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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

      齐晏紫默默地看着自家老弟被苏日暮逗弄也没胆阻止,捂脸——长得好就是有特权啊……

    花烈戳戳她肩膀,“怎么样?觉不觉得青年才俊满地爬?”

    齐晏紫顺着他的眼光去看,在场的阜远舟苏日暮甄侦三个就不必说了,楚故和庄若虚也同样相貌堂堂年轻有为,“那又如何?”

    “嘿嘿,”花烈坏笑,“春天容易春心萌动,看上哪个了不?”

    “……”齐晏紫把脸一虎,直接抄起鱼尾斧追着人砍,“死花烈,看我不撕烂你那张破嘴!”

    “女人,你的名字是海底针啊~~~”

    “闭嘴!”

    “……”

    花寒默默待在一旁,无视了自家兄弟被追着跑的境地。

    不多一会儿,得到消息的楚故带着衙役还有仵作匆匆赶来,看着两个八九岁的小孩子有些发愣,“近日来纵凶的就是这两个孩子?”

    苏日暮好似不经意道:“凶案层出不穷的,还有同党吧。”

    “这个我回去排查……”楚故纠结,“我的话的重点是……两个‘孩子’?”

    苏日暮撇嘴——小孩算什么,阜远舟和他这个年龄的时候都敢大冬天的去爬狂风暴雪的长白山了。

    啊喂,别用正常人的标准衡量你们两个……

    花烈忍不住啧啧有声,“别小看他们,凶残的要命。”

    趁着众人都围着杀手和小孩说话顺便收殓尸体,阜远舟和苏日暮退出了人圈,两人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因为甄侦武功也极好,他们没用容易引起注意的传音入密,只小小声说话。

    “我刚才看到江亭幽了。”说到这个,阜远舟忍不住又用眼刀把某个惹是生非的家伙剜了一遍。

    苏日暮皮厚,当做看不到,“天地良心,小生真的没得罪过他。”

    “少插科打诨。”

    苏日暮识趣地耸耸肩,道:“姓甄的那个讨厌鬼去查了,江亭幽这二十年一直在极北冰岛上隐居,半年前出岛,原因不明,去向不明,期间和小生拉不上半点干系。”他强调了最后一句。

    甄侦的书房放着很多资料,似乎他背后有一个庞大的情报组织,苏日暮偷溜进去一次,被里面林林总总的机关吓的咂舌,第一次去的时候差点折在里面,幸亏他对机关有所研究,加上身手灵敏,才没有打草惊蛇被甄侦发现,顺利进去了一趟。

    阜远舟听得若有所思,随即又注意到了他提到某人时有些古怪的口气,不由得挑眉,“他怎么你了?”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书生模样的男子眼皮子一跳,“没事。”阴沟里翻船什么的说出来太丢人了,还是烂在肚子里的好。

    阜远舟奇怪地看他一眼,不过也没追问,沉吟片刻后道:“你觉得那把弩箭是江亭幽做的?”

    “掌上轻扇江亭幽二十年前以扇和毒出名,倒是很多人忘了,他的机关术也是一流。”苏日暮悠悠道。

    “我会让人去找找他做的机关。”毕竟是名动一时的人物,找起来应该不难,对比对比就知道是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了,阜远舟摸摸下巴,“真可惜了这么个人才……”能为朝廷效力多好。

    一见他这样,苏日暮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在想什么,禁不住黑线了一下,“有点出息行不行,你心里除了你皇兄能不能装点别的?╭n╮(︶︿︶)╭n╮”

    阜远舟故意恶心他,微笑道:“人心就一颗,我整个心都是皇兄的,装了他哪还能装别的?”

    “……”苏日暮果然汗毛一竖,恶寒了一下,两眼变作菜刀眼横他。

    “哦,对了,”阜远舟想起一件事要告诉他,“你我相识的事皇兄已经知道了。”

    “嗯?他查出来了?”苏日暮顿时微惊。

    “不是,被看出来了。”阜远舟叹口气,他和这家伙太熟,在阜怀尧面前容易放松,一来二去那个敏锐力一流的帝王不发现才怪。

    “然后咧?”苏日暮有些不妙的预感。

    “我就顺势告诉他我恢复了。”阜远舟道。

    苏日暮这回真的惊到了,立马的上上下下打量他一轮,检查了一下他的情况——貌似挺正常的,没缺胳膊没少腿,额,手指头是有点小伤,不碍事,人也精神,不像被人打成内伤的样子……难不成有什么心理伤害?“他皇兄是骂你了还是恼你了还是赶你了?”

    阜远舟嘴角抽抽,“别把我皇兄想得这么冷酷无情。”

    苏日暮用一种看被爱情糊了脑子的呆子的眼神看着他——当朝皇帝还是太子时就以铁血酷厉冷漠无情著名了好不好……

    “你爱信不信。”阜远舟翻了个白眼,“反正是安全渡过一次危机,具体情况无可奉告。”

    一句话把还想八卦虎口逃生之惊险的苏日暮的话堵了回去,苏酒才冲他隐晦地比了个中指:“……”吊人胃口的家伙麻烦去死一死!

    第六十三章 资格

    瞥见他的动作,阜远舟道:“刚才差点被人砍瓜似的砍成肉段,你还敢这么嚣张?”想起这事,他的怒火没动,倒是一个眼风挟着暴风雪扫过去。

    “小生有护体真气……”砍也砍不断……还以为蒙混过关的苏大才子低声咕哝——不能暴露武功,用护体真气护住要害,最多皮肉伤而已,这就是他原来的打算。

    “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阜远舟眼神阴森森把他的话头截断,语气倒是平淡的很,不过越是这样就代表他越是认真,“你不反抗我就拆了你骨头剥了你的皮倒光甄府的酒。”

    “小生手无缚鸡之力……”苏日暮试图挣扎。

    “是身份重要还是命重要?”阜远舟剐他一眼。

    苏日暮差点就脱口而出一句“不就是一条命吗,哪那么容易丢”,不过硬是因为对方看似云淡风轻的目光咽了下去。

    这话太诛心,这条他搞了十几年都没搞丢的命,好友比他更在乎,他没有理由拿自己的不在乎去伤平生唯一的知己。

    就在苏日暮和阜远舟说着话的时候,旁边忽然传来一声惊呼,两人对视一眼,不着痕迹地回到了众人那边。

    “怎么回事?”

    花烈的肩膀忽地被拍了一下,他回头一看,见是阜远舟,惊了一惊,他完全没留到有人近身!

    阜远舟看向那边的衙役,他们正打算把两个古怪的小孩和两个杀手带回去,此时不知道为什么停了下来,人有点多,他没看清楚里面怎么了。

    “那个含着吹箭的小孩突然吐血了。”花烈一句话解释了现在的情形。

    阜远舟眉眼一动,拂开围着的人,进去一看,果然看见那个被五花大绑的小孩在大口大口地吐血,血里夹杂着很多焦黑的东西——那些被腐蚀了的肉块,看上去极是骇人,他小小的身子在痉挛着,似乎极是痛苦,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这样反而更让人不寒而栗。

    见过为了杀人不择手段的,没见过这么自残法的,有人已经忍不住转身去找地方吐了。

    甄侦正半蹲在他旁边,掌心贴住他的胸口,显然是在护住这小孩的心脉让他别那么快死。

    眼角的余光忽地扫到那个白衣的书生在人群里,甄侦杏眸轻转,突然道:“三爷,您来帮个忙。”他的形象是一个有些功夫的文官,可不是一流的高手。

    果然不出他所料,阜远舟从他背后走出来,接过他的任务。

    甄侦站起来,有些玩味的目光流连在阜远舟和苏日暮之间。

    苏日暮察觉到有人在打量自己,这种视线熟悉得很,他毫不客气地抬头瞪了回去。

    甄侦没有被他吓到,反而冲他一笑,其中意味人所各知。

    苏日暮冷哼一声,撇开头不理他,暗地里琢磨着究竟是谁和自己有深仇大怨,这杀招络绎不绝的,还有完没完啊?

    一会儿后,阜远舟收回内力,起身,对旁边站着的楚故道:“不是中毒,应该是伤了内脏,叫大夫吧。”

    楚故惊讶了一下,转头刚想吩咐衙役,阜远舟忽地又皱眉道:“去叫太医,恐怕有点棘手。”

    楚故吩咐下去,忽然又想到那群太医个个心高气傲的,肯出来帮忙吗?

    那头,花寒花烈闻言,不约而同蹙起了眉尖,气质不同的双胞胎立刻判若一人,吞吞吐吐道:“我们……”

    “似乎没有……”

    “下重手……”

    “把他打到吐血……”

    因为对手毕竟是小孩子,,就算是纵凶嫌犯,差点杀了他们,也还是下意识的以抓获为主。

    阜远舟拍拍他们两个的脑袋,“别多想,当时情形危急,下了重手也属正常。”

    被偶像这么一安抚,花寒花烈顿时安心下来。

    那头楚故正招呼他们回去,因为是他们目睹了凶案的发生并且抓到了凶手。

    花寒花烈默默地看了看眼前蓝衣皎明的俊美男子。

    阜远舟笑了笑,“晚点我会过去,我要先处理武举的事。”

    得到偶像的保证,双胞胎立马干劲十足地随着楚故走了——永宁王殿下的形象反差问题?那是问题咩?

    齐然和齐晏紫也过来道了声招呼,跟着回去了。

    苏日暮不知何时悠哉悠哉状晃悠到他身边,屈指抵着嘴唇,低头轻笑,“哟,打算收徒了?那两个小家伙资质的确不错。”

    阜远舟眄他一眼,也暂时不解释这是乌载意的两个义子,反而道:“一人一个怎么样?”

    苏日暮瞬间苦瓜脸,“此等福分你还是独享吧,小生怕误人子弟。”让他学武功,行;教人?开玩笑,怎么教?

    阜远舟嗤笑一声,“你也知道自己会误人子弟啊?”

    苏日暮很谦虚道:“小生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

    阜远舟:“……不好意思,麻烦你继续去死一死。”

    苏日暮:“……薄情寡性。”

    阜远舟木着脸:“别逼我动琅琊。”

    苏日暮:“……”形势比人强,他忍!

    甄侦那头让鸣鹤跟去府尹府,转身就看见阜远舟和苏日暮又站在了一起,明明一个是当朝亲王,一个是市井书生,一个尊贵张扬,一个随性不羁,怎么看怎么觉得不是一路人,但是又有种说不出的气质相近之处,外人不察觉,他可是看得出他们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缕难以言喻的默契。

    很难分得清楚自己心中此刻那股子滋味是什么,只觉得似乎有火在灼,甄侦眸色微沉,旋即又变回了素日里温柔浅笑的模样,走过去,道:“三爷,下官还有事在身,先行告退了。”

    阜远舟点头。

    甄侦的目光转到苏日暮身上,道:“走吧。”

    苏日暮努努鼻子,和阜远舟说声“走了”,不情不愿地跟着他朝马车走去。

    阜远舟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他的背影——这家伙是被甄侦扣了酒还是灌了药,干嘛这么一脸的苦大仇深?

    官兵们忙而不乱,很快就恢复了城门口的秩序,进出的行人来来往往,兵部侍郎黄启也在重整武举报名的事宜,阜远舟正待收回目光,忽地视线一凝,落到远处从城门经过的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半百长者身上,他背后跟着两个身影笔直的护卫,而他自己却显得疲倦而衰老。

    四周有百姓议论纷纷入耳。

    “咦?那不是晋安镖局的薛镖头吗?”

    “来去匆匆的,不用说,肯定是为他那儿子在奔波。”

    “啧啧,薛镖头为人仗义,武功不俗,独子是书生就算了,居然是个杀人的逆子,真不知道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那京城五公子中的西薛薛才子一向眼高过顶,我看啊,早晚得出事,就是没想到他居然敢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