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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

      金折桂吓了一跳,捂着胸口看那乍然发作的黑马,扭头看金将晚满脸愠怒,赶紧道:“马送父亲了,我不要了。”等金将晚松手,赶紧离那黑马远远的。

    “……回头送你一匹温顺的小马,我教你骑。”金将晚见金折桂如此孝顺,投桃报李地说了一句。

    “父亲许我骑马了?母亲、母亲,你听见了吧。”金折桂拉着沈氏的手兴奋地说。

    金将晚一愣,这才想起沈氏、金老夫人都暗示过不许金折桂骑马,待要赶紧将前头的话收回,却见沈氏淡淡地看他一眼,已经带着戚珑雪、金折桂等回房去了。

    金将晚心说不好,但此时一心挂在马上,又是叫人拿蜂蜜又是喂花露,折腾到了半夜,才跟金将禄、金将溪等散了。回到房里,草草洗漱,见沈氏已经熟睡,伸手推了推她,问:“今儿个魁星去玉家,还有人提她的腿脚吗?”

    沈氏从梦中醒来,闻到金将晚身上没洗掉的马味,皱着鼻子将被子扯上来遮住鼻子,“钱家人三句离不开魁星的腿脚,一心巴望着魁星走路拐上两步。幸亏魁星的心思不在那些女人身上,没去听她们说话。”眼角一湿,想到几个女人有意无意地说什么瘸子,心里就泛酸。

    “他们家想得美。”金将晚冷笑。

    钱家的心思明白的很,就是将金折桂是瘸子的事张扬开。就跟买马一样,将好生生的马说成病的,这么着没人肯买,他就能花上小价钱买了马。

    沈氏正抹泪,察觉金将晚拿手往她身上摸,怔了怔,开口问:“老爷,你觉得母亲身边的游丝怎么样?你若喜欢,我替你求来。”

    金将晚放在沈氏胸口的手顿住,翻身躺下,“阿意,你还记得……”

    “我困了。”沈氏想到明日还有很多事,比如她种的兰花还要再去收拾残局。

    金将晚悻悻地收回手,枕着手臂躺了躺,又起身抽出枕下《论语》,问丫头要了一盏风灯,向屋后去看两匹小马,看小马卧在地上,便席地坐下,对着风灯看书,半天摸到地上掉下的一片兰叶,这才想起两只马驹吃的是什么,懊恼地一拍头,又不肯先低头回房去,于是不住地捂着嘴装咳嗽。

    “装可怜给谁看呢。”沈氏打着哈欠,对进屋子里跟她汇报金将晚情况的白鹭说。

    白鹭见沈氏不管,也只能作罢。

    第二日一早,沈氏院子里又挤满了人,上朝前,昨儿个没来看马的金阁老也过来了,听金将晚得意地说金折桂孝顺地把黑马给他了,立时满脸笑容地说:“有其姐必有其弟,蟾宫今儿个指不定也会把马送给我。”

    祖父一把年纪的人,要马做什么?金朝梧心内腹诽。

    金将晚立时为难起来,看昨儿个金蟾宫哭成那样,虽金阁老暗示了,但他也不好叫金蟾宫送马给金阁老。

    “父亲,该上朝去了。”金将晚催促道,带着一步三回头的金阁老等向院子外走去。

    金蟾宫、南山去学堂之前也来看了一眼,剩下的时候,就只剩下金折桂、戚珑雪对着被马啃得只剩下根子的兰花发呆。

    “根子在,应该,能养活吧?”戚珑雪不忍地看着沈氏。

    沈氏苦笑道:“算了,这边养着马,也没地再养花了。”

    昔日芙蓉花,今日断肠草?戚珑雪也从金折桂那听说过沈氏、金将晚二人乃是青梅竹马,看沈氏不住地心疼地看着兰花,心里替沈氏抱不平,暗道金将晚什么时候能察觉到他的爱马把沈氏的兰花啃光了。

    “小黑,小黑。还剩下一片兰花叶子,你吃不吃?”金折桂拿着一片叶子凑到小黑马跟前,眼下没有金将晚,她也不敢挨得太近。

    “夫人,鼎国公府的夫人来了。”白鹭过来传话,眼瞅着院子里娇俏的小丫头皱着鼻子小心翼翼地锄马粪,赶紧问沈氏:“夫人,不会……一直都在咱们院子里养马吧?”

    这一天还好,两三天下去,这院子还怎么住人。

    “这得看老爷的意思了。”沈氏试探着摸了摸小红马,见那小红马并不闹腾,就又顺着它的脖子摸了摸,转身带着白鹭去金老夫人房里见人去。

    金折桂笑道:“这红马必定是公的,好色得很。”看了一会子,见戚珑雪有些心不在焉,心知她等着梁松、蒙战等来接她出去,就体贴地说:“咱们回房先收拾东西去?你要走了,我怪舍不得的。可是不放你走又不行……”

    戚珑雪道:“你等我开了铺子,请你过去坐坐。”

    “阿五就会咒人,你开的可是药铺。”金折桂笑着打向戚珑雪,二人立时回房去收拾东西。

    这会子,女孩子,除了金折桂、金擎桂,其他的都去了学堂。因此院子来处处安静得很。

    到了午时,果然沈氏带着月娘过来了。

    月娘过来,先打量金折桂,看她走路没有大碍,放心不少,又看戚珑雪,见她生得越发脱俗,心叹难怪金老夫人不舍得放人,戚珑雪这相貌,宫里的娘娘们都未必比得上。

    “魁星,陪着梁娘子说说话。那边鼎国公夫人没走,又来了个韦侯夫人。”沈氏无奈地一叹。

    “都是从冲着马来的?”金折桂问,看向月娘,见月娘听到马字,淡淡一笑,心想梁松、蒙战、阿大他们必定都有好马。

    沈氏点头,“据说玉家人除了老将军、将军有马,其他人都没份。”

    金折桂又拉着沈氏的手,“母亲,那梁大叔、阿大他们来接阿五,我能不能送阿五去梁大叔家?”

    沈氏一怔,迟疑道:“你祖母说阿五年纪大了,此时出去了没人替她做主,别耽误了她的终身。”

    金折桂听出金老夫人要替戚珑雪做出说亲的话音,忙道:“谁说没人做主?梁大叔、梁大婶都在呢。”

    “……那你等晚上好生跟你祖母说说,别惹她生气。”沈氏琢磨着金老夫人是想接着戚珑雪捞个好女婿,这事若是戚珑雪答应,那就是两全其美的事,若戚珑雪无心,那就是金老夫人独断专行。

    金折桂答应了,等沈氏走了,安慰戚珑雪两句,便跟戚珑雪一起打听他们在西北的事。

    月娘皮肤粗糙了许多,毕竟西北风大天干,听她慢慢说起玉破禅一行人如何循着蛛丝马迹找到马群,如何费上数月驯服头马,金折桂、戚珑雪不禁也为他们一路的惊险捏一把汗。

    月娘不能在金家久留,许了戚珑雪过两日接她走,便离开金家。

    金折桂待打听到前头来做客的夫人们走了,立时去金老夫人房里找她,看金老夫人在检查金擎桂抄的佛经,心里不明所以,挨近了金老夫人,抱着她的手臂道:“祖母,阿五姐姐不想留在咱们家,咱们就放了她走吧。”

    金老夫人一顿,笑道:“别是你自作主张吧,今日过来的月娘是个什么人?我忙没见她,听你二婶子说是个脸上有疤也比旁人俊俏的。”

    金折桂赶紧将月娘的身世说了一通,遮遮掩掩,把虞之洲等事也说了。

    “……是个奇女子。”

    “祖母,梁大叔他们一群人个个不凡,若不是……父亲、玉将军他们,如今他们早功成名就了。祖母何苦好人不做,做个坏人?”戚珑雪虽不是金家人,但若想出金家,也非要金老夫人点头不可。不然闹出来,人家只说金家好客,不会说金家不讲理。

    金老夫人先以为戚珑雪是孤家寡人,此时听说戚珑雪跟一群能人异士不是亲人胜似亲人,自然不敢再莽撞地给她寻婆家,免得跟玉家一样出力不讨好——若是戚珑雪心里对她有敌意,凭是再好的女婿,金家也借不到力。于是点了点头,转而问金折桂:“昨儿个去玉家,你大姐姐腰上挂玉了没有?”

    金折桂仔细回想一下,摇头道:“我不记得了。”因萧综的缘故,她跟金擎桂亲近不起来,自然不会留意金擎桂身上的饰物。

    “去吧,叫阿五安心,没有强留客的道理。”金老夫人心不在焉地说。

    金折桂见金老夫人有心事,心思不在戚珑雪这,赶紧回去。第二日一早捎信给梁松、月娘他们,等到后日,梁松、蒙战、阿大四人便跟着玉破禅上门来接人。

    玉破禅终于露面了,等着分钱的沈氏、岑氏,等着给玉破禅送钱的冷氏、宁氏纷纷出来迎客。

    金折桂陪着戚珑雪自然也要出来。

    梁松、蒙战等是外男,只叫如鲠在喉的金朝桐陪同在前院吃酒说话,玉破禅虽看着高大,但也不过十五六,算是世交家的小后生,被请进金老夫人房里说话。

    “马场怎样了?地圈好了没?”金老夫人关切地问。

    “户部在叫人量地,皇上知道这马需要多跑才能长得好,据说划下一座山头呢。”玉破禅谦逊地道。

    “得防着人使坏。”冷氏生硬地j□j一句话,极力地劝自己别在这会子厌烦玉破禅,得看在银子的份上尽释前嫌。

    玉破禅道:“多谢金二婶提醒,皇上也说,要多派人看着马场。免得有人想偷马。”

    “破哥哥,姐姐的马叫父亲抢去了。”不知今日何故没有去学堂的金蟾宫忽地露出头来,环顾一圈,才将眼睛盯在屋子里唯一的男性身上。

    瞧着,他竟是只管告状,没认出来玉破禅是哪个。

    “没事,喜欢只管挑去。”玉破禅随手递给金蟾宫一个陶埙。

    “真的?”宁氏脱口道,想起金朝梧回家后,因她催着要银子,就跟她生分了许多,暗道自己送金朝梧一匹好马,他定然会对她温柔体贴。

    “是小前辈喜欢只管挑去。”玉破禅转头看向金折桂。

    被一双深邃的眸子注视着,那种谁都不可以、唯独你能够的受宠若惊的眩晕感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金折桂茫然了。

    ☆、79、底线

    79、底线

    老怀甚慰——金折桂受宠若惊之后,赞赏地看向玉破禅。

    鲜少人能够明白金折桂给玉破禅的伤害。不曾遇到金折桂之前,玉家家兵家将在玉破禅心中个个神勇强悍,待遇到金折桂,玉家家兵家将就成了拖后腿的角色。是以,玉破禅、阿大四个,无不对金折桂的赞赏汲汲以求。

    玉破禅终于要来了自己想要的眼神,心内得意。

    “八少爷,皇上说马场要修建好得费上一些工夫,他跟太上皇商议了一通,这两年他们二人都无心狩猎,良驹圈养在马厩里又会闷坏了。是以,他请你把马放到皇家猎场去放养。”游丝在门前替玉破禅传话。

    玉破禅果然是个大忙人,且是跟皇帝一起忙大事。

    众人不禁又对他刮目相看。

    “玉小哥下一笔买卖要做什么?”宁氏硬着头皮问,脸面值个什么?想起宁家不肯还钱,外头人跟她催债,最后还是金将溪替她还了银子,不觉两颊羞红。

    玉破禅沉吟道:“这大半年都要忙着马场的事,不会再去做其他买卖。”

    “那马场可还缺钱?”冷氏心里懊恼上会子没赶上好时光。

    “回金二婶,马场上有皇上出钱呢。”玉破禅站起身来,对金老夫人、沈氏等人拱手说,“金祖母、金婶子们恕罪。皇上那边有事吩咐,晚辈待送了阿五姐姐回梁家,便要立时跟梁大叔他们去将马儿放到皇家猎场。”

    “放那,不怕被狼群偷袭吗?”沈氏心软一些,因自家屋后两匹小马儿在她手下温顺得很,就爱屋及乌,怕玉破禅那边的马受委屈。

    “它们原本就是野马,有狼群更好,免得它们丢了那份高出家马的野性。”玉破禅说完,留下此次带来的礼物,又要接戚珑雪去梁家。

    “祖母、母亲,我舍不得戚姐姐……”金折桂依依不舍地拉着戚珑雪的手。

    “跟着去吧,快去快回。跟花老先生问声好。”金老夫人言毕,看玉破禅要走,又扬声道:“玉小哥留步,跟我去房里说说话。”

    莫非老婆子想一个人跟玉破禅赚钱?冷氏、宁氏心中腹诽。

    玉破禅上前,搀扶着金老夫人向房里走,待走进金老夫人房里,就恭谨地放手。

    “玉小哥,你回来之后,家里的哪个嫂子生病了没有?或者,你家给你摆洗尘宴,哪个人,托病不出,或者红着眼睛出来的?”金老夫人虽知金擎桂恨嫁,却也知金擎桂不糊涂,那错了辈分、低了身份的,她可瞧不上。

    玉家不同于金家,玉家因有“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规矩,家中子女稀少。为显得子孙繁多,男孩女儿便按齿序一起排序。

    玉破禅上头加上堂兄弟,拢共只有四个哥哥。是以,他略想一想,就回忆出家宴那日的情形,“回金祖母,非礼勿视,家中嫂子们如何晚辈并未去打量。只是依稀听说大哥跟大嫂子吵了一架。”

    “原因呢?”

    “据大哥说是大嫂子前头才跟祖父祝寿,后头就嘀嘀咕咕对祖父不敬。”

    “哼,家丑不可外扬。两口子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你大哥还真不怕你祖父不待见你大嫂子,这是存心要逼着你大嫂子自裁谢罪呢。”媳妇们抱怨公公婆婆的时候多了,当夫君的再孝顺,在房里训斥几声就罢了,哪里有向外张扬的?都是大家出来的女儿,哪一个不是要面子的,被人传说不孝,可不是杀人不见血嘛。

    金老夫人眼中精光一闪,“捎话给你大嫂子,若是她被家里长辈们逼死了,那就遂了你大哥的愿了。命是自己的,脸皮厚一些,才有好日子过。”打发玉破禅出去,随后叫了庞铮家的进来,对庞铮家的吩咐道:“随便挑根旧簪子,叫庞铮扮作二房的范忠去找玉大少爷,就说我瞧见大小姐身上的玉没了,逼着她找。如今且拿着簪子换回玉,再请他末时有归庵一聚。莫忘了,立时叫人抬出一顶小姐们的翠幄轿子向有归庵去。待玉家大少爷进了有归庵,拿住他,然后叫个尼姑告他意图不轨,逼着他写下认罪的字据。”

    庞铮家的不明所以,但听又是大少爷又是大小姐,心里料到不是好事,不敢多问,赶紧去寻庞铮办事。

    此时外间金折桂去送戚珑雪,沈氏、岑氏各自回房去清数玉破禅送来的银子。

    冷氏、宁氏正心存不甘,就见金擎桂急得满脸是泪地推门进来。

    “母亲、嫂子。”金擎桂秀丽的脸上神情惨淡,一双眼睛不安地闪烁.

    “擎桂,这是怎么了?”冷氏唯恐金擎桂知道了萧综是怎么死的,吓得心惊肉跳,殊不知,金擎桂如今早忘了萧综了。

    “母亲,若是我去了祖母那边出不来了。母亲就拿这帕子,叫人寻玉家大少爷救我。”金擎桂着急地说,听见外头游丝寻过来了,额头沁出细腻的汗水。

    “这是……这是怎么了?”冷氏张口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