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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节

      萧源双手撑案,弯下腰去,凑近萧见行:“爹爹有所不知,这性情不好,便似我那继母,端的惹人心烦。”萧见行自是眉头大皱,正要呵斥萧源。

    却听萧源继续道:“姚家表妹倒算温和,可看她的性子,可我看还不够。爹爹最好给我配个泥人,任我捏圆捏扁。”

    萧见行一听此话不对,蹭的站起身来,待要拍桌,又记起这儿子如今也算个官身,便缓缓的将手收了回去:“此言差矣!妻者,齐也!且,娶妻当娶贤,为夫者所行不当,为妻者亦当规劝,如何能任你捏圆捏扁。”

    萧源直起身来,环臂而立,挤眉弄眼的道:“爹爹有所不知,儿子在外头早已有了两位知己……”他一副神情,赤果果的就是“你懂的”。

    萧见行一愣,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是何种知己。

    就听萧源道:“她们都是好女子,就是命不好,沦落风尘。我十分怜惜,就怕将来我夫人不懂得怜惜,给她们脸色。可不是要娶个脾气性情极好的?”

    萧见行涨红了脸:“你!你外祖家家风颇正,怎将你养成个纨绔?还未娶妻,先想纳妾,还是风尘女子!”

    他恨恨的一捶桌:“也罢也罢,此事虽荒唐,到底也不是没有过。你且先娶妻,迟一年半载再纳妾。”

    萧源眼一瞪:“爹爹糊涂,她们冰清玉洁的,在这淤泥之中陷得久了,岂有不受害的?”

    萧见行颤巍巍的道:“依你的意思是?”

    “依我的意思,自然是要先接进门来,好好养护,能先开枝散叶,也是一桩喜事。”

    萧见行气个仰倒,抓起案上一方砚台,劈头就向萧源砸去:“没规矩的逆子!”

    萧源早就一个闪身躲开,笑嘻嘻的往外一溜:“爹爹都如此生气了,可见我那夫人形状,是以定要寻个泥人才家宅安宁。”

    萧见行扶着桌案,只觉额上青筋直跳,气血上涌。

    过了半晌他才慢慢平息下来。

    心中直道:这般无法无天的混蛋,若不寻个厉害些的管着,将来不知要生出多少丑事!

    一般厉害尚且不够,最好是寻一只河东狮!管得住他就是贤!妻贤夫祸少啊!

    可是,这满燕京,家家都夸自家女儿娴静温良,但凡一点厉害的名头都不肯往外流露的。

    这可教萧见行往何处去寻?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的评论我不敢看了。

    唯一的一点好消息是,世界上这么多天灾*,我没有中标,还活着。

    在此致所有读者一万个对不起。

    真的是没有什么正当理由,当时卡文写不出,就想着放一放再说,结果一放就放了很久。

    此次受到编辑的督促,十分汗颜的回来。

    今天复写一章,原本想发狠写个万字大章,但还没找着感觉,我只能明天继续加油。

    再次致歉,都是我的错,辜负了喜欢我的读者。

    对不起。

    我佩服所有能写完书的朋友,我发现对我来说真难。写完这一本,没有存稿我不会再上了,不敢再祸害大家。

    第90章

    只说朱沅在宫中日日留神动静。

    还好如今沈娘娘复宠,她所宠爱的朱沅也连带着水涨船高,朱沅如今说出话去也无人敢小觑。

    是以朱沅稍加留心,也不难打探到消息。

    就听说这几日窦皇后将清元宫把持得铁桶一般。

    而太子,似乎正准备出京往攀涂寻访番人——整个东宫都在忙忙碌碌的收拾行装。

    皇帝如今有了福寿膏,一日之中也有些清醒的时候,堪堪过问些难以决断的大事。以往其余政务都归太子打理,此番皇帝挑选了几名四名臣工共议处事,又命高阳王坐镇,倒也能将局面支应过去。

    这日太子往清元宫去拜别皇帝,却只得伏在帘外。

    帘内皇帝侧卧于榻上,声音颇有些飘忽:“……一路仔细,务要寻访到此番人。”

    太子忧心忡忡:“父皇安心,儿子豁出性命不要,也必要将此番人带回。万望父皇保重龙体。母后献上的福寿膏,定是好的。父皇当用便用,不必惜着,千万别苦着自己,儿子定然极快带着此番人归来,一解父皇之忧!”

    窦皇后坐在榻侧,不由听得眼角一抽。

    但此话却正说到了皇帝心中,他生恐福寿膏断粮,日日都是强自减量、拖延吸食。他也固执的认定自己精神不济乃是吸食不够的缘故。

    此时他方动了些情,从帘子后伸出一只手来:“你路上也须仔细自己。”

    太子一见这手,心中就是一怮。

    他自幼极为崇敬皇帝,以为他就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有限的几次,皇帝曾牵着他的手,那时皇帝的手宽大、结实、干燥。可如今,皇帝的手真如枯枝一般,瘦至无肉,黄中泛黑。

    太子缓缓的握住了皇帝的手:“儿子,会的。”如今的局势,他也在将皇帝往死路上推了一把,不是吗?

    太子垂下了眼:不能不推。

    太子拜别皇帝,又往沈娘娘宫中来。母子两遣退宫人,说了好一阵子话。

    朱沅躲在屋内不敢出来,却未躲过,太子终遣了个小宫人来唤她说话。

    朱沅只得依言而至。她远远的就见太子负手在站花荫之下,斑驳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头戴玉冠,身着白色直裰,以金丝绣龙纹,身姿颀秀。听到动静,太子回头看她微微一笑,以往有些阴郁的面容倒是显得越发俊美起来。

    太子待朱沅走近,笑着轻声道:“你倒是想了个好法子。”

    朱沅屈膝道:“臣女不过胡言乱语,作不得数。”

    太子一手甩开折扇,打断她的话:“你倒是如何想到的,嗯?”

    朱沅听他尾音,心中诧异,不由飞快的抬头瞟他一眼,但见他唇角含笑,目光盈动,便有意装得呆板:“哦,臣女素喜医术。太子是否有听闻过疮疥?”

    太子眉头一皱:“唔。”

    朱沅抬起头,用手比了个圆:“喏,它初生时红红肿肿,中间一点绿脓,这时你去挤呀,又疼又挤不出。索性等它烂透了,满满的一大包脓,轻轻一挤,噗!”

    太子嫌恶的摇了摇扇子:“住嘴。”他轻皱着眉,又摇了摇扇子:“将她喻为疮疥?也算合适。”终究是听到如此恶心的形容不快,瞪了朱沅一眼,一声不出的转身就走了。

    待走出两步,不经意的回头看了看,颇有些疑惑:他似乎看到朱沅在笑?

    但一定神,又见她一脸肃然的原地站着,碰到他的眼神,又似露出些惶恐来。

    太子领着大群随从护卫,浩浩荡荡的出京了。

    宫中先前紧张的氛围为之一松——虽然太子和窦皇后并未冲突,但宫中之人却害怕站错了边,如今两虎走出一只,似乎所有人都觉着,只要旗帜鲜明的向着窦皇后献媚就成了。沈娘娘?皇帝如今只信着窦皇后呢,偶尔也只图新鲜召窦纯妃伴驾,那肉也是烂在窦家锅里。沈娘娘连皇帝面都见不着。总之亦不至于得罪了沈娘娘,看看太子回不回得来再说罢。

    沈娘娘似乎也逐渐平静下来,并不急着争宠,只教人搜罗些书籍,每日不出宫室,让朱沅念书给她听,念到好笑之处,两人还要议论一二。

    朱沅却知沈娘娘是半点也没放松打探消息的。她猜测最要紧的消息来源便是窦纯妃这条暗线了。

    若说窦纯妃,当真极具才干。窦皇后把得如此之紧,偏教她站了半寸之地。不过,想来两人同样姓窦,窦皇后若连她也容不得,岂不在皇帝面前露出了贤良面具下的真容?

    这段时日风平浪静,朱沅惦记着家中那群久住不走的刁客,还有个胎身未明的赵姨娘。便向沈娘娘告假家去。

    沈娘娘看着横竖无事,便准她在家多住几日无妨:“前段时日,因宫中事多,便是到了时候也未许你归家,此际便一并补齐。”

    朱沅笑着谢恩:“谢娘娘恩典。”

    谢过沈娘娘,便将所攒的一些赏赐一一登册带出宫去。

    此际朱家正闹得欢腾。

    朱大夫人何氏和朱三夫人孙氏,前番丢过颜面,倒也安生了一阵。

    朱临丛惟恐怠慢,命柳氏每日雇了马车,领着朱老太太并两位朱家夫人、侄女四处游玩。

    燕京毕竟繁盛,旁的不说,就说这戏班子的唱本,其花样之多,就是苏江乡下地方不可望其项背的。且苏江地方,非得逢节庆,或有红白喜事,才会搭台唱戏,怎么比得了燕京,日日唱戏,一日唱数场不重样的。

    燕京的戏园子大多都有意留了数个雅间专供女客看戏,出入的路口都是与男宾分开的。一般家境中等的人家也是无法请戏班到家去唱戏,因此亲至戏班看戏的女客也是颇多。

    朱老太太并朱大夫人何氏、朱三夫人孙氏都是最喜看戏的,几乎成了戏园子的常客。这一看,就看出个乐不思蜀了。

    何氏、孙氏绝口不提归乡。朱家老三朱临丞不敢去催老母亲,亦不敢催促大嫂,只是每次朝自己媳妇开了个口,就被孙氏劈头盖脸的给堵了回来。一晃一行人都在朱家住了将近三月。

    柳氏还未说话,家中下人先有些受不住了。

    朱老太太倒还好,偏何氏、孙氏二人爱做怪拿乔,将自己和女儿当成正经官太太官小姐,对下人呵来斥去,要东要西。

    原本多了这些主子,下头就有些伺候不开,此际更是苦不堪言了。

    柳氏看着帐面上多出的这些开销,也只得咬牙忍着,毕竟没有往外赶客的道理。

    不想何氏和孙氏私下里嘀嘀咕咕的,一起到朱老太太面前扇起了风:“娘,这燕京好哇。吃的好,用的好,人看着顺眼,耍的花样也多。”

    柳氏给朱老太太请了个女先生来说书,正是听到高兴的地方,便漫不经心的唔了一声。

    何氏道:“这样的好地方,要是咱们一大家子都能搬了来,热热闹闹的住在一块儿……”

    孙氏一拍巴掌:“要有这样的好事,娘天天乐呵,一定要长命百岁的。”

    朱老太太用了半分心,皱了皱眉头:“他们就这么个小院子,咱们来都住都腾挪不开,发什么梦?”

    何氏赔着笑:“娘,一个院子住不了,就不兴再赁一个?您就不想每天乐呵呵的去看戏,看完戏回来逗逗孙子孙女儿?”

    朱老太太眼一亮,又犹豫下去:“这地儿,贵着咧,租个院子得多少花销?”

    孙氏何氏一起围着她:“娘,这值什么?咱二叔可不就是个官老爷?”

    朱老太太绷着脸还没吭声呢。

    何氏一拍大腿怨了起来:“一边当年咱们一大家子勒紧裤腰带供二叔念书是图啥?不就图他发达了,咱们一家也跟着沾光?这可倒好,二叔一家在天子脚下享福,咱们倒还在山沟里喂蚊虫。”

    朱老太太是晓得这两个儿媳不是省油的灯,加上前回让朱沅给顶了一回,倒也不好就听她们撺掇。

    孙氏一看她只是不作声,就换了个说法:“娘啊,您几个孙子,都等着他二叔父发达了,他们好一起涨……说书是怎么说来着?”

    旁边木桩一般的女先生忙赔着笑道:“水涨船高?”

    何氏道:“对,水涨船高,他们都能说门好亲。一直到现在都还没说亲呢。娘,就让他们窝在苏江,再娶个泥腿子媳妇?得赶紧的,领到燕京来,也娶个官家小姐,岳家给谋个好差事,这才齐活了!”

    朱老太太心中一动。

    老大家的朱江,老三家的朱汉,早两年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一直等着朱临丛做官,他们能跟着抬抬身价说门好亲,等朱临丛做了官,孙氏、何氏又谁都瞧不上。也就苏江县令的千金她们能瞧上,可惜人家早出阁了。

    旁的不要紧,这两孙子可是朱老太太的心头肉。虽然她觉得让他们娶个官家小姐是扯淡,不过寻两个殷实富户家的姑娘做孙媳,凭着朱临丛的脸面,该不是问题罢?

    孙氏赶紧添柴加火:“这燕京人多,好姑娘多啊,可不能再拖,这哥俩眼看着年纪就大了,到时候旁人得嘀咕是不是暗里有病。”

    朱老太太被她这一把火就给烧得动了心。

    等朱沅回家,朱老太太已经是闹着要朱临丛给新赁个几进的大院子,大家伙都要住一起。朱临丛被她一说,也觉得自己如今是朱家最出息的人,就该兼顾一家上下,几个侄儿的事原就该包在他身上。因此就压着柳氏拿钱箱子。

    柳氏站在一边,也不应,也不动,就抿着唇,垂着头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