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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我忽然有一种幻觉,放佛我置身在一片植物疯狂生长的湖水边上,周围弥漫着雾气,这里看上去美极了,可温度却极低,那层雾水似乎随时都能成为璀璨的冰块,把所有人都冷冻起来,让我们手拉手,共同永垂不朽。

    车内一层死一般的静寂。

    “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善于社交的人。”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他忽然说。

    我有些惊异的看着他。

    他看着前面,可是眼神很空,似乎透过前面防弹挡风玻璃看到不是城市华灯初上的夜景,而是一片荒草一般的原野。

    我手中还拿着已经敲打好,尚未发出去给樱桃的短信。

    我把手中的手机按黑了。

    安静的听他说。

    他却不说话了。

    我觉得似乎该我说话了,于是我说,“四少,您不用成为一个善于社交的人,整个世界都是您的。所有人在乎的似乎应该是如何取悦您。”

    他笑,“我忽然明白为什么lance要付钱让你在我的面前充当他的女朋友了。”

    我感觉手中的手机似乎开始咬手。

    我,“四少,我想,这可能有些一些误会,我和七少……”

    勋世奉微微侧过身体,我看我这边的车窗玻璃上看到了他那张极其俊美的脸,因为印在玻璃上而显得有些不真实,就好像外面那些媒体,竭尽所能拍摄到他那些模糊的照片。

    他说,“alice,我喜欢直来直去。我弟弟lance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我比你更了解他。也许他有些,……嗯,我可以说,他有些逆反,不过他绝对不会愚蠢。他不会和一个没有任何身家、很容易被人收买的小演员坠入爱河的。”

    我,“我真的很喜欢他,我不会……”

    “不,不,alice,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勋世奉眉尖微微皱起,“似乎我没有表达清楚,我并没有责怪你,而相反,事实上你们现在的关系让我很安心。”

    “四少,我不明白。”

    他笑,“你是聪明的姑娘,你应该明白的,人类的感情、以及由于这些感情而连带着产生的纠葛才是最难以控制的风险,如果你可以保证你们之间只有金钱的交易而没有其他……,我给你那张黑卡,我可以为你买单。”

    也许我应该怒目拍案而起,然后大叫一声‘停车’!,最后,我从勋世奉的这辆外秒低调,其实也很低调的防弹车上下来,冲着他大骂——“收起你的臭钱!老娘不是出来的卖的!!”

    这场剧情的结尾应该是我愤然离开,一分钟之后,我应该打电话给远在伦敦的勋暮生,向他进行长达4个小时的血泪控诉。我得到七少的安慰,然后他从英国飞回来,我们拥抱在机场,happyending.

    我会这样做吗?

    显然不可能。

    人类都有趋吉避凶的本能,在一份美艳如同镜中花水中月的爱情和无尽的金钱之间,只要智商比小灌木丛(乔治·w·布什)高一些的正常人,似乎都知道应该如何选择。

    可是……

    不知道怎么了,我就是高兴不起来。

    一种类似伤感、绝望或者其他什么的负面情绪如同黑色冰冷的丝,一点一点从我的心口爬了出来,缠满了我全身,就在这一刻,我似乎在看到摄魂怪的哈利波特,我感觉我的一生都没有任何希望了。

    勋四少,“alice”

    我连忙说,“我答应。”

    勋四少,“可是你的表情似乎在说你拒绝,你表里不一。”

    我,“给我一分钟,我马上可以做到表里如一。”

    我低头,给徐樱桃发了一条短信,“让李鸿章糖葫芦见鬼去吧!!老娘没空!”

    按了send键,感觉似乎好一些了,然后我又从钱包里面拿出了那张黑卡,我捏在手中,反复掂量,直到我感觉到它扑面而来的霸气和象征得沉甸甸的,比黄金钻石还要重的分量,我终于表里如一了。

    我抬头冲着勋四少笑,让他觉得我被他购买的是在很心满意足。

    我听见勋世奉说,“其实,我并不想让你讨厌我。”

    “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并不讨厌你。不说别的,你是个很难让人讨厌的人。”

    勋世奉,“是吗?多数人似乎并不这样认为。我看的清楚他们面对我和背对我时候的面孔,太清晰了,所以我清楚的知道他们看到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一堆金光闪闪的储备黄金。”

    我忽然想到自己,当时去花旗renew我的黑卡时候,看到的那个经理的那张脸,我也乐了。

    他,“你笑什么?”

    我看着他,“我也知道别人怎么看我的,尤其是我拿这你的那张黑卡时候的样子。”

    “哦?”他似乎表现的饶有趣味。

    我,“中文肯定是贱人,而英文就是bitch!”

    说到这里,勋世奉居然也笑了。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好像一只慵懒的狮子。

    良久,他说,“我受伤那件事,多谢你为我隐瞒。我不希望lance知道。”

    我,“不用谢,我拿了你的钱。”

    他笑着点了点头,“好。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长者赐,不敢辞。

    可天知道,我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我却说,“我第一次来这里,什么都不熟悉,四少不要为难我。”

    “谭家菜吃的习惯吗?”

    我连忙点头,“好啊。”

    于是,我在一间紫色檀木构建的屋子里面,好像当年威风八面的李鸿章李中堂一般,细细品尝了黄焖鱼翅和清汤燕窝。

    然后,我很热情的向勋四少表示了感激,并且坚持说我第二天一早就要拍戏,并且不想惊动别人而谢绝了他派车送我,我自己做了夜车回片场。

    途中,我还拐弯去了直隶总督署给徐樱桃买冰糖葫芦。

    等我回到片场的时候,已经半夜了。徐樱桃睡眼迷蒙的出来撒尿,见我回来了,他吓了一大跳。

    “你,什么的干活?”

    我拿出一包裹了糖霜的比糖葫芦,“糖葫芦的干活!”

    “嗨!是你啊!”徐樱桃提着裤子,揉了揉眼睛,“不声不响的,老子还以为是女流氓偷袭我呢!”

    我觉得自己连跟他吵架的力气都没有了,我把东西扔到他的怀中,转身要回屋子睡觉,他却拉住了我,“你等一下。”

    说着,他回自己的屋子,拿了一个快递盒子回来。

    “喏,给你的,快递,今天刚收到,是从英国送过来的。说起来,现在的快递公司够牛b,连这里的穷乡僻壤都不放过,好了,东西全须全尾的给你了,我睡去了。”

    我打开,里面有一个白色的小纸片,上面只写了一句话——foralice,yourslance.

    我拿开了纸片,下面是一朵花。

    娇艳盛开的英格兰玫瑰,被包裹在璀璨的人造琥珀当中。

    因为已经死去,所以,它会以一种瘆人的美艳,怒放到时间的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诶,经历了长达一个多星期的发烧,和家里断水断电的郁闷时期,这章终于出来了,我要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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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41...

    chapter09itisnotfairytale

    如果有人问我,《世界的尽头是杨村》这部戏我最喜欢哪个场景?

    那么我一定回答,就是现在这个。

    我穿着灰土布色的棉袄,手中拿着一把手枪,对准一个身穿日军军装的朝鲜族人金正贤眼神冷漠的说,“你们不是觉得你们忠贞无比坚强不屈吗?怎么被日本人抓了壮丁不剖腹?还穿上这身黄皮跑到中国来祸害我们无辜的老百姓?我代表人民、代表党,枪毙你!”

    然后,啪!啪!啪!!

    三声,那个朝鲜籍的关东军当即被我爆头。

    那个场景我可是连个蹦都不打,一条就过。我本来以为这样的场景也就只能出现在片场里面,可是,现实粉碎了我的想法。

    徐樱桃载着我从冉庄回帝都,开着他那个像个科技怪兽一般的车子在高速公路上以190公里|小时疯狂速度狂飙,最后在即将进入收费站的时候被拦截了下来,一个年轻的像一块小嫩肉一般的警察穿着明黄色的荧光衣,用白手套拦住了徐樱桃的车子,庄严肃穆的说,“京x06xxxx,你超速了。我代表人民代表党,罚你300块钱!”

    徐樱桃眯缝起来眼睛,眼角扫了一下那个嫩肉一般的小警察,拿腔作势的用手指指车子前面说,“你没看到我的车牌号吗?”

    警察工整的又敬了礼,说,“没有,你的车牌号被你用胶带挡住了。”

    “kao!”徐樱桃大叫,“那你怎么知道我的车牌号的?”

    “因为你车子后面的拍照没有被挡住。”小警察咧嘴一笑,一行白牙非常干净。

    徐樱桃大怒,“我是问你知不知道我这个牌子是什么意思?这可是连闯北海都不用报备的牌照,你居然给我开罚单?上次我爹的司机被拦,他就隔着窗户扔出来自己的驾照,还是你们头儿自己亲自跑过来还了他东西,这些你不知道吗?”

    小警察异常淡定的开出了罚单,递给樱桃哥哥,“我当然知道,这些特殊牌子的代表的意义,我头上班的第一天就有前辈谆谆教导过了。不过,我还相信一句话,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当然这话有些重。这是罚单,你可以选择‘亲自’到交警部门缴纳,或者选择银行、网上银行,都可以。”

    他递过来那张黄色的罚单。

    我以为徐樱桃会像他爹的司机那样二,傲慢的扔出自己的驾照,然后从警察面前风驰电掣般的驶过,不过他到出乎人的意料,他伸手扯过罚单,嘴角还噙着笑,随即像他那个爹的二货司机一样,随手扔出去一个东西,是一张写着他私人手机号码的名片。

    “小子,有点意思。”

    徐樱桃戴上墨镜,车窗玻璃慢慢升起,“上面有我的电话,等有空了,我请你喝大酒。”

    我怕狗仔偷拍,一直戴着蛤蟆镜,捂住嘴巴,直到车子缓缓进入顺义高速的时候,我才松了口气,“车厘子,下次我自己叫出租好了。你开车太不守规矩,性子又野,兼之你的身份既是又官又富,这万一出了事,让媒体咬住了外加曝光,你肯定会被保护的,我这样的斗升小民下半辈子就得自己吃自己……当然,这还不是最惨的,更惨的是,我也许得到一个拿着人生当萝北吃的鬼地方渡过余生,……”想到这儿,我居然不寒而栗的打了个冷战,“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徐樱桃一句话不说,只是脚下踩足了油门,一路飙到t3航站楼。他的豪车完美的刹在停车带上,随后踢我下车。我赶紧挽住了我的包包外加扶住墨镜,像一个特务一样四周看了看,这是到横店最晚的一般飞机了,顺义宁静的像一块红枣阿胶。

    我,“那我走了,回来你不用接我了,我让公司……”

    他砰的一下扯上了车门。

    “滚!”

    诶,他生气了。

    我上了飞机就关机了,半夜进了剧组,他们正在赶拍康熙爷在畅春园病逝,老四在病床前继位,以及八、九、十这几个阿哥质疑嗣皇帝是否拥有合法的继承权的大争斗的戏码,没有我的事,我正好可以休息一天。

    第二天,我赶了20个小时的戏,全是后宫中各位小主为了能够睡雍正爷而往死里掐的戏码。

    ……

    一个太监捧着一个上面盖着陕甘总督的紫色大印,还有核桃大的字写着‘八百里加紧飞奏’的字样的油纸包,赶到年贵妃的住处,大声的讨赏般的说,“回禀娘娘,西北大捷了!咱年大将军平定了西北战乱,为皇上,为祖宗的基业立下大功了!”

    场景中的年贵妃是雍正爷大将年羹尧的妹妹,后宫自皇后之下的头把交椅,平时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似乎不倚仗娘家哥哥的势力横行霸道,其实是一个狠角色,我饰演的弘历的娘就被她暗算过,不但掉了肚子里面一个已经成型的男胎,还因为不小心犯了皇帝的忌讳而被贬到娘贵妃宫里种小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