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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志才不过一山野之人,岂敢当将军如此相待?”戏志才见刘毅如此待他,心头也是一阵感动,这刘毅年纪轻轻,声名颇著可却无一点飞扬跋扈之气,至少在气度上颇令自己佩服。

    “呵呵,先生勿怪,毅观先生颇为单薄,岂能让先生受颠簸之苦?这匹马乃是在下重金求购而来的大宛良驹,翻山涉水如履平地,自然要让先生相乘!”刘毅淡淡一笑,扶戏志才上马。

    “将军所言非虚,此马果然不凡!”戏志才上马之后便觉此马极为温顺,且行走之时毫不颠簸,不由出言赞道。

    “哈哈哈,先生若是喜欢,毅便将此马送与先生代步便是,先生万勿推辞才是。”好人做到底,到戏志才的态度已经有了转变,刘毅立刻趁热打铁!果然此言一出,戏志才虽然未动声色,可眼光之中也有感激之意,当下打马与刘毅并行,奔长社而去。

    “这人到底是何来历?能得将军如此相敬?那“乌云盖雪”将军平日里爱若珍宝,洗刷都不假手于人,今日此人不过夸奖一句,将军便要以此为赠,来此人定非常人!”徐晃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出言道,营中将士无人不知刘毅对于自己坐骑的爱护。

    “将军做事颇有出人意表之处,此人说有破黄巾之策恐非虚言,若真如此,将军如此相待也并不为过。刘将军平日里对待这些文士都是谦恭有礼,张先生如此,如今这人又如此,只是不知此人能否与张先生相比!”张虎是全程参与营中将士操练的,他所表现出来的军事才能与谋略都让三人心中钦服,故杨明才有此言。

    “呵呵,杨头,我你是有点嫉妒将军如此待这位先生吧,铁牛是个粗人,可也相信将军重的人肯定有本事。不说他,难道将军对我等差了吗?当日公明受屈,将军拼着受刑也要拳打那淳于琼,后校场所得天子之赏自己也是一分不要全部分与兄弟们;这次我手下阵亡了几个兄弟,将军更是已经派专人给他们家中送粮送金!我不管将军待别人如何,反正俺这辈子是跟定将军了!”李铁牛难得有这样的长篇大论,不过一就是发自肺腑之言。

    “铁牛,不出来你小子平时不会说话,讲起道理来还真有点本事,这话你是说对了,反正跟着将军打仗肯定是不会错的,其余事情也用不着我等操心。”杨明闻言笑道,徐晃也是连连点头,刘毅不光勇谋兼备,更是长于治军,又是待下极厚,营中将士又有谁不愿为这样的统领效死?只是他心中对杨明拿这戏志才与张虎相提并论却是颇为不然,张先生对他可是有教导之恩的。

    第九十三章 反间之计

    汉军与波才大军在颍川一线相持不下,双方都无短期破敌的良策,刘毅在营中练兵之时忽然有客来访,谈论之间此人竟是颍川戏志才,并言道有破波才之计,刘毅闻言大喜,立刻请戏志才与他同去长社住处议事,也以谦恭有礼的表现赢得了对方的好感,心中更是立定决心要竭尽所能将这个谋臣收至麾下。

    到得府中,张虎却是不知所在,刘毅急忙命人准备酒菜,自己则在书房中与戏志才对面而坐,先谈论起当前时局与兵家之事,志才见识高远,对答如流,更是让刘毅满心欢喜。待得酒菜上齐,刘毅亲自给戏志才把盏,并连尽三樽以表敬意之后方才出言道:“不瞒先生说,毅这几日也在苦思破黄巾之策,奈何那波才深通韬略,营盘守备的及其稳健,毫无破绽!除强攻外似无可行之计,若是强攻敌军人数尚在我军之上,绝非上策;可若如此相持下去对我军并无好处,毅百思不得其解,闻先生之言,心实喜之,还望先生教我!”

    “黄巾之乱,自中平始,由来已有四年之久,中间多有反复,自张角毙命之后便一度偃旗息鼓!不过四方多有贼军势力,作乱不停,今次乃其反复之最盛,将军可知现今对方之首乃是何人?”戏志才淡淡一笑,并不回答刘毅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近闻那张梁在青州坐拥号称百万之众,天下蛾贼都以其为首,此人当年便号称“人公将军”,与张角、张宝二贼为祸一时,声望极隆,如今这波才应也是张梁麾下!”由于刘毅这只小蝴蝶的来到,历史也发生了一些轻微的变化,本该在广宗死于皇甫嵩之手的“人公将军”张梁却是逃得性命,隐忍数年之后又在青州聚齐号称百万之众,各地黄巾也一时有了主心之人,包括黑山贼张燕以及波才等在内的大小地方势力都奉他为主,一时之间声威极盛。

    “将军既知张梁之名,可知其人若何?”戏志才继续问道。

    “在下当年在卢中郎帐下多与张角、张宝交战,对这张梁却是不甚了了,听先生所言,倒是对其知之甚详?”刘毅答道。

    “张梁此人气量狭小,睚眦必报,他能为蛾贼之首不过仰仗其二兄遗望!不得意时尚能隐忍自身,如今坐镇青州,麾下号称百万之众,又是四方来投,怎能不志得意满?志才有一友人,当年被恶宦所害,妻离子散之下愤而投蛾贼意欲杀官报仇!因其素有勇力曾得张梁赏识,并手刃那恶宦得报妻儿之仇,后却是因得士卒之心而招此人所忌,差点便丢却性命,故大难不死之下便在山中结庐隐居,不问世事,因与志才乃是至交,其所见之事皆未隐瞒。”戏志才缓缓说道。

    “呵呵,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先生坐于颍川便对黄巾之事了如指掌,朗生佩服。想来先生既对那张梁知之极深,此条计谋必也是用在他的身上,在下当洗耳恭听先生之谋!”听了戏志才对张梁此人如此详细的叙说,刘毅心里已有所得,便微笑言道。

    “吾细听将军之言,对蛾贼战力少有提及,倒是对那贼首波才颇为推许。将军久经沙场,常与战阵之上扬威,素有知兵之名,想来能得将军重之将也是不凡!志才也尝听人提及此人,多言其深通韬略、善晓兵机,为蛾贼之中难得的良将之才,若是此人去…”戏志才说道这里故意一停顿,眼光望向刘毅,似有问意。他这番话对刘毅的评价已经很高,比之在营门之时不可同日而语。

    “若是此人去,则颍川黄巾便再多一倍也不足惧哉,先生若能设法让波才不能执掌颍川黄巾,则破敌复地之日就在眼前,先生也可因此而立下奇功!”刘毅接言说道,同时眼中更见期待之色。

    “将军可先造留言与黄巾军中,言道波此有不臣之心,欲率众投效大汉,目前正在与朱卢二位将军密议此事,故颍川一线汉军并无强烈攻势,只在拖延时间。那张梁虽用波才为帅,却不能尽信之,其身边必有张梁细作,到时将军还可请朱将军修书一封,言及此事,并与重要之处故意抹去些字迹,如此双管其下,那张梁对波才定会猜忌!以他秉性,必会换人以代波才之职,到时候蛾贼军心浮动便是我军破敌的良机。”戏志才堪堪道来,正是反间之法。

    “呵呵,这不是曹操抹书间韩遂吗?这么早就用上了?不过若那张梁真如戏志才所言,此计成功可能极大,自己与朱儁、卢植二位将军所虑者不过波才也,此人一去,颍川战事定无忧矣!”听了戏志才的计策,刘毅脑海中反复思量,觉得可行性极大,当下欣喜言道:“先生果然妙计,此番若能大破黄巾,收复颍川,先生实乃首功也!在下这便带先生去见过朱卢二位将军,详述此计,我料他二位也必会欣赏先生才能,到时上报朝廷,论功行赏,方不枉先生今日所献之妙计。”刘毅说完竟是欲立刻带戏志才去见二位主将。

    “将军前去便可,志才不过心念故土,此番一不求才,二不求名,只求能尽快击败蛾贼,归于家园!”戏志才淡淡的道,他话说得虽然平淡,但神色之中对于刘毅不居功的态度很是欣赏。

    “哎~~先生恕过在下无礼,愚以为先生之言谬矣!大丈夫抱经世之才,岂能空老于林泉之下?当今天下,变乱纷生,正是男儿建功立业之时,以先生如此人才,谁能不敬,自当闻达与诸侯,以求留名与青史,如此方不负大丈夫之志!毅之浅见,先生以为然否?”刘毅见这戏志才似有出世之意,急忙出言说道。

    “将军之言自是有理,只是志才…”戏志才也被刘毅一席话说得动容,不过尚还有点迟疑,沉吟不决。

    “先生,朗生不才,欲建功名与当世,兴我大汉之社稷,奈何年少德薄,少有能人相辅之!今见先生之才,心实慕之,毅自知声微名轻,不能与先生之才相配,可望先生教诲之心却是出于至诚。我刘毅绝不是妄自菲薄之人,自问也可识人重人,先生若肯助我,朗生当可保证先生定不会失望,还望先生详加思量!”刘毅先是待之以诚,后语气中却是透出一股强大的自信,说道最后,单膝跪与戏志才面前,双眼射出及其热烈的光芒,盯住戏志才,瞬也不瞬。

    “今日志才在营门之时便数次相试将军,将军能容在下狂言,毫不失礼,已令志才心折;府中议事,将军得志才献计立刻便想到推举志才与二位将军处,为在下谋求功名,自己却毫不居功,更令志才相敬;现又闻将军之志,让人钦佩!若将军不以志才才疏学浅,愿追随将军左右,全力助之!”戏志才听刘毅之言,便觉此人绝非虚言之辈,再想到今日刘毅对自己的相待,如今更是诚意感人,便不再犹豫,也跪倒在刘毅面前,说出愿意追随之语。

    “哈哈哈,先生快起,我得先生,胜似千军万马,这趟必定向二位将军及天子备言先生之功!不过今日正事已完,当与先生共谋一醉,以为庆贺!”刘毅心头一阵狂喜,自己总算依靠自己的力量在这个时代得到了一个一流谋臣的相投!

    第九十四章 兵家大忌

    颍川戏志才来访献反间之计,刘毅自头至尾都对其以礼相待,态度诚恳,最后更以大礼相请,戏志才感其诚意,答应投效。刘毅这一喜可是非同小可,前世此人英年早逝,才华没有充分的发挥出来,可历史上的评价也是极高,这可是个能与荀文若、郭奉孝等人相提并论的人才,他现在已经在想着如何为这谋士保养身体了,如此人才,岂能半空而逝?二人既已交心,自是言谈甚欢,刘毅见戏志才席间却是咳嗽不断,也不敢过于劝酒,心中一动便出言问道:“先生勿怪,我观先生好似贵体违和,不知…”

    “哎~~劳将军下问,这咳嗽之症乃是天生,虽经几番求医问药却总是不得根治,久而久之便不再理会,反正无甚大碍,将军不必在意。”戏志才说到此处神色之间有点黯然,来此症对他不无影响。

    “先生之言诧异,须知身体方是革…呃,男儿立身之本,岂可轻忽,我马上派人为先生寻访名医,此时天寒,先生衣衫又如此单薄,来人,将我那虎皮大氅取来!”刘毅一时嘴顺,差点说出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幸好见机的快,否则戏志才一定如坠五里雾中,上回那图葛豹相送的虎皮他改成了大氅,极能御寒,见戏志才衣衫也是立刻取出相送。能让自己一个谋士健康,一张虎皮又算得了什么?

    “将军不可如此,将军常年征战于战阵之上,正需此物,志才怎生敢领!”戏志才见到此物便知其贵重之处,想到刘毅的心意,心中感动之下言语中也立刻表现出来。

    “先生不要推辞了,毅久经沙场,身壮如牛,并不需此物,先生用之,倒是正合。”刘毅豪爽的道,还特地比了一个强壮的姿势,戏志才不意他竟有如此举动,倒觉十分亲切。

    “既是主公诚意,那志才便愧领了!”他终是非常人物,见刘毅之意极诚,也不再推拒,一声主公却是脱口而出。

    “小意思、小意思、先生不必挂怀,敢问先生,这城中可有银杏树或是枇杷树?”刘毅心中大乐不免有点得意,出言问道。

    “城西似有一片银杏林,主公何有此问?志才既以主公为主,不须再以先生称之,主公唤我名字便可!”戏志才进一步表明了立场。

    “不瞒先,志才,毅之生母亦有咳嗽之症,志才你来访我,当知我的身世。当日家祖也不知为母亲请了多少名医,用了多少药物,皆是难以见效,后来逢上党名医周勤先生给了一个药方,以银杏叶煎水或将枇杷捣成膏状,服之便见奇效!后家母照此而为果然药到病除!我观志才之症与我当年颇为相似,故有此问,志才不可不信!”刘毅心道偏方治大病,说不定现在人们还未发现银杏与枇杷的药用价值,何不在戏志才身上一试,反正就算无效总是吃不死人的。他做事向来雷厉风行,立刻便派人前往城西处采摘。

    “志才谢过主公厚意,自无不信之理!”着面前的刘毅,戏志才察觉到了他的不同之处,与自己言谈之间并无拘束之意,有时还让人有些发笑,不过这样的刘毅更让他觉得真实。

    “主公与志才在此欢饮,也不知会虎一声,倒叫我一阵好找。”说话间张虎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似乎与戏志才早就相熟。

    “哈哈哈,我道志才怎会今日来访,你二人这般想来早已相识,子才你还要怪我?似志才这般的大才你也不早生引荐,当是我去拜访才是正理。”见二人眼神,刘毅已是心中有数,故而笑道。

    “主公勿怪,虎与志才也不过相识数日,只是佩服他的才学,相交甚厚。志才兄如此人物虎怎会不推举与主公?不过耳闻那若亲见,自是要让戏先生亲往一见方可,志才,在下所说可有虚言?”张虎微微一笑,却是转向戏志才说道。原来数日前张虎偶在酒店中见到戏志才,觉得其人见识不凡,谈吐高雅,便有意结交,二人一谈之下竟是惺惺相惜,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张虎也言道刘毅为人如何,请戏志才出山相助,不过戏志才定要亲见,如此方有军营一幕。

    “呵呵,子才所言果然非虚,主公之气度令人相敬,志才已是真心投效,主公,志才性情颇有古怪之处,难容与人,故才与营中相试,还请主公不要见怪!以后能与子才分为同袍,也是乐事。”张虎知戏志才乃是高明之士,可在戏志才的眼中,这张虎更是不凡,与他深谈之下即使以他的自负也有点自愧不如,纯以才略论他平生所见除了那郭家小子外再无一人可与之相比,心中也是佩服。

    “在下岂敢对先生见怪!志才愿助我毅欢喜还来不及。子才,志才不宜饮酒,我三人便以茶代酒,好好叙谈一番,也当为志才接风。”着手下这两个智谋之士,刘毅心中一片欣喜。

    是夜三人尽欢,侍从采来银杏叶后依照刘毅的吩咐煎作三碗与戏志才服下,有无效果倒是另说,不过戏志才这一夜睡得极为安稳,很少咳嗽,第二日早起便来谢刘毅赠药之恩。刘毅自是欢喜,若如此就能保住戏志才的性命,他真的要感慨知识就是力量了,当然这只不过是偏方,待回燕郡之后一定要让周勤大夫好生为他诊断一番,想来以他的医术应可药到病除,至少也要延长戏志才的寿命。

    本来刘毅想带着戏志才同去将军府向卢植、朱儁二人献计,不过张戏二人皆言主公一人前往便可,不需多费周折,刘毅只得相从。

    卢植与皇甫嵩听了刘毅对张梁以及如今战场形势的分析,深觉刘毅此计乃是经过详细考量,极为可行,当时都是大喜,对他更是称赞有加,并立刻传令依计行事,倒让朗生一阵脸红。

    于是一时之间无论黄巾还是汉军阵中皆是流言四起,言道卢植朱儁与波才暗通款曲,只要波才率军相投便既往不咎,同时还可任之为威南将军,黄金美女更是不在话下,言之灼灼,有如亲见。

    波才此次出征兵力达十余万之众,以张梁的性情哪能轻信,军中也多有他的心腹之人,一开始波才连战连捷,这些人心中嫉恨却是难有言语。可后来在长社城下为刘毅所败,波才便一时按兵不动,此乃目前最佳战略,可这些人哪里知晓,多有说波才畏敌如虎!如今又有此等流言,还不如获至宝,不过多时便已传到张梁耳中。

    刚开始张梁还能不信,毕竟波才随他日久,可是人言可畏,众口铄金之下也逐渐动摇起来,后来更是有人送上朱儁写与波才的密信,自己又一再下令进军为波才所拒,心中更是相信确有其事。张梁连夜命心腹之人持他手书奔往颍川解波才之兵权,更派自己一个族弟名唤张勇者替之,此人也不过是个阿谀奉承,夸夸其谈之辈。

    波才见张梁手书心中恻然,他不恨汉军玩弄手段,两军相对无所不用其极乃是常理!只恨主上昏庸,那张勇一到,这十万大军的命运可想而之,且张梁狠心至此,竟要取自己性命,他麾下之将周仓管亥皆要保他死战,却为所拒,盖因已心灰意冷。

    “想我波才自跟随天公将军起事以来,大小数十战,从未畏惧,一片忠心天日可鉴,今被尔等宵小之徒所害,命也!伯明子平还需约束士卒,不可为乱,才之真心终有一日主上会明,今日便去追随天公将军!”波才说完竟是横剑自刎,死时犹是双目大张!

    波才一死,张勇领军,消息很快传到汉军帐中。刘毅闻之不由衷心钦佩波才之气节,不过战场上可容不得他对黄巾军有半分留情,戏志才反间之计已经成功,颍川黄巾其帅去后必为汉军所破。

    第九十五章 大战长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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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梁中了戏志才所献的反间之计,阵前换将,派自己族弟张勇为颍川黄巾之帅,且对波才下了狠手,意欲取他性命。波才闻之万念俱灰,愤而横剑自刎,此事对黄巾军的士气乃是极大的打击,波才此人不光精于战阵,且平时能善待士卒,极得军心,见他如此下场,不免令黄巾众将心中生寒,也间接为长社会战的失利埋下了伏笔。

    “主公,那张梁已中志才之计,虎闻代其位之张勇不过一阿谀小人,波才一去,颍川黄巾不足惧也,只是不知主公有何心思?”波才自刎的消息传来,汉军营中都是大喜,刘毅与张虎特地摆宴为戏志才庆功,可席间刘毅却似乎有点闷闷不乐,故张虎问道。

    “志才之计成功足见其深谋远虑,毅拜服,只是可惜那波才如此帅才竟然落得这样个下场。张梁身为其主虽用之却心疑之,岂是为上之道?来其兵败身死已不远矣,毅定当引以为戒,今后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还望二位多多点醒。”刘毅此计虽然成功,可对那张梁自毁长城之举,尤其是波才的结局很是唏嘘,故此言道。

    “古人日,每日数省其身,必有所得,主公之言善矣!由此可见择主而侍才是贤士所为,否则如波才一般确是叫人扼腕,不过志才有幸跟随主公左右,当可一展胸怀。”戏志才闻言欣然道。

    “志才太过谬赞了,刘毅年青识浅,正需志才与天机多多提点,方能自省此身之不足!”刘毅的话说得十分诚恳,张虎足智多谋,却非是一个诤臣,眼前的戏志才素性刚强却有这方面的潜质,正所谓国有诤臣、不亡其国,现在的刘毅需要有这样一个人在旁。

    “既是主公所言,那志才就不客气了,闻听子才说起主公每战必争先,亲冒矢石,此举不可再为!岂不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主公现在有一郡之地,万余虎贲,岂可再如一勇之夫?志才知主公武勇过人,且善能鼓舞士气,可战阵之上,千变万化,谁敢担保无伤?反正今后只要志才在场断不会让主公行此危险之事。”戏志才立刻接过话头,你不是要提点吗,这个毛病就先必须改掉!他这一出言,张虎也是连连称是,他并不是没劝过,可以刘毅性格一上战阵便什么都忘了。

    “这…志才所说自是有理,毅也深知此举不妥,只是苦于手下无人,像日前长社城下突袭之战若非我亲自冲杀,恐怕难以有此效果。非毅执意如此,实是形势所迫,不过今后当听志才之言,不到逼不得已绝不如此。”刘毅心道这下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兄弟啊,咱不是手下缺人吗?兴霸子龙二位兄弟丢在燕郡了,若得二人在此,自己又哪里…恩,上了战场估计自己还得上!

    “主公放心,志才当不会纠枉过正,形势紧要时自然让主公放手而为,只是主公心中时时要以自身安危为重,一旦有失损失的可不止是主公一人。”见刘毅挠头的样子,戏志才不免心中好笑,自己这主公颇有点纯真之意,让人心生好感,不过仍是不动声色说道。

    “志才之言是也,宇自当遵从,今日乃是为志才庆功,不说这些了,子才,我二人同敬志才一樽。”有这二人在,刘毅估计自己在嘴皮子上肯定讨不到什么好处,还是转移话题吧,不过刚才戏志才关心他安危语出真诚,心中也有感动!二人见刘毅如此,怎还不知他的心意,这也不好太过逼迫了,相视一笑便一饮而尽。

    那张勇接任波才之位后一心想要有所作为,便主动出击几次寻汉军对战,朱儁与卢植刘毅袁绍等人商议之下想出一条骄兵之计!每当张勇前来挑战便小败一阵,如此反复几次,张勇的信心彻底膨胀起来,便在长社之野摆开十万大军,要与汉军会战,以求一战而尽全功,营中虽也有有识之士相劝,可他此时哪里听得进去?

    中平六年(9年)二月二十八,蛾贼张勇引大军十万,于长社之西摆开战阵,汉军朱儁卢植率军六万列阵相迎,天空之下便见刀枪如林、战马如龙,一场决战便在此展开,士卒喊杀之声响彻天际!此时战场之上十数万士卒奋勇厮杀,暂时还是个僵持之局。

    这边一座土山之上正是汉军指挥之所,朱儁、卢植、刘毅、袁绍等人尽皆在此,详观战情!如此十数万人之间的大厮杀刘毅也是头回得见,那股嚣烈之气让他心头兴奋不已。

    “未料这张勇也不是草包一个,这战前列阵倒也似模似样!”着眼前胶着的战局,袁绍不由出言笑道,面上很是轻松,以他的眼力已经出汉军精锐实在蛾贼之上,如此战局怕是有意为之。

    “呵呵,以老夫来,这阵型也多是那波才平日所练,此人虽与老夫为敌多时,可治军之才让人佩服!不过今日蛾贼必败,现在其全军还未与我绞杀一处,只要把敌军全部缠住,便可下杀手了!”朱儁拈须微笑,似乎是胸有成竹。

    “皇甫兄所言极是,此战不但要胜,还要尽歼敌军主力,以求一战而竟全功,绝不许他们再翻波澜!”卢植出言道。

    “你们两个老东西就一个比一个黑吧,可惜那张勇尤不自觉,不过等这十数万人全部纠缠一处还需时辰,自己还是先养精蓄锐吧,省的着手痒!”听着二人一个比一个狠,刘毅不免腹诽,他也不加言语,竟是闭目养神起来,这场面对他而言实是太过刺激。

    他此番表现自然落在朱儁与卢植眼中,二人都是微微点头,如此大战当前,这刘朗生仍是沉稳如斯,确是大将之才,假以时日必可成一代名将,他们可没察觉到刘毅微微颤抖的双手。

    刘毅虽是闭上双眼,可双方士卒喊杀之声都在耳际,片刻之后忽然对方声势大作,他不由睁开双眼向下去。原来张勇见自己士卒能与汉军分庭抗礼,且隐隐之间还居于上风,不由心头大喜,得意之下竟是来到两军阵前,对士卒许下重赏,故黄巾阵中才有欢呼之声,那些士卒得了许诺更是奋勇厮杀,一时之间汉军阵脚都有点松动。

    “朗生,那红罗伞盖之下便是敌方主帅张勇,呵呵,此人倒还有点威风!”见刘毅睁眼,卢植以手指点,笑言道。

    “张勇?吾视之如插标卖首尔,如今两军士卒已经绞在一处,还望将军令我出击,必斩那张勇首级,献于麾下!”刘毅见时机已经差不多了,立刻出言请战,说得顺溜,直接抢了日后关云长的台词。

    “此人虽不才,可身边还有十万大军,朗生不可轻敌!”听着刘毅的豪言壮语,朱儁卢植与袁绍皆是心动,朱儁怕他轻视对方,故才出言劝道。

    “乌合之众,虽有百万。刘某何惧,皆乃土鸡瓦犬耳,请将军下令。”这台词要抢就要抢全,不过此语自刘毅口中言出,端的是豪迈无比,众人闻之无不侧目。

    “壮哉斯言,朗生可领骑军居高临下与蛾贼致命一击,待其乱后我等便全力击之!”卢植见时机已到,不再迟疑,便令刘毅出击。

    “抬我戟来。”刘毅一声大喝,旁边立刻有两名军士抬来血龙戟,刘毅持戟飞身上马,一声令下,营中两千士卒也纷纷上马,列于身后,这几天为施展骄敌之计,他们也是憋坏了,又被主帅的豪言壮语所激,现在一个个都恨不得立刻冲下山去,大杀一番。

    “弟兄们,老子今天一定要那张勇的项上人头,谁他娘的也不许和我争,走!”刘毅血龙戟一举,当先冲杀下去,他嘴上说要取张勇人头便似要去打点酒来喝一般的轻松,此举更让身后士卒的士气飚至顶点,一个个紧随刘毅,争先恐后的杀下山去!

    第九十六章 何谓熊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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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毅率两千精骑自山上冲下,当真是人如猛虎,马似蛟龙!汉军步卒也默契十足的为这道铁流闪出一条道路,刘朗生一马当先便冲到两军阵前,背后李铁牛手持一面金色狼头大旗,上书“安北将军劉”,旗上的字迹雄劲有力,充满了一股肃杀之气。

    黄巾阵中见刘毅来势不善,便有一将挺枪跃马来战,刘毅自山上蓄势而下,此刻已是巅峰,浑身的血勇也被战场的气氛刺激起来。

    “挡我者死!”朗生霹雳般的一声大喝,手中血龙戟当心猛刺,戟中霸气无双,一往无前,决是不斩敌帅誓不还。

    那黄巾将领虽也颇有勇力,可怎能敌刘毅这般猛将?竟被他一戟横挑在空中又用力甩与马下,鲜血漫空而起,场面血腥之极。后面黄巾士卒见敌军来将如此威势,不由一个个面如土色。

    “杀~~~”刘毅斩将之后不做任何停留,大戟一指张勇帅旗,便又狂喊冲杀过去,所过之处皆是带起漫天血雨,黄巾士卒只要被他血龙戟沾上便无一幸免!后面骑兵见主帅如此勇猛,士气大振,也是齐声发喊,一个个奋勇争先,那黑色的铁流如同一道离弦之箭不可阻拦的连破黄巾军六道方阵仍是势头不减,直对张勇杀来。

    此时汉军那面金狼旗帜在黄巾士卒心中就如同索命之鬼,而那当先手持大戟之人便是杀神临世,岂敢再上前阻拦?刘毅铁骑所过之处黄巾军便如海浪一般的分开,无人再敢正撄其锋。

    “好!击鼓传令,全军尽力出击,助朗生破敌。”朱儁在土山之上得真切,见敌阵势已乱,立刻下令出击。

    “往日多与朗生并肩作战,深知其勇,谁知今日高处观之更令人热血沸腾!似这等千军万马之中犹能如履平地,实是令人相敬,有此虎将,乃我大汉洪福。”卢植着在阵中纵横奔突的刘毅,不由叹道。

    “此子不光英勇善战,尤其能让手下齐心,你观他所部士卒皆是悍不畏死之辈,老夫一生阅人无数,朗生确是其中翘楚。”朱儁闻言也感叹道,边上的袁绍着刘毅亦是深以为然。

    不光他们,土山之上尚有两人着刘毅施威也在谈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