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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原来真的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相差三年的时间,直接导致了什么事情都成了非定数。

    慕容腾本来只是注意到于珊的表情,身为皇家子,察言观色是必备课程,可见于珊应了话就开始发呆,众人眼里更是疑惑重重,他才反应过来,她竟一口道出了他的身份,可他很确定,自己的脑门上没有顶着四皇子三个字!

    “你认识我?”慕容腾认真了起来。

    ☆、第53章 :

    “四殿下皇家贵胄,就连饰品都是百里挑一的,自然无人不识。”于珊甚是恭敬地答。

    众人在于珊的提醒下,才纷纷向四皇子身上打量去。

    四皇子一身天蓝色的丝绸夏衣配了一条透白的玉腰带,所缀饰品不多,只有一个荷包和一块玉佩。荷包用的是杏色布料,上头绣着一条四爪小龙,用金黄色的宽绳系在腰带上;玉佩是精透的碧绿色,也刻着栩栩如生的幼龙。

    四皇子今年十岁,比于华大七八个月,却比于华要矮一些,目测一米五左右。他这一身打扮并不高调,若不仔细看,就是个富家公子。只是于珊与他好歹夫妻两年,他的有些习惯她还是知道的,比如说,他的荷包不论什么颜色都是要绣龙,而且只用金黄色的系带;比如,他外出总要带玉佩,而他所有的玉佩,不论成色怎么样,绝对都是刻龙的。若是去太子府,他会佩带三爪金龙,去其他府邸,则佩戴四爪金龙。

    于珊听四皇子的嬷嬷说,四皇子自幼就喜欢龙,任何龙形的东西他都感兴趣。如果说四皇子年幼时最喜欢窝在他父皇身边,那也是因为圣上的黄袍上,都绣着清一色的五爪金龙。想当初,于珊听到这小道消息,还腹诽过四皇子,觉得他如此执着于皇位,与做了皇上就可以穿戴任何带龙的衣饰肯定脱不了关系。

    其他几个少爷倒没觉得有什么,顶多当成女孩子心细,再顶天了也就是心里夸赞几句聪慧罢了。

    倒是谢昆疑惑的皱了皱眉头——眼前的小女孩明明就是炸毛了,在心上竖起来一堆刺。她对着四皇子说的两句话,均是讥讽味十足,难道只有他发现了这不同之处?他转头疑惑的看了一周,只有杨宇楠和四皇子的神色稍显愣怔,其他几个少爷,不论是于府的于华于简于福于通、杨府的杨宇乔、杨宇毅还是自己的弟弟谢洪都没表现出疑惑。

    难道是他太敏感,疑心病太重?

    于珊却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她现在眼里只有慕容腾。他与皇后娘娘不是在算计出身高贵的傻姑娘吗?因为只有傻姑娘才会一心一意爱着他,甘愿为他所用。但凡是有点聪明的,身份又高的大家女,如何肯为她人做嫁衣。

    “这就是珊表妹吧?姑姑每次回府里总是说表妹身子弱,不宜出府。我还当姑姑偏疼表妹,藏着掖着不肯让人瞧了去。今日一瞧,姑姑倒是真没骗我。”杨家二少爷杨宇毅见无人说话,便开口到。

    于珊脸上的血色本就不深,听了杨宇毅的话神色更黯了。

    于珊每每想到杨氏逼死了小于珊,便对杨氏喜欢不起来,当然厌恶也谈不上。上一世杨氏生产完于安后,身子很弱,杨氏将罪过都推到了于珊克母这件事上,对傻乎乎的于珊很是不喜,所以从头到尾都是放养于珊,甚少搭理她,所以即便于珊两世认杨氏为母,也不能指望于珊对她有多深的感情。可于珊听别人说起杨氏,情绪还是很低落,别人当她恋母,实际她却是在为小于珊心疼,知道的越多越心疼。那个小于珊紧紧的杨氏绑在一起,别人提一次杨氏,她就想一遍小于珊。

    如此几次下来,于府主主仆仆无人在于珊面前提到杨氏,可今日还不到半天的时间,先是杨老太太说她比杨氏福气,现在这杨府的二表哥也提起杨氏,真是大把的往别人伤口上撒盐——自己不疼。

    但也不能怪杨老太太和杨宇毅,只能说,人家没想到她‘伤口’这么深罢了。

    于华见于珊有些低沉,忙拉着于珊介绍到:“妹妹,这是大表哥,这是二表哥。”

    说起来,杨氏活着的时候,从不曾带于珊回杨府,逢年过节,杨府小辈到于府拜访姑姑,杨氏也不许于珊见客。杨府众人只知道有这么个身子骨差的丫头,却从来没见过,若是于珊与杨府的那些个表哥表姐见了面,也只能是对面不相识,由此可见杨氏对于珊真不是一般的心狠。

    真论起来,所有人里,除了四皇子出现的莫名其妙,其他人出现在这里倒是合情合理。谢昆谢洪是于老太太的娘家人,虽说只是第三代上的表亲,可因在府上习武,于府有事他们是必须掺和的。杨宇乔杨宇毅是杨氏的娘家人,是第二代上的表亲,于安是杨氏最后一个孩子,他们来也是理所应当。唯有四皇子出现在这有些不伦不类。

    “大表哥好,二表哥好。”于珊淡淡的打了声招呼,行了一礼。

    杨宇乔、杨宇毅见于珊如此规矩,也忙还了一礼,心上却有些无趣,他们这表妹真是好知礼,好循规蹈矩。

    却是谢洪先看不过去于珊这幅样子,出口笑言:“野丫头,这里都是自己人,也不会有人乱说话,你做什么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还有,你刚刚是怎么回事?”

    于珊眼角挑了挑,这谢洪忒没数了,平时表亲几个耍耍嘴皮子也就罢了,眼下,可是实实在在有一个外男在场,他就如此拆她的台。

    想到这里,她也不理睬谢洪,而是转向于华问道:“哥哥怎么将客人带到了后院?祖父可知道?”

    于华脸色微微一僵,神色不自然的看着于珊的头顶。

    于珊叹了口气,刚要说话,就听谢洪不满的说:“野丫头,大家都是自己人,哪算得上什么客人,我们不过是想抢先一步看看安表弟现下什么模样了,你如此见外,真是太不够意思了。”说完,还不忿的哼了一声。

    于珊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先看了看谢洪,又瞟了一眼谢昆,眼见谢昆没什么表示,于是开口说:“谢表哥说笑了……”

    于珊话音未落,谢洪就大笑出声:“你还知道我也是你表哥呀?不错不错,我还当你眼里就只有哥哥这一个表哥呢!难得今天也赚了个表哥。”

    私下里,于珊从不曾称呼谢洪表哥,于珊心理年龄比谢洪大多了,而谢洪又不像谢昆那么沉稳,他整天惹事生非的,不是与齐彦争吵,就是与于华斗殴。让她喊他表哥,她可喊不出来。可是,她虽然知道他大脑缺根筋,却从没想到缺成这幅样子!他说的是些什么话!眼下她正正经经的两个表哥就站在这里,他脑袋要缺成什么样子,才能说她只把谢昆当表哥这种话!

    谢昆眼见于珊的神色已经显的十分不耐,一副忍无可忍的模样,怕谢洪真真惹火了于珊,忙伸手扯过谢洪,说:“弟弟你胡说些什么,珊表妹向来知书达理。”

    眼见谢洪还要争辩,于珊定定神,慢条斯理的说:“你在四皇子面前如此无状,若是传到谢爷爷的耳朵里……”

    谢昆接上于珊的话茬,说:“仔细祖父剥了你的皮。”

    谢洪漂亮的小脸涨的红彤彤的,倒有几分可爱。谢昆很是怜惜地将手搭在谢洪肩上,小声地说:“真是不长记性,你什么时候斗得过她。”

    谢洪哭丧着脸,委屈的说:“你若是不帮衬着她,她哪里是我的对手!”

    谢昆暗里踩了谢洪一脚,看了眼其他人。谢洪这才后知后觉的看向四皇子和杨家两个哥,只见三人都只是呵呵的笑着,像是在看一出闹剧,谢洪一下子蔫了,可怜兮兮地看向于珊,像往常一般打了个休战的手势,然后两只手偷偷地的对着她拱了拱,便不再说话。

    于珊轻轻舒了口气,他不开口她就谢天谢地了。

    杨宇乔、杨宇毅的神色十分复杂。眼下这种尴尬状况,绝非他们所愿。可他们确实与于珊不熟,明明是嫡亲的表哥,对她的了解却没有三代上的表哥熟悉。他们心里都觉得有些难堪,这几年他们真的忘记了,除了木府的三个隔房表妹,他们的嫡亲姑姑也生养了一个女儿,那才是他们嫡亲的表妹。

    四皇子看戏一样看到这,觉得上天给他指了一条通向皇位的康庄大道,心上狂欢,面上却不露分毫。

    于珊现在七八岁的模样,与他相差两三岁,等他成人她正及笄;她出身于府,身份不算顶高,不会引起太子的警惕;而从于华对她的紧张程度来看,于华甚是在乎她,于华是谁?那可是未来的于爵爷;而谢昆、谢洪与她又如此相熟,似乎她在他们面前,不掩饰真性情。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以后她与将来的谢爵爷关系匪浅;至于杨府,那可是她嫡亲的外祖一脉,无论如何不会亏待她;而与木府的关系,他自会亲自维护,他是木府的嫡外孙,太子只是母后的养子,不用说,只要许下利益,木府绝对会责无旁贷的站在他这边。

    总而言之一句话,这于珊简直是上天为他特定的媳妇。

    美中不足的是,她太心细,也太聪明了,想到这四皇子皱了皱眉头。能从他如此低调的装扮上,发现端倪并判断出他身份的,又怎么会是傻女人。若是娶了她,难免让她从平时的蛛丝马迹中察觉他真实的目的,而太聪明的女人如何肯屈居她人之下,若是因她后宅不宁,又绝非他所愿?那如何才能让她心甘情愿呢?

    四皇子心里的小算盘啪啪的算开了,突然,自恋的四皇子想通了:不是他自夸,满京城上下,比他英俊的人没有他地位高,比他地位高的人,没有他英俊,眼下于珊对他就很特别(如果说厌恶也是一种特别的话),何不抓住机会,让这份特别延续下去?只要她心里只有他,何愁她不乖乖的做嫁衣?至于这嫁衣究竟为谁做的,深陷情海的怀春女孩可不真的在意。

    四皇子想到这里,笑眯眯的看向于珊,而眼光越发柔和了。

    于珊不经意的抬头,就见四皇子一脸的桃花样,柔和的看向她。她不自觉的一愣神,直直的看着四皇子,差点再次为四皇子的表现鼓掌。这情深意重的模样,从旁观的角度来看,真真一副绝世美图。她前世看了整整两年,现下再看虽已没有了心动的感觉,却还是觉得甚是唯美。

    她不得不承认,四皇子有着一流的演技,放到现代,拿个奥斯卡估计不成问题,可她怎么不知道,在四皇子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对她‘情根深种’了呢?前世,于珊十岁、他十三那年,他们才初相见呢。

    于珊暂时放开对四皇子的心思,轻笑出声,转向于华说:“哥哥,后院多是女眷,哥哥还是将客人带到前厅去吧,也免得祖父找不到哥哥心上着急。”

    “那你的身体?”于华迟疑的问。

    “我无妨,这不是有楠表妹陪着我吗?你放心。”

    于华本就因为于爵爷将招待‘小贵宾’的活交给他心里有些别扭,好不容易与他们找到共同爱好——看包子,才让他的心情舒坦了一些,偏于珊哪壶不开提哪壶,于华有些不满的抬头,正想反驳于珊,但见她脸上认真的神色,也知道自己这种行为是不对的,甭管这些少爷们年纪是大是小,可出入后院终究是不合规矩的。

    于是他乖乖闭了嘴,瓮声瓮气的招呼众人:“弟弟你们也看过了,还是随我到前厅吧。”

    于珊和杨宇楠站在门口,目送他们一行人离开。于珊正要回身进屋,却见行至最前方的四皇子,突兀的回头,从众人的肩头直直的望向于珊,见于珊也在看他,他毫不吝啬的对着于珊绽放了一个如烟花般绚烂的笑容。

    于珊一愣,等回过神来就有些哭笑不得。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是如此自以为是的人。

    不过,就算他有张良计,她也有过桥梯。

    于珊直盯着四皇子,口上轻言: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第54章 :

    杨宇楠见于珊盯着众人离去的方向,脸上的神色十分的诡异,嘴上也嘟嘟囔囔的,想要细听,却又听不出她说什么。想到她的反常,杨宇楠难免担心,出口问道:

    “于珊,你身子可还有不适?”

    于珊脸色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嘴角诡异的弧度也快消失了,见杨宇楠紧张兮兮的模样,她围着杨宇楠转了一圈,难得出口调侃:“表妹,我可是你表姐,就算不是表姐,也是师姐。你怎么总直呼我的名字?子萱先生可是讲过的,女孩子家家的要知书达理,进退有度,这是最起码的……”

    于珊插科打诨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杨宇楠相当正经的看着她,她后面的话就说不出口了,于是便呵呵笑着,想糊弄过去。

    她想糊弄过去,也要看杨宇楠放不放过她,只听杨宇楠紧追着问:“于珊,不要跟我说些有的没的,以前你可从没拿先生扯过幌子。四皇子与你到底有何恩怨?他可是欺负过你?别人不了解你也就罢了,咱俩好歹朝夕共处了三个多月,我可没法当成听不出你话里话外的讽刺。”

    于珊抬眼看着杨宇楠,她就知道,她对四皇子说的话,肯定带出了情绪。本来还庆幸四皇子没听出来,这事就算过去了,可是没想到却瞒不过身边的人。

    于珊正想开口解释什么,就听杨宇楠小大人一般叹了口气,自说自话:“罢了,终归是你的事。只要你好好的,不想说就算了。只是正如你说的,四皇子是皇家贵胄,咱们能躲远些就躲远些吧,犯不着为以前的事生气至今,况且我看四皇子倒像是不记得以前得罪过你了,你也就放下吧。”

    于珊听杨宇楠童言稚语宽解自己,她轻轻苦笑了下,决定不再解释什么。眼下这状况,不是她放不下,而是她不确定,四皇子会不会放过她。

    杨宇楠话很少,难得一次正正经经的说这么多话,本来心里就有些别扭,见于珊一副打定主意的模样,心里十分不得劲:好像越说,于珊越钻牛角尖了。只是要想让她继续开解于珊,她又说不出口。

    杨宇楠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心里别扭了,就尴尬的站了一会,不再搭理于珊,扭头先进了屋内。

    屋里,百日的于安浑身上下只穿着一件大红色的肚兜,冯嬷嬷在一旁给他打着蒲扇。因为已经三个月了,已经无需再像他小时候那样捆绑,自由的于安,睡姿摆的甚是奇特:两只小手握着小拳头,安放在脑袋两侧,拳心朝外;双脚脚心对着脚心,腿自然就摆成正方形。幸亏于安的小肚兜够大,能遮掩住他的小小弟,不然,就能让于珊见识一种奇特的建筑——鸟巢天。

    于珊一看见于安,心就安稳下来。眼见冯嬷嬷要起身行礼,于珊也不说话,直接走上前扶住冯嬷嬷的胳膊,冲她笑了笑,便与杨宇楠一道坐在床边守着于安,等他醒来。

    于安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前些日子天火辣辣的像烤炉,外面的知了歇斯底里的叫个不停。每次听到知了的叫声,于安就咿咿呀呀的,本来以为他是烦它们吵扰了他睡觉,老太太便吩咐小厮将知了都粘了下来,怎知于安到了中午,听不到知了的叫声,竟睁着大眼睛不睡了,两天下来,直熬得眼睛红红的。于珊就出主意,让人从外面捉回了一只,用线吊在于安的眼前。这知了偶尔吆喝那么两嗓子,于安就能入睡。这一趣事,可是逗乐了不少人,上到于爵爷,下到于通那小子,都觉得好玩。

    于珊一抬头就看见那知了还被拴在床头,想到四皇子临走的神色,甚是烦躁的戳了戳它。知了不满的挤了挤肚皮,一阵‘知了知了’的嘶鸣声便在屋子里非常突兀的响起。于安还是像没听见一样,接着睡。

    冯嬷嬷一直是只精心照看于安的,至于府里其他的事情,她真是不怎么关心,所以刚刚在屋外少爷小姐的碰面她也没有留心去听,只是看于珊这模样,便知有些反常。不过,再反常她也不会与别人闲言碎语。

    这阖府上下的少爷小姐们,她最中意的就是于珊。

    她喜欢于珊,不是因为于珊是于安的嫡姐,也不是因为于珊养在老太太身边,而是因为于珊懂孩子,她从不将于安当成玩具般逗弄,反倒像于安能听懂话般,经常与他说话,慢慢的她发现,于安见了于珊就咿咿呀呀的要说,刚会翻身那会,于安见到于珊就故意翻身,吓唬于珊。

    对冯嬷嬷来说,于安就像是她的孩子,看着他心就软软的。他喜欢于珊,她也就喜欢于珊。

    冯嬷嬷正笑嘻嘻的看着眼前的三个孩子,突见于安瘪了瘪嘴。她急忙上前从两个女孩中间插进手,抱起于安,到了旁边的便盆,给于安把尿。

    冯嬷嬷见于珊和杨宇楠佩服地看着她,心里好笑,说:“五少爷很好带,但凡有什么状况,都有特定的表情的。”

    于珊疑惑的问:“比如?”

    “他如果吧嗒吧嗒嘴呢,就是饿了,这个时候要立即喂奶才行,不然就要哭了;如果是瘪瘪嘴或者打颤颤,就是如厕了。”

    说完见两个小姐还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说:“奴婢一整天只守着五少爷,若是这点规律都看不出来,真是没脸了。”

    三人正说话间,就听见秋菊在外跟春香说:“春香姐姐,你果然在这里,夏竹正到处找你呢。哼,让她不跟我一道,她欢喜屋这一遭可算是白走了。”

    春香笑呵呵的说:“秋菊妹妹,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子,不用说我也知道,你们呀,不是找我,是在找小姐吧。”

    秋菊噗嗤笑道:“春香姐姐还是那么聪明,不过,这次你可猜错了,要找小姐的只有夏竹妹妹罢了,我可是来找少爷的。”说完撩开帘子进了里屋。

    秋菊进了屋,先给于珊和杨宇楠行了礼,说道:“四小姐,杨小姐,老夫人吩咐奴婢们传话,说府上的几个小客人都去了水榭,小姐们若是无事,不妨到水榭帮衬些,陪小客人聊聊天说说话。”

    于府的水榭坐落在西北角的池塘之上,占地不大,据说是建宅子的时候,为了凑风水,才人为弄出了一个半大不小的池塘。池塘一开始只是栽种了十几棵睡莲,养了几尾金鱼,这大半个世纪下来,睡莲长满了池塘,金鱼也越放越多,一到七八月份,天气燥热,睡莲盛开,倒是于府的一道好风景。于是于爵爷便做主,学着慕容莲月的规划,在池塘上建了一方水榭。天气燥热的时候,于府的主子们便不前往花园,都喜欢到水榭纳凉。

    于珊一听,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开了,然后便开心的笑了,这笑你若说像狐狸也没人反驳,美丽动人却也充满算计。杨宇楠疑惑不已的看着于珊上挑的嘴角,上午的时候还很不耐烦见这些‘贵客’,怎么这会子功夫就不介意了,而且还有些欣喜?

    只是任杨宇楠再怎么了解于珊,她也不会想到,这与得遇四皇子息息相关,如果一定要说个理由,那就是四皇子的出现激发了她的斗志。

    于珊上一辈子一直傻在长房,婚前除了到老太太那听故事外,就是窝在梅苑偏房。于府别的小姐九、十岁就独自立院,然后学四五年的管家技巧再嫁人。可因为于珊六岁的时候‘烧坏了脑子’‘傻傻的’‘冷冷的’,不单独立院老太太已经许可,所以她的珊院一直空着,直到嫁人也没有修整入住。所以于珊穿越的一世,生活是十分单蠢的。

    但是她只是装的傻,却不是真傻。婚后两年,她接触到的都是权利纷争的最核心,她看的学到的都与帝王之道刮点边。她也渐渐明白上一世于府为何日趋衰败。

    首先,于府衰败的先决条件是:于府本来就是块鸡肋,吃之无味,弃之可惜。虽然是圣上最放心、最不提防的爵府,可也正是因为这份放心,使得它与另外三个被皇上忌惮的爵府不同。

    于爵府与杨爵府的纽带是杨氏。可杨氏不讨生母喜欢,与哥哥们感情也不深,最后于府又顶风收养了杨宇楠,是以于府与杨府的姻亲关系名存实亡;于爵府与谢爵府的纽带是老太太。但因为上一世于爵爷打了谢洪给韩师傅交代,将谢洪打伤了,所以谢爵府与于爵府之间的关系有点僵;至于与木府的关系,疙瘩却是系在于珊身上。于珊打破了于家女不嫁皇室的隐形规定,抢了木府的最佳女婿——四皇子。

    现在首当其冲的是改变于府的尴尬地位,只要有权优势,与另外三个爵府关系亲近,太子自会出手拉拢于府,如此四皇子就不敢打于府的主意,自然也就算计不到她身上。鸡肋地位她使不上劲,但是,与另外三个爵府的关系,却是都系在她们这一代人身上,绝对是有余地的。

    目前来看,她无形之中已经解开了与谢府的矛盾;至于木府,只要她嫁不成四皇子,两府便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杨府就有些麻烦了,因为不仅纽带去了,还已经做下了人家最避讳的事。

    那么眼下缓和与杨府的关系就排在了第一位,去水榭招待客人,却是最好的机会。

    不用秋菊细说,于珊也知道内院的小客人,就是在正厅看到的木颖兰、木颖安、杨宇婷、杨宇珺四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