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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七姑娘虽然孤陋寡闻,也知道敢穿这种样式衣服的除了那个传说中年近四旬身板有些发福的当今正统皇帝,就只有国之储君,东宫太子殿下了!

    太子亲自郊迎,还真够给面子的!

    不过看上去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一点都不和谐。这位明星王爷一直摆着一张冰山臭脸,太子殿下陪着小心地和他说了好几句话,他都爱答不理的。

    太子落后半个马位,一脸的尴尬。

    七姑娘见了这传说中的人物,又见他们气氛极不和谐,立刻开动脑筋,脑补出一出精彩绝伦的宫斗大戏。

    此时此刻,叶邑辰的心情和他的脸色一样糟糕。

    他早已得到消息,这次回京陛见,他即将被晋封皇家最最尊贵的爵位——亲王,晋亲王。

    然而他的心里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情。

    以一个亲王的虚名换取西北大营二十万虎贲之师,皇上对他的忌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明升暗降,这样的小伎俩,又怎么能瞒得过他。

    那个好色懦弱愚蠢的堂兄皇帝是不会想到这种主意的,不用说,一定又是内阁那位杨元辅的主意。

    为了战事的胜利,他将四座城池的数万百姓丢给了突兀蛮子,百姓们死伤惨重,的确也给远在京师的政敌留下了足够大的把柄。

    叶邑辰的嘴角溢出一丝冷笑。

    正统?正统皇帝?

    这位堂兄皇帝还真是自欺欺人啊!

    心情极度糟糕,似乎连夹道欢迎的人群也显得嘈杂起来。他目光一闪间,就看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穿着男子的衣裳,站在人群前面。

    女扮男装吗?这种戏码叶邑辰不是第一次碰见,只不过今天这位似乎有点太不专业了!

    王爷花了一秒钟的时间思索,随后就把这个女孩抛诸脑后了!

    他还有真正的大事要做!

    ☆、3 悲总监穿越意难平

    七小姐本家姓杨,闺名唤作杨雨澜,家住京师重地棋盘街纱帽胡同,与紫禁城也不过一箭之遥。

    杨府位于京师黄金地段,据雨澜同学目测,面积怕不有百亩,占据了整整一条元辅街。在寸土寸金的京师,十亩以上的宅院都可归入豪宅之列。整个府邸建筑风格低调,但相当奢华。

    杨府的大家长老太爷杨培实,今年六十三岁,有一把气派的大胡子和一串华丽得吓死人的头衔——三朝元老、一代帝师、内阁首辅、文渊阁大学士,等等等等。

    官居一品,权倾天下。连当今皇帝都是他的学生,据说小时候被他打过手板,留下了后遗症,如今见了他还有些战战兢兢的。

    太祖年间,老太爷的父亲从龙保驾有功,太祖皇帝赐下一座大宅,只不过那宅子只有现在的三分之一大。后来太宗皇帝登基,老太爷拜文渊阁大学士,进入内阁中枢,办事克尽勤勉,被太宗皇帝倚为左右手,太宗皇帝又将临近的一所大宅赐给老太爷。等本朝第三代皇帝,也就是当今正统爷登上大宝,太宗皇帝的遗诏便是由老太爷亲自拟定,拥立之功不可谓不大,当今皇帝便又将宅院附近的一块田土并一片山林划给了杨老太爷。如此几经变迁,杨府终于有了如今的规模。

    也侧面见证了杨家的日渐尊荣显赫,大楚第一世家当之无愧。

    雨澜带着晓月偷偷从角门溜进相府,一连穿过数道穿堂和垂花门,终于回到位于相府西北角的小院绿静斋。

    这时一个独门独院的小院落,位置偏僻。三间正房各带耳房,正屋五级台阶两旁种着几颗合抱粗的大树,枝叶繁茂,左右两侧则是东西厢房。青石铺地、粉墙青瓦,古色古香。

    理论上说,这个小院是相府七小姐的地盘,可以“我的地盘我做主”。

    当然理论只是理论!

    帘子一挑,从正房走出一个十三四岁的丫鬟,穿着银红中袄青色比甲,螓首蛾眉,

    眉目之间一派温婉,年纪虽不大,长相却非常出挑。是雨澜身边另一个得力的丫鬟晓玉。

    “七姑娘,您可算回来了!您这么一个人跑出府去,奴婢简直担心死了!还好没叫旁人瞧见……”

    晓玉脸上露出喜色,小碎步走过来伸手扶住雨澜的胳膊。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你们不说,谁又能知道呢!”雨澜笑着,由她们搀扶着一道进了正房。

    两个丫鬟服侍她脱掉男装,换上一件半旧的蜀锦对襟褙子。

    雨澜问:“屋里的人呢?”

    杨府是乃百年大族,府里是有定制的。每个小姐身边都应该有一个管事妈妈,两个贴身丫鬟,四个洒扫的小丫头并一个粗使婆子。

    不过绿静斋静悄悄的,除了晓月晓玉,连鬼影都没有一个。

    晓玉小声说:“王妈妈中午去了管账妈妈那里领月例,之后就没再回来。冬梅她们不知道跑到哪里玩去了……”

    晓月是个急脾气,一听这话立刻把牙齿咬得格格直响:“王妈妈一准是把月例银子拿回家里贴补她那不成器的儿子了!上个月的二两银子到现在还没交上来呢。还有这些小丫鬟,也不知收拾院子,整天就是跑出去玩,实在太没有规矩了……这么下去可怎么成,七姑娘,咱们得去找大太太说理去……”

    雨澜瞪她一眼:“王妈妈就是大太太派过来的,大太太那么讨厌我,自然乐得看见这刁奴欺在我的头上!再说了,管不好小丫头,是我这个做主子的j□j不力,和王妈妈有什么关系?你就不能和晓玉学学,沉着点气!”

    晓月赌气道:“那我们怎么办?前些日子为了给您抓药,把这些年辛苦攒下的银子花得差不多了,再没有进项的话,这日子可就真过不下去了。那些小丫头,整天就知道巴结王妈妈。说句不好听的,这个小院里,王妈妈比您更像个主子……”

    “有你这么和姑娘说话的吗,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听她说得越来越不像话,晓玉赶紧打断她的话头。

    雨澜倒不以为意,“晓月说得对。这个院子是该整治一番了……”尤其是那个又懒又馋又刁又滑的老虔婆王妈妈!

    刚来到这个世界,人生地不熟的,忙着继承前主人的记忆,再加上前主人为了救人大冬天跳进湖里,冻个半死,得了风寒。前些日子她一直是病病歪歪的,直到最近几日,她才弄清楚自己的处境。

    没错,杨雨澜是穿过来的。

    杨雨澜的本名叫李蓉,穿越之前,供职于某跨国企业,职位是最具挑战性的华东区销售总监。

    一个典型的职场白骨精。

    研究生毕业后,李蓉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经过无数次苛刻的面试后,终于凭借卓越的能力进入这家世界500强企业。

    她从业务员开始干起,用了六年时间,终于挤掉了强劲的竞争对手,一步步艰难爬到销售总监的位子,成为公司的风云人物。这期间,没有任何背景后台的她经历了风风雨雨,见识过形形j□j的人,喝过无数瓶白酒,熬过无数个通宵,敷衍过无数色狼。被人算计过,也算计过别人。

    不管怎么说,她成功了。30岁不到,她便有车有房,在职场上覆雨翻云,八面玲珑。

    然后,她的人生开始走下坡。某一天,她惊奇地发现,自己相恋了七年早已到了谈婚论嫁阶段的男友,劈腿了!

    而他好死不死的劈腿对象,竟然是二姨的女儿,她的表妹。

    她简直不敢相信。

    她和男友相恋了整整七年,感情一直稳定。他对她呵护有加,好得如同教科书般经典。她婉拒了公司副总裁的公子,一心想与这个经济适用男白头到老。

    表妹与她从小玩到大,亲密无间,无话不谈,贴心的不能再贴心。她性格柔弱温柔,从无害人之心。遇到困难,除了哭,再找不到别的解决办法。那一世,她就是表妹最坚强的靠山,不知为表妹收拾过多少烂摊子。

    表妹不过失了一次恋,不过是无数次失恋中的一次而已。而她当时正忙着一个大单子,鬼使神差地便将准老公派去安慰。然后天雷狗血一起发生了,男友这一去,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三搞两搞,两人搞在了一起,你情我愿,非卿不娶,非君不嫁。

    比起表妹来,她聪明睿智、性格坚强、外型靓丽、事业有成。

    处处胜过表妹一筹的她竟一败涂地?!

    生活中充满了黑色幽默!

    让她不能容忍的是,她始终不知道自己输在哪里!

    她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一场大闹之后,便是彻底的决裂!亲情,友情,爱情,她统统不要了!

    那段时间,她气得天天胃疼,到医院一检查:胃癌!

    刚刚被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人背叛和抛弃,紧接着就得了绝症!李蓉觉得自己肯定是得罪了老天爷。然后,病痛折磨了她整整半年,没等她报复那对狗男女就领了盒饭。

    30年的生命两个字就可以概括:悲催!

    好在她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身在另一个时空,李蓉不再是李蓉,李蓉变成了杨雨澜。

    也许老天觉得她太过可怜,于是大发慈悲给了她再来一次的机会。

    那么这新的一生,她应该怎样度过?

    ☆、4 王妈妈刁奴欺幼主

    主仆三人又说了会子话,天渐渐地黑了,院子里终于传来声音。紧接着门帘一挑,一个小丫头扶着一个富态白胖的妈妈走了进来,四十多岁,圆圆的眼睛里头闪着狡诈市侩的光。让人见了就心生厌弃。

    雨澜就坐着淡淡说了声“王妈妈来了”。晓月和晓玉虽然心里恨极了这个老太婆,但积威下还是不情不愿地蹲了个万福。

    王妈妈愣了愣,七小姐虽然顶着个主子的头衔,但因为王妈妈是大太太的人,这屋里屋外早被她拿捏住了,七小姐又是出了名的胆小懦弱,平时连话都不怎么说的,每次见她倒恭恭敬敬给她见礼。今天这是怎么了,似乎气场有些不一样了。

    王妈妈心里有些不高兴了。今天她刚回了家,家里糟心得要命。她的儿子不但好吃懒做而且嗜赌如命,手里一旦有点钱一准跑去赌场输得精光。这回他不但将王妈妈上回给的银子输光了,还欠人家不少赌债,赌场的人堵在家里要账,王妈妈领了房里的月例就赶忙拿去给儿子还债。到家一看,儿子不但不知悔改,还喝得醉醺醺的,将好不容易讨回的媳妇一顿毒打,媳妇一怒回了娘家。

    家里诸事不顺,王妈妈正一肚子气呢。她也不给雨澜见礼,就大大咧咧地寻了把椅子坐下。不好对小姐发火,王妈妈便指桑骂槐地向着晓月和晓玉骂起来:“你们这两个小蹄子,杵在那里干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赶紧到厨房上去把姑娘的食盒领回来。你们是想饿死主子还是怎么的?平时主子都是怎么教的你们,一点规矩不懂!再敢这么不尽心,我就禀明太太,将你们全都发卖出去……”

    晓月和晓玉气得身子直抖,晓月更是攥紧了拳头。

    “王妈妈……”才骂了两句,气根本没消呢,就被一道温婉的声音打断了。雨澜端起小圆桌上的茶碗,轻轻拨动碗盖,慢条斯理地问:“您在这府里几年了?”

    王妈妈忽然有点适应不来。七小姐一双明亮的眼睛淡定地望着她,目光中宁静冲和,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压力。语气也是淡淡的,不急不躁,却早已没了那种畏畏缩缩,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王妈妈不晓得有个词语叫作气场,但也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

    就像……就像久居上位的大太太!

    她每次发落人的时候也都是这样不紧不慢从从容容的。

    “老婆子来府里已经十五年了!”王妈妈也就一欺软怕硬的,气势立刻弱了,也就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那您可真是这府里的老人了。”雨澜微笑着,“您是大太太身边的人,是大太太一手调|教出来的,自然是最懂这府里的规矩的。”

    王妈妈听着话里有话,忍不住望了眼雨澜,只见她秀美却略显稚嫩的脸庞上露出一丝冷淡的微笑,似是嘲讽,“您管着我屋里的事也有些日子了,处处妥帖。也当然知道什么是大丫头该干的,什么是粗使丫头该干得……”雨澜轻轻抿了一口茶,道:“您说是不是?”

    领个食盒子都要大丫鬟跑一趟,那小姐谁来服侍?这些本来就应该是那些粗使小丫头的差事。而j□j管理这些小丫头的人,正好就是王妈妈。如今小丫头一点规矩不懂,不知玩到哪里去了,自然也是王妈妈的责任。

    “还不快去!”王妈妈脸色难看,回头狠狠瞪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小丫头,那小丫头吓得一哆嗦,反应过来后立刻蹬蹬跑去厨房拿食盒子去了。

    “还有,以后调,教这两个丫头……”雨澜指着身边的晓月晓玉,“是我的分内事,就不劳妈妈费心了。”

    王妈妈被劈头训了一顿,终于忍不住抗声道:“这些小蹄子见您年纪小,整日的躲懒耍滑,老婆子痴长了几岁,还是老婆子帮姑娘管教她们吧……”

    “王妈妈……”说到一半又被打断,雨澜的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你管教她们也不是不行。可是你整日的打人骂狗,知道的,是妈妈您能耐,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太太没教好我这个女儿,连贴身丫头的规矩都立不起来……”她把“大太太”三个字咬得格外的重。

    王妈妈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心里暗暗吃惊这七姑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处处说的都在理上,叫她一句嘴也还不出来。

    王妈妈自觉没了脸面,讪讪道:“姑娘这么瞧不上老婆子,老婆子也没脸再呆着了,这就退下去,免得污了姑娘的眼……”

    “王妈妈且慢走!”雨澜叫住她道:“今儿是领月例银子的日子,听说你已经去管事妈妈那里领回了这个月的月钱……”

    “是的……姑娘吃穿用度都是公中的,也用不上这银子。况且想着姑娘还小,怕有那起子狐媚子引诱着,把这钱乱花了去。所以想着先帮姑娘攒着,等姑娘大了,有用钱的地方了,再一总还给你……”

    “嗤!”雨澜简直嗤之以鼻了,“王妈妈真是费心了!不过这银子我正好有用得着的地方。我今日逛了逛园子,刚好碰见了二姐姐。她就要出嫁了,我便许了送副绣屏给她添妆,正好缺一块上好的料子,回头你将领来月钱如数交给晓玉,教她找库房的管事领块上好的云绫锦回来。”

    晓玉机灵着呢,赶紧在一旁答应道:“奴婢省得了。得空便去找妈妈。”

    杨老太爷共生了五个儿子,除了老三夭折,嫡出的大老爷二老爷五老爷都在朝廷里任着官职,因此也都住在府里。只四老爷是庶出,也谋了个外差,正在山东当个府台。所以说杨府里住着大房二房五房共三房人家,七小姐的父亲是大老爷,二小姐却是二房嫡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