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清吗。”林凡说道：“我的命运。”

    钟晴知道林凡一定是有话要说，而且还是十分重要的话，不由眨了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用尽全力和他对视，以至于双瞳中泛起了如水般的光芒。

    一股奇怪的力量笼罩了周围，林凡感觉到这股力量针对的目标正是自己，心头一凛，更是断定了内心中的想法。

    幽皇的预知，是从空间之中渗透出来的时间力量加以利用，好推算过去和未来，可是钟晴这种预知却是针对某个目标，用自己独特的力量去感触，去干预。

    这已经是逆天般的手段了。

    感觉到那股力量渗透进自己的身体里，与自己建立了某种古怪联系，林凡也在时刻注意着自己体内的情况。却发现自己身体里破损的星河正以肉眼可见之势修复起来，本来烈昆留在星河之中的炎热气息竟是被驱逐了出去。

    “好精妙的力量，这就是你的能力吗？”林凡察觉到自己的伤势随着呼吸喷吐，弹指间化解了个干净，不禁感慨赞叹了起来：“真是无法形容的力量。”

    钟晴骤然一闭眼，笼罩在周围的奇怪力量顿时消散无踪，只见她宛如做了剧烈运动一般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在小八的搀扶之下努力站稳，声音有些颤抖道：“我看清了，你的命运……我看清了。”

    林凡点了点头，突然间伸手抓住了钟晴的手，强大根基陡然运转，一股威压冲天而起，像是劫难之云般凝聚在这山腹顶端的天空，化成了乌黑一片的光景。

    没有人知道他是在做什么，可站在旁边的小八却被一下震退，连靠近都不能。

    身在山脉附近三名返虚强者也震惊了，三人不约而同朝那方向望去，有些不解，更多的是震撼。

    “好强大的威压，这股死亡之气，难道是死……”

    “闭嘴！”夜无涯一声冷喝，打断了烈昆的喃喃自语：“你想死也不要拉着旁人一起！”

    烈昆脸色苍白的闭上了嘴，想起那个名字的可怕，有些后怕自己方才的鲁莽，却震惊地盯着那片乌黑云层：“难道方才的年轻人是那位的传人？”

    “你是说杀了向月和我宝贝曾孙的家伙？”施擎天眯了眯眼，也不管那层乌云的可怕和厚重，冷声道：“不管是谁的传人，杀了我的曾孙，就要付出代价。”

    夜无涯闻言，连忙喝道：“我们的目标只有遗迹，恩恩怨怨暂且先放一放，此人应该是在做什么重要的事，假如是呼唤那位大人，那我等三人就全都离不开这里了。”

    烈昆也很同意夜无涯的意见，之前他不知林凡深浅，使出一招去试探虚实，虽然招数被破，但他只是认为对方是个有些意思的年轻人，却没想到能与堪比传说的那位人物相提并论。

    “那位大人，应该已经是……”烈昆看着厚重的乌云，喃喃道。

    “是啊。”夜无涯负着双手，语气中带着一抹无可想象的凝重，吐出那只存在于传说中却从未有人亲眼见识过的名字。

    “破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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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云拦眼，隐隐有金光弥漫。林凡内元燃烧，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散发强烈光芒的星辰。

    钟香在远处高声呼喊着什么，小八努力想要靠近他却是徒劳无功，钟晴被那道光芒包裹，谁都看不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多钟家之人顿时着急了，他们可不能放任着钟晴出任何差错，如果现在钟晴一倒，钟家就是真正的没有了主心骨，没有了顶梁柱。

    从前还有身为返虚强者的钟老爷子坐镇，现在却只能依靠一个十几岁的女孩，钟家万年家族，如今落得这般模样，不得不说是极为可悲。

    就在那星辰般的光芒越来越亮的同时，天空中聚集的乌云也越来越厚，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三名返虚强者被震慑的说不出话来，一时半会也没明白那些乌云到底有什么意义，不过夜无涯心里却觉得不是什么好事，连忙沉声道：“我看我们还是尽快进入遗迹比较好。”

    “我也是这么想。”烈昆点头道：“否则之后人一多，想要分都不好分。”

    施擎天点了点头，满含深意的眼神盯了乌云片刻，率先朝那十丈高门飞了过去。

    烈昆站的最近，直接飞身而起，推开大门，只见一道金色强光从门内照射出来，刺破天地，充满了破灭的力量。烈昆首当其冲，被光芒照中，浑身仿佛燃烧起来一般灼热无比，将火之到修炼至极限的他，哪怕身为人界图腾的四神之一，朱雀降临也未必能让他感受到灼热的痛楚。但这道金光却是充满了能够焚烧万物，乃至将诸天万界最强大的星辰，太阳都给燃成灰烬。

    “遗迹的守护之力，快退！”

    夜无涯双手朝前一推，一股虚幻的灰色波浪笼罩了金光迸射的范围，烈昆在被金光照射的同时，也同时反应过来，身体一动便向后暴窜，两手狠拍，虚空中顿时出现了两只岩浆大手，把那些金光挡在了外面。

    不过那些金光的威力极为可怕，居然将他的岩浆手掌给射穿，而且还把夜无涯的那一股虚幻波浪粉碎，双重阻拦都没能让它失去半分光彩，反而变的更加炙目耀眼。

    施擎天也沉喝一声，强大的力量自体内喷发而出，在前两者出手之后，使出了自己的绝技，一把带着封文的长刀出现在手中，随意一刀朝前斩去，却是带着劈天之势！

    三名返虚出手，气浪一波高过一波，周围的归一师们全都被震退数里，就连那凝聚了死亡之气的乌云也一阵阵摇晃起来。

    山腹中，林凡睁开双眼，紧紧握着钟晴的小手，沉喝声自他口中响起，连带着钟晴也尖叫了起来。

    不过，钟晴的尖叫并无痛苦之意，而是不敢相信的尖叫。

    “你对她做了什么？”

    钟香冲到近前，也不知怎的，那些星光竟然没有阻拦她。让她一把抢过钟晴，警惕愤怒地瞪着林凡。

    林凡此刻满脸虚弱，指尖抽取出一丝灰色的‘生’之力，另一只手，则是黑色的‘死’之力，两种力量相互缠绕，呈现了两仪平衡，而最中心的却是从钟晴体内取出的无色‘运’之力。

    第四十一章 生命之主，死亡之主！

    他从钟晴体内抽取了这一丝运之力，同时也将钟晴体内一直压制着这股力量的‘生’‘死’之力也抽了出来，分别压制在两指指尖，眉头轻蹙，神色中透着莫名心悸与凝重。

    天空中那片云层依旧没有散掉，死亡气息如同阴影般笼罩着山峰，令林凡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盯着钟晴的双眼，片刻后叹息道：“为什么要对一个孩子下此毒手？”

    似乎在回应他的话，指尖那‘死’之力陡然一震，一股强横至极的力量扫荡全场，就连林凡本身也被这股力量给吹动了身躯，长发全部扬起，脸庞上的表情更加难看。

    这是死亡之主的愤怒，或许也是他对林凡质疑他而感到失望。

    就在这同一瞬间，众人眼中的一切全都变成了凝结成为实质般地水银物质，他们已经感应不到时间的流逝，也感觉不到空间的存在，除了钟晴与林凡，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给包括进去，哪怕是钟香也并不例外。

    林凡眯着双眼，指尖两道力量宛如火焰般随着他手指动弹而流转起来，其中‘生’之力的流动十分猛烈，仿佛因为感应到这周围有天敌的存在，‘生’之力猛地化成了洁白火焰，灰色尽消，像是浴火重生一般，带着刺目的白光，燃烧天地。

    生机之力蔓延出去，逼迫得那空间中藏匿的一丝黑影不得不现出了真身。

    正是死亡之主，那个看起来毫无特点，却浑身都如同黑夜般深邃纯粹的男子。

    “生命之主，此事你不得插手！”死亡之主的身躯看起来有些虚幻扭曲，想来不是真正的降临在这里，只不过是跨越了空间与世界，借助那一丝死亡之力将躯体投影显现出来，就如同他当年曾多次拯救林凡时的手段。

    不过此时他的表情却格外严肃，双手背在身后，浑身燃烧着纯黑色的烈火，大地和空间在他身边变成了枯败的颜色，生命力在短时间内全部流逝。

    钟晴满脸畏惧，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大声尖叫了起来。

    林凡见状，手中那一丝运之力抖动起来，破开了钟晴周身不易察觉的淡黑色死气。

    因为这运之力就出自钟晴体内，所以在靠近她的时候，便已经回归本体。

    死亡之主怒不可遏，寒声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死亡面前无人可以幸免，天地亦敢杀之，杀我有何不敢？”林凡吐出口浊气，心内颇有些紧张，但脸上却满是平静，字字出于心底，道：“不过，生命面前，却是人人平等，你与她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又身居高位，贵为死亡之主，何必要与一个小女孩过不去？”

    “这其中的缘由你不会明白，也不是你应该明白的事情。总之这个孩子的力量绝不能存在，我不过是压制她几年，并没有取她性命，你却硬是破掉了我在她身上留下的死气？”死亡之主苍白的面庞露出怒色，“你这是蔑视死亡之威！”

    “死亡之威？”忽然！林凡指尖那炙热的白色火焰中，也凝聚了一个人影，他的声音温和如玉，听起来就极为舒服，不像死亡之主那般冰冷无情，反而像是最初始的生命源泉，无比的温暖柔和。

    此人一头白发似雪，毫无装饰的白色长袍披在身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却如同万丈阳光照射大地，温暖又不刺眼。

    他拍了拍手，柔和的表情突然变成了严肃，“死亡之主好大的威风啊！”

    “生命之主，我说过，此事你不得插手，否则你我二人新仇旧恨今日一并结算！”死亡之主气急败坏，身躯又是一阵模糊虚幻。

    他没想到，生命之主居然也会插手此事，而且还不顾两人亿万年来的约定，生命与死亡同时出现，这就代表着，生命之主同样也揣摩到了一丝冥冥之中的洪流，和即将来到的机遇。

    连死亡之主和生命之主都不得不重视的机遇，足以可见那是多么可怕，或者说是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两名很可能是传说中达到破天灭地之境的‘破虚’高手虚影降临在这小小的山腹中，虽然是凝固了空间，不过这依然会让人感到些许的惊讶。

    林凡现在就很惊讶。

    当他在钟晴身上察觉到死亡之主和生命之主的两种印记时，他就知道，这件事情绝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可怕一万倍。不过，他又无法见着钟晴被死亡之力折磨得日渐衰弱，最后只好出此下策，将她体内三种力量抽取出来，引得两方现身。

    至于那神奇莫测的运之力，林凡或是死亡、生命之主都说不清它来自哪里，只知道这种力量的神奇，很可能跟更古老的强者，也就是无上真神有关系。

    林凡对于无上真神唯一的印象，就是他似乎跟狐有过一些渊源，虽然根据狐说，那个强大到有些不可思议的强者只是将他躯体打碎，封印在镇妖天壁内令其悔过，便再没有什么其他的举动，可假使真的是这样，无上真神为何会对狐那不过归一的存在动手？运之力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小女孩的体内？

    这一切都有些扑朔迷离，就在林凡感到迷惑的时候，正在对峙的死亡之主与生命之主忽然皱了皱眉，不约而同朝山腹外望去。

    那里，一道金光拔地而起，令充满了死亡之气的乌云波浪般涌动。

    “好熟悉的力量，是遗迹？”死亡之主好像陷入了回忆。

    生命之主也点了点头，微笑道：“应该是我们的熟人，可惜，时过境迁，亿万年的时光过去，在如今四神纪年之前的那些老伙计，还有几人存活？”

    “算上你我，不足十人。”死亡之主也点头道：“不过，这个遗迹，好像有些古怪。”

    随后，就像是应证他的话，山腹之外的那道金光突然间炸碎成无数碎片，露出了已经开启的十丈高门。

    虽然死亡、生命两人将空间凝固，但却只是山腹之内的空间。

    山腹之外，一切都是如常，就连那几名返虚强者，都没有察觉到山腹之内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们一心都在遗迹之上，也没有心思管太多。

    此时高门开启，三名返虚师化作了闪电般的光影，直接奔着门内而去。

    随后，又是数十名光芒冲入了十丈高门，全都是其他家族的归一师。

    这些人争先恐后，生怕自己慢了一步就要被家族内的老人收拾，所以就发生了如此恐怖的一面。

    数十上百名归一师，一同朝前飞去，这种场景，想必是人界那些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识过强者的家伙，至死都不会想象到的场面。就算是妖界，也不过只有不到三十人的归一高手，可以说就连妖皇都没有见识过这样的一幕，足以可见此时此刻发生在山脉中的景象是多么令人震惊。

    “不太妙啊。”生命之主皱住了眉毛，但随即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堪称秀美的脸庞上露出一丝愤怒：“这根本不是什么遗迹，这应该是日神和月神的坟墓。”

    死亡之主也是神色大变，喃喃道：“日神和月神的坟墓？怎么会出现在地界？众神之墓难道是摆设吗？”

    他的声音，也有些怒意。

    林凡看着他们二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虽然一直能够感觉到这两名强者的存在，不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他们还是第一次，而且还是在这种不太和睦的情况之下，要说心里没有一点紧张的感觉绝对是假的。不过，林凡还是能够听出来他们两人的怒意，便问道：“难道那遗迹中有什么不能被人发现的秘密？”

    他的话说的可是一点都不客气，就连生命之主都有些不悦的看了他一眼，但却并没有发难，只是点头道：“那遗迹中，应该有日神和月神的躯壳，如果被这些家伙发现，绝对少不了一阵糟蹋。”

    “这有何难！”死亡之主满脸煞气：“待我杀了他们不就可以了！”

    “你难道忘记了我们身上的束缚？”生命之主沉声道：“达到破虚之境就要被混沌心经记录在内，我们若随意脱离‘天界’，恐怕混沌心经随后就会将你我二人列为首杀之人。”

    想起混沌心经的可怕之处，死亡之处沉默片刻，不禁说道：“那又该如何？”

    生命之主笑了笑，看向了林凡，：“别忘记还有他。”

    林凡皱眉道：“如果是让我去跟三名返虚师夺取遗迹，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死亡之主思考了片刻，想到林凡的潜力，还有他和生命之主二人选择在他体内保存了力量，保护他不被杀死的理由，便不太肯定的说道：“虽然有些风险，但也不是不可行……只是，为了日神和月神这两个家伙，我们冒如此之大的风险……”

    “别忘记，今日若是被那些人撬开了日神和月神的坟墓，等再过几个年头，你我二人死后若是遭到如此待遇，到时又该怎样做？”生命之主寒声道：“你我虽然不合，掌管的法则也大不相同，天生相克，但是，我们为诸天万界做了那么多的贡献，死后却要被人掘坟刨骨，那是何等的凄凉？”

    第四十二章 存在既是错误！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林凡也明白了生命之主的意思。日神月神恐怕是当年掌管着日月这两颗至高星辰的强者，不过因为某些原因而陨落，墓穴又恰好座落在地界之中，被那些返虚强者们当成了远古遗迹，当成了登上破虚之境的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