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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刚想要开口辩解,就听杨婉真身边的丫头突然小声道:“这钗,这钗……不是姑娘丢的那个的吗。”

    众人的目光瞬间看向杨婉真,叶大太太也怔住了,本来是想拿住章雨柔的,没想到杨婉真跳出来了,脸色难看的好像被人打了一个耳光。

    叶老太太脸色却是好转许多,看向杨婉真道:“你说,这怎么回事?”

    杨婉真脸色苍白地站起身来,颤颤巍巍好像有些站不稳的模样,抖嗦着道:“回禀老太太……我……我看到章姐姐的蝴蝶喜欢,上个月生日的时候便让婆子去金铺,也依着样子打造了一对。没想到戴了两天,就丢了一只……”

    正说着章雨柔的丫头回来,拿回一个锦盒,打开正是两只玉蝴蝶。叶老太太顿时大松口气,又看向杨婉真的丫头道:“把你家姑娘的玉蝴蝶也拿过来。”

    小丫头听令去了,杨婉真脸色显得苍白,章雨柔也扭头看向她,脸上虽然没有明显的怒意,却显得十分不善。叶大太太本以为是拿住章雨柔了,没想到竟然是杨婉真,顿时没了言语,退到旁边不敢再说话。其他人也被这样的神转折吓了一大跳,不过多少也松了口气,表哥表妹虽然也不是什么事,总比嫂子与小叔子好的多。

    没一会小丫头过来,同样的锦盒,却只有一只玉蝴蝶。叶老太太把叶大太太手里那只拿出来,四只放在一起,虽然模样差不多,也是同家店出来的,只是工匠手艺不同,再加上杨婉真那对用玉材料明显要次上一档,单看比较难分辩,放一起就容易多了。

    “果然是杨姑娘的。”叶老太太说着,虽然不担心了,脸色却是十分难看,直瞪向杨婉真。叶大太太如何进的门她知道的一清二楚,现在杨婉真又来这一手,真以为国公府的儿子们随便杨家人算计呢。

    杨婉真哭着跪下来道:“老太太明察,我真的不知道……”

    叶大太太道:“这两对蝴蝶如此相像,也就是拿在一起对比时能分辨出来。也许二爷就以为是章姑娘的呢,这才收在身边……”

    众人脸色再次微妙起来,就连叶老太太也被噎了一下。一直跪着的叶景尔却是突然叫了起来,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叶老太太看着叶景尔,本来因忽略他还挺内疚,看叶景尔如此的脾气,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心里也有些来气,道:“那到底是怎么样的,你说清楚啊!”

    “是我……都是我的错……是我派丫头偷了杨姑娘的蝴蝶。”叶景尔慌乱的说着,蝴蝶为何在他身上,他已经没时间去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保全章雨柔,小叔子暗恋嫂子绝对会伤害章雨柔,这种传闻是绝对不行的。低头道:“是我心中喜欢杨姑娘,才……这么做的。”

    ☆、43

    一波三折的神展开剧情让所有人都有些傻眼,散场的时候叶老太太脸色都是青的,把叶二太太留下,又派人到前头去叫叶老太爷和叶二老爷。叶大太太带着叶芙,杨婉真回前头院里,章雨柔和叶二太太扶着叶老太太回正房,其他的爷们和姑娘们都老实的退散,各回各屋,退下时连声咳嗽声都不闻。

    因为接下来要讨论叶景尔的婚事,章雨柔把叶老太太扶回屋里就退下了。从叶老太太屋里退出来,章雨柔脸上的怒气几乎有些收不住,回到自己院里,两个大丫头就跪下来哭着道:“都是奴婢的错,没有保管好姑娘的首饰。”

    本来她们都以为一对玉蝴蝶在屋里好好收着,结果回屋找的时候只找到了一个,两个丫头当时就吓坏了。正着急的时候,杨婉真丫头的拿着盒子来了,里头正是另一只玉蝴蝶。

    章雨柔面沉如水,看看地上跪着的两个大丫头,好一会才温声道:“说起来你们年龄也不小了,侍候我这些年,我也没有其他赏赐的,就许你们父母给你们寻夫婿,也算全了主仆的情谊。”

    两个丫头如同雷劈一般,顿时大哭起来,其中突然想了起来,急切的说着:“肯定是流云,前几天她带着妹妹到屋里坐着说话,因为平日里常来走动,并不防备她……”

    “若是你们经心些,丢的当天就能发觉,何故到今日。”章雨柔说着,有几分自嘲的道:“二太太说的是,我待你们实在太宽了,贴身首饰都能拿被走,以后还有什么不会丢的。”

    两个丫头哭泣求饶还想再说,章雨柔就道:“此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等这件事的风头过去,你们就各自去吧,你们的父母家人都在府里当差,寻个可心的女婿也不是难事。”

    说完这话章雨柔便挥挥手,轻轻叹口气,能中别人的暗算,也是自己太大意了。总以为叶大太太蠢,家里已经是铁桶一般,现在看来她真错了。

    两个丫头再不想出去,也晓得章雨柔主意已定,只能抹着泪起身。犯了这样的大错,章雨柔还能许她们自寻夫婿出嫁,也是主人家厚道。

    晚饭时节婆子到姑娘屋里传话,各人屋里传饭,晚上请安也不必去了。叶茜和叶荞也不敢去打听,只在自己屋里坐着,房门都不出。

    媳妇传来晚饭,丫头们侍候着叶茜和叶荞们吃了。丫头们轮着去吃饭的功夫,叶荞忍了一个下午,这才小声对叶茜道:“真是想不到啊……”

    本以为只是杨婉真对孟昭有意思,没想到叶景尔竟然也对杨婉真有意思,再加上最初又扯上章雨柔,这八卦足够下人说上好几个月的。

    叶茜听得摇摇头,因无旁人在,这才悄声对叶荞道:“你别乱说,此事是杨姑娘一手安排,她到梧桐书院去根本就不是对孟大爷有意,她是跟流云密谋。”

    叶荞顿时傻住了,不可思议地看向叶茜道:“你……怎么这么说?”

    “这是个计中计的连环套,杨姑娘先跟大太太说,二爷喜欢章姑娘,她有办法把这事捅开,大太太那样讨厌大爷和章姑娘,自然乐见其成,要是能把这门亲事婚事毁了,大太太会更高兴;杨姑娘再转头跟流云说,大太太不喜欢章姑娘当儿媳妇,想把章姑娘换掉,需要她配合,事成之后流云自然就能成为通房了。”叶茜说着,顿了一下轻轻叹道:“这些都是骗她们的,杨姑娘的目的只有一个,让所有人都以为二爷对她有意,以谋当叶二奶奶。”

    叶荞没看出来并不奇怪,年龄小,跟着叶老太太住也没见过什么宅斗、计谋之类的。杨婉真布局仔细,行事严密,别说叶荞看不出来,叶老太太都未必看得出来。她能看出来,也是因为上辈出入侯门公府后宅次数多了,明争暗斗见过不少,这才能猜出几分来。

    看章雨柔的反应,估计也是猜出来了。还有叶二太太,一直一言不发,其实进府这么久了,叶茜唯一看不懂的就是叶二太太,只能说是水太深。

    叶荞听得更是傻眼了,语气中透着不可思议道:“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二爷对章姑娘有意,上次杨姑娘生日宴上就能看出来了,大太太和杨姑娘知道并不奇怪。至于流云,流云原是大爷屋里的大丫头,那样的体贴周全,跟章姑娘屋里的丫头肯定关系好,趁着章姑娘不在屋里时,到屋里说说话,顺手摸点东西肯定是神不知鬼不觉。”叶茜说着。

    叶荞捂着嘴,只怕自己声音大了让别人听到,不可思议的道:“二爷真的对章姑娘……”那可是他嫂子啊,小叔子对嫂子有想法,这是天大的丑闻。

    叶茜点点头,却不好跟叶荞解释,男女之间有没有情,不是凭嘴说的,暧昧更像是一种感觉。偶尔一句话,一个神情一个动作,就能把男女之间的真实关系表露出来。叶荞还小,不懂男女之事,到杨婉真的年龄,自然也就能明白。

    “天呢,竟然是这样……”叶荞好一会才消化了这个信息,不管是杨婉真中意孟昭,还是景尔中意杨婉真,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事,但总是男未婚女未嫁,也许以后真能成其好事。章雨柔可是定了亲的,定亲对象还是叶景怡。

    叶茜点点头,随手倒了两碗茶,一杯递给叶荞,一杯自己慢慢喝着。

    叶荞想了一会有几分明白了,道:“杨姑娘既然早有谋划,肯定打了一模一样的玉蝴蝶,等到流云把章姑娘偷过来,她再趁着说话的时候悄悄的换掉。不过那玉蝴蝶怎么到二爷身上的呢,二爷又怎么可能会承认?”

    “二爷过生日肯定要喝酒,他都是成年男子了,房舍在二门处,大爷必然会把屋子借给他当下处,上厕所,洗脸更衣,二爷喝的半醉不醒,流云趁着侍候的时候,悄悄塞东西进他怀里也是有可能的。”叶茜说着,从常理上推测这个情节肯定可以,想了想又道:“至于二爷为什么会承认……由不得他不承认。”

    从爷们身上掉出来姑娘的东西,可以说是丫头陷害,就像章雨柔开始就想审丫头们,把流云挖出来。杨婉真的丫头马上打口打断,不等开审,马上把剧情继续神展开,以转移注意力。

    大太太那样怒声呵斥,就是想咬定钗是章雨柔的,以此给章雨柔定罪。就是定不了罪,只要她一口咬定要折腾,就是审丫头把流云挖出来办了,事闹大了也压不住。最重要的是叶景尔的种种表现,有心人只怕也看在眼里,小叔子与嫂子,这种桃色新闻太难听了。

    要是叶景尔十分痴心与章雨柔,肯定不愿意章雨柔被这种闲话困住,就像今天这样也不说其他的,直接说派丫头去偷的,自己是里掉里头了,但彻底把章雨柔洗干净了。

    就是叶景尔没那么痴心,还有叶老太爷和叶老太太在,章雨柔和叶景怡是二老最看中的,就是一双眼珠子。为了给章雨柔解这个困局,那就不如让叶景尔钟情杨婉真,反正叶景尔怀里拿的蝴蝶钗确实是杨婉真的,这样就能堵住所有人的嘴,尤其是叶大太太的嘴。

    叶荞听得有几分咋舌,好一会才道:“那杨姑娘是连叶大太太都算计在内了。”

    看叶大太太今天看到玉蝴蝶的表现,好像排练好的似的,要真是突发事件,叶大太太肯定不会有这样的反应速度。不过后来的神展开,叶大太太一样傻眼了。

    “可不是。”叶茜叹口气说着,道:“杨姑娘这回是破釜沉舟了,连姑妈都算计在内,不成功就成仁。”

    想想年后几次见杨婉真的神情,估计杨家给她下最后通牒了,她便干脆豁出去赌一把,此事之后,不管怎么处理,杨婉真都不可能再住在国公府。

    “杨姑娘如此的谋算,不过是想当二爷的正室……”叶荞说着,神情还是有几分不可思议,叶景尔在国公府是三不靠,嫡母不管,生母己亡,祖父祖母也忽视。自己又无能,出息是肯定没有的。在她看来,叶景尔这种条件的男人根本就不值得谋算。

    “杨姑娘父亲是白身,凭着国公府的出身,二爷怎么也能捐官。以后国公府三房人分家,二房得的肯定不会少,二房无嫡子,自然以长子为尊。”叶茜笑着说,叶荞只看到了叶景尔本人,自然觉得条件不好,但国公府的底子太厚,这样的根基在,叶景尔就是啥都不做,也比一般人强得多。更何况男人好不好,最后是由杨家来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