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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

      我已经开始迷糊了。

    高烧好像燎原的火一样,来势汹汹的,等我支撑着终于趟在床上的时候,医院的被褥冰冷的让人舒服到了极点。

    值班的护士把药物拿了过来,把医疗卡和回执单递给我,然后才把我的手腕拿了出去,用胶管绑好,对着鼓起来的血管一针扎了下去……

    隐约看到护士小姑娘的手,把盐水袋挂在从天花板吊着的架子上,我终于闭上了眼睛。

    恍惚中,似乎还记得春节的时候,廖安很怜悯的看着我,“别人都回家过年了,只有你一个人在剧组,你怎么活着的,连朋友家人都没有……”

    是啊,我怎么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没有家人,没有亲人,……,有朋友,可是simon张在欧洲,廖安很忙,……,勋……,可能他已经不算朋友了。

    我没有朋友在身边可以去烦扰,自己只能就这样一个人。

    就这样活着、就这样死去,都是一个人。

    alice,或者说是,苏离,你寂寞吗?

    本来想着第二天早上8点的时候往公司打个电话,请假,可是没想到,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5点了。拿出手机,我看了看,上面有3个未接来电,都是katie杨的。

    我赶忙回拨过去,

    嘟嘟……

    一接通就听见katie杨很着急的声音,“alice,你哪里去了?”

    我,“咳,咳……我,感冒了,我想请三天的假。”

    katie,“哦,好吧。今天有公司就新闻媒体发布有一个会要开,勋先生问了一句你怎么没有来,我们都不清楚原因,他好像特别不高兴,……,行了,你安心养病吧,我告诉公司就好。”

    “嗯,谢谢。”

    今天的药水都输完了,我去了洗手间,刷牙洗脸,又买了一些瓶装水,喝完之后,继续上床睡觉,晚上九点的时候,似乎又有电话打进来。

    我一看,是徐樱桃。

    我接听,“樱桃,怎么了?”

    徐樱桃,“没事,就是刚才勋暮生来了一趟,问我你是不是在家,我说一天没有见过你,我就让他到楼下看你的车子在不在?你的车子到在,就是不开门,……,你在家吗?”

    我,“我在外面。”

    “哦。”

    我,“那我放了。”

    切断了通话。

    继续睡。

    ……

    80

    80、80...

    第二天,好像天刚蒙蒙亮,我就听见外面走廊上有人说话。

    ……

    “请问,艾丽丝小姐在哪个病房?”

    “艾丽丝?是那个女演员吗,那你是谁?不会是狗仔记者吧……也对,这么老了还当狗仔,也挺悲催的,你是谁啊?”

    “我是她朋友。”

    “朋友?我还以为你是她爸爸呢!”

    “……”

    好半晌,来了一句,“不是。”

    “小张!”

    “是,刘医生,怎么了?”

    “前天晚上的那个艾丽丝,你让她在哪个病房了?”

    “3号。”

    “哦,大叔,她在3号病房。”

    “谢谢。”

    ……

    有人推门进来,我借着外面清晨的阳光看着门口,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大叔,推开门走进来,我揉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他按亮了门边上的顶灯开关。

    我,“max大叔?你怎么来了?”

    max,“听说您病了,过来看一下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我,“是lan,……”我马上意识到勋暮生不是朋友了,就改口,“是勋先生让您过来的吗?”

    max点头,“对,是少爷。”

    我,“……”

    max是一个严谨到近似傻帽的大叔,他一板一眼,而且他口中的‘少爷’似乎大概也许只能是一个人——勋世奉。

    一想到这里,我到没有五雷轰顶,又或者跑到长安街上去胸口碎大石的冲动,就是感觉,很复杂,根本说不清楚的复杂。

    我,“arthur……他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max没有回答,他提着一个保温饭桶,放在我床边上的小柜上。

    “这是我准备的米粥,不是我擅长料理的食物,希望不会过于难以入口。艾小姐先尝一下,看看能不能吃。”

    我看着他帮我倒出一小碗,放了一个勺子,送到我嘴边。

    我接了过来,忽然感觉心里热辣辣的。

    “艾小姐,在这里住的习惯吗,需不需要转院或者转入vip病房,那里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可以洗澡。”

    我摇头,“不用,我的医疗卡正好可以cover这里的费用,不需要转院了。”

    “好的。”

    max依然笔杆条直的站在我床前。

    我抱着碗,舀了一口米粥,放在嘴巴里面,……,恩,这种米是顶级元禄米,雪白香糯,就是做米粥的时候需要水泡然后用稻草烧煮,不然味道不会发挥的很极致。max是西餐料理大师,不会煮大米,我刚想说话,结果不知道那根神经不对了,眼泪就开始哗啦啦的掉下来。

    max很郁闷的看着我问,“……这个,我做的米粥这么难吃吗?”

    我赶紧摇头,“不是,米其林三星主厨做的米粥太好吃了,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米粥,我感动的痛哭流涕了。”

    max轻轻叹气,又递过来一个小碟子,里面是腌渍好的青色的小黄瓜。

    ……

    三天药水输完,医生看我没有并发症的趋势,而且高烧也退了,就又开了一些药,叮嘱我多吃清淡的东西,多喝水,然后把我打发回家自己躺着去了。

    max大叔又来了,他坐了一辆黑色的梅赛德斯,并且还配有一个样貌很精神的司机。

    “我送您回家吧。”

    他客气到极点,让我极其不好意思。

    被一个比我爸还大的长辈尊称‘您’,感觉自己好像旧社会的地主婆虐待杨白劳一般。我和他说了,可是他只是微笑着,不反驳,就是下一次还这样称呼我,这让我很无语啊很无语。

    刚回家,徐樱桃过来敲门,我打开门,他看了看我,“怎么瘦的都脱了样了。你晚饭吃了吗?”

    我摇头。

    徐樱桃,“下来吃晚饭吧。”

    我,“我不想吃方便面。”

    徐樱桃,“谁让你吃方便面啊?!乔深过来了,他做饭,天王手艺不错,一起吃吧。”

    我,“那等我20分钟,我要换个衣服。”

    徐樱桃切了一声,“你以为你是大s见王力宏啊,在家还换衣服,恩,好吧,15分钟,不然不给你留红烧肉!”

    我赶紧洗澡,换衣服,把脏掉的丢到洗衣机里面,让它们自己转去了,然后下楼,去敲门,开门的是乔深。

    乔深上下看了看我,“是瘦了很多,一会儿多吃一些吧。”

    让开了门口。

    乔深是厨神,他准备的菜都是家宴级别的,比如什么糟溜鱼片,油焖大虾,葱烧海参,三黄鸡和平桥豆腐,还有一个翅子白菜汤,一个瓦罐的红烧肉,和大米饭。

    这次聚会,是为了徐樱桃践行的。

    他拿着酒杯,装了一半的红酒,趾高气扬的说,“同志们,朋友们,樱桃在这里向你们辞行,顺利的话,你们将有4个月到半年的时间里面,不会在北京再看到我。本人此去上海烟波,暮霭沉沉黄浦江阔。”

    说完,喝了一口。

    我,“知道你去上海发财,不用再我们面前显摆啦。”

    徐樱桃摇头,“此言差矣。你不懂,原先我是小催巴儿,给人家打工,现在不一样了,这蛋糕做大了,里面有你哥哥我的一份儿,而且接下来的六个月,arthurhsun留在中国的工作时间里面,主要地点是在北京,我在上海,山高皇帝远的,虽然现在还成不了诸侯王,以后哥哥我会向那个方向努力!!”

    我,“你的大老板为什么要留在北京?”

    徐樱桃,“中国移动已经投下了4g的牌照,目标是在今后的7年里,国内所有通讯网络全面升级到第四代信息传输时代当中去。在过去的4年里,arthurhsun的一家价值240多亿美金的科技公司atechcorporation原本就主要负责运营美国的4g网络,如今不知道又使了什么手段,强势进入中移动的4g计划中,13亿的客户,这可是无法度量的巨大利益啊!诶,牛人就是牛人,再贱,也是牛人!”

    我,“哦。你是arthur门下走狗,果然很忠诚。”

    乔深一直不说话,他只是安静的吃饭。人们都说,台上疯魔的人,台下一般都静寂、自闭到隐形的地步。

    我给他夹了一快海参,他还是不说话,安静的吃完了。

    我问樱桃,“天王失恋了吗?”

    “不。”徐樱桃给乔深倒了一满杯的红酒,“他只是正在哀悼他已经逝去的青春。”

    我很无奈,“天王在这个年纪得到的成绩,也许是别的演员穷其一生都无法高达的高度,他的青春正在缓慢的绽放。”

    徐樱桃凑过来说,“他正在哀悼他的初恋。哦,对了,你知道他初恋是谁吧。”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应该知道的,即使我刚开始忘记他是萧商的铁三角,我还是应该知道他的初恋是谁,虽然那个女人,最后留给我的背影异常复杂。

    我,“千万不要告诉我,是萧……”

    徐樱桃点头,“就是她。不过,他们两个从来就没有开始过。看来文艺男青年就是心思纤细,八竿子打不着的事还能让自己伤心。”他去拍乔深的肩膀,“早就告诉你,忘了她,别说她从来没有选择过你,就算她跟了你,给你戴绿帽子的女人一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