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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比起刚刚青石板路上来时四周的热闹,这地方很安静,谢满月抬头看去,那边正立着一座坟墓,坟墓四周铺满了青石板砖,还漆着好些石画像,后头错落的栽着不少常青树,最后面还有立着碑,上面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字,中间的墓旁又加筑了围墙,再大一些,这儿就得称作是小陵墓了。

    谢满月看不懂那些石画像,像是古时的鬼神,曝着尖牙,神情狰狞无比,luo露着上半身,身上背着刀剑,姿势各异,随时要扑打的可能,气势庞然。

    耳畔传来呜呜的哭声,谢满月顺着看去,在主墓碑的旁边,围墙包围的后面地方,露出一抹素白,似是裙摆。

    谢满月走过去,在那个角落里,一个女子靠在那儿,双手摸着围墙,满脸是泪,呜呜的哭着。

    她的身旁放着没烧完的纸钱,还点着几根蜡烛,女子哭的十分伤心,好似都没察觉到有人过来了,谢满月看着那张消瘦到自己都快认不出来的脸,鼻子一酸,咽着喊了声,“红俏。”

    ☆、第34章

    红俏一震,缓缓抬起头来,却见一个十来岁的姑娘站在那儿,悲悯的看着自己,红俏有些慌乱的起来,脚踢到了地上的蜡烛,她又哭着慌忙把蜡烛捡起来,小心的放好,嘴里念叨着,“小姐,对不起小姐,惊着您了。”

    这是红俏么,她印象中那个明媚机灵的小丫头,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哭的桃红的双眼,眼底时不时泛着愧疚,她那么小心的扶着那几根小蜡烛,又那么小心的还没有烧完的纸钱收拢起来,枯黄的面容,单薄的衣衫,这一身素白的衣服,裙摆处竟然还有缝补,祁家大小姐祁玥身边的贴身丫鬟,什么时候混到这么惨的境地。

    谢满月就这么看着她收拾仅有的几根香烛,见她站起来了,谢满月轻声问,“你不是要祭拜,为何不去前面墓碑前。”

    红俏看谢满月的打扮当即就判断出了她身份的高低,也许是小姐生前认识的人吧,红俏擦了擦眼泪,低哑声音,“我不能去,小姐出事的时候我没有保护好她,我没脸见她,我没脸去墓碑前。”

    “她不会怪你的。”谢满月心里头堵的难受,鼻子酸酸的,眼泪跟着莹在了眼底。

    “小姐不会怪我,可我怪我自己,当日要是我快一点把小姐拉回来,小姐就不会出事,那天那么乱,是我没有保护好小姐。”红俏看了不远处墓碑一眼,对谢满月恭敬许多,“这位姑娘,您与小姐相熟?”

    谢满月低头看她再不细致的手,伸手牵住了她,把她拉到墓碑前,那儿的字是祁大将军命人刻上去的字:爱女祁玥之墓。

    “她是我的一位故友。”谢满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红俏想让这位姑娘放手,可谢满月抓的紧,正当她要说什么的时候,谢满月倏地回头,眼底清澈,“红俏,你为什么离开祁府。”

    那红俏二字的叫法太让她觉得熟悉,红俏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这是哪家的姑娘,和小姐又是什么关系。

    “这位姑娘,你。”

    “红俏,你知不知道你家小姐快气死了。”谢满月又说了一句,红俏猛的松开了她的手,神情不再如刚刚那般悲伤,透着一股凌厉,怀疑地看谢满月。

    “这位姑娘,你究竟是何人,和我家小姐又是什么关系,我不记得小姐生前有过像你这般年纪的朋友。”一口一声红俏,喊的她心里古怪的很,前头已经有个陆家小姐在那儿胡说八道,难不成还要来一个!

    谢满月笑看着她,这才像红俏,看她质问自己,谢满月指了指那边的墓碑,“你家小姐快气死了,有人占了她的爹,占了她的嫁妆,还占了祁家的名誉,你说你家小姐气不气,你这做丫鬟的,怎么不为你家小姐出出气。”

    谢满月说了这一句,她脸上的神情更是怀疑,“你究竟是何人。”

    “我家小姐是谢侯府的二姑娘。”霜降在后头喊了一声,红俏打量起眼前的谢满月,语气缓和几分:

    “谢二姑娘,多谢你今日前来看望小姐,小姐一向喜静,人太多了她不喜欢,还请你离开。”红俏脸色一冷,出口就要赶人,和刚刚那样子判若两人,十分不好相处。

    “你不想替你家小姐出气,眼睁睁看着陆家小姐认了祁大将军做干亲?”谢满月也不生气,笑盈盈看着她,“还是你觉得,反正你家小姐已经过世了,祁家的东西留着也是给别人,给谁都一样。”

    “谢二姑娘,请您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红俏脸上一急,似乎是不愿意她在坟前多说,谢满月笑着,朝墓碑走近几步:

    “你以为不说她就不知道么,人都能四处走动,更何况是鬼神,也许她看到的比你知道的要多太多,你说依你家小姐的脾气,她要是知道这些事,她会不会被气死。”谢满月哼了声,小脸上的笃定像极了一个小神棍,就差给她一身道士袍子开坛做法了。

    “不可能的,小姐不会知道,所以还请谢二姑娘不要提起。”红俏黯了黯神色,“这里设了障,还请了大师过来做法,小姐的三魂七魄都封在了这里,出不去,又怎么会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谢满月一怔,什么是封住三魂七魄,什么是出不去。

    “谢家二姑娘,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替小姐出气,我连兆京城都进不去,更别说祁家,大将军身在毫安,他也不会信我所说,我无路可寻,怎么替小姐出气,谁会信一个护主不利的丫鬟所说。”红俏低头看谢满月,“多谢你前来祭拜,这些事与谢姑娘无关,还请你不要再过问。”

    红俏的防备心比孙赫明重太多了,若是谢满月再用托梦这一招,她未必肯信,她就是好奇,她的三魂七魄什么时候被封在这墓地里了。

    谢满月环顾四周,她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红俏见她不肯走,继而道,“谢二姑娘今日回去之后,还请你不要与人提起在这儿遇到我之事,多谢。”

    她不走,她走,红俏收起纸钱和蜡烛,摸了摸墙壁轻声道,“小姐,我改日再来陪您。”

    谢满月看着她不是从她们来的那条路上离开的,高喊了声,“红俏,如果你想通了,可以去找孙家大少爷,他会为你家小姐的事做主,别人不信你,他会信你。”

    红俏脚步一顿,没有回头,从常青树后绕过,顺着一条隐蔽的山路,离开了这里。

    过了一会儿,另一头常青树那边发出簌簌响声,孙赫明带着几个人从后面出来,头上衣服上都是叶子,也难为他们了,在那儿躲了这么久都没出声。

    夏堇看到忽然冒出来的人吓了一跳,下意识护住谢满,等看清来人,夏堇更觉得莫名其妙,孙家少爷来这儿做什么。

    孙赫明抬了抬手示意她们稍安勿躁,走到谢满月面前,单刀直入,“红俏说阿玥被封在这里了,她又怎么托梦给你。”

    “托梦需要出了这里么。”谢满月张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不需要吧,都做鬼了难道还没点特异功能,还要跑出去才能托梦的么?”

    “那也出不去,怎么知道那些事情。”孙赫明现在知道了,这丫头最惯的就是装无辜,实际上精着呢。

    “刚刚红俏说这儿设了障,请过大师做法把祁姐姐的魂魄封印在了此处不得离开,这件事孙大哥你知道吗?”来了一趟,谢满月发现还有更多她不明白的事情在,封她魂魄做什么,不让她出去又是何意。

    孙赫明摇头,“这我从不曾听闻。”

    “那你还不快去把红俏找来,找到她,把她带回兆京,她一定知道啊。”谢满月瞪了他一眼,要是她能出面,自己早就去了,还用得着这么迂回的做事。

    “臭丫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孙赫明压低了声音,这颐指气使的样子怎么跟祁玥如出一辙,拖个梦把人姑娘都给带坏了?

    “兴许是祁姐姐出事那天和我跌落山崖是同一天,这样我才能梦见她。”谢满月认认真真的胡诌,“不说封起来了么,所以她没办法托梦给别人啊,我这个是属于意外。”

    谢满月眨巴眨巴着眼睛,孙赫明伸手想捏捏她的脸,一想到旁边还有谢府的连个丫鬟一个护卫盯着,伸出来的手讪讪的放了下来,“你刚刚怎么不和红俏说托梦的事。”

    谢满月白了他一眼,因为你比较好骗啊,出口的话却是,“毕竟她不认识我,之前她是无处寻人求助,如今你找上门去,又因你和祁姐姐的关系,她一定信你。”

    这么听着也有道理,孙赫明点点头,“你让我查的陆家小少爷一事,这两年来,陆雪凝的确是让祁家替他们办了不少事。”

    “他不是想当步军副尉,那就帮他出出名。”谢满月说罢,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那数尊鬼神像,声音低了几分,“孙大哥,你若有空找个懂行的人过来瞧瞧,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我也是闻所未闻。”孙赫明微皱着眉头,他也想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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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满月走到了墓碑前,让霜降把纸钱拿出来,用手轻轻抚去石板上的灰尘,抬头看墓碑上的字,神情怔怔。

    这里面埋着她的身体,三年过去,早就已经化为白骨,她也曾设想过很多次她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的墓地前,唯独没想过是今天这样。

    孙赫明走到她旁边,蹲下身子把纸钱放到火堆里,“后天就是她的忌日,她不喜欢齐夫人烧的纸钱,我明天过来给她多烧一点,等会儿我就去找红俏,若是这几天夜里梦到她了,你告诉她,她的东西,谁都拿不走,我会替她讨回来。”

    他一说这样的话谢满月就想哭,扭头看他,谢满月满不在乎道,“好啊,到时候她就不会再来梦里烦我了。”

    “丫头,你别总说烦,她若是找你了,你就陪她说说话,她那么爱说话的一个人,独自在这儿一定闷坏了。”孙赫明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谢满月神情微闪,不再反驳他。

    ☆、第35章

    从墓地回来之后到收到孙赫明的来信,谢满月心里头关于这件事整整惴了三天,在霜降眼中,姑娘那就是一目十行看完了信后急匆匆让她去备马车,又急匆匆的带上她和谷雨,快速的出了府。

    孙家的首饰铺子霜降已经很熟悉了,马车在巷子后停下,她们从后门进了铺子的后院,谢满月让她们守在屋外,屋子内,孙赫明已经等她有一会儿了。

    谢满月有些紧张,孙赫明在信中说大致有了前因后果的头绪,她急切的想要知道。

    “这只是我的猜测,不过我想也*不离十了。”孙赫明说了一句开场,谢满月点了点头,紧盯着他。

    “按着红俏所言,齐夫人与阿玥的关系虽然不亲近,但也算是熟人,阿玥过世之后,齐夫人不知是如何起的这个心思,到了祁府祭拜阿玥,告诉祁大将军,她是阿玥最好的朋友,祁大将军最初自然不信,但有阿玥身边的一个丫鬟为证,齐夫人又能说出阿玥几件私密之事,祁大将军信了,后来她几度哭晕,说要替阿玥孝敬祁大将军,阿玥出丧时,她是以妹妹的身份去送葬的。”

    谢满月意欲说话,忍了下来,听孙赫明继续往下说。

    “红俏和茉莉两个人在阿玥出丧期间被关在祁府,她们二人护住不利,又因愧疚,红俏说当时齐夫人哭说是她们间接害死阿玥时,她和茉莉两个人懵了。”

    祁玥当时上街时是红俏和茉莉跟着去的,街上混乱,贼匪杀了好些人,眼看着已经冲到这边,祁玥因为救人而丧命,陆雪凝当时也不是责备的语气,而是对着她们哭说,为什么没有保护好祁玥。

    小姐死了,两个丫鬟心中难过家愧疚,也就是那几日的功夫,她们一闪神,无人能证,陆雪凝凭借和祁玥知根知底的‘好关系’,取的了祁大将军的信任。

    刚刚丧了爱女的祁大将军身边有一个乖巧会安慰人的姑娘,年纪又和爱女相符,在男人堆里扎惯了的祁大将军没这么多心思,就认了她做干亲,最初的本意是想慰藉一下丧女之痛,也想着既然感情如此深厚,他去毫安的时候,祁玥这儿还能交给陆雪凝来打理。

    “齐夫人这几年对祁大将军和祁家是相当好,真如亲生女儿一样的对待,所以外头传了不少话都是夸她的,祁大将军虽然失去女儿,但又得了个干女儿,也算是弥补。”

    谢满月冷哼了声,“做戏自然是要做全套,若是她对祁家对祁大将军不好,又怎么能蒙的人家,红俏怎么说?”

    “阿玥下葬后她和茉莉就被赶出了祁府,原因也很简单,护主不利,是齐夫人做的主,包括阿玥身边伺候的所有丫鬟婆子全部都遣散打发,其中红俏和茉莉连兆京都不许进,红俏只能留在兆京外,她上山去祭拜阿玥也只能是偷偷的,山上有祁家人守着,若是发现她,会赶她走。”

    赶出祁家的时候红俏和茉莉身无分文,所求无门,她们是护主不利的两个丫鬟,而陆雪凝确实适时出现,及时安慰到祁家人的闺中密友,红俏她们的话没人信,她们告诉别人这陆家小姐不是自己小姐的好朋友时都有人骂她们白眼狼,得了祁家这么多年的好处,连主子都照顾不好,如今还要来乱说。

    谢满月紧握着拳头,好你个陆雪凝,一张嘴把她的死归错到她两个丫鬟身上,还把人赶出兆京不准回来,这是心虚的吧。

    “还有一件事,你说的封印一事。”孙赫明喝了一口茶,看对面谢满月眼底露出的几抹讥讽,轻敲了敲桌子,“红俏说,那是给阿玥补魂的法阵。”

    “补什么魂?”

    “当时是祁大将军命人去福国寺请的大师回来,要给阿玥超度,想让她早早投胎转世,再投个好人家,不必受苦,这个我问过我娘,她说确有其事,当时花了不小的银子去福国寺请的人,大师来了后说阿玥死于非命,魂魄不齐,死的时候魂魄还离体了,没法超度,所以要先招魂,还在阿玥的墓地里设下法阵,魂魄召回来之后予先养魂,集山间灵气,锁于法阵,等到养好后自然可以入轮回道投一户好人家。”

    “祁大将军也信这个?既然是养魂,怎么就不能离开了。”谢满月记得老爹他是不信奉这些的一个人,怎么会想到去福国寺请人过来给她超度,就算那大师所言是真,她当时离体,魂魄不在身体里,那他后来召回来的又是谁,亦或是根本没召回来什么,只是为了安慰老爹。

    “人鬼殊途,不应留恋人世,既然是养,自然要留在阵法内,我娘说当时那大师言为期五年,五年后他会再来,到时就能超度阿玥轮回转世了,如今算算,还有两年。”孙赫明说罢,屋子里安静了片刻。

    谢满月脑海里闪过这些莫名的字眼,什么超度,什么阵法,什么大师,真货假货还不知道,要真有道行,召回来的是真是假他难道会看不出来。

    “我不相信!”谢满月笃定断言,“我又是如何梦见祁姐姐,祁姐姐又是如何知道这些,他骗钱的,睁着眼睛说瞎话。”

    “满月,那可是福国寺的大师,宫中大祭祀请的都是福国寺中的大师,怎么会是骗钱。”孙赫明一通想下来,想顺了自然是按着自己想的意思来,“倒是那齐夫人,诓骗的不小,怕是得知阿玥去世后她就有这想法了,祁大将军没有别的孩子,祁夫人又早早过世,一个干亲能让她得多好好处,就连和齐家的婚事都有祁大将军帮忙。”

    “福国寺的大师怎么就不骗钱了。”谢满月斜了他一眼,“陆雪凝说什么哄的祁大将军,那么简单就轻信了她。”

    “听红俏说,陆雪凝知道阿玥脚底有两颗痣的事,还知道阿玥六岁岁生日那年,祁大将军剿匪得了一批珠宝,把其中的透明金刚石留了下来没有上缴,花了数月的功夫打磨成了一块挂坠内嵌送给了阿玥,红俏还提过一件事,陆雪凝知道阿玥最擅的是骑马射箭,并不擅女红。”

    这件事第一件和第三件都不是什么秘密,祁玥脚底两颗痣的事只有奶娘和贴身丫鬟知道,而她擅骑射这件事,怕吓坏别人将来嫁不出去,十二岁那年回兆京时祁大将军就不许人提起,到了说亲的年纪更是严令上下,谁说了都是军棍处置,过去伺候她身边知道这件事的人也就几个而已。

    唯独是第二件事,在这世上,只有四个人知道,祁玥和祁大将军,红俏,还有齐皓轩。

    她记得非常清楚,剿匪所得东西必须要上缴到朝廷,但是那金刚石太漂亮了,为了哄女儿开心,平日里对这些私藏剿匪所得行为极为不耻的祁大将军偷偷把金刚石藏起来了,打磨好送给她后更是小心嘱咐,财不外露,千万不能戴出去招摇过市,更不能告诉别人这东西的来源,连身边的丫鬟都不许说,红俏是最早陪着她的,祁玥告诉了她。

    后来她把这个秘密守到了十五岁,和齐皓轩定亲后,有一次他看到了她挂坠中的金刚石,说起九年前剿匪,那个寨子的镇山之宝金刚石不见了,皇上还派人找了不少时候,和她身上这个很相似。

    祁玥见他有些猜到便告诉了他这是老爹从别人那儿买来送的,齐皓轩当时并不信她说买来的说辞,笑着安慰她绝不会说出去,再者他现在说出去朝廷也不会治祁大将军的罪,都这么多年过去谁偷拿的根本说不清。

    想到此,谢满月笑了,她是真觉得太好笑,眸子里闪过一抹戾气,不提其余的,光是金刚石那件事,陆雪凝说出口,老爹必定是把她当成她的至亲好友了,至于陆雪凝如何得知,她竟不知当时已经和她说了亲的齐皓轩,能和陆雪凝亲密到这份上,连这个都告诉了她!

    孙赫明见眼前的满月眼底乍露凶光,以为她气的,“你在想什么。”

    “我想他们死!”谢满月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说道。

    孙赫明一惊,他都没这么想过,这丫头怎么就这么的凶狠,谢满月倏地抬起头看他,“祁姐姐说了,金刚石的事她只告诉过红俏和齐皓轩,要是红俏倒戈告诉陆雪凝,那她还不至于惨到被赶出去,你去查,祁姐姐和齐皓轩定亲的前,齐皓轩和陆雪凝到底是什么关系!”

    “那齐皓轩,不是你表哥么。”孙赫明有些不认得眼前的小丫头,她满脸的讥讽,又是气愤,仿佛,仿佛祁玥上了她的身。

    孙赫明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当初相信祁玥托梦给这个小丫头时他都做了好大的心理建设才信的,他怎么会冒出这个诡异的想法来。

    孙赫明又多看了谢满月几眼,“查到了这些,你要做什么。”

    谢满月重重的哼了声,“你没听么,有仇报仇,有怨抱怨,自然是让他们不好过了,齐皓轩是我表哥没错,所以这事儿得你去办,祁姐姐认你做哥哥,你帮她,天经地义。”

    “她可没认我是她哥。”孙赫明失笑,“她这么好胜,要让她喊一声哥哥,除非是我能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