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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节

      怀抱里空落落的,心里也空落落的,要是她抱着我的胳膊黏在我身边该多好。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忽然,易道推开房门问:“这是你的吗?”

    扭头一看,他一手抱着《一生所爱》,一手拿着我的手机,站在背着客厅灯光的阴影里看着我,目光带着丝询问。

    我大喜,走过去接过那两样东西:“是,老板你帮我拿来了,谢谢。”

    昨天离开时kris家已燃起了大火,还以为画和手机都化成灰烬了呢。

    “吃饭吧。”说着话,他转身离开。

    我想起了什么,将东西放在桌子上,追了出去:“老板,为什么少华叫我妈妈。是不是我和她妈妈很像?”

    我想了解那孩子的一切……

    易道正在上楼梯,闻言停住脚步,回身斜瞥着我。闪烁的眸光中渐渐地泛出了暗紫的颜色:“是,你和她母亲,很像。”

    “谢谢你,这几天照顾她。”他再道。

    “那她什么时候会再来。”

    “很久。”

    “是吗?”我很沮丧。

    “你,喜欢她?”出神的时候,听到易道再次开口。

    “那样的孩子谁不喜欢?”我说道,“老板,要是方便,你多把她接过来住两天吧,我一定好好照顾她。”

    他半天没作声,静静地盯着我。薄薄的嘴唇,尖挺的鼻梁,那双暗紫的眸子深陷在阴影下深邃的轮廓里,有种莫测的温柔。

    温柔的易道……

    很熟悉,我发誓,他这种表情我曾经见到过。

    “能抱抱你吗?”终于,他开口问。

    没等我回答,他已紧紧将我搂住。

    心脏就像浮在半空中的羽毛,轻轻落地……

    因为,他的怀抱也很熟悉……

    什么时候,他什么时候这样抱过我?

    正在发怔,我的嘴被两片嘴唇很突兀地堵住了。

    心脏突然加速运动起来,跳得和战鼓一样快,几乎要冲出胸腔。我慌乱地想挣开,可后脑勺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按住,不能移动分毫。那唇深深浅浅地吮吸着,几乎封住了我的呼吸。我想微微张开口呼吸一点鲜艳空气,没想到他就那么趁势滑了进来,灵活的舌尖卷住了我的舌头,灵巧而灼热。

    全身渐渐泛起一股热浪,烧得意识乱成了一团。

    可这阵子惊惶不安的心脏却在他的怀抱中迅速沉淀了下来。

    好安心……

    就这样一会儿也好,这段时间我真的太累太累……

    受了蛊惑似的,反手搂住他,让自己和他贴得更紧。用他坚硬的胸膛填满我的空虚,平复我的不安。

    迷糊中,他拥着我进了卧室,一起倒在床上。

    交缠的动作越发激烈,他的嘴唇,细细密密地落到了我的眼睛上,鼻子上,脖子上,逗起了一阵阵酥麻的波纹。大手缓缓在我身上游移,扯开我的束缚。

    忽然,他直起身喘着粗气道:“我去买套。”

    随即身影一闪,没了踪影。

    没等火热的余韵从我身上褪去,他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五六盒套套。

    “老板……”忍不住叫出声,我伸手将他拉回床上,紧紧地贴住了他,双脚盘上了他的腰,嘴唇再次紧紧贴住他的嘴唇……

    突然全身一凉……冰冷刺骨的凉……

    紧接着易道手一扬,拉过被子将我赤||裸的全身覆住。

    身体被淋得像个落汤鸡,牙齿冻得直打架,而沾了水的被子又不透气。我慌忙掀开蒙头的被子,看见墨九斜坐在窗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一只脚支着,一只脚晃晃悠悠,窗台下扔着一个红色塑料盆。

    “滚出去!”易道对他厉声大喝。

    墨九笑笑:“这座城市归大爷管,老子想到哪就到哪。”

    十足一副地痞流氓的口气。

    “滚!”易道大声吼着,一跃从床上弹起,冲到窗前时身上已穿好了衣服。

    墨九轻盈地往后一退,片刻已落到不远处的房顶上,微微一笑:“老化石,打一场,输了你才要从我的城市滚出去。”

    “奉陪。”易道双手一撑窗台,也跃了出去。

    我一个人拥着湿淋淋的被子在床上呆坐了片刻,赶紧起身穿衣服。

    年轻的女人谁没点子欲望。我不知道刚才是被欲望冲昏了头脑,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竟差点和易道做……

    我想我是疯了。

    (易道堂第十话 睡美人完结)

    【第十一个故事——女阴阳师】

    120、第一章

    经常有好事的人问我离开家后在做什么工作,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告诉别人自己是磁场研究员,心情好的时候告诉别人,自己是阴阳大师。

    听到这个答案的人一般会沉默,沉默,再沉默。

    当然也有不识趣的人问:“当了道士还可以结婚吗?”

    听到这话,沉默的人变成了我自己。

    在中国,提起阴阳师别人就会想到道士。

    小时候,大概是因为暑假看了无数遍《西游记》,相信西方的天上住着如来佛与五百降魔罗汉,而东方的天上住着玉帝王母和各路神仙。凡事都是相对的,相信有神,自然也就相信有白骨精黑山大王这类角色存在。

    有一阵子因为看过《咒怨》,吓得我连上厕所都要白知秋守在身边,生怕从黑暗处钻出一个鬼影将我拖进无间地狱。白知秋为了安慰我,请了一个道长在家里举行了次除灵仪式。那位道长一袭青衣道袍,鹤发童颜,颇有仙风道骨,一看就让人特有安全感。道长做过除灵仪式后,我终于从《咒怨》的阴霾中解放出来,从此对修道之人无比崇拜。

    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崇拜被初高中的政治课历史课轰炸得毛都不剩。犹记当年,历史课的老师慷慨激昂地领着全班同学把范缜的名言,“神即形也,形即神也;是以形存则神存,形谢则神灭也。”,朗读了好几遍。读完后,不再怕鬼的我一口气看完了所有经典恐怖片。

    既然没有鬼,那道士在我心中的位置也就变成了神棍。什么姓名学、八字预测、紫微斗数、易经风水,在我看来统统是骗钱的玩意。

    对神魔等事物的批判态度一直持续到我被易道堂吉祥饰品店聘用。自己的老板都是大妖怪,我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另一个奇妙世界的存在呢?

    当然,相信另一个世界存在的不止我一个人,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风水店就是佐证。不说远的,易道堂百米开外就有两家相似的店铺。可悲的是,有大妖坐镇的易道堂生意远远不如其他店铺那么红火。因为我家这位大老板实在不是做生意的材料,常常面对客人半天不说一句话,一开口就是:“你这次生意,会亏。没有办法,避免……”

    或者是:

    “你老公,在外面有女人,你会离婚。”

    再或者是:

    “天给你八分,不必争十。争也可以,用你的寿命,换福气。”

    又或者是:

    “你家里没鬼,说有鬼的先生,是骗你的。倒霉是因为,你的确该倒霉。”

    ……

    这样的阴阳师,活该受穷……

    每次我将气冲冲的客人送出门,都会这样暗骂易道。

    如果不是军师胖子四处周旋,拉大生意,易道堂很难经营下去。

    胖子名叫秦相容,是神棍世家第n代传人,除了拉生意神毛本事没有,整天梦想赚大钱。

    少华离开后几天,胖子兴高采烈地带来了两笔生意。一是天津富商请易道“收拾”自家的别墅,酬金十万。二是几个拍客要做个灵异栏目,想请易道堂的人护驾,酬金一天一千。

    毫无疑问,易道去天津做十万的大生意,我或者胖子其中一人陪同,另外一个人得跟拍客队去做节目。

    我不想跟易道在一起。

    那天他丢下湿淋淋的我跃出窗跟墨九打架,半夜才穿着破破烂烂的裤子回来。我不好意思问他战况,他也没告诉我输赢。之后我将那堆套套藏到衣柜最低层,有意无意地躲着他。他和往常一样,每天按时敲门叫我吃饭,饭菜又变回了熟悉的馒头白饭,青菜肉丝。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敲完门便逃之夭夭,也在躲着我似的。

    玩419就像干柴烈火,如果木柴烧尽只剩一堆灰,风一吹什么都没了,大地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如果火烧到一半被水浇熄,剩下一堆黑呼呼的木炭,怎么看怎么尴尬。还是稍稍同对方保持适当距离,等尴尬的感觉散尽才好。

    但是,去陪拍客做灵异节目,我最近霉运当头,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小心问胖子:“我守店行吗?”

    胖子双眼一瞪,将计算器凑到我面前:“看看上面的数字,多少?”

    “764。”

    闻言,胖子两眼泛红:“救苏伯家的姑娘才挣五千块,少华小姐这几天花了三万多。764,这就是现在咱们店里的所有财产,进货都没钱了。你要是怕就跟先生去天津,我去拍客那帮你赚这个月的工资。不就做个灵异节目,哪能真碰鬼神之类的东西?我们这边的任务是装模作样保护那帮人,只需要高超的演技就行了,他们还包吃包住,其实和度假没什么两样。”

    返老还童,才收人家五千块?!

    我气急语噎。

    那天的记忆非常模糊,我记不清kris和妙妙怎么样了。上网查了查他们的消息,网上只说富豪花园高层发生火灾,现场暂时没有发现有人伤亡。简.画则一直在停业,很多画手都在网上询问简.画经纪的下落。kris和妙妙就那样消失了,没人知道他们在哪。

    至于那些突发“皮肤松弛症”的患者,大多数消声灭迹,只有苏伯家的姑娘一夜之间恢复了健康。她的主治医生乐开了花,还接受了专门访谈,大谈内分泌调理之道。当然,这事的得归功易道。尽管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苏姑娘确实是他治好的。

    这个死胖子,谁叫他只收五千块来着,这件事收五万块也不嫌多啊,还有脸哭穷?

    刚要发作,坐在一旁看着窗外发呆的易道轻声道:“白霖,你去度假。”

    循声扭头,对上了他清冷的双眼。

    “酬金,这个月的工资。”他轻声道。

    主动让我做另一件事,他真的在躲我?

    莫名其妙的,我感到微微不忿。

    虽然我不是绝色美女,但我长得还算过得去,差点和我上床就那么难让人接受?还是,他心中念念不忘他的前女友(妻)?

    我承认,我是小心眼的女人。小心眼的意思是,我可以嫌弃男人,男人不可以嫌弃我。

    懒洋洋地哼了一声,没好气地答:“好,听老板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