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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醒来吧!沉睡的金蝠王!……」

    阿朗基特喊完后,便无力地倒在了地上。从他此刻萎顿的形容上和他身上白色冰晶扩散的速度,不难看出刚才那一段吟诵,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那只巨大的金蝙蝠仿佛刚刚才醒过来一般,甩了甩头,拍打着翅膀呆呆地停留在原地,似乎是在打量着我们两个人及周围的一切。它那狰狞的头部前端支出两只巨大的獠牙,浑身上下布满了金色的细毛,三四米长的连爪膜翅在空中不停地扇动,却没有一丝风声。一股无尽的冰寒从我心底暗暗升起,这个看起来邪恶无比的怪物,让赤手空拳的我去怎么对付啊?

    而就在我一眨眼的功夫里,金蝙蝠便从我眼前消失掉了。还没等我抬头寻找,一道狂猛的风刀已从身后朝我的脖子上狠狠斩了过来!

    第六集 第五章

    还没来得及思考,我的身体已经做出了最正确地反应。蹲下,后滚,接着便朝着已经倒下的阿朗基特扑了过去。这三个动作一气呵成,就好像我已经事先演练了无数遍一般。

    出乎意料的是,金蝙蝠并没有追击我,我诧异地抬头四处查看,这才发现它居然沿着我来时走过的那条狭长的甬道向出口飞了过去。摸着已经冰冷了的阿朗基特,我暗暗纳闷:奇怪,这金蝙蝠难道因为召唤它的人失去了意识,就准备逃跑么?

    我试着晃了晃阿朗基特,他只是轻轻地呻吟了两声,鼻孔处已经被冰堵住,嘴里若有若无地冒着白气,眼看就要断气了。

    「阿朗基特?嘿!你是叫这个名字吧!」

    我呼唤着他的名字,不过因为这个名字不是他本人亲口告诉我的,所以我还不能太确定。

    「嗯……」

    阿朗基特意识模糊地回答着我,如果不是四周像死一般的寂静,我还真可能会忽略掉他那轻声地回答。

    「病毒的解药呢?该死的你把它放在哪里了?」

    我一边在他身上四处摸索着,一边着急地问着他。要是他现在死了,那可就糟了!

    为了让他说出解药在哪儿,我只得恨恨地改变了对他的称谓:「阿朗先生,基特先生?请问您的解药被您放在哪里了?」

    阿朗基特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似乎是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我连忙伸手按在他的背上,一道破魔真气立刻输入到他的体内为他抵御极寒。

    「裤……」

    我一听他说话,立刻摸向他所指的方向。裤兜?我摸了半天,却只摸到十几个银鲁克。妈的,你以为我缺钱么?虽然我的确很穷。不过既然盛情难却,我就收下了。

    「阿朗基特先生,您确定您的解药放在您的裤兜里了?还是在裤裆里?」

    我犹豫着是不是该把手伸进他的裤裆,咬咬牙,还是伸了进去,摸了半天,除了冰冷一片以外,什么都没摸到。

    「解药……其……有……」

    阿朗基特的喉咙里勉强吐出一句话来,却模糊不清,只有其中几个比较清晰的字,让我摸不着头脑。他是说解药在一个叫其的人那里么?还是说解药其实没有?

    我稍稍加快了输送真气的速度,让他心脏周围的肌肉松软下来,再将真气送到他脖子处,让他能够正常说话。

    「咳咳……」

    阿朗基特居然还有工夫给我咳嗽,气得我差点挥起拳头砸死他。

    「小子……这辈子……你都……哈哈……」

    阿朗基特慢慢地又用那痛苦的表情狞笑着说了一句话,这次比前次清晰多了,不过我的心却渐渐凉了下来。照他的意思,应该是说我这辈子都无法找到解药了?

    既然不愿告诉我,那就只有我自己找了。我松开手,阿朗基特再次咕噜了几声,气息便逐渐微弱了下去。我疑惑地摇着头,暗自寻思着到底应该到哪里去弄解药。

    师父曾说过,被溺死的一般都是会水的,那么被蛇咬死的,一般都是不怕蛇的了?如果那些毒蝙蝠真的是阿朗基特养的,那么他或许会被他的毒蝙蝠咬过吧。他的身上一定有解药!而且,他身上或许就有被毒蝙蝠咬过的伤痕!如果我找到伤痕,说不定就能找到他涂抹过的解药!

    我赶忙将阿朗基特的身体翻过来,将他全身的衣服都扒了个干净,功运双目仔细的查看他周身已经开始泛青的肌肤。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在他的左腿上找到了一个被动物咬伤的伤口,伤口处果然涂上了一层淡黄色的药膏。

    哈哈哈,看伤口应该是最近两天咬的!如果他这几天都呆在这里,说不定解药就在他衣服里!我又将他的衣服翻了个底朝天,却翻出了四五个装着药膏的小塑料袋来,有绿色的,蓝色的,白色的,还有红色的。晕,居然就没有淡黄色的!

    我仔细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阿朗基特说不定是把几种药混合起来用的。淡黄色,应该是绿色加白色!我试着从绿色和白色的药袋中挤出软膏进行调和,颜色却比阿朗基特伤口上的颜色还要淡一些。嗯,看来绿色少了么?不对,应该还有第三种药的调和。我瞅了瞅红色的药袋,现在也只有它比较像了。

    小心翼翼的加入一点点红色药膏后,我高兴得差点蹦撞到壁顶上。颜色一模一样啊!嘿嘿,这下可好了。

    我将这四个袋子小心翼翼地全部揣入怀中,想了想后,又将阿朗基特的衣服披盖在他的身上。刚站起来,却突听身后一个清脆婉转的女声说:「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这种嗜好呢!哼,看来长得太好看的男人一般都很变态哦。」

    我愕然转身,却看到阿兰披着那件被我刺破的外套,吐着舌头啧啧地嘲讽着我。

    「你不怕我么?居然还敢现身?」

    我皱眉瞪视着她。

    「哼哼,我凭什么怕你啊,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就咬舌自尽,让你永远陪着刚才那只大蝙蝠呆在这里!」

    阿兰不屑的瞅着刚才那只蝙蝠消失的方向撇撇嘴。

    「哦?难道我自己就不能出去?」

    我故作惊讶地看着她。刚才试了好几次都没出去,看来情况真如她所说了。如果可能,我只有在瞬间发难,一下子制住她,不让她有时间自杀才是。

    阿兰突然后退几步,反手掏出一把淬毒的匕首抵住胸口,对着我轻笑道:「别以为我没有防备哦,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就想着欺负我们女孩子,哼,你要是敢靠近我,我就自杀给你看哦。那个出口一般人可是根本找不到的,你如果觉得外面的世界太悲惨,就不妨再靠我近一点哦。」

    「那你想跟我一块在这里头被憋死么?」

    我眨眨眼楮,努力装出一副和蔼的表情来。

    「呸,鬼才想和你一起憋死。可能过一会儿人家就要被你冻死了,到时候,就只有你一个人陪着那个大蝙蝠在这里玩耍啦。放心,那只蝙蝠很乖的,它不困不累,不渴不饿,杀都杀不死哦,很好玩呢!」

    阿兰贼笑地看着我,我却从她不住颤抖的双手上看出她的确是冷坏了。

    深呼一口气,我缓缓的开始用意念让自己体内的真气变得暖和起来。冰柱般的真气渐渐开始溶解,慢慢变成了一股股涓涓细流,潺潺地流动在我的经络中。

    周围的气温开始回升了,我冲着阿兰笑了笑:「现在好了吧,等会儿那只蝙蝠要是回来了,你就告诉它我不是坏人。」

    阿兰吐了吐舌头,冲我做了个鬼脸道:「那个蝙蝠又不是我养的,我怎么告诉它啊!再说了,过一会儿它要是回来了,看到你这么可恶,我这么可爱,一定会帮我好好教训你的!」

    「哼,那只蝙蝠看起来似乎不分敌我,说不定它看你长得比我好吃,就先来教训你呢!」

    我学着她不屑地撇撇嘴。哼,想吓唬我?看我怎么吓唬你吧!

    「哎呀,这可怎么办?」

    阿兰故作惊慌地说着,突然却又露出笑脸道:「嘻嘻,这里我比你熟哦。它要是来了,我可以躲起来啊。这么大的地方,它一两天恐怕都找不到我,到时候我趁它不注意,偷偷跑出去不就行了么?」

    我沉思起来,的确,她对这里的地形比我熟悉得多,到时候跑起来也方便。不过我却不能再拖下去了,如果三天后我还没出去的话,一切都已经迟了。

    我咬咬牙,抬起头来看着她说:「这样吧,你去躲起来,我这就去杀了那只蝙蝠。如果我杀掉它了,你就带我出去,如何?不然的话,说不定我们两个都要死在这里,它要是一直守在洞口不飞进来,就算是你想逃也逃不掉吧。」

    阿兰不信地扭头看向别处,接着又左右踱了几步,侧着头打量着我,似乎是想确认我说这话到底是不是在骗她,好半天后才慢慢地说道:「那只蝙蝠现在没有人来控制,只是接受了最原始的命令。不过从它现在的举动来看,阿朗基特给它下达的最原始的命令就是不让任何人从这个洞里出去。哼,他当初把我带到这里来,表面上是要和我合作杀掉你,其实他根本就想连我也一起除掉。这个老狐狸,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就想拖人下水。」

    「哦?那你干嘛还要跟他来呢?」

    我好奇地问她。

    「要你管!」

    阿兰扭头白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踱了几步,慢慢沉吟道:「刚才我就感觉不对头,才没出来救他。按理说,他的毒蝙蝠虽然害怕我师父的龙群,但是也不至于躲得连我都感觉不到在哪里。而且他出来的时机也很不对,我第一次出手杀你的时候他就应该从你身后偷袭你了,他的土遁术是正疲于应付我的你所无法察觉的,可他却放过了你。所以我就在猜想,他一定是想让你先杀掉我,断绝掉你的退路,然后再慢慢地跟你耗。哼,上次他偷袭你们的时候,被你伤了心脉,虽然他没说,但我也知道他活不了几天了。只要把你引进来,就算他活不了,你也肯定出不去。既然这样,那叫我来这里杀你岂不是多此一举么?可惜他没想到的是,我第一次出手的时候见他没动静,就已经有了疑惑,所以才故意用衣服来暴露他的行踪。唉,可惜千算万算,就偏偏漏掉了那把落入到你手中的金蝠剑。这是他师父给他的宝贝,怪不得他死都要拿回来……」

    说到这里,阿兰摇着头叹了口气,看向我说:「我曾听我师父说过,那只蝙蝠身上带有蝠魔的血咒,并能自行释放电系和风系的高级魔法。蝙蝠死的时候,就会开启血咒的封印,让方圆二百米以内的一切都被毁灭。你要真杀了它,我们可就死定了。」

    我目瞪口呆地听她说完,这才喃喃道:「这么说,是没法出去了?」

    想到刚才她从第一次出手到抛出衣服来引诱我,中间的时间间隔才不过短短的几秒钟,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就能看穿阿朗基特的心思,我不禁心下暗叹,这个女孩还真不是一般的聪明啊!

    阿兰并未察觉我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惊诧,只是沉默地摇了摇头,低着头想了想,又再次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看来好像真是出不去了,除非……」

    「除非什么?」

    我着急地追问她。

    「你急什么啊!」

    阿兰不满地瞅了我一眼,「我不正在想么?除非……除非那只蝙蝠既不死掉,也无法行动,我们才能活着离开这里。不过这对我们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说着,她冲我耸耸肩,还不忘做个鬼脸。

    「既不死掉,也无法行动?」

    我突然想起在游泳池用过的那一招破尘式,说起来,就是从那次以后,我的破尘式似乎突然有了新的突破,每当我用它的时候,真气就会自动变得冰寒无比。

    记得校长在那次曾经说过一句话,好像是叫「雪羽降尘」之类的话吧,难道是说的我这招的真实来历么?

    我晃了晃脑袋,想把这些没用的念头统统晃掉。皱起眉来,我努力地思考着。如今看来,只有用急速冷冻的方法,才能既让它不死掉,又无法行动了。如果让它重伤,说不定一个收手不住,就要了它的命。不过话说回来,凭我现在的实力,能不能打败它都还不知道呢。

    「唉,除非我师父在这里才有可能吧。他的冰冻术举世无双,可以隔空将一二百米外的事物在瞬间冷冻住,而对付这么个怪物,恐怕也只能用这种方法才能奏效了。」

    想不到阿兰居然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不禁冲着她无奈地苦笑起来。

    「唉?你这么着急想出去,是不是害怕和我呆在一起啊。难道面对一个我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你就不能作出一副很喜欢和我在一起的表情来么?」

    阿兰故作伤心地看着我,把玩起手中的匕首来。

    看她一副轻松的表情,我好奇地问:「你不害怕么?万一出不去,整个世界就要毁灭了啊!」

    「哦?没那么可怕吧,哈哈,难道你不出去人们就会发疯么?」

    阿兰讥讽地笑了起来,仿佛在看着一个傻子。

    「很有可能啊。对了,难道阿朗基特没告诉你他的蝙蝠身上带着一种致命的病毒么?」

    「病毒?他跟我说他的蝙蝠只是带着一种慢性毒素啊,我也检查过的,没发现什么病毒。」

    阿兰收起嘲讽的表情,诧异地盯着我。

    「病毒是能检查出来的么?」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用什么检查啊。」

    「当然是用阿朗基特他自己了!我让他的蝙蝠咬他一口,他就当着我的面让他的蝙蝠咬了自己一口,然后我再用真气查探他的体内,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变化啊。」

    「天哪,难道他不会事先让自己对这种病毒产生免疫么?笨蛋!」

    我白了她一眼,突然发现,原来这丫头也有笨的时候。

    「可能吧……」

    阿兰低下头沉思起来,突然抬头问道:「这病毒很厉害么?」

    「嗯,很厉害,它的扩散性相当的强,而且发病的症状也令人恐怖,只需要短短的三天,恐怕全世界的人都会感染上这种致命的病毒。」

    「不可能啊。就算阿朗基特再丧心病狂,也不会去研制这种可怕的病毒啊。再说就算研制出来了,难道扩散出去对他有好处么?该不会是圣龙联盟干的好事吧……」

    阿兰停了停,点点头接着说道:「的确,圣龙联盟想让元老会议无法阻止它对蓝翼剑背龙的研究计划,所以就搞出了这种病毒来威胁元老会。恐怕……搞不好这种病毒就是从蓝翼剑背龙体内提炼出来的,经过改造后,就有了自行繁殖的能力。」

    说到这里,阿兰又摇了摇头,紧蹙着眉头道:「不可能啊,我师父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开始了对病毒的研究,他曾经告诉我,越恐怖的病毒,其生存环境就越苛刻,一旦离开寄主,就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死亡,所以扩散的范围应该是很有限的。除非有一个寄主能够和病毒一起存活下来,才能将病毒带到很远的地方去。」

    「哦?你师父是谁?」

    我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她被龙飞的手下围住时,那个出来解救她的白衣人,会不会就是她的师父呢?

    「哼,凭什么我要告诉你?自己猜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