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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被假象蒙蔽的小丑竟然以为自己才是主人!这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拉住另一个触手,骸骨踩着张丰的背,竟然把他背上的肿瘤整个的拔了下来。

    张丰动惮不得,想要用从路徽师父那里得到的新力量打倒面前失去心脏还能再长出来的怪物,却因为背上的肿瘤没有了,他又变成了一无是处的张丰连最为简单的法术都无法做到。

    黑色火焰灼烧着那个肿瘤,火焰熄灭后,只剩下一张奇怪小人的涂污,还用骸骨有些熟悉的文字写着一句话。

    给我最亲爱的朋友。

    孩童的字迹写的有些不耐烦,下笔拖拉,收笔迅速,好似被谁逼迫,才违心的写下这种肉麻东西,骸骨不由得说出自己的念头。

    “画这种画给朋友,是为了让朋友做噩梦吧?或者画画这个人根本不需要朋友,或者根本就是讨厌那个亲爱的朋友才送他这种鬼东西。”

    “那与你有何关系!”

    张丰的声音恢复成正常男人的声音,这与刚才的孩童声音差别太大,以至于让在场的人怀疑骸骨心脏被捏碎是假的,唯有他张丰还是那个愚蠢的张丰,一切都又回归正轨。

    “确实没有关系,不过你的态度很让我讨厌,所以我可以杀了你吗?”

    望向早料到骸骨没事的狼大和烈晓庄,骸骨投去了询问的眼神,眼见烈晓庄有些犹豫,骸骨一脚踢到张丰的脑袋上,那家伙就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

    “既然是笨蛋,索性就永远当笨蛋吧!

    地上恶心的透明又粘稠的东西,被骸骨一把黑火也给清洗干净,眼见骸骨招招手以示完事,狼大和烈晓庄总算让开了门,闻人绪望推开门跑向骸骨,以为可以得到欢喜的拥抱,却见骸骨抬手表示拒绝。

    “我身上脏,别靠近我。”

    骸骨只是下意识的不想让沾满鲜血的衣服弄脏现在干干净净的闻人绪望。

    以为失而复得的闻人绪望听言愣在原处,跟出来的易之潞抱怨骸骨突然之间不讲人情了,顺带埋淘了烈晓庄和狼大的无能,竟然什么都没有做。

    “可是我担心你啊爹爹…”

    你胸口上面的伤痕确实是全部消失了,那么被捏碎的心脏?千言万语汇集心中,闻人绪望迈开脚步,冲向前去,一把抱住骸骨,抚摸着新生出来的皮肤。

    “你可以气我不听你的话,可是你无法控制我有没有在担心你!”

    如果骸骨真的没有起来,那么闻人绪望就没继续活下去的勇气了,唯有这点,骸骨一直没有理解。

    “小望别瞎操心了,骸骨大人最为自豪的能力不就是再生吗,死不了的。”

    狼大和易之潞的话并没有安稳闻人绪望的情绪,骸骨只能任由怀里的孩子将他身上的血迹蹭了过去,然后对他的乖女婿说道。

    “怎么办,我很生你们路徽长老的气,刚才看了下张丰的能力,我觉得没什么强的,我想杀了他。”

    “那么就去找他吧。窝着等待,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119菜市场打闹

    接到烈晓庄的最新消息之后,余风简直想给他们的掌门两拳头以解恨意。

    “蜜柚,计划改变…”

    传声给叉着腰正在和雷宗的人嚷嚷的蜜柚,她难掩脸上的困惑,给了雷宗弟子一耳光后,由火宗的其余弟子顶替了她的位子,继续和雷宗的人争吵。

    “怎么,掌门他们的行动失败了?”

    “不是,好像那边蛮顺利的,只是好像来袭击他们的东西太弱,易之潞的家人就很自信他能打倒路徽长老,现在他们正往这边过来。”

    “什么!掌门他脑袋坏了吗!他打算在那么多的人面前,将他和妖怪魔物认识的事情公之于众吗!”

    “这也是我所担心的…”

    余风和蜜柚接到不允许弟子去往生活区那边的命令后,就一直在暗中挑拨其余三宗和雷宗的关系。

    挑拨计划进展得很成功,本来就因为路徽长老的授意,以及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自信,使绝大部分雷宗弟子恨不得屁股都翘到天上去。

    这样的傲慢,仅仅因为某个火宗弟子不小心撞到了他们其中一人的菜汤上,害得菜汤撒了一地给全部引爆。

    道歉没有用,想要帮雷宗把衣服洗干净作为赔礼也没有用,他们百般挑剔的折腾着火宗弟子,言语讽刺,还使用了恶作剧的法宝将对方父母好不容易托人送上山的书信,给烧成了灰烬。

    仗义的风宗弟子无法忍受雷宗的无礼,首先上前制止,被雷宗弄伤,水宗的弟子见到伤者,又怎么会弃之不顾,三个宗派联合起来,就差一人伸出一双手,将雷宗的人全给掐死,却迫于同门之情,一直没办法做这件事情。

    是的,在余风和蜜柚还有那名犯事弟子的刻意行动下,这场吵架牢牢的困住了清微所有弟子,更引来了各宗派的师父来此解决争锋,为的不是保护雷宗的公道,而是护住自己的弟子,以免被雷宗欺负了去。

    “如果他们大队人马过来…这不是直接撞到了枪口上吗…”

    余风的视线快速扫到路徽长老的脸色,那个像老寿星一样和睦的白发老人,就是造成今天清微宗派失和的罪魁祸首。

    路徽长老眯着眼睛,看上去好像很好说话,也很平易近人,做的事情,却没有一丝含糊,把好的全部留给他们自己,坏的全部丢给他人。

    “因为这种小事而吵起来,确实有些丢脸。”

    “可是你们火宗的,真的愚蠢到连走路都走不稳的地步吗?”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教养,还有能力的差别太大了。”

    “低级修行者就是低级修行者,你难道不知道雷宗的每一件衣服都是上等法器吗?是你们这些宗派的人,永远也不可能碰到的东西!”

    “区区道歉和洗衣服就能了事?不,就算我的弟子原谅你们,我也不原谅你们。”

    真是一个气量小的混球,余风和蜜柚在心里诅咒着这个长相和性格完全相反的老不死。

    可想而知,如果被他看到掌门带来的人,清微派绝对会被折磨到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雷宗,真希望他们的人早点完蛋!”

    说出这句话的不仅仅是一直被雷宗针对的火宗弟子,就连一向只管自家门前雪,不管他家瓦上霜的水宗,也见不下去了,水宗长老宗主是个温婉的女性,眼见自家弟子被雷宗弟子打伤,皱着眉头就直接说道。

    “闻人绪望离开后,你们雷宗就再也没有能原谅的人了。”

    提及这个名字,雷宗就如同被踏了死穴,火气窜起了三丈高,既然路徽长老都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便更加放肆不要脸。

    “怎么?难不成水宗的宗主,浅忆薰也对我们的小师弟闻人绪望有意思?”

    “生得一副好皮相的人就是好啊,死都死了,还能得到水宗宗主的芳心。”

    “只可惜他现在不在,不然的话让还是童男的闻人绪望师弟好好感受下水宗宗主,到底有多少水,顺带脱离童男之身,这样倒还是一件趣事啊。”

    “若是再画成春图,流落到民间去,又是一大美事啊。”

    一道道水咒直接冲雷宗袭击而去,水宗弟子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雷宗的人给生吞了活该。

    “路徽长老!你难道不打算管一下你那些无礼的弟子吗!”

    浅忆薰的脸色十分不好看,怒目着路徽。

    “这是你的不对,弟子之间的吵架,你们插什么嘴!”

    摆明不想管这件事的态度,让原本还有点负罪感的余风和蜜柚彻底的抛去了负罪心态。

    这雷宗实在该死。

    不再多说话,其他三个宗派已经在内心达成了协议,一定要扳倒雷宗,出一口恶气。

    “让他们打吧。”

    蜜柚悄悄对余风说道。

    “如果他们真有本事,能反击我们的进攻,那么一定会露出狐狸尾巴来的!区区一个专练法宝的宗派,竟然敢这样嚣张,背后绝对有猫腻。”

    “可是我感觉这事情远远不止那么简单…”

    路徽长老一直都是潜藏在暗处,由着弟子去找烈晓庄的麻烦,那么多年都忍过去了,为什么要在今天,连他也参与到这一行为中,这样的突然爆发完全不合理。

    或许和余风他们的意图一样,雷宗所做的一切,其实也是为了挑起事端。

    “糟糕…”

    余风这才想起自己大意了,既然烈晓庄都能轻易联系到自己,那么雷宗找麻烦的那个人肯定也有办法联络到雷宗的所有人。

    “这个架不能再吵下去了!”

    “可是余风…我们现在已经无法阻止他们了。”

    整个食堂里面,各种咒术到处乱放,也亏得是做了结界的房子,此时还没倒塌是不幸中的万幸,路徽见事态乱到无法挽回,突然从袍子袖口洒出一把紫色的沙粒,沙粒遇到空气则变成紫色的雾,瞬间就盖满了食堂,还在吵闹的一些人突然像是被施加了定身术,呆在原地露出了痴呆一样。

    “别把那些东西吸进去!”

    余风一把将蜜柚给推离开了紫色烟雾的范围,自己却突然恶心干呕起来,食堂里面的人看起来情况都不好,捂着腹部,痛苦倒在地上也有,当场就晕过去的人也有,更多的人痴痴傻傻,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脑子好像被奇怪的东西烧成了一团,余风开始陷入这迷乱之中,颜色艳丽却不停闪烁的东西,不是被他看到,而是突然长到了脑子里面,惹得他烦躁不安。

    一些极为隐私的东西,被翻了出来,暴露在烟雾使用者路徽长老的眼中。

    那是不久以前的事情。

    余风羡慕闻人绪望,余风恋慕闻人绪望,可是同时余风也一点接近他的勇气都没有。

    闻人绪望是清微派千年难见一次的天才,据说出生在书香门第,据说家里遭了罪,父母为了让他活命,将他托付给了路徽长老,那个时候的长老还算正常,是真的和蔼可亲,做事利落又有爱心,绝对让人敬佩的道士。

    闻人绪望在他的照顾下,从原本因为家里受罪牵连,变得面黄肌瘦的小孩,恢复成了粉团捏的漂亮宝宝,每次余风都会看到各个宗派的师姐师妹,用尽各种理由,还有糖果让闻人绪望给他们抱抱。

    余风也曾经这样抱过他。

    当时他修行遇到了瓶颈,总是处于极度自我厌恶之中时,他看到修行不过半年就大大超过同门,超过年长者的闻人绪望,难以掩饰嫉妒之心。

    我只是个废物,连初学者都达不到的废物。

    甚至,我这种废物,不该留在世界上才对!

    伤痛欲绝的余风跑进了门派禁地,静坐了大半晚,也理不出头绪,他想干脆从海崖上面跳下去,或许自己重新出生,再重新来一遍人生,会比现在好得多。

    “这位师兄,你在想什么危险东西?”

    嫉妒的对象突然就出现在面前,余风免不了大惊失措,差点就真的就从禁地跌到护栏后面的万丈深渊中。

    闻人绪望是来禁地采摘师兄吩咐的草药,放下画着花草的小袋子以及最近总是不离身的小铲子,摘下腰间的布条就冲余风扔过去,布条在这时候变得更大,一卷就把身处危险之地的余风给拉了回来。

    “师兄,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啊,如果不小心发生什么事情,会有很多人伤心的。”这是一般人都会说的话,可从闻人绪望口中说出来后,却让余风觉得分外特别。

    或许是当时的夕阳正好照在闻人绪望的身上,小小的孩子本来就温暖的笑容,变得更加暖心,余风鬼使神差的就说出了自己遇到了瓶颈,遇到了烦恼,然后狡辩刚才的行为,绝对不是在轻生。

    “师兄,其实想要突破瓶颈很容易的。”

    听言,闻人绪望连忙把自己的心得拿出来跟余风一起分享。

    “卡在瓶颈上的话,就放松下自己的心情,好好休息一下,反而会有好效果哦。”

    “要不,我给你抱抱,师姐们总说我有什么治愈能力,只要抱抱的话,坏心情都会跑掉的。”

    八岁大的孩子张开双臂,抱住了余风,软软的身体,让余风忍不住回抱过去。

    心情真的从此后就放松了,瓶颈也就此突破了,只是闻人绪望估计是太受欢迎,被路徽以打扰别人修行为名,被关了起来,接受雷宗的专门教育,很少再在清微的其他地方见到他。

    在此之后,日益强大起来的闻人绪望,却失去当初对他极好的师父师兄们,甚至还遭到了他们的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