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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节

      严颂一把抓住金折桂的手,“从此以后,我不叫你小姐了。”

    “你们家早就不是我们家的下人了,不用再叫了。”金折桂心想严颂平时看着不是这么奔放的人,怎么中了招后,会这么奔放?

    “我以后叫你……”

    “走了。”玉破禅拉着金折桂就走,才要送她回帐篷,就见许多人聚在帐篷前。

    金折桂想着自己要带着催情药,一路从梁松、阿大等人跟前走过,然后看着他们困惑地对她“发、情”,不禁头都大了,若果然如此,那以后就没脸见人了。

    “走。”玉破禅也想到这,拉着金折桂就去寻大黑。

    “折桂,你哪里去?”严颂紧紧地跟上,自言自语道,“我身上好热,这是怎么了?”

    “你病了,去冷水里泡一泡就好。”金折桂扭头去跟严颂说。

    严颂见金折桂扭头,赶紧迈步跟上,忽地伸手去拉金折桂,“折桂,你等等我。”

    “等你个头。”金折桂懊恼地说,偷偷瞥一眼玉破禅,将他的手也甩开,“我去河谷上游洗一洗。”心里恨不得对郁观音千刀万剐,喊了一声大黑,等它过来,翻身上马,就纵马向河谷奔去。

    玉破禅赶紧牵了马。

    “我也去。”严颂主动地往马上爬,然后恢复了一丝清明,茫然地回忆着方才自己心中的莫名地冲动,“方才我,怎么了?”莫非这就是一见钟情?可是明明他以前看见金折桂都没这感觉。

    “下来。”玉破禅道。

    “不行,折桂一个人出去,又说去上游洗一洗,要是被人撞上了呢?”严颂稍稍茫然后,肯定地说,想到自己方才冲动的那一瞬间,立时着急要再见金折桂一次,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下来!”玉破禅伸手要将严颂从自己的马上拉下来,见拉了几次也不行,如今这情形又不能跟他同骑,只能另换了一匹马。

    待跟严颂一起骑马奔出去,就见金折桂骑着大黑已经没影子了。

    “我去找,你回去吧。”一阵风吹来,玉破禅立时泪流满面。

    “不行,你眼睛有病,还是我去吧。”严颂一挥马鞭,就向河谷上游奔去。

    玉破禅心想若是严颂抢先过去了,看见金折桂在河谷里洗澡……心里一急,赶紧要拦着他,二人你追我赶,最后绕起圈子来,忽地听见一阵马蹄声,二人立时收敛起来,却见是金折桂去而复返。

    金折桂跑了一圈,身上出汗,香气透过毛孔进入体内,她脸上越发绯红,“上游、上游有人在饮马。”

    金折桂身上的香气越发浓了。

    “折桂……”严颂叫了一声,就要靠近金折桂。忽地被玉破禅扑下马,二人在草地上翻滚,互相撕扯起来。

    金折桂在马上歪着头去看二人脐下两寸,果然瞧见那两人也察觉到了什么事,猛地将彼此推开,然后双双盘膝坐下静心,看他们二人嘴里念念有词,当是都在念佛经清心。

    没她的事了?金折桂将飘到脸前的头发捋到耳后,赶紧再去找地方洗掉身上香气。

    严颂方才还有些稀里糊涂,此时见金折桂一靠近,自己就冲动,于是后知后觉地说:“折桂身上的味道,有古怪?”

    玉破禅嗯了一声,“所以叫你不要来。”

    “你不也来了吗?”

    玉破禅一怔,随即道:“我来行,你来不行。”

    严颂道:“可是父亲说,将来我得等折桂嫁了才能娶,要是她嫁不出去……”他就得娶她。如此说来,金折桂极有可能会嫁给他。

    “她怎么可能嫁不出去?”玉破禅问,相貌、家世都有,什么样的女人会嫁不出去?

    严颂道:“父亲说,金阁老、金老夫人都已经在想折桂嫁不出去的后路了。”

    “当真?”玉破禅问,心想难怪金将晚肯放金折桂出来,原来金家人早就在怕金折桂嫁不出去了。

    严颂点了点头。

    “那你愿意跟她出塞……”玉破禅待要问,就觉自己这话可笑得很,若是严颂,金家人定是答应的,况且,严颂此时不正陪着金折桂出塞吗?

    一阵马蹄声又过来,远远地看见金折桂又奔来了,香气随着风丝丝缕缕、似有若无地袭来。

    玉破禅起身,翻身上马。

    “哎,你哪里去?”严颂赶紧说,“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玉破禅眼角跳了起来,“你想忙什么?”

    “赶紧把她扔水里去。”严颂哪里知道玉破禅误会了,着急地说话,示意玉破禅跟他一起把正在马上焦躁不安的金折桂扔水里去,纵马向金折桂奔去,过去了,不等他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就情不自禁地想挨在金折桂身边,于是原本要劝说金折桂去河水里泡着的话说不出口。

    玉破禅纵马过来,“快下水里清醒清醒。”将金折桂拖下马,打横抱着她走了两步,抬手将她进水里。

    金折桂在河水里扑棱两下,先被这冰川溶化后的河水冻得打哆嗦,随即开始扑腾着喊救命。

    玉破禅连忙跳下水,游到她身边,将她从水里捞起来。

    金折桂咳嗽两声,将喝进去的水吐出来,又哆嗦了两下,闻了闻身上的味道,见味道淡了一些,搂着玉破禅的脖子说:“走,快出去,我不会游泳。”

    阳光洒在河面,波光晃动中,玉破禅看她方才还绯红的脸此时被冻得苍白,微微有些失神,想起西陵城那一晚的事,头微微探了探,一只手按在金折桂背上,似乎想把她抱在怀中,忽地手一松,又把正在擦脸上水珠的金折桂丢进河水里。

    “死破八!”金折桂咬牙切齿。

    玉破禅赶紧把金折桂拉起来,挟着她上岸,等上岸后,看见严颂局促地夹着腿,就说:“你不去泡一下?”

    “我母亲说,不能泡冷水,也不能喝冷水,不然,将来……”脸上略红了红,严颂合拢膝盖在岸上坐着,又看玉破禅竟然直接跳下水,就避着正在咳嗽的金折桂问,“你母亲没教你?要是将来成亲了,不能那个……”

    “没事,你母亲骗你呢。”玉破禅望了眼身下,肯定地说。

    严颂终归不敢冒险尝试,深吸了几口气,吐纳一番,奈何少年人不懂如何控制,只能一直盘腿坐着。

    “我先回去换衣裳,找郁观音算账。”金折桂落汤鸡一般,浑身上下**的,用力地将头发里的水拧出来,抬头见玉破禅正一脸泪地看她,蹙眉道:“破八,你看见我的时候眼泪尤其得多。”

    玉破禅一怔,拧着下摆上的水,心里想着金折桂若当真跟严颂成亲了,自己可会愿意跟他们一同出塞?眼看着他们生儿育女?

    “那是因为折桂你总爱站在上风口,你站在下风口不就得了?”严颂哪里去管玉破禅为金折桂一句话感慨良多,一句话就戳破了其中的关键。

    金折桂道:“那破八你背对着我吧。”见衣裳拧不干了,就上马去找郁观音。

    严颂吐出一口气,站了起来,又去牵马。

    玉破禅伸手拦住严颂,须臾,什么话都没说,上马走了。

    严颂赶紧跟上。

    等他们二人回到营地,就见梁松等人脸色稍稍有些古怪。

    “折桂呢?”玉破禅问。

    玉入禅道:“小前辈在师姑帐篷里——小前辈说师姑一点女人味都没有,所以才用迷香蛊惑人。师姑她、她跟小前辈骂起来了。”

    郁观音、金折桂若是打起来,还算合情合理,这二人竟然只对骂不对打,可见,金折桂这次真的戳中了郁观音的短处。

    “嘘!”梁松嘘了一声,众人齐齐在郁观音营长外听着,见金折桂口没遮拦,一心戳郁观音的短处,郁观音气急,也是满嘴村话地乱骂,声音里饱满杀气地说:“要是我当初对大师兄用药,如今就不会流落在塞外!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不对玉破八用药,他哪里看得上你这假小子!我是疼你才这样!”

    郁观音这一声后,梁松等人怔住。

    “范神仙可是大师兄?”阿大问玉入禅。

    玉入禅虽说师从范康,但对师门里的事所知不多,摇了摇头,心道原来也有郁观音勾引不到的人,只是,金折桂跟玉破禅万万不能成了。

    “攻击女人没女人味,有那么厉害?”蒙战糊涂了。

    阿大等人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蒙战,只能沉默以对。

    “玉少侠,你们方才是去哪里了?”阿烈问。

    玉入禅赶紧对阿烈笑道:“他们有要紧的事出去,阿烈姑娘,我八哥的眼睛,就要多拜托你了。”

    阿烈笑道:“我发誓,一定要把玉少侠的眼睛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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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章讳疾忌医改错

    “不,你不能跟着我们。”

    “为什么?”阿烈赶紧问玉破禅。

    玉破禅道:“因为你是累赘,带着你,只为了救你,我们就要劳神。”

    阿烈心里很是受伤,赶紧道:“玉少侠,我马上的功夫十分厉害。再者说,金姑娘不也要去吗?”

    “她跟你不一样。”玉破禅道。

    玉入禅插嘴道:“八哥,带着阿烈姑娘吧,要是你眼睛出事,回去了,我如何跟父亲母亲交代?”

    “不行。”玉破禅果断道。

    玉入禅赶紧安慰阿烈:“我八哥是怕你出事。”

    “那金姑娘不会出事吗?”阿烈不服气地追问。

    “她不会。”玉破禅肯定地说,见郁观音、金折桂二人终于从屋子里出来,打量一番,见郁观音有些心不在焉、金折桂脸上也被挠了两下,赶紧请教明日后他们如何行动。

    阿烈黯然神伤,见玉破禅并不看她,正等着跟郁观音、金折桂说话。手里握着装着牛奶的水袋,垂着头退出队伍。

    “我八哥曾被金姑娘救过,欠下她的救命之恩,这才要保护她。”玉入禅悄悄地跟着阿烈从众人中走出来,低声地安慰阿烈,“我八哥怕你受伤,才不许你去。你一路慢慢地跟着,半路才现身。他还能当真将你撵走?”

    阿烈黯淡的眸子亮了,看着玉入禅问:“果真?”

    “嗯,我家八哥一直不近女色,家里父母担心得很。若是阿烈你能跟着他回家,母亲定然高兴得要命。”玉入禅鬼话连篇,看阿烈担忧地看向金折桂,又反反复复地将金折桂、玉破禅之间没有男女之情等话说给阿烈听。

    阿烈将信将疑,但转而又想他们男未婚女未嫁,就算金折桂、玉破禅两人有什么,谁叫他们不戳破的?她就是硬着头皮追求玉破禅,也没人能说她什么。于是下定决心在后面跟着玉破禅、金折桂。

    众人将如何行动商议了一通,万事俱备后,营地里众人载歌载舞热闹起来。这时,金折桂却病了。

    金折桂傍晚的时候就有些发热,但她自来身子骨很好,就不把这点头疼脑热放在心上,依旧陪着众人在郁观音的部落里喝酒,昏昏沉沉地面对着篝火,摸了摸头,见头上有些发烫,又看玉破禅脸色如常,就站起身来,走开了开口请人替她熬药,就要去帐篷里休息,路上遇上严颂,严颂看了她许久,终于说出一句“原来只是药的作用”转身就走了,金折桂头晕得很,无暇去理会严颂这话里到底什么意思,于是回帐篷里趴着休息。

    隐隐约约中,察觉有人将她抱走了,努力想睁开眼,偏睁不开眼睛,努力再努力后,尚存的一丝清明分辨出这会子会莫名其妙地搬动她的人,只能是玉入禅了,嘴里轻声问:“玉老九?”

    玉入禅听到“玉老九”三个字,吓得不敢动弹,仔细看了看,见金折桂没睁开眼睛且显然神智不清醒,心中立时又安定下来,暗恨金折桂病了还能一下子猜到是他!又想趁着她不清醒,把她丢到蒙战帐篷里,等喝醉了的蒙战回来,必定会酒后乱性,然后蒙战是势必要娶了金折桂的,如此,戚珑雪被蒙战抛弃,自己正好不计前嫌地娶了她。

    如此这般一想,玉入禅心里不由地有些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