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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雪烈翻身上马,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小镇,心想:活鸟能被侃死了,死鸟也能被吹活了,看来,舆论的力量就是大啊!想不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地方,竟然会让自己一夜之间成了大英雄。雪烈不禁有些飘飘然。

    第四十一章 直闯王城

    迎着冉冉上升的红日,又开始了一天的奔波。跑了大半天,他们进入一片丘陵地带。一眼望去,到处是此起彼伏的丘陵,间或丛生着矮小的颧木。此处甚是荒凉,连个人家都没有。

    看看日影又要偏西了,雪烈不禁着急起来。

    “波克斯究竟有多远?怎么还没到?”

    “不远了,不远了。”向导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过了这一带,再翻过一座山,就能看到波克斯了。以我们目前的速度来看,天黑前应该能进入波克斯国境,如果连夜赶路,估计后半夜就能到达王城。”

    “歇会儿,歇会儿,我都要渴死了。”雪烈翻身下马,接过向导递来的水袋,“咕嘟咕嘟”,他一连喝了几大口,然后用手抹了抹嘴巴,在心里发了一通牢骚:真搞不懂,那个伤得快要死的人是怎么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的?又怎么会跟那个叫若斯的公主勾搭上的呢?

    牢骚归牢骚,统帅的命令他还是不敢违抗的。

    喘了几口气,歇息得也差不多了,两个人又翻身上马,继续赶路。近段时间,天气很干燥,已经许久没有下雨了,路上的积尘很厚,马蹄踩过之后,扬起的尘埃久久都没有散去。雪烈那身银色的套甲早已经变成灰蒙蒙的了。

    马不停蹄,风尘仆仆。等两个人赶到那座山脚下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长官,您看,马儿已经饿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向导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汉子,身板很硬朗,也许是太过于操劳,他的两鬓已生出不少灰发,岁月亦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沟壑。

    “好吧,那就休息一下,喂喂马。”雪烈不忍心再让向导继续颠簸,毕竟自己年轻力壮,而向导的体力就要差得多。

    “给,先吃点儿东西吧。”雪烈把干粮递给向导。一直以来都是向导把干粮拿给他,并且还要把水袋的塞子拔下来,然后再递到雪烈的手中。向导哪受过这种待遇啊。

    “谢谢长官!谢谢长官!”向导受宠若惊,他急忙施了一礼,伸出双手,接过干粮,心想:这位长官年纪轻轻的,倒蛮懂得做人的啊。其实向导哪里知道,雪烈是脾气最暴,也是最难侍候的一个。

    “长官,您先歇着,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水草,顺便饮饮马。”吃完干粮,向导又向雪烈请示。

    “去吧,别走太远,我先睡一会儿。”

    向导把马牵走了。雪烈坐在树下打起瞌睡。不知什么时候,“嘤嘤嘤”,有蚊子极不礼貌地唱起小曲儿来。

    “啪啪啪”,左右开弓,雪烈不停地拍打蚊子,蚊子没打中几个,巴掌却多数都落到他的脸上,这哪还能睡得着啊。雪烈烦躁地站起身来,一抬头,一轮皎洁的圆月高高地悬挂在夜空,银白色的月光倾泄下来,照出了地上的树影。

    难道自己睡了很久吗?雪烈看了看月亮,时间已经很晚了。

    唷!向导和马匹呢?雪烈突然想起来了,傍晚的时候,向导就牵着马出去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雪烈踮起脚尖,四处张望。

    空气中有几种异样的气味,也说不出来是腥还是臭。雪烈翕动了几下鼻子,暗叫一声:“不好,有野兽。”足尖点地,一发力,雪烈朝着气味发出的方向窜了出去。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向导可能会出事儿。

    远远的,传来几声马儿的嘶鸣。

    “踏踏踏……”那是马儿疾速奔跑的声音。雪烈加快奔跑的速度,迎面遇上了自己的坐骑。那匹马的毛发都竖立起来,想来是受到什么东西的惊吓。雪烈一抬脚,跟着就是两个纵跳,跃上了马背,好在这次力量掌握得恰到好处,否则他又得纵到马的屁股后面去。

    雪烈一提缰绳,马儿昂起首,长嘶一声,跟着撩起前蹄,作势要把他摔下来。

    这马肯定是吓疯了,连主人都不认得了。雪烈手提缰绳,两脚轻轻地磕碰马的肚子,又用手轻抚它的头,他是在安抚自己的坐骑。终于,马儿打了几声响鼻,在原地打了几个转,安静下来。

    雪烈打眼四处观望了一阵儿,没发现什么,他把手放在嘴上圈了一个圆,大声地喊着:“向导!向导……”没有人应。

    雪烈是不怕什么野兽的,就算是跳出来一只老虎,他也能把它的皮毛剥下来当衣服穿。当初在斗兽场,如果不是因为手上缚着链子,说不定那头狮子也会丧命在他的手里。

    雪烈骑着马,往前寻去。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直钻鼻孔,“啪啪啪”,有声音渐渐远去了。

    “不好,一定是向导出事了。驾!”雪烈大吼一声,两腿用力一夹,胯下坐骑长嘶一声窜了出去。

    在一片湖泊的边上,雪烈看到了向导和那匹马,他们都倒在地上。

    雪烈急忙跳下马背,飞奔过去。向导背朝上,整张脸都埋在泥水里,两条腿也浸在水中。雪烈把向导的脸扳过来,想看看他是不是还活着。

    向导的脸色已经白得不能再白了,脖颈处有一个大大的窟窿,却不见有血液流出,一摸身体,瘪瘪的,就剩下一副皮囊,再跑去看那匹马,情形一样。雪烈惊得大骇。他扫视了一眼湖面,湖水很清澈,都倒映出朦胧的山和树的影子来。难道湖水里有妖怪?雪烈不敢再想下去了,他连滚带爬地翻身上马,朝来时的方向落荒而去。雪烈并不知道,从他一出现,直到纵马离开的这段时间内,丛林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

    人和马都受到惊吓,一路亡命奔逃。当暑光撕去黑夜的面纱,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一人一马终于冲出了大山。远远的,一座城市进入了视野。

    看看身后,并没有什么怪物追来。雪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把头盔摘下来,甩了甩湿漉漉的黑发。汗水把他的全身打得透湿,胯下的坐骑也跟洗过澡一样。

    “累死我了,我得喘口气。”雪烈从马背上滚下来,仰倒在草丛里大口地呼吸着,胸口也跟着剧烈起伏。其实马比他更累,驮着一个大活人逃命,能不累吗?

    过了许久,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松驰下来,雪烈忍不住又发起牢骚:“真不知道那个挨千刀的是怎么跑到这么老远的地方来的,你可千万不要死,如果你死了,就算是追到地府我也要问个明白。好嘛,你眼一闭什么都不知道了,让我救你的公主,那谁来救我呀?幸好我跑得快,否则,就算是有九条命也不够丢的。”

    不过呢,牢骚归牢骚,他还真就担心起来,生怕床上的那个人真就睡了过去。

    雪烈骂够了,歇息得也差不多了,抬头看了看天空,一轮红日喷薄欲出。

    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连日来的奔波令他十分疲惫,一身的臭汗,粘糊糊的,感觉特别难受。

    可不能就这样去救公主,进了城得先找家客店休息休息,吃点儿东西,再洗个澡……雪烈美滋滋地想着。打定主意后,雪烈便打马直奔城市而去。

    在城门口,雪烈被守卫拦了下来。

    “叽了咕,叽了咕,叽了叽了叽了咕”,守城的卫兵对着雪烈,说出了一大串他听不懂的语言。

    “我靠,这是什么鸟语啊?糟了!”雪烈一拍大腿,“向导死了,没人给当翻译,这下可怎么进城啊。”

    雪烈转了转眼珠,心想:听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应该是要金子吧。他伸手往怀里摸去,没了,那几块金子都给了那对店家夫妻。再往马背上瞅瞅,包袱也不见了,想必是昨夜疲于奔命,把包袱给弄丢了。

    这可怎么办呢?进不了城,又如何打探公主的消息?雪烈急得就跟没头的苍蝇似的,转来转去,不知如何是好。

    城墙上的卫兵看出了苗头,他们估计这外乡人是没听懂,于是,就都探着头好奇地向下张望。领头的卫兵走到雪烈面前,用手比划起来,先是把右手掌竖立在胸前,弯一下腰,又站直身子,然后用同一只手掌在眼前划了一个圆,再把两个手掌合在一处,又弯一下腰,并且伸出右手。

    我靠,我又不是什么帮什么派的,打什么暗语啊。雪烈火了。这要是在尤卡坦,谁敢阻拦他,没准儿会被刺个透明的窟窿。但现在不行,在人家的地界,情况还不明,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雪烈转了转眼珠子,心想:应该还是要钱。雪烈打量一遍自己,浑身上下灰土土的,本来雪亮的银甲覆上了许多灰尘,一看就不像是个有钱人。他瞥见了腰间的那把宝剑。不如用它来抵押吧,只要进得城救了公主,还怕没金子,到时候再把它赎回来不就成了。想到这儿,雪烈把佩剑解了下来。剑柄上有一颗硕大的红宝石,还闪亮着呢,估计应该值不少钱。

    守城的卫兵一看雪烈亮出剑,立刻紧张起来,一个个都拔出兵器,忽啦啦地涌上来,把雪烈给包围了。一股火药味弥漫开来。

    哦,是误会了,以为我要和他们打架。直到这时,雪烈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儿。

    但是,剑已经亮出来了,再收回去,或者弃剑等着被擒,这可不是他雪烈的风格。想想自己昨天还被称作大英雄呢,哪有大英雄束手就擒的道理?干脆,不如闯进去算了。

    “呛啷”一声,雪烈抽出宝剑。“刷刷刷”,他舞起一片剑光,挥剑朝那些士兵砍去,当然了,那都是些虚假的招数,他并非是真的砍。因为女王曾经交待过他:“不管到了哪个国家,都要尽可能地避免流血事件的发生,能用和平手段解决的,就不要使用武力。”

    雪烈那几剑虽然都是虚招,但那一道道的寒光,着实让卫兵们胆怵。卫兵们一边后退,一边想:看这人手上的剑,明晃晃的,还有那颗宝石,也够名贵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王子或者贵胄,万一得罪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卫兵们招架了几下,就退离了门口。嘴巴里还“叽哩咕噜”地叫嚷着。雪烈只道他们是害怕了,哪里知道人家那是在放水啊。雪烈瞅准机会,一飞身,纵上马背,手提缰绳,两腿用力一夹,大吼一声:“驾!”

    胯下坐骑长嘶一声,奔着城门冲了进去。

    第四十二章 惊魂一梦

    很快,巡逻的卫兵发现有人闯城,就一窝蜂似的跟在马屁股后面追赶,一边追赶,一边“叽哩咕噜”地叫喊。不久,越来越多的卫兵加入追赶的行列,有在前面堵截的,也有在后面穷追不舍的。

    “我靠!好在他们都是人,总比被怪物追赶的好。”雪烈骂骂咧咧着,纵马狂奔起来。他一忽东奔,一忽西突,不是踩翻卖菜的摊子,就是踏中卖蛋的篮子……好嘛,整座城市被他搅得鸡飞狗跳起来。

    这么追下去可不是办法,得想办法甩掉他们。看看不远处有一堵围墙,雪烈一提气,纵身跃进墙里。然后,他躲在墙根,侧起耳朵倾听起来。

    “咴咴”,外面传来坐骑的嘶鸣,然后就是“叽哩咕噜”的一阵鸟语,还有杂乱的脚步声。渐渐的,马嘶声和脚步声都远去了。估计那些卫兵找不到人,把马牵走了。

    唉,总算摆脱了他们的纠缠。现在该怎么办呢?雪烈四处瞧了瞧,见是一处园子,有花有树有草的,不远处还有一方波光粼粼的水塘。一见到水塘,雪烈的心里不免一阵窃喜:正想洗澡呢,水就来了,估计这会儿是转运了。雪烈抬眼看了看天空,太阳还高着呢,总不能大白天的就光着身子进水塘吧。

    唉,诲气!一连几天都是疲于奔命,还损失了几十块金子,回去一定让那小子赔偿损失。雪烈在心里抱怨着。现在他只能等了,等天黑以后下水洗澡,然后再去弄点儿吃的来。雪烈现在早已经饿得两眼发绿了。

    雪烈躲在墙根,心里感觉还不踏实,他又小心翼翼地朝花丛和树影里移了移,然后,他躺了下来,这样才不会被人发现。肚子“咕咕咕”地抗议着,但他只能硬挺着。

    唉,这辈子最倒霉的事都让自己碰上了。雪烈在心里抱怨着,想着想着,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久,又被一阵阵的饥饿感给折磨醒了。实在饿得不行了,雪烈一伸手,把花丛里的花瓣摘了下来,放在嘴巴里咀嚼,那种花朵还蛮香甜的,他津津有味地嚼着。嚼着嚼着,雪烈睡着了。

    朦胧中,他听到“啪啪啪”的声音由远及近,一股腥臭的气味钻进了鼻孔。不久,一个巨大的黑影从空中俯冲下来,那个黑影模模糊糊的,看不太清,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有一对翅膀。雪烈转身就跑。

    “呼呼呼”,那片黑影扇起一阵狂风,跟在雪烈后面紧追不舍。

    该不会是那只怪鸟报仇来了吧?雪烈加快奔跑的速度,跑着跑着,一个踉跄,也不知道绊到了什么东西,他跌倒在地。也就在这时,黑影已经到了眼前。雪烈伸出手去摸宝剑,东摸西摸,却怎么都摸不到,他张口想喊,却怎么都喊不出声音来。

    就在雪烈心急火燎的时候,一双闪着黑凛凛寒光的利爪到了眼前,眼看着就要刺进了自己的胸膛。突然,一只手臂伸了过来,一掌把雪烈推了开去。不,那不是人类的手臂,而是一只覆满金色鳞甲的兽类的前肢,那只手掌也不是人类的手,而是一只长有锋利指甲的爪,那上面还有金色的毛发。

    雪烈是得救了,但是,那双闪着黑凛凛寒光的利爪却刺进了一个人的胸膛,不,那是一个浑身披着金色鳞甲的怪兽。殷红的血液从怪兽的胸膛涌了出来,“砰”的一声,它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啊!”雪烈尖叫一声,坐了起来。

    “怦怦怦”,是心脏剧烈的跳动声,一掐手背,疼!原来是个梦。伸出手来,一抹额头,全是细细麻麻的冷汗。想来是因为最近遭遇怪物,受到了惊吓,做起恶梦来了吧。雪烈正想着呢,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阵“哗哗哗”的响声。

    难道是下雨了?雪烈抬起头来一看,一脸的骇然。没错,是下雨了,但那不是普通的雨,而是金色的雨,它们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都落进雪烈的掌心。雪烈惊愕地看到,它们是一块块金色的鳞甲。

    那些鳞甲在雪烈的手里旋转着,并且迅速组合着,最后,形成了一面金光闪闪的盾牌。在盾牌的中央嵌着一颗头颅,须发皆张,是一头不知什么名的野兽的头颅。

    “天啊!这是什么?”雪烈瞪大了惊恐的眼睛,“难道是送给我的吗?”他想起了刚才做的那个梦,还有梦里那个周身覆满金甲的怪兽。

    它为什么要救我?正在雪烈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刷”的一声,一个巨大的黑影从眼前一闪而过。

    “谁?谁在那儿?”雪烈大喝一声,站起来就欲追赶。那个黑影一晃,已经跃出了围墙,但是,借着明亮的月光,雪烈还是看到了,那是一个金色卷毛的尾巴,和两条覆盖着金色鳞甲的动物的后腿。

    雪烈呆呆地站在那里,朝黑影消失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又低头瞅瞅手上的盾牌,他蒙了:难道梦里救自己的怪兽就是它?但是,它又怎么会闯进自己的梦里?这究竟是不是梦呢?

    是耶?非耶?雪烈也搞不懂了。

    呆愣了半晌,雪烈抬头看了看天空,夜色已经黑下来,只有那轮亘古不变的月亮,犹如玉盘一般悬在天空。

    雪烈瞄了瞄周围:左侧前方不远处就是那方水塘,它的一小半部分躲在建筑物的阴影里,而另外的一大部分则呈现在月光之下。银白色的月光倾泄下来,照着那部分水面,明晃晃的,就像是一面镜子。就在水塘的边上,还矗立着一座小山。

    这是什么地方呢?城里怎么会有山?管它呢,先洗了澡在说。

    雪烈拎着盾牌,沿着墙根向那方水塘靠近。等雪烈转到建筑物的阴影里时,他看到了对面,那是一座假山,它的上面分布着一些洞口,而且山上还有一座亭子。山脚下有一条通道,它弯弯曲曲着,一直转到山的那一边去了。

    雪烈放下手中的盾牌,除去头盔,又解下腰间的佩剑,然后踢去脚上的靴子。三下五除二,雪烈脱去了那身套甲,他一看这身装束,灰土土的,难看死了,靴子也发臭了,总不能就这样穿着到处跑吧?雪烈找了一块有石头的地方,蹲下身子,把那堆脏兮兮的东西泡在水里,“哗拉哗拉”地洗刷起来。

    很快,那身装束又银光闪闪的了。雪烈把它们一件一件地打捞上来,挂在树枝上晾着,然后,他把佩剑放在了盾牌上。

    “洗洗身上的诲气,该转运咯!”雪烈开心起来。

    “嗖嗖嗖”,雪烈甩动了几下手臂,“噗通”,来了一个后空翻。

    “哇呀!噗!”雪烈吐出了满嘴的泥巴,“我靠,还以为转运了,原来是衰神附体了!”雪烈忘记了试探一下水深,结果,一头栽进了泥淖里。

    “真他妈的倒霉透了!”雪烈猛地甩了几下头,甩掉满头满脸的污泥。他骂骂冽冽着,直起身来,“哗哗”地涉水向里面走去。水越来越深了,他已经走出了阴影。很快,水没过了腰,及至淹到了脖子。雪烈游了起来。

    “哇塞,超级爽哦!”一种清清凉凉的感觉钻进毛孔,漫延至周身,浑身都舒坦起来。雪烈欢快地游着。他一会狗刨,一忽蛙泳的,真是畅快极了。不知不觉中,雪烈游到了假山脚下,他抬起头,甩了甩那头黑发,用手攀着山石,扭头向对面看去,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一些建筑物的轮廓,和稀稀落落的灯火。

    “咕咕咕”,肚子又唱起了空城计。

    想来城市里的人们都在用餐了。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波塞迪亚。雪烈想起了那些丰盛的菜肴,还有香气四溢的葡萄酒。一阵风拂过,雪烈翕动了几下鼻子,感觉好像真的嗅到了菜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