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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荀粲忍不住大喜,他将自己的下颚磕在苏小小那裸露的香肩之上,轻轻摩挲着她那吹弹可破的雪肌,双手却环在苏小小的腰间,这华贵的紫色纱衣的触觉如此美妙,他闻着苏小小身上致命的女人香,忍不住含住了苏小小那精致的耳垂,细细品味着,苏小小的脖颈之上顿时涌上一片嫣红,身体颤抖着却再也弹不下去了,这耳垂,却是苏小小敏感点……

    荀粲知道苏小小喜欢那种吟诗作赋的优雅调调,而诗人有另外一个叫法称作“骚人”,于是骚人荀粲无比深沉的吟出一首:“紫袖红弦明月中,自弹自感暗低容。弦凝指咽声停处,别有深情一万重。”

    苏小小听完之后,再也无法保持冰山状,一下子回过头,只是栽进荀粲的胸口,环住荀粲的脖子,不知为何心里又是甜蜜又是委屈,便忍不住呜呜呜的哭泣起来,染湿了荀粲胸口的一大片,她轻声呢喃道:“荀郎……荀郎,我想你了,想死你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荀粲温柔的拭去苏小小满脸的泪水,柔和的望着苏小小那睫毛浓密下的如同宝石一般的双眼,在这明月之下,苏小小这精灵一般魅惑人心的容貌显得愈发妖媚,况且这还是女孩最令人怜惜的“梨花带雨”的模样,此时不需要任何言语,荀粲只是捧起她的脸,深深吻了下去,两舌相交,荀粲明显可以感受到苏小小那火热的回应,苏小小的身体颤抖着,双腿紧紧并拢着,却是已经有了湿意……两人互相贪婪的索取着对方的津/液,而荀粲的手已经开始轻车熟路的动作了……

    这一切都落在了柳飘雪的眼里,她在叹息苏小小居然这么快就放下矜持了,真是丢女孩子的脸呐,不过看到荀粲那无比宠溺苏小小的模样时,她的心中又产生了一种浓浓的失落感,她甚至脑中产生了一个念头——要是那人的怀中拥着的是自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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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六章 洁身自好

    柳飘雪原本以为荀粲与苏小小两人顶多只会热吻一番,然后再互相谈点什么诗词歌赋之类比较高雅的玩意,毕竟她也很了解苏小小的性子,虽然心思玲珑,但眼界毕竟太低,不过是钱塘第一名妓而已,而且为人太过善良纯真了,心太软,但柳飘雪还是低估了荀粲的羞耻度……

    荀粲直接将筝台上的古筝急切的推开,将苏小小那娇小玲珑的身子轻柔的放在檀香木制成的筝台上,他的嘴中的狼舌已经挑逗的苏小小脑中一片迷糊了,苏小小觉得她的荀郎在这那男女之事上当真有着很高的天赋,每次他挑逗的都是她最敏感的地方……

    荀粲这次却没有完全褪去苏小小那紫色的纱衣,而是半解半露,当他的手摸索进苏小小的纱衣之中时,忽然愣了一下,只因苏小小穿戴的居然不是肚兜,而是类似胸罩之类的玩意,他好奇的解开苏小小的上衣,却发现了这同样是紫色的胸罩,上面还有一架古琴的标志,他恍然大悟,记得之前在南楚与苏小小欢爱时,曾不经意间提过胸罩与内裤这些玩意,还信誓旦旦的说女人穿着有多么舒服,还能帮女人塑形体……却没想到苏小小上了心,还亲自穿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人都是追求舒适的生活的……

    要知道,荀粲这么多年来,对提高自己的生活质量可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比如改造荀家的茅厕或是沐浴的器具等等,他早就不穿那什么宽大而粗糙的亵裤了,而是小巧丝滑的内裤,身为一个带着外挂的穿越者,再加上这么高的起点,将自己的古代生活过得比现代生活潇洒绝对是必然的事情,他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在荀家,他的话语权仅次于荀顗而已,所以调动荀家的能工巧匠发明一些超越时代的东西表示毫无压力。

    而荀粲却没什么商业头脑,所以发明的东西完全都是给自己用的,比如玻璃杯、肥皂、还有完全不同于古代的奇装异服,至于情趣内衣就不用说了,虽然他没商业头脑,但他小时却常常跟哥哥说商业的重要性,于是荀家如今便成了一个表面上是封地很少实力很差的书香世家,而暗地里却是可以在必要时控制整个帝国商业的垄断企业……

    荀粲同样没想到的是,苏小小居然会利用自己偶然一提的奇装异服在南楚赚了很多银子,想到那些女郎服饰在南楚的流行,荀粲觉得南楚会成为三国之中最有爱的国家,当然,现在应该是吴国,毕竟孙权已经自封为吴王,而整个南楚应该属于他这个吴王的。

    南楚人对此倒是毫无异议,毕竟孙权的功劳有目共睹,最关键的是,孙权不是一个喜欢进攻的家伙,而且待民如子,在文化上依旧采纳原本南楚的百家争鸣的策略,充分的给予了民众言论自由的权利。

    这让南楚人很开心,他们的生活节奏是三国之中最缓慢的,但生活质量也是最高的,无论统治者是谁,只要自己的生活过得好便行,有奶便是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南楚人最真实的写照,于是,便可以想象为什么敌国世家中最耀眼的名门公子——荀顗,在南楚会有那么多的粉丝,而围观美男便是南楚人的癖好之一了。

    不过,此时刘备即将要兴兵为关羽报仇这件事或许要让孙权头痛一阵子了,但他已经派遣了大都督陆逊在夷陵驻守防备蜀国,南楚向来是靠英雄逆天的,昔日有周郎,现在有陆逊,以后还有江哲、诸葛恪等。

    当荀粲隔着那丝滑柔顺的紫色胸罩肆意抚摸苏小小的柔软之时,心里却想着要是这胸罩是蕾丝镂空的话或许就更加完美,他将胸罩粗鲁的推上去时,明显可以感受到苏小小那浓烈的呼吸声,而这时,两只完美无暇的大白兔跳了出来,这雪白细腻光滑的白兔差点晃花荀粲的眼睛。

    柳飘雪看到这一幕,她那如同雪莲一般的脸上布满了红晕,她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当自强的女郎似乎不应该做出偷窥这种无道德的事情,她在心里暗骂这荀粲实在太下流了,居然就这样在幽静的杏子林中做这种男欢女爱之事,她却不知男女在毫无拘束的大自然中欢爱是一件极其浪漫的事情,欢爱本身就是高雅到极致的行为,此时的柳飘雪将自己的手缓缓伸向已经带着湿意的双腿之间……

    荀粲用指尖挑动着那粉嫩的葡萄,手法娴熟优雅,仿佛在拨动琴弦,而苏小小压抑着的“唔、唔……”声可以明白她现在的身体是多么欢愉,该怎么形容女子被心上人把玩葡萄时的感觉呢,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也。

    苏小小的两团柔软缓缓挺立起来,似乎散发出一种莫名的诱惑,荀粲将柔软含在口中时,那股子极品女人香就像是最甜美的毒药一边钻进荀粲的内心深处,清淡的茉莉味散发开来……

    在这样皎洁的明月下,苏小小精致妖媚的脸上带着沉沦的醉意,她将自己的一只手指含在嘴中,而另一只手则下意识的将荀粲死死的压在自己的胸口,仿佛可以将荀粲压进她的内心最深处,她希望荀粲狠狠的吮吸她,以一种粗暴的奴役式的方法对待她,这样她才可以充分感受到霸气阳刚的感觉。

    荀粲并没有让她失望,当他的吻痕遍布苏小小的上身之时,他又将阵地转移到了苏小小的下体,干净利落的褪去她的小内内之后,一片错落有致的芳草地出现在荀粲的面前,荀粲俯下身子,用鼻尖蹭了蹭那粉色的突起,香皂的味道中混合着一种淫靡的气息,当然,用高雅一点的说法讲,这是草莓味的极品粉木耳。

    于是荀粲毫不犹豫的伸出了舌头,做出的动作令苏小小心中全是满满的感动,她忍住巨大的快感说出了气喘吁吁的说出了几个字:“荀郎,脏,别……”

    但荀粲却施展了更加高超的舌技,那一波一波的快感简直令苏小小都要昏死过去,她第一次这样感受到来自男子这般极致的爱意,荀粲的舌头与手并用,当苏小小的身上染上一层玫瑰色时,她绷紧了身子,情不自禁的“嗯”了一声,那汩汩的清泉流淌出来,她飞上了云端……

    柳飘雪一边捂着自己的嘴,一边睁大了眼睛,一只手熟稔的放在了两腿间,轻柔而缓慢的摩挲着……便是旁观而已,但她却已经被荀粲那表现出来的技艺深深的折服了,一个高高在上的名门公子,为了一个身份低微的妓女,费尽一切手段来取悦她,柳飘雪的嫉妒心比任何时候都强……

    而荀粲却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他用高超的手法令苏小小迷醉时,心理有种莫名的满足感,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这一番作为,会换来苏小小更多的回报,就像现在,当荀粲继续与苏小小深吻,然后在她耳边诉说一些调教的话时,已经被荀粲宠得不知道东西南北的苏小小迷迷糊糊的同意了荀粲的提议。

    当苏小小稍微恢复了气力,在身体半遮半掩的最诱人的时候,她轻轻拉开荀粲的博带,望着荀粲那似乎要撑破的内裤时,苏小小羞得不知所措,她抬起妖媚的小脸,楚楚可怜的望着眼中充满欲色的荀粲一眼,在荀粲鼓励的目光下,苏小小隔着内裤,伸出小舌,试探一般的舔舐一番……

    荀粲重重的吸了一口气,他发现自己真的已经忘记了关于韩雪的阴影了,吹箫的质量高低与否不仅仅与口技有关,还与脸颊有关,无疑,苏小小这张如同精灵一般,精致魅惑的脸,能令荀粲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欲望。

    苏小小那畏畏缩缩的动作也令荀粲感受到了莫名的征服感,当她轻柔的褪下荀粲的内裤时,那弹出来的火热弹在苏小小细腻白皙的脸上,她发现自己的两只玉手都无法衡量这火热的巨大,但她却依旧开始用生涩的动作取悦荀粲……

    当她的小嘴艰难的吸入半根时,荀粲深深的叹了口气,虽然这动作生涩,但苏小小的绝世美貌拟补了这一点的不足,他看着苏小小跪在这筝台之上,摇头晃脑的努力取悦着……她身上的衣服半遮半掩,但自腰间向下的地方一览无余,那白皙诱人的翘臀在皎洁的月光下反而显得更加光滑如玉,苏小小这发自内心的跪舔的动作不仅满足了荀粲在生理上的欲望,更加满足他在心理上对这等美貌女子的绝对占有欲。

    荀粲觉得自己到了喷薄的边缘,于是他双手按着苏小小的头狠狠的冲刺一番,那浓郁的精华完完全全的来了次“深/喉”,苏小小却难受的咳嗽了一番,当荀粲的火热依旧昂扬着离开苏小小的小嘴时,她的嘴边还带着黏黏的液体,她蹙着眉将这些液体吐在小手上,却见此时的荀粲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目光中露出的是无比浓烈的欲望,他捏着苏小小精致的下颚,霸道的说道:“全部咽下去,再给我舔干净。”

    苏小小心中一酥,却发现自己下体又流出了泉水,那泉水沿着檀木筝台的边缘缓缓流下,在月光下,闪现着粼粼的光芒,然后她战战兢兢的吞完了吐在手上的液体,还用香舌将嘴边的液体津津有味的舔舐干净……

    这一番调教下来,她又很自觉的抓起荀粲的昂扬,细细的为他清理干净,她忽然发现,自己觉得很享受,荀粲的精华就像是这世上最美味的汤汁一般,她知道,自己真的再也离不开荀粲了,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

    荀粲这时兴致正高,第一次虽然很快喷薄了,但这是因为他已经憋了许久了,况且第一次的缴械却是为了第二次的持久,当他的刺进苏小小那泥泞不堪的桃花源时,苏小小忍不住长吟一声,心中却在感叹,就是这种感觉!在南楚将近三百多个日夜以来,醒来后独守空闺的情景终于不用再发生了……

    这时在一边观看的柳飘雪也爆发了,她捂着嘴颤抖了一会后,从双腿之间伸出手,手上已经满是某种淫靡的液体,望着正戏才刚刚开始的苏小小与荀粲两人时,她悄然离去……但她的内心却被荀粲的身影塞满了,她告诉自己,这不过是身体上的欲望罢了,她自己完全可以解决的……

    荀粲每次深入必让苏小小那胸前的两只白兔欢快的跳动着,而此时的苏小小依旧的酥胸半露的模样,却给了荀粲更深的诱惑力,在筝台之上杀了一百余合之后,荀粲觉得太过单调,于是轻松抱起苏小小这娇小玲珑的身子,而苏小小则紧紧搂着荀粲的脖颈,荀粲一阵猛烈厮杀,苏小小仿佛完全放开,已经从“唔唔唔”到“嗯嗯嗯”再进化到此时的“啊啊啊”,她这高亢的呻吟声惊起了林中的几只飞鸟,环境倒是愈发显得清幽起来……

    而在抱着苏小小时,那双美胸却紧紧的贴着荀粲的胸口,使得荀粲感受着美胸之上两点樱桃的摩挲,那种滋味真是妙不可言……

    当苏小小用自己的双手扶着一棵杏树时,荀粲一把撕掉半遮半掩的紫色纱衣,露出苏小小那光洁的玉背时,荀粲拍了拍苏小小的翘臀,扶着她的腰,便顺滑无比的从背后进入了,而这时的月光却更加皎洁了,那银色的光晕照在苏小小这雪白细腻嫩滑无比白里透红的玉背上,折射出最迷人的光晕……

    荀粲一边贪婪的噬咬着苏小小的耳垂,一边深入浅出的用行动告诉苏小小,什么叫做真正的男人滋味,这样的背入式实在太令两人舒爽了,因为苏小小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荀粲的昂扬可以次次顶到她那花心,美得她哭爹喊娘……

    这肉体交缠之时产生的“啪啪啪”的声音,似乎比之刚刚苏小小弹奏的古筝更加美妙,而苏小小那垂着的两团柔软却剧烈的随着荀粲的动作剧烈的荡漾着,荀粲时而将手在上面搓揉着,此间之乐,当真不足为外人道也。

    荀粲的动作越来越激烈,在苏小小已经又经历了起码三次高潮之后,终于忍不住低吼一声,精华完全注入到了苏小小的体内,而苏小小只感觉到一股极其具有冲击力的热流冲击在她的内心深处,她又长吟一声,迎来了今天的第五次……

    而这时荀粲离开她的身体之后,那同月光一般颜色的精华便倒流出来,落在青草地上,清晰可闻,这时的杏林中显得愈发静谧而迷人,那种淫靡的高雅就像天上的明月一般……

    苏小小已是无力再战,软瘫下来的她被荀粲轻柔的抱在怀中,荀粲有些苦笑的望着自己胯下的还欲再战的火热,却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强悍而太过摧残苏小小这娇弱的身体,而后他便带着苏小小又去沐浴了……

    待到两人赤裸相对同床共枕之时,苏小小只是痴迷的缩在荀粲那温暖宽广的胸怀之中,她感受荀粲还未消退的欲望,忍不住低声自责道:“荀郎……是小小没用,不能让荀郎尽兴……”

    荀粲的眼中没有了任何欲望,依旧是温润如玉的模样,经过这一番欢爱,虽然没有完全发泄,但心中的某些抑郁已经完全释放出去了,他轻柔的吻了吻苏小小的额头,用无声的温柔呵护着苏小小,这时苏小小的内心却愈发愧疚了,她顾不得两腿间那有些灼热的疼痛,媚眼如丝道:“荀郎,我还行……”

    荀粲捏了捏苏小小这精致的小脸,坚定的摇了摇头,轻声道:“小小,早些休息吧,你不怨我就好,刚刚我太顾着发泄自己的欲望了,没有考虑小小的感觉……”

    苏小小紧紧搂着荀粲,仿佛要将自己的身体揉到他的身体中一般,她羞涩道:“不,我很喜欢这个样子的荀郎……对小小越粗暴越好……”最后一句话的声音怕是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

    荀粲只是带着宠溺的笑,这样的笑容让苏小小心里甜蜜蜜的,她仿佛想到了什么,对荀粲说道:“荀郎,你是不是有很多姬妾?”

    问完之后苏小小就有些后悔了,自己有什么资格管荀粲有多少女人?这样一想,她又忍不住有些自怨自艾,然而她却听荀粲平和的说道:“我有一个贵妾,是我的贴身侍女,而连小小在一起,我也只不过占有过两个女人而已,小小,你是我占有的第一个女人。”

    苏小小听了这话,忍不住开心的笑了,直觉告诉她荀粲说得是实话,原来荀郎真的这么洁身自好呢……确实如此,比起一般的权贵子弟来说,荀粲玩的女人确实挺少的,或许此时也能算得上洁身自好,但以后却说不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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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夏侯徽的雕虫小技

    荀粲并没有将苏小小完全禁锢在镜阁做他的小女人,而是将荀家的一部分服装产业交给了她打理,这倒是又让苏小小心中感受到荀粲对她的爱意,于是在那床第之上却愈发主动起来,而在期间荀粲又随意和苏小小提了一些超越时代的营销手段,倒是让苏小小兴奋了许久,只觉得自己的夫君当真是天才人物。

    当然,荀粲并没有在这样的经商之事上花费太多的精力,有许多事情只要交给特定的人去做就行了,古人的接受能力是很强的,至少他在一些技术上提出的建议,那些能工巧匠们几乎都能将其实现,所以荀粲还是将精力放在了著书立说以及对于时局的发展之上。

    而荀粲常常要做的事情便是去荀彧墓边发自内心的守孝,期间在思考父亲十几年中教导他的一些人生哲理,在荀粲的心目中,荀彧永远是高大全的形象。

    最近,荀粲还要做的一件事是见一下甄洛,劝一劝这个手腕不知比郭女王差了多少的妇人,对于荀顗的那句话“甄洛可以活着,但这世上不能再出现‘甄洛’这个人”,他还是很理解的,让甄洛假死一回就行了,唯一令荀粲摸不准的是,这甄洛配不配合。

    荀粲暂时没有什么万全之策,所以先就这样低调的过闲适慵懒的日子,但当他再一次去颍川书院时,却发现书院的学生看他的目光都比较奇异,不是每个人都能去何晏上次的宴会的,所以即使颍川书院有些人听过荀粲的名头,也没觉得如何,毕竟耳听为虚……

    荀粲无视所有的目光,自顾自向藏书阁走去,在饶过荷花池的拐角处时,却被仿佛已经等待多时的卫泓这个颍川书院的风云人物拉住,卫泓将荀粲拉到一座亭子里,焦急的说道:“荀八叉,你麻烦大了……”

    荀粲望着这张比女人还娇媚的脸,说一句话还要咳嗽三声的病弱男子,却道:“卫兄,你可以喊我奉倩,不知我有什么麻烦啊?”

    卫泓闻言开心道:“原来你的字是奉倩啊……嗯,荀奉倩?你和那荀景倩是什么关系啊?”

    荀粲坦诚道:“正是家兄。”

    卫泓惊讶道:“原来奉倩竟是令君之子,真失敬失敬啊,奉倩平日里也太过低调了。你可知道那自视甚高的夏侯女郎要与你比试琴技?”

    荀粲摇了摇头,道:“我不欲与她比试,琴之一道,重在本心,不是像武功一般切磋就可以提高的。”

    卫泓望着荷花池,用丝绸捂着嘴咳嗽几声,临风站立,有种风姿绰约的感觉,这姿态比起娇弱的女子还要迷人,他有些理解的说道:“我虽然没有听过奉倩弹琴,但可以感觉得到奉倩在琴之一道上的造诣,然而那目中无人的夏侯徽却在整个学院都散布你不善弹琴却还看不起女院院长蔡琰的消息,还到处张贴这个消息,上面还有你的画像呢……”

    荀粲皱了皱眉,向卫泓拱手感谢道:“多谢季风兄提醒,女郎的手段总是这般无聊透顶,这等谣言,根本不用在意。”

    卫泓目光灼灼道:“奉倩此言大善,却有当日奉倩‘乘兴而来,兴尽而归’的风范。”

    荀粲露出温和的笑意,淡淡道:“世间嘲讽不过衣间尘土,拂一拂衣袖即可,告辞。”

    荀粲洒然而去,而卫泓则十分羡慕的看着荀粲的背影,那眼神中分明透着极其欣赏的神色,一阵风吹过,他又忍不住咳嗽几声,那扶着柱子娇弱的姿态当真有一种阴柔之美……

    这时走进亭间的另一人却无比熟稔的向卫泓说道:“此子如何?”

    卫泓看到这人,顿时露出一种晚辈对长辈的恭敬之色,道:“真名士也。”

    卫季道摸着须髯,眼中露出缅怀的神色,只是淡淡道:“他曾在我手下学琴寥寥数月,但如今的琴艺,怕是已经超过我这个领路人了……”

    卫泓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惊讶道:“叔父,若是如此,岂不是他比起那蔡大家还要厉害?”

    卫季道的脑中闪过蔡琰的绝代风姿,黯然道:“伯仲之间吧,季风,交好此人对你有好处,且不说那荀家在朝堂之上的分量,单是此人本身便值得结交,昔日韩家的覆灭,全在他翻手之间,年纪轻轻,便能如此不骄不躁,不卑不亢,当人杰也。”

    卫泓点头道:“叔父所言极是……”话说了一半,却又剧烈咳嗽起来。

    卫季道见状,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他与现任家主卫觊是族兄弟,却向来无心家族事务,一直隐居,声名不显,然而他胸中的才华却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卫泓对于叔父的话深信不疑。

    卫泓这时四十五度角仰望碧蓝的天空,全身都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忧伤,几个女院的女郎正好路过,看到此情此景,竟然泛起花痴,足见他的容貌是多么秀丽,但他忽然暗骂自己一声:“我怎么学谢缵那副死人样,动不动就忧郁,做人应当像荀奉倩那样潇洒无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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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八章 锋芒

    这时的荀粲算是见识到这个时代的挑战书了,藏书阁的门口就贴了一份,上面写着荀粲的“斑斑劣迹”,什么高傲自大目中无人之类,其实大多数人还是很相信这一点的,毕竟同为荀家子弟的荀勖就是这样的人,而荀家现任家主荀顗同样给人的感觉就是高傲,这仿佛就是融入骨子里的高贵,而这样的高贵往往会引起许多人的不满,他们觉得这荀家子弟不过出身好罢了,却不知如果有个好的出身却不努力的话,是绝对不会有所成就的。

    而其中写的那一句“妇人者,才德不足论,自宜以色为主”便一下子让荀粲成了颍川书院中女院中女郎们的敌视的目标,但荀粲却觉得这挑战书上似乎也只有这句话不是子虚乌有,他确实常常将这话挂在嘴边,却不知童年时的夏侯徽就已经对这话记忆犹新,这次写这样黑荀粲的挑战书,自然要写出来。

    荀粲很淡定的将这份挑战书看得津津有味,却不可避免的听到了周围一些人的议论纷纷的声音:

    “这荀粲就是在何郎宴会之上扬名的清谈名士吧?”

    “不错,据说其潇洒风姿,引得何郎都赞叹不已,但是为人确实太过狂妄了,这宴会还没结束就用一句‘乘兴而来,兴尽而归’就走了……”

    “此等蔑视礼法的行为我们儒家子弟是不提倡的,众所周知,何郎通老庄学说,欣赏这荀粲也实属正常。”

    “就是,尊师重道本就是我辈应当做的,那蔡大家虽然为一介妇人,但在音律之上的造诣说是大魏第一也可以当得,但这荀粲却看不起蔡大家这样的妇人?”

    “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真正比起琴艺来,这荀粲肯定不行,说不定连那夏侯女郎都比不过!”

    “没错,这荀粲虽然在清谈辨难上是高手,但在音律之上却从来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名头,那荀勖虽然也是高傲自大,心胸狭窄,但在音律之上还是可以与夏侯女郎媲美的。”

    荀粲听到这些议论,转过头来,讽刺道:“诸位背后议论此等无凭无据的东西,真是幼稚可笑。”

    这时有一人走了出来,他穿着颍川书院的夫子服装,指着荀粲怒喝道:“你便是那个目无师长,妄自尊大的荀粲?”

    围观者看到这人,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这老夫子不是昔日儒学大师郑玄北海郑氏家族的郑泰吗?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对啊对啊,这郑泰出身郑家旁支,却号称已经有了已故的郑玄的八分功力,精研《礼记》,乃是书院中德高望重的大儒啊!”

    “荀粲那蔑视礼法放/荡不羁的行为似乎早就令这老夫子不满了,而这荀粲只是会谈玄论道而已,对儒家学说定是没什么了解!”

    “不错,这荀粲只是靠着那放浪的行为哗众取宠罢了,一点也不知儒家学说的真正精髓!”

    荀粲向这老夫子优雅的行了个礼,怎么说他也听过这郑泰的讲学,淡淡道:“郑大家,粲曾师已故荀令君,如今的钟廷尉,以及隐士卫季道,什么时候目无师长,妄自尊大了?”

    这郑泰被荀粲的话一噎,他多是听得有关荀粲如何蔑视礼法的传闻,但却没有见到过事实,如今被这荀粲的反问弄了个措手不及,但像他这样的老夫子却是最在意面子的,转念一想,却是冷笑道:“老夫心无旁骛,专研《礼记》,《礼记.学记篇》云‘凡学之道,严师为难,师严然后道尊,道尊,然后民知敬学’,荀小郎忽而师从荀文若,忽而师从钟元常,连那什么听都没听说过的卫季道也执师长礼,岂不是有违尊师重道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