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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常笑甩了甩胳膊,对于澜光的言语他是半点都不放在心上,他现在看着手腕上的那一排整齐的牙印,心中合计着是不是应该打点什么育苗之类的东西。

    常笑现在只觉得神清气爽,呼吸似乎比以前顺畅了许多,而且一口气吸收的空气是以前的三倍甚至四倍,现在想想以前的气管就好似是喝饮料用的吸管一般,现在则像是水龙头,大量的空气涌入到肺部带来了更多的氧气,这些氧气充斥进常笑的血管之中,和血液混合在一起,常笑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所有的感知都变得异常敏锐,就好似浑身上下长满了舌头上的那种味蕾一般,哪怕是风轻轻吹过,都能够尝出风中的咸淡来,常笑高兴之余,也苦恼的觉得自己以后应该远离粪车之类的东西了!

    不光是身体皮肤的感觉更加敏感,对于常笑来说,进步最大的还是双眼双耳和鼻子,现在的常笑,双目可以清楚地看到五十步外的一根草叶上面的细细绒毛,这样的眼神视力用来开枪狙击的话可以说占尽了好处,可惜,没有这么趁手的家伙。

    而听觉上常笑现在可以听到墙外的那些侍女们胸口的心跳声,虽然不是那么清晰,但是现在的他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够知道门外站着几个人,大体的位置在那里!

    不光这些,常笑现在闭上双目,甚至可以感知到自己的身体的筋脉变化,气血流动,这在修行上有个说法叫做内视。可以观察自己身体的变化,这样找寻窍穴探查筋络,存思观想就方便无比了。

    嗅觉上也是一般敏锐,原本常笑鼻子能够分辨的味道十分有限,比若说香气,那么就是香气,但是现在却可以分辨出香气之中蕴含着的别的味道,此时的常笑才知道有些香气是辣的,有些香气是腥的。

    这些在愣头青遗留下来的那本书中都有介绍,这是炼出真气之后,真气在周身运转,提高了周身感知的缘由。

    莫名其妙的有美艳女子送上门来,一番颠倒之后,发觉自己修为大进,修成了真气,踏进了仙门,世间最幸之事莫过于此!

    随即常笑发现胸口上的玉佩没有了,这将常笑骇了一跳,不光是玉佩没有了,胸口上后背上的三根红线也消失无踪了,这使得常笑惊疑不已,不过他闭目内视之后心中更多的是释然,玉佩还在,只不过不知怎么样竟然钻进了他的身体之中,在胸口处盘恒!他能够清楚地看到胸后背上的六根红线此时已经确确实实消失无踪了,也不再肺腑之间,是完全的消失了,在常笑看来这应该是自己修出真气来,将这心血之毒给破掉了。当然保险起见还是要去见一见青袅取得解药才成。

    现在已经月上正空,常笑虽然神采奕奕,但是肚子却饿的受不了了,一番颠倒消耗了常笑太多了体力,修出真气之后对于食物的消耗也明显增大,是以今天就放弃了去找青袅的念头,随意穿戴好后便唤了仆从去弄些吃食。

    那些在门外伺候的女子见只有常笑一人出来,各个惊疑,进了屋中之后却哪有其她女子?这些侍女一个个使劲的揉着眼睛,睁开眼睛之后依旧看不到有人,脸上都露出见鬼了的神情。

    刚刚到了新地方,瓶儿也好,常福常有还有林管事都忙得打转,瓶儿自然是将常笑的房间亲手打理一遍,虽然这房间都是常胜亲自看着人收拾的,但许多东西还是瓶儿收拾了之后放心妥帖。

    忙碌了许久,瓶儿才想起自家公子来,月亮已经到了头顶,时辰也不早了,公子难道在和别人宴饮?可不要喝多了!

    瓶儿便连忙收拾了衣服去找常笑,哪知道刚刚出门,常笑已经一步迈了进来。

    瓶儿下意识的唤了声公子,但随即就觉得自己眼前一花,觉得自家公子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同了,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就是有一种容光焕发,脱胎换骨的感觉。

    常笑此时刚刚吃个足成饱,满满一桌子菜,一大桶饭,半点不剩,看得那些伺候的丫鬟侍女们越发坚信自家公子是妖怪变的,要不然怎么肚子比水缸还要能装?

    常笑看了眼瓶儿,一笑,他今晚喝了不少酒,这个时代的酒度数不大,但都是纯粮食的,多少有点后劲,常笑此时脸上已经蒸腾起一抹红晕,呵呵一笑,用大手使劲磋磨了下瓶儿的脑袋瓜,当然这个爱溺的情绪更浓些,搞得瓶儿细心梳理的头发好似鸡窝一般,常笑哈哈大笑,径自走到床前,鞋也不脱直接倒在上面呼呼大睡起来。

    瓶儿咬着小牙牙,心头气恼,却也有丝甜蜜,使劲的捏了捏小巧的鼻子,常笑身上的酒味儿实在是太冲了些。

    然后瓶儿上前去给常笑拖鞋宽衣,幸好瓶儿熟练,也会使劲,要是换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哪怕是十七八岁的恐怕可拾掇不了虎背蜂腰一百四五十斤的常笑。

    一番收拾,终于将呼呼大睡的常笑的外衣除去,盖好了被子,瓶儿坐在圆凳上呼呼的喘着幽兰之气,擦了擦头顶上冒出来的香汗,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的看着呼呼大睡的常笑,心中有什么东西荡漾起来,轻轻摇晃。

    总觉得自家少爷光彩闪闪的样子,十分好看。随即瓶儿使劲揉了揉自己胸口的两团不争气的小肉肉,怨愤起来,自己怎么长的真么慢呢?

    第五十章常笑玩火夹着尾巴?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依稀还有星星悬在高空的时候,常笑便起来了,其实半夜他就睡不着了,修炼出真气之后,常笑所需睡眠时间便缩短了一两个时辰,以往要睡足四个时辰,现在只要睡两三个就好。

    常笑半夜醒来之后却并未下床,而是躺在床上运转真气,在体内不停游走,一个窍穴一个窍穴的游动,可惜他的真气实在是太过微弱,要想提聚起来十分吃力,走了十个窍穴便再也走不动了。

    说是微弱,这是常笑自己的感觉,实际上相对于寻常修士来讲,刚刚修出真气来的修士绝大部分真气连丹田都走不出去,需要用精元二气反复温养、壮大之后才能走出丹田,用来冲击窍穴,常笑此时的真气相对于和他相同境界的修士来说已经算是相当浑厚了,毕竟他采补了魔女澜光的大半修为,虽然这部分修为损失不少,但留下来的也足够常笑受益了。

    常笑真气走进的是小腹部向下的十个窍穴,膝眼穴、梁丘穴、复溜穴、阴谷穴、血海穴、承山穴、解溪穴、委中穴、足三里穴、阳陵泉穴,这十个穴道经过真气走了一圈之后,便又鼓又胀,还有些酸麻之感,每一个窍穴里面似乎都存储了一些真气,热乎乎的。

    常笑觉得腿部比以往要有力许多,但可惜他经验不足,只用真气运转了一条腿,没有将两条腿都转一圈,是以这一条腿感觉非常有力,而另外一条腿则感觉得了风湿一般酸软。

    以至于常笑从床上下来的时候,显得有些跛脚。

    常笑睡在里屋,伺候他的瓶儿就睡在外面,随时等着伺候常笑,昨晚瓶儿看常笑看得太久,以至于现在还没醒,常笑听得到瓶儿均匀的呼吸之声,甚至都能够嗅到瓶儿嘴中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是以常笑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抓了九环大刀,还有几张精鸦门的纹火符和另外一种图案不同不知道是什么名堂的符篆出了屋子。

    常胜知道常笑好武,特意在院子之中开辟了一片宽敞地方,去了花草,铺上厚实的青石,旁边放满了斧钺刀叉各种兵器,还放了几根木桩子,常笑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常笑将那些兵器挨个摸了摸,还是觉得手中的九环大刀顺手些,便在院子之中操练起来。

    本来的常笑是不会什么刀法的,甚至前世连长刀这种冷兵器都没怎么碰过,后来逐渐和常公子的这个身躯融合,渐渐地也将刀法使练的纯熟起来,显然常公子在武道上确实狠下过一番苦功,只不过这些苦练打下的底子都便宜了常笑。

    操练一番,常笑觉得身上暖洋洋的,头顶上微微有汗水蒸腾而起,常笑甚至能够感觉道一些杂质随着汗液排出了体外,除了两条腿一条有力一条无力之外,身上真是处处舒爽,无不惬意!以往刀法施展之间力道够不着的地方现在都是顺畅无比。一口气能够连续挥刀二十次,也不觉得累!以往最多挥出十次便要喘息使不上力道了。

    要知道这二十次要是连番劈出去,恐怕一般的武夫都无法抵挡!

    收了刀,常笑将那几张黄符摸了出来。

    不过常笑四周看了看,已经有早起的下人们在院子里面收拾走动了,要是弄出个火球来未免太过惊人了些,常笑想了想走到了后院之中,这里有一座亭子,亭子下有一个小小的水池,池中虽然是死水,但打理得不错,清澈透明,秋日的锦鲤正肥,成群的在水中游荡着。

    最重要的是,后院这里若不是打扫时间轻易没有下人进来,常笑四下看了看,又闭目细听一下,果然没人,就将纹火符取了出来。

    按照陈卓之言,只要将真气灌注进这纹火符之中便可,没什么难的,要想施展符篆最重要的是要有真气。或者说有了真气就可以施展符篆了!

    常笑琢磨着陈卓能够放出一米多高的火球,那么他放出来的火球也就是半米左右,毕竟陈卓修炼的时间长,怎么都要比他厉害不少。

    常笑从丹田气海之中引动真气,随着常笑意念的引导,小腹之处的丹炉盖子一下被揭开,一股真气从中窜出,常笑的小腹立时便鼓起一个拳头大小的疙瘩,这疙瘩一路向上蛇行,一直到了嗓子眼,常笑就觉得干呕难受,自然不自然的一张嘴,噗的一下将这口真气喷到了纹火符上。

    纹火符轰的一下爆裂来开,通红的火焰形成了一个直径两米的火球,常笑首当其冲,身上立时着起火来。

    也幸好常笑反应快,毕竟有陈卓的前车之鉴在,是以他一见到眼前全是火焰,一转头就跳进了水池之中,这才没有被火焰毁容。

    常笑狼狈的从水中站起的时候,天空之中的火焰已经开始消散,呼啦啦的化为数十团,又燃烧了小片刻后才在空中消失无踪。

    常笑抹了一把脸,看胸前烧焦了的衣服,心中不由得暗暗叫了一声娘。玩火自焚说的就是这回事吧!

    虽然狼狈,但常笑高兴的不得了,比当初打中的第一个十环还要开心一百倍!

    看着刚才自己放出的火焰的规模比陈卓要厉害一倍,常笑都觉得有些不可置信,难道自己转眼之间已经这么厉害了?至此,陈卓的仙师地位,在常笑心中一下就崩塌了。

    常笑从水中爬到岸上,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原来火球什么的这么简单,所谓仙家道法当真是会者不难难者不会!

    常笑也不理会湿漉漉的衣服,这秋日清晨的寒冷似乎已经无法侵袭到他了,常笑又取出另外一枚和纹火符图案不同的符篆来,这符篆上面的朱红纹路和纹火符完全不同,不知道是什么名堂,常笑正要催动真气尝试一下,忽然听到远处有人朝这边急急走来,常笑从这脚步声就能够断定来人是瓶儿。

    常笑便收了这枚符篆,不一会,果然是瓶儿慌慌张张的跑来,头发都没梳拢。

    这水池就在常笑的房子后面不远处,想必是瓶儿被水声惊醒,又没有看到常笑,才这般惊慌的跑来。

    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常笑在瓶儿有些幽怨的眼神注视下灌了一大碗姜汤,瓶儿显然生气了,端起碗便退开了,虽然依旧是恭谨模样,但谁都知道这小丫头心中特别不爽。

    常笑都不知道这一向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丫头怎么竟然敢给他脸色看,难道是管教得少了?有时间一定要教她唱一唱征服!

    常笑心思大,随即就将这件事忘记了,因为常胜一早就来了,在等他,按照常胜的安排,常笑今天的日程排的可是满满的。

    “公子,宫里面的姑奶奶那边我已经递进话去了,想必姑奶奶用不了多久就会招您入宫,这几天我会带着公子去拜会几位老爷子的故旧,这些人身份虽然不算太高,但在朝中都是咱们常家的臂助,有吏部左光都左侍郎,户部的林跃林侍郎……”

    常笑摆手打断常胜的话语,直接开口问道:“有位叫做王长旭的御史,叔父你可知道?”

    常胜微微一愣随即点头道:“少爷也知道他?这位王御史在京师之中算是一号人物,乃是清流之中排到前三的人物,一张嘴巴极是歹毒,就是老爷子都被他参过好几本。”

    常笑哦了一声随即问道:“此人品性如何?”

    常胜不知道常笑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如实答道:“这人自号清雅居士,是个表面方正的人物。”

    表面方正那就是说私下不怎么样了。

    常胜捋了捋胡子,略微思索了下后才说道:“这王长旭出身贫寒,是万历四十八年间的探花出身,泰昌年间做过翰林院编修,到了天启三年阉党顾秉谦、魏广微入阁的时候受到提拔,在户部做了一任郎中,阉党倒台之后,这王长旭出奇没有受到牵连,便一直在御史这个位置上坐着,未曾大动,公子,此人是属疯狗的,见谁咬谁,没有必要可千万不要去招惹他。”

    常笑此时深深地看了眼常胜,一副其貌不扬的模样,没想到能够将一个人知道的这么详细,连哪年的探花出身,一生的履历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那个年份都知道,这王长旭恐怕还不是常胜十分熟悉的那种人,要是熟悉的恐怕将他们祖宗三代都能够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怪不得常老头子要收他做义子,这人确实不一般。

    常笑当然也不是要去招惹王长旭,而是为瑾芸打听的,虽然瑾芸快要入城的时候对他不冷不热,但总算也是黄玲松的后人,不看瑾芸如何,光看黄玲松杀妻杀女破釜沉舟的这份气概,常笑也得帮忙打听一下。

    常笑询问了王长旭的地址,常胜自然知道,常笑唤了常有进来,将地址吩咐给他,叫他带上一个京师之中熟路的仆役去给瑾芸送信,然后才继续问道:“叔父,蔡家在京师有个郎中,还有个什么官职,实力究竟如何?”

    常笑当街收拾蔡家的事情常胜早就已经听说了,细节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闻言一笑道:“蔡家早就没落了,下一辈儿能不能够保住这个伯爵的爵位都不一定,他们家在京师不过是两个正五品的郎中罢了,在地方上或许能够呼风唤雨,但在京师这地方,丢块石头都能砸到五品官,他蔡家和咱们常家比起来,差得远了,给他们泼天的胆子也掀不起风浪来。”

    常笑本来就觉得蔡家没什么了不起,此时听到常胜亲口说出来,就更放心了。

    常胜说完话锋一转,开口道:“公子,在地方上怎么折腾都成,但在这京师之中,就不同了,京师之中……”

    常笑一笑打断常胜的言语道:“京师之中藏龙卧虎是吧?勋贵无数是吧?叫我夹着尾巴的做人是吧?”

    常胜闻言,莫测一笑,摇了摇头,道:“公子错矣!并非是咱们常家惹不过别人,京师确实是藏龙卧虎,但咱们常家才是那条龙,勋贵确实是无数,但是咱们常家才是勋贵之中的勋贵,在这京师之中,咱们常家也就是比朱张王三家略低一筹,刨去朱家皇族,咱们在京师能排进前三,所以除了这三家外,其余的都不必太放在眼中。当然那些内阁的阁老们公子还是要离他们远一点,不过也就是远点就成,内阁这些人今天富贵,保不齐明天便逐回原籍,甚至掉了脑袋,跟咱们这种世家是无法相比的!”

    “当年老爷子之所以要离开京师,也不全是急流勇退,而是咱们常家势力太大,当初咱们在京师之中才是皇家之下第一家,张王孙刘四家联合起来要对付咱们常家,老爷子痛定思痛这才抽身离开,老爷子这么一走,这四家便斗了起来,现在几年过去了,孙家刘家已经烟消云散,张家王家也斗了个天翻地覆,咱们常家还是好好的,甚至更得圣眷。”

    常胜略微顿了顿,给常笑思考的时间,然后继续说道:“公子既然回到了京师,那么怎么也得做出点什么事情来才成,不求今天东西,但怎么也要露些峥嵘出来!不然那些墙头草的官员们会以为咱们常家无人呢,张王两家也会觉得咱们常家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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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章定要占理徒步逛街

    常胜接着道:“尤其是现在,老爷子身体不佳,万一有个好歹,就没人能够震住这张王两家了,张王俩家和咱们常家算是世仇了,要是老爷子过去了,定然会跳出来将咱们常家切割得体无完肤,所以咱们的时间还是很紧张的,公子要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但有一点,必须占理,不能出人命,要是没有道理还出了人命的话,宫中的姑奶奶也帮咱们说不上话,甚至会连累她。”

    常笑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愣,原本以为常胜也要说出一番京师之中的人物不好惹叫他夹着尾巴做人的大道理来,没想到这常胜竟然开口就纵容他在京师胡作非为,只要有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听起来似乎很牛叉的样子。至少唬得常笑一愣一愣的。

    常胜见常笑面色变换了几下后恢复如常了,然后又道:“公子,常胜说句不应该的话,你父亲为官棱角太少,这本是好事,是守成的人物,但用在咱们常家却不大合适,常家一脉单传,只有公子一个后人,不能开枝散叶,是以处处都被人逼迫,常胜也不怕跟公子细说,就拿我来做例子,我这个位置本来应该是常家后人来做的,迎来送往联络宫中,这是至关紧要的位置,但现在也只能由我这个义子来做,要是常家子孙繁盛的话,许多关要处都可安排子弟占据位置,要是您有四五个兄弟在各处为官彼此之间互为臂助的话,常家肯定不是现在这个局面。”

    “当初也正是因为此,老爷子才不得不退出京师,所以常胜说句不应该的话,公子当前有两件大事要做,第一,崭露头角,露些峥嵘出来,震慑宵小。第二开枝散叶,有子有孙,子孙成才,旁人才能生出忌讳来。老爷子当初给您找了那位黄仙师做师父专门修习房中|之术,有一半是为了您能一改常家一脉单传的逼仄局面。”

    常笑闻言细细思量,只觉得这常胜思路确实清晰,至少比常夫人看得明白通透,常夫人或许是因为在五峰县呆的时间稍微长了些,抑或本身就是女流之辈,所以格局不大,虽然也想常笑有个官身闯出一片格局,但总是守成的成分大些,老是叫常笑在京师不要出格,不要得罪这个不要得罪那个,所谓不遭天妒是庸才,一个人想要勇猛奋进又怎么可能不得罪人呢?

    这常胜在京师时间久,知道不进则退的道理,更知道常家表面风光,但险流暗藏,正处于一个最危机的时刻,长老爷子在,自然能够震慑虎视眈眈的敌人,长老爷子万一死了,常家又没有人能够震住对方,就靠常笑父子二人恐怕那些敌人就会冲上来将常家撕成碎粉。

    常胜说这番话语的时候,双目看似无意,实则紧紧地盯着常笑的一举一动哪怕是一个眼神变换都看在眼中。

    常笑在五峰县胡作非为的事情,他是清清楚楚的,有些事情甚至比常夫人都清楚,他这半个外人,格外关注常笑这个下一任常家家主的动静!

    在他看来,常笑也就是个纨绔子弟,成不了大器,文采一般也就是在练武上下了些心思,没事就仗着自己的家世欺男霸女,是个神烦鬼厌的角色。

    常家现在要不是处在危机的边缘,他还是很乐意常笑做个这样的纨绔子弟的,这样的话,才更能凸现他常胜的重要性。

    但是现在不成,常家必须要有个人出来撑场面,撑不住,常家就败了,他常胜在京师得罪的人也不少,常家败了,他的结果也好不到那里去。

    是以常胜才会如此推心置腹的说出上面这番言语来,将常家面临的局面一一给常笑剖析出来。

    常笑一来,常胜便寻了安插在常笑身边的近人打听了常笑一路上的行为,要不是常笑在德阳城的一些表现十分扎眼,常胜恐怕也不会一大早的就跑来对常笑说这些,因为他在常笑身上看到了常家振兴的希望。

    说实话他在京师也有些撑不住了,说到底他毕竟是个义子,许多事情可以去办,但总归不是那么底气十足,甚至由他出头更显得常家无人,境遇窘迫。

    常笑来了就不同了,只要常笑有几分可以扶持的,他便倾尽全力将常笑打造出来,为了常老爷子的知遇之恩,也为了他常胜一家的富贵持久,与公与私他都得在常笑身上拼命才成。

    常笑的反应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是叫常胜满意的,并不似当初他从下人口中了解到的那般轻浮孟浪,相反此时常笑双目之中滚动的那种思索情绪就分明是老成之辈才有的。

    若是轻浮之辈,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或者全盘相信或者全盘否决,尤其是常胜特意拿自己做例子述说他这个位置的紧要性,这话可是白说的,他就是要看看自己说这话语的时候常笑有什么表情变化,是否会因为他这个义子身份露出不屑的情绪,没有,完全没有变化!

    常笑要不是个深沉内敛滴水不漏的人物的话,那么这没有表情对常胜来说就是最好的表情,说明常笑是将他当成自己的家人了,至少不完全是外人。常笑此时的态度将决定常胜以后怎么去做,以及如何对待常笑。

    察言观色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有阅历的人,经过大事的人才具备察言观色的本事,这本事不是一个毛头小伙子随随便便能够做到的,没有时间和阅历的积累,说自己能够察言观色那纯粹是胡扯,常胜对自己察言观色的本事便十分推崇,他在京师左右逢源,没有这一套本事是根本玩不转的,他此时对常笑有了一个基本的预估,那就是常笑是个可以做事的人物,这对常胜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常笑略微沉吟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道:“叔父之言,常笑谨记在心。”

    常胜点了点头,他知道常笑是个爱胡闹的性子,欺男霸女算得上是无恶不作了,绷不住还是又说了句:“至关重要的是一个理字,没有理是不成的。”

    常笑闻言一笑道:“叔父放心就是。”

    本来常胜要带常笑去见几位勋贵,但常笑言道:“等我真的露出些峥嵘了再去见他们不迟,现在去了未必就受人待见!”

    常胜略想想也便从了常笑。

    一番话谈完已经是中午,常胜在自己的家中安排了一次家宴,常笑常胜同桌聚饮,还有常胜一家相陪,常笑带来了一些礼物送给常胜的两个儿子,还有常夫人,一番言谈之后也算是宾主尽欢。虽然常胜是义子,但常笑确实对他没有什么轻视之心,常笑最重实力,常胜显然是个能做事的,能做事有本事就值得他尊重,相反的家世这些东西常笑还真就不怎么砍在眼中。

    说起来他常笑除了身体是常家的外,其余的都和常家没关系。真算起来和常胜也就是半斤八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