精,也有让人烦的时候啊!

    付春恒见赵青面无表情,当即转移话题,笑嘻嘻道:“大人,属下终于知道为何礼部名录中没有毛宇震的名字了!”

    赵青闻言不由挑眉看他。

    付春恒洋洋得意道:“原来毛宇震早已被过继给了他在晋州的舅舅元崇志,他的名字早就改为元靖了,籍贯为晋州,怪不得我在礼部的名录中找不到他呢!”

    赵青闻言却没有惊讶,他原本就知道毛宇震字元靖,趁势改为元靖倒是便利。

    他只是没想到元靖是真的想要参加明年二月的春闱,不由陷入深思:元靖如此做作,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

    慧雅正趴在书案上用画笔蘸了朱砂,细细勾勒一朵梅花,见赵青来了,便放下笔迎了上去:“阿青!”

    赵青伸出双臂,把慧雅揽入怀中,轻轻嗅着慧雅发上的馨香。

    慧雅在赵青胸前嗅了嗅,闻到了红梅的清香,便道:“咦?你身上怎么有梅香?”

    赵青想起了以前办案时付春恒说过慧雅有个狗鼻子,灵敏得很,不由笑了,柔声道:“外书房庭院中全是红梅,如今正在盛开,满院都是梅花香。”

    慧雅畅想了一下满庭红梅的情景,笑盈盈道:“好想去看看哟!”

    赵青睨了她一眼,道:“不准去!”慧雅生得太美丽了,他得妥当藏好,外书房那边人来人往,可不能让慧雅过去,免得被别人看到了。

    慧雅悻悻道:“不去就不去!阿青,过来陪我画画!”

    赵青眼神温柔地看着慧雅,只觉得她那样柔弱,那样稚嫩,他得好好保护她……

    他柔声道:“好。”

    此时的赵青得了选择性健忘症,忘了慧雅用烛台把孙贵给砸死的彪悍事迹了。

    赵青负责勾勒连绵山脉和漠漠平林,慧雅负责描画亭台楼阁和花卉人物,两人风格并不一致,却合作得颇为和谐。

    因为怕慧雅寒冷,赵青命人在内宅上房内生着地龙,暖和得很,一旁的金炉中焚着凤髓香,香气悠远。

    赵青刚把山脉画完,抬眼见慧雅放下了笔正在揉手腕,便道:“慧雅,我来帮你吧!”

    揉着揉着,不知不觉间慧雅便被赵青抱入了怀中……

    赵青衣服整整齐齐,特别正经地坐在书案前的锦椅之中,慧雅背对着他坐在他的腿上,衣裙也很整齐,可是随着赵青的动作,她被赵青弄得发乱钗横,满面红霞,娇喘吁吁,只得无力倚在赵青怀中,任凭赵青动作……

    待慧雅午睡罢起来,发现赵青已经不见了。

    她裹着锦被在床上翻腾了好一阵子,实在是躺得难受了,这才起身问月莲:“大人呢?”

    月莲一进卧室,便闻到了幽香中夹杂着的淡淡的暧昧味道,不由怪不好意思的,忙道:“禀夫人,老侯爷来了,大人在外书房见老侯爷!”

    慧雅闻言,一阵紧张,忙道:“让玉桂海棠她们进来吧,我得起来了!”公公过来了,她这儿媳妇却还在房里睡觉,好像怪不像话的。

    月莲趁机回道:“禀夫人,大人上午时选了两个丫头,说是专门跟您出门的,命丁小五送了进来,一个叫阿芬,一个叫阿凤,您要不要见见?”

    慧雅懒洋洋道:“下次吧!”

    虽然睡了午觉,可是此时她身子依旧有些酸胀,很是懒怠,不大想见人。

    月莲答应了一声,叫了玉桂海棠进来,一起服侍慧雅沐浴梳妆。

    大名已经改为元靖的毛宇震上午在外奔波了半日,一直到午后才回了太师府。

    他有急事要和太师商量,便直奔毛太师的书房。

    快到书房廊下的时候,元靖一眼便看到书房廊下立着两个小厮,却理也不理,径直抬腿上了青石台阶。

    那两个小厮们不敢拦他,只得齐齐跪倒在地哀求道:“二爷,太师正在里面……”

    元靖想起太师的荒淫,心中一阵恶心,压低声音道:“他又在做什么荒唐事?”

    此时里面隐隐传出大床被摇动发出的“吱呀”声。

    那两个小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只得吞吞吐吐道:“二爷,太师……不就好那一口……”

    此话不说还好,一说元靖恶心得差点当场吐了出来,踢倒那两个小厮,大踏步走到雕花门边,抬脚便踹了过去。

    书房门本就是虚掩着,当下就被他踹开了。

    元靖疾步走了进去。

    屏风后面的拔步床上,肥壮的太师穿着蟒袍正压着一个雪白的小小身子逞着兽欲,见元靖进来,也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是元靖啊,再等一会儿,我这就出货!”

    元靖再难忍受,大踏步走了过去,揪住毛太师拽了过来,扔在了一边,把那个躺在血泊中的女孩子用锦被一裹夹了出去,递给在外面候着的阿南:“把这人送到城外庄子,让徐真施救!”

    阿南答应了一声,招手叫了两个人,抬着这个锦被卷飞快跑了出去。

    这时毛太师的声音从书房里传了出来:“毛宇震你这臭小子,你不是以字为名非要改姓元么,干嘛管我毛家的闲事!”

    元靖立在廊下,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我不能管毛家的闲事,是么?那我不管了!”

    说罢,他转身就走。

    阿北忙跟了上去。

    毛太师:“……死小子,造反了么?你给我回来!”他风流了一世,居然生出这样一个贞洁的元靖,这到底是不是他的种?

    现在就去问问元氏去!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小厮阿北和谋士苏寒终于打马在金明苑外面追上了纵马而出的元靖。

    此时正是寒冬腊月,繁华一时的金明苑也不过淡日疏林荒郊野路,分外的萧条冷寂。

    苏寒轻轻问元靖:“公子是真的要离开太师府?”

    元靖刚要说“是”,可是想到依旧在太师府中居住的母亲元氏,想到烜赫一时的百年望族晋州毛氏,最后只余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