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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9节

      老板娘耸耸肩,说道:“听说城内的军兵都快死光了,奴家这小店的生意又怎能好得起来嘛!”顿了一下,她又笑盈盈地问道:“汪将军想吃点什么?”

    “不吃了,今天总算是吃了顿饱饭。”汪将军双手扶着柜台,身子前探,靠近老板娘,低声说道:“上面已经决定了,要向风军投降,今天一早,把军中剩下的那些军粮都拿出来吃了。”

    “要投降了……”就算老板娘不太关心这方面的事,但还是吃了一惊。

    “是啊,这仗没办法再打下去了。给我来壶酒吧!”汪将军哀叹一声,摇了摇头。

    老板娘从柜台下面提出一壶酒,汪将军接过来,也没有去找椅子坐,站在柜台前就咕咚咚地大口喝起来。

    半壶酒下肚,汪将军的脸色业已变得涨红,他目光在老板娘身上来回游动,幽幽说道:“老板娘守寡这么久了,怎么一直没有再找男人?”

    哼!心中冷笑一声,不过脸上却露出无辜又无奈地表情,她说道:“奴家年岁不小了,还到哪去找男人……”

    汪将军乐了,说道:“怎么没有?”

    “在哪?”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汪将军笑嘻嘻地说道。

    老板娘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摇头说道:“汪将军不要再拿奴家开心了。”

    “我可不是在开玩笑。”说话之间,汪将军翻过柜台,直接跳了进去,站在老板娘近前,伸出手来,揉捏她的面颊,呼吸渐渐加重,低声说道:“只要你跟了我,以后我保你穿金戴银,也不用再抛头露面的做这小饭馆的生意了。”

    老板娘娇滴滴的一笑,身子一扭,想从汪将军身边溜过去,但后者突然伸出手臂,一把把她搂入怀中,大手顺着她的领口伸了进去,断断续续地说道:“你……就成全我吧!”

    若是往常,这光天化日的,他胆子再大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轻薄老板娘,不过现在没人了,他也就没有那些顾虑,说话时手上一点没停,顺势把老板娘腰上系的绣带解开。

    她身上的衣服一下子打开,露出里面低胸的肚兜和清薄透明的中衣。老板娘脸色顿是一变,脸上虚伪的假笑再也维持不住,她冷下脸来,沉声说道:“放手!汪将军请自重!”

    “你还装什么贞节圣女!”汪将军抓住她胸前的肚兜,猛的用力一扯,肚兜被撕掉,他的双手捏着老板娘的酥胸,口齿囫囵不清地说道:“你偷养小白脸,以为我不知道?”

    别看老板娘平时风骚,但也从来没受过这样的羞辱。她想都没想,回手甩了汪将军一耳光,一边连连后退,遮住胸口,一边怒骂道:“下流!”

    第436章

    “下流?哈哈!我这还有更下流的呢!”汪将军先是摸摸自己火辣辣的脸颊,接着,回手把自己的头盔扔掉,边解着身上甲胄的绳扣,边向老板娘*去,嘿嘿地阴笑道:“如果不是城内没有女人,大爷又怎么会看上你这小骚蹄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话之间,他已把老板娘*到墙角,然后,像饿虎扑羊似的,把她扑倒在地,只是三两下便把她的裙子扯掉。看到老板娘半裸的样子,那大片暴露在外雪白透红的肌肤,汪将军的眼睛红得快要喷出火来。

    老板娘没有放弃挣扎,在柜台下面又摸起一只酒壶,向着汪将军的脑袋狠狠砸去。啪!酒壶撞了个细碎,酒水混合着鲜血由汪将军的脑侧流淌下来,他抬手抹了一把,见自己见了红,他脸上的*笑立刻变得狰狞,二话没说,先是单手扣住老板娘的双腕,紧接着,左右开弓,连续甩了她两记耳光,怒骂道:“他妈的,臭婊子,敢打我!”

    汪将军不依不饶,抓着老板娘的头发,向地上又连撞两下。这两记撞击,让老板娘彻底失去了抵抗的能力,眼前变得一片漆黑,大脑也随之一片空白。

    “他妈的,风军都要进城了,与其你去白白便宜那些风贼,还不如先让老子乐和乐和呢!”汪将军边把老板娘身上剩下的中衣和亵裤撕掉,边脱自己的甲胄。

    只不过甲胄的绳扣大多在后面和侧面,自己脱起来很费劲,此时汪将军**熏心,急不可耐,越脱越急,越急越脱不下来,气得他忍不住哇哇怪叫起来。

    当唐寅闻声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般场面。

    老板娘像待宰的羊羔一样,被扒得溜光,赤身**地躺在地上,而汪将军则骑坐在她身上,一手费力地解着后面的绳扣,一只手还没忘死死捏着老板娘的酥胸。

    唐寅愣了一下,接着乐了,出声提醒道:“用两只手解应该能更快一些。”

    突然听闻话声,汪将军像是被蛇咬了一口气似的,本能的从老板娘身上蹦起,回手抽出佩剑,转身喝问道:“什么人?”等他看清楚来人是唐寅,提到嗓子眼的心又立刻落了回来,狞笑道:“原来是你这小白脸!小子,你最好马上滚蛋,大爷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性命……”话是这样说,但他却提着佩剑,缓缓向唐寅走了过去。

    唐寅倒也听话,连想都没想,真的转身回去了,同时头也不回地说道:“小声一点,你有打扰到我。”

    他和老板娘没有任何关系,她是死是活自然也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如果不是外面闹得动静太大,他也不会从柴房里出来。

    想不到唐寅这么软弱,看到自己的女人要被别的男人玩弄竟然无动于衷,还要自己小点声,汪将军哭笑不得。

    他提起佩剑,一指唐寅,说道:“小子,你别走,大爷现在改变主意了,你就坐在这里给我看……哈哈……”

    唐寅挑了挑眉毛,回头看看汪将军,再瞧瞧老板娘,他淡然说道:“对不起,我没有兴趣。”说着话,他继续向回走。

    以为他是怕了,想要跑,汪将军大步流星地追上唐寅,一手扣住他的肩膀,说道:“小子,老子让你留下你就得留下……”

    他话还没说完,唐寅的眼中突然露出凶光,沉声喝道:“大胆!”说话之间,空中寒光乍现,汪将军连怎么回事都没看清楚,就觉得手臂忽的一轻,接着,耳轮中听到嘶嘶声。

    他下意识地扭头一瞧,原来手臂发轻是因为他扣住唐寅肩膀的手掌被硬生生地切掉,那嘶嘶声正是断腕处喷出鲜血的声响。

    汪将军脸色顿变,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钻心的剧通感。

    当啷。佩剑脱手落地,汪将军手捧着断腕,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连连后退,不过被躺在地上的老板娘的身躯绊了个正着,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

    再看唐寅,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匕首。他凝视着叫喊连天的汪将军,冷冷说道:“愚蠢的人,总要为他的愚蠢付出代价。”说着话,他提刀走到汪将军近前。

    后者还想罩起灵铠,但唐寅已抢先出手,一把扣住他的喉咙,力道之大,几乎把汪将军的喉头软骨捏碎,后者散出的灵气顿时间消散,整张脸憋成酱紫色,两眼充满恐惧地看着唐寅,嘴巴大张,舌头都伸出好长。

    就在汪将军感觉自己马上要断气的时候,唐寅的手突然松口,转而揪住他的舌头,向外一拉,回手又是一刀,沙,汪将军的舌头被匕首割掉,不过这回他再也叫不出来了,满口喷血的翻滚闷哼。

    “呼!”唐寅甩手扔掉手中的半截舌头,长嘘口气,嘟囔道:“这回就安静多了。”他把手上的血迹抹了抹,然后不急不忙地掏出一只小药瓶,倒出一颗弹药弹出口中,等灵气恢复后,他伸出手来,就听呼的一声,他的掌心里凭空生出一团黑火,随后,他面带柔和地笑容,一步步向汪将军走去……

    汪将军充其量只能算是个色魔,和唐寅这个恶魔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惹上了一个完全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人。

    小酒馆里很快便重新平静下来,到小酒馆里来寻欢的汪将军再也没有出去,倒是柴房的地道中又多了一套莫军的将盔将甲。

    当老板娘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时,她仍是赤身**地躺在地上,动都没被动过,汪将军业已消失不见,只是周围的地上多了许多干枯的血迹。

    她揉着隐隐作痛的脑后,缓了一会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她第一反应是先看看自己的下身,虽说她早已不是处女,但她的下身也没有被人强暴后留下的那一片狼藉。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姓汪的以为自己死了被吓跑了?

    她甩了甩浑浆浆的脑袋,四处抓起自己那些零散的衣物时她才发现满地的血污,她身上没有伤口,这些血肯定不是他的,很显然,这里发生过打斗,还有人受了伤。

    难道是有人打跑了姓汪的,把自己救了?不过,那会是谁呢?

    老板娘第一个遍想到了憋在柴房里的唐寅,虽然觉得以这个马五寡情阴险的性格没理由搭救自己,不过除了他,再想不到其他人了。

    老板娘抓着零散的衣服,混乱地往身上裹了裹,然后快速地跑回自己的房中。等她换好了一套新衣服,人也彻底冷静下来,现在她几乎十成十的肯定,打跑姓汪的人就是唐寅。

    不过在感激之余,她也恨得牙根痒痒。

    这马五明明看到自己昏死过去了,不把自己挪回房中也就罢了,甚至连件衣服都不给自己盖一件,更没有在一旁守侯,好像多碰一下自己甚至多看一眼都是让他生厌的。

    真是个可恶的家伙!想明白这一点,老板娘也就大概能判断出来,就算是马五打跑了姓汪的,十之八九也是后者去主动招惹他了,而绝非是他主动来救的自己。

    她换好衣服,气汹汹的直奔柴房。咣当!柴房的小木门被她一脚踢开,正盘膝坐在一堆杂草上闭目养神的唐寅慢慢把眼睛睁开,迷惑不解地看向来者不善的老板娘。

    “是你没错吧!”老板娘这时已没有半点平日里风情万种的姿态,大步流星走到唐寅近前,双手叉腰的站定。

    “什么是我?”唐寅莫名其妙地反问。

    “是你……”老板娘脸色微红,顿了一下,还是说道:“是你没让那个姓汪的欺负老娘吧?”

    唐寅总算明白了她的来意,淡然一笑,心平气和地柔声说道:“举手之劳而已,你,不必道谢……”虽说你道谢的方式更像是来寻仇的。

    他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老板娘已气呼呼地打断道:“老娘谢你个鬼!你在这里装死,把老娘一个人光溜溜地扔在外面,如果这时候有人来了怎么办?老娘岂不要……”

    下面的话她终究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唐寅眨眨眼睛,‘无邪’地看着她。

    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他的眼神却是那么的清澈,亮晶晶的虎目让人对视久了会有眩晕感。

    老板娘一再在心里提醒自己,这仅仅是表象,实际上这个家伙心眼坏得很,可能连血都是冷的,但她就是对唐寅恨不起来,甚至在他的注视之下,她连胸口憋的闷气都慢慢消了。

    唉!暗叹口气,老板娘目光下垂,避开他的眼神,话锋一转,问道:“那个姓汪的呢?”就这一会的工夫,她说话的语气已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唐寅拍拍自己的肚子,笑呵呵地说道:“在这里。”

    “什么?”老板娘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把他吃了?”

    “吃了?算是吧!”比吃掉他还要更进一步,准确说应该叫吸食或吸收。唐寅故意顺着老板娘的话说道:“这几天都没吃饱饭,实在太饿了……”

    第437章

    “……”那么能说会道的老板娘也被唐寅说得无言以对了。   汪将军的神秘失踪没有引起什么麻烦,现在混乱不堪的蒲丰城内也没有人会去关注一名低级将领为何失踪。   当天正午,以马谦为首的蒲丰守军在城头挂起白旗,打开城门,派人去往风营交降书、递顺表,举城投降。随着残余莫军的投降,蒲丰之战也宣告彻底结束。   当初雄心万丈欲在皓皖郡大展拳脚与风军决一死战的许冷之,终究还是未能抵挡住风军南下的步伐,超过六十万的莫国中央军在蒲丰一战全军覆没,更为重要的是,莫国方面还折损了许冷之和向问这一文一武两员大将。   可以说蒲丰之战就是左右这场风莫之战的关键点,此战过后,莫国方面已然元气大伤,而风军方面则是士气倍增,就连并不善战的玉军也感觉到胜利距离自己并不遥远了。   更为关键的一点是,此战让原本抱着观望态度的安、桓二国彻底下定了决心,要站在风国那一边,由此而引发的连锁反应便是安、桓两国大军的全面入侵。   安、桓二国以听从天子号令为由,安军和桓军分从莫国的南部和西南挺进莫国境内,并对莫国的南方城镇展开猛烈的攻击。   它二国的参战,对于目前岌岌可危的莫国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的致命的一击。   本来就算莫军挡不住风军的南下,还可以选择向南迁都,向南面撤退,可是安、桓二军却截断了莫国这唯一的退路,导致莫国朝廷成为瓮中之鳖,东南西北皆有强敌存在。   战争的局势对莫国越来越不利,莫国所能周旋的余地也越来越小,攻占皓皖郡的风玉联军随时都可能直取莫都镇江,乘虚而入的安军和桓军也随时可能兵临城下,莫国朝野已然是谣言四起,恐慌的情绪正在迅速地蔓延着。   莫国朝廷有不少官员已开始为自己的退路做准备,有些人打算逃跑,有些则打算投靠风国,尤其是像太傅张荣这种以前就和风国有过私通的官员,与风国书信的往来更加频繁,并再书信中一再表示愿意归顺风国,也愿意做风国的内应,帮风军攻陷镇江。   同样的,针对那些私通风国官员的举报奏疏也如同雪片一般传到莫王邵方那里,可是大多数的检举奏疏邵方都没有看过。   现在的邵方变得越加不理朝政,整日在后宫寻欢作乐。与其说他昏庸无道,还不如说他是在刻意逃避。哪怕现在他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坐在朝堂之上,对整个战局也是于事无补。   当敌我双方的实力在相差不多的情况下,一名优秀的君主绝对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可现在双方的实力已然悬殊到无法弥补的境地,哪怕神仙降世,也解不了莫国之危。   难以承受目前这种内忧外患的压力,邵方选择不理不问,终日沉迷在酒色之中。君主尚且如此,下面的大臣们也就可想而知了,人人都在算计着以后的出路。   现在,反倒是像左相郭辉和大将军李进等等这些平时善于阿谀奉承的小人们开始着急了,只有邵方在,只有莫国不亡,他们才能继续享受他们的荣华富贵,而一旦邵方被废,莫国灭亡,他们的好日子也就终结了。   为此,郭辉和李进等大臣不止一次的去见邵方,请他坐镇朝堂,处理朝政,救莫国于水火。但邵方根本就听不进去了,他们还没说上两句,邵方便烦不可耐,让下面的侍卫把他们统统驱逐出去。   最后郭辉、李进等人实在没办法了,又想到了一个人,原右相董盛。当初因为派系之争,郭辉、李进、张荣等人联手把董盛踢出莫国朝廷,虽说他们的理念不合,但郭辉和李进明白,董盛其实是很有能力的,现在政务堆积如山,大王又不理朝政,如果再没人出来主持大局,莫国就真的完了。   当初迫害董盛的这些奸臣现在反倒厚着脸皮去请董盛出山,请他出来主持朝政,并劝大王振作起来。   董盛对邵方早已心灰意冷,但在国家生死存亡之际,他还是放下了个人恩怨,接受了郭辉和李进等大臣的邀请,并即刻去往王宫,面见邵方。

    当还在后宫玩乐、喝得醉醺醺的邵方看到董盛的时候,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甩了甩脑袋,用力揉了揉眼睛,确认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正是董盛,这方囫囵不清地问道:“董盛?你……怎么来了?本王并未召你入宫!”   董盛的官职和爵位已被邵方一撸到底,现在他只是个普通老百姓,如果没有郭辉和李进等大臣相随,他根本进不了王宫。   不等董盛开口,郭、李二人急忙走上前去,向邵方解释清楚是怎么回事。   等他俩说完,邵方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看都不看董盛,连连挥手,说道:“滚、滚、滚!既然本王当初罢了他的官,就绝不会再重新启用。”   “难道大王想做亡国之君吗?”一直没有开口的董盛一说话就充满了火药味。   自从朝堂上那些直言不讳的忠臣被杀的杀,流放的流放,邵方已经很久没再听过这种‘恶言’了,他呆呆地看着董盛,一时间反而忘了发怒。   董盛也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继续说道:“大王现在要做三件事。第一,立刻上朝,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那些检举奏疏统统烧毁,以此来稳定人心。第二,立刻启用虎贲军统帅南延,让南延将军率领虎贲军南下去迎击安军和桓军。第三,立刻征调东海水军副帅高航回都,让他率水军镇守镇江天险,阻击风玉两军过江。”   邵方愣了好一会,方眨了眨眼睛,冷笑一声,反问道:“本王为何要听你的一派胡言?”   董盛脸色阴沉地幽幽说道:“听我之言,大王还能算是个硬骨头的昏君,不听我言,大王就是个彻头彻尾糊涂昏君。”   “大胆!”邵方闻言大怒,手指着董盛的鼻子,说道:“本王当初没有杀你,已是开了天大的恩情,而你却不知悔改,直到现在还敢在本王面前出言不逊……”   不等他说完,董盛已连连摇头,对于邵方的怒气视而不见,他沉默了片刻,仰天长叹一声,说道:“我言尽于此,以我之才学,也只能想到这么多,至于大王听与不听,那已不是我所能左右的了。”说到这里,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前叩首,突然改口道:“老臣今日要向大王辞别了。”   别看邵方不喜欢董盛这个人,但他的王位毕竟是董盛帮他得到的,从内心来说,他对董盛还存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也正因为这样,不管董盛如何惹火他,他始终都没有杀掉董盛。   现在突然听闻董盛向自己辞别,邵方心头亦是一震,下意识地向前探了探身,故作毫不在乎、毫不关心地问道:“怎么?连你也要跑了吗?要躲避风贼,逃离都城去避难?”   董盛仿佛没听出他的嘲讽之意,正色说道:“因为实力不如人,亡国并不可怕,也不可耻,可怕又可耻的是,毫无羞耻之心的坐以待毙,大王身为国君,万万不可让我莫人永世难以抬头啊!”说话之间,老头子突然站了起来,与此同时,转过身形,由李进的肋下把他的佩剑抽了出来。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在场众人都吓了一跳,李进更是脸都吓白了,尖声叫道:“董盛,你要做什么?”说着话,他又大喊道:“护驾!保护大王,快来人保护大王啊……”   不用他叫喊,周围的王宫侍卫们已第一时间护在邵方的左右,另有大批的侍卫把董盛团团围住。   邵方倒是没有害怕,他反而眉头大皱,脸上露出担忧之色,低声呵斥道:“董盛,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这是要掉脑袋的!”   董盛哈哈大笑,看了看手中的佩剑,毫无预兆,把佩剑一抬,猛的架在自己脖子上,老头子环视周围众人,最后目光落在邵方脸上,淡淡地笑道:“如果非要用忠臣之血来让昏君觉醒的话,那么,老臣愿献之!”说话之间,他使出全力把佩剑抹了下去。   扑!   董盛做事,一向以狠辣著称,而他对自己也够狠辣的。他这一剑,几乎抹断了自己半个脖子,猩红的鲜血喷射而出,溅了好远,也溅在对面邵方的脸上、身上。   “不……”当邵方看出来董盛要自刎的时候,再想去阻止他,已然来不及了。   当啷!宝剑脱手落地,董盛的尸体也随之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一时间,邵方傻眼了,在场的大臣们傻眼了,周围的侍卫、宫女们也都傻眼了。   不知过了多久,邵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直勾勾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表情呆滞地站了起来,缓缓绕过桌案,人还没有说话,眼泪已如断线的珍珠般流淌下来。   “大王——”李进上前,还想把邵方拉住,后者猛的一甩手臂,把李进狠狠推开。他慢慢走到董盛近前,扑通一声跪在尸体旁,紧接着,再也控制不住,趴在尸体上放声痛哭。

    第438章

    当董盛活着的时候,邵方看到他就心烦,现在董盛死在他面前,邵方又悲从心来,失态地难得放声大哭,人就是这样的奇怪。

    董盛为邵方提出来的那三点建议,后者一样都没有丢弃,全盘接受。

    首先,他烧掉了那些检举的奏疏,以此来稳定人心,让朝中的文武大臣再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团结起来一致对外。而后,他又重新启用南延,将其官复原职,继续担任虎贲军统帅,并加封侯爵位,命令南延率领虎贲军南下,去迎击南方的安、桓二军。接下来,他又紧急征调高航,封他为镇江水师元帅,镇守镇江。

    高航原是许冷之的副将,年岁并不大,但颇有才华,深得许冷之的赏识和重用,若非东海水师需要有人坐镇主持大局,许冷之肯定会带他一起去往皓皖郡抵御风军。

    当然,也多亏许冷之没带上高航,不然后者也得随他一并死在蒲丰城内。

    镇江是莫国都城的北面屏障,这里有莫国常驻的十万水军,而在高航被召回都城的时候,东海水军也一并被召了回来。莫国的东海水军有十五万人之多,而且经常参与水战,不论是战力还是实战经验,都远胜镇江水军,如果东海水军抵达镇江,那对风玉联军的南下而言,无疑是平添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毕竟风国和玉国都不是以水军见长的诸侯国。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东海水军想赶到镇江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高航从东海郡回都城,只需骑马或坐着马车走陆路就好,但水军的船只可走不了陆地,它要从东海郡出发,绕过沿海地区,进入镇江出海口,再顺着镇江逆流而上,横穿两个郡,才能抵达都城,即便以最快的行驶速度,这么远的距离,东海水师至少得走上两个月的时间。

    所以对于莫国这边而言,他们的镇江水师只要能坚守两个月,就可以等到东海水师这个强援,使其在水战方面占据绝对优势。

    同样的,对于风玉联军来说,他们得争取在两个月之内,东海水师赶到之前,击溃镇江水军,并运送全军主力过江,以此来保证灭莫之战的顺利进行。

    高航返回都城后,接受了邵方的授封,即刻上任,开始在江南布防,并训练和调派镇江水师。高航才三十多岁,相貌英俊,又长了一副娃娃脸,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

    不过他的作风可不像相貌那么柔弱,雷厉风行,铁腕刚硬,他一上任就对镇江水师展开大刀阔斧的整顿,并制定出一系列的考核制度,能者上,庸者下,对那些眼中只有钱财、贪赃枉法、玩忽职守的将领,一律严惩不贷。

    镇江水师在莫国就是典型的少爷军,养大爷的地方,自成立以来,就从没打过仗,平日里也疏于训练,军中的将领大多都不太熟悉水战,他们当中十之八九是贵族出身的纨绔子弟,到镇江水师就是来镀金的,赚些在军中的资历,好供日后做升迁之用。

    对于这样的一支水军军团,高航也十分头痛,动一而牵全部,好在邵方对他的支持力度极大,并得于给予他充分的信任,这才让高航一系列的措施得以执行下去。

    如果说打陆战,那高航绝对是外行,但打水战他可个是行家里手。往他祖上推四辈,代代都是水军将领,高航可算是名副其实的水师世家出身。

    高航担任镇江水师统帅的时间不久,便已取得不小的成效,一大批有能力的年轻贵族被他提拔起来,在军中各处担任要职。

    不过高航也是有他的局限性,不管他如何看重人才,所提拔和重用的将领基本全是贵族出身,对于那些才华横溢却是平民出身的军兵,依旧被他排除在权利核心的范围之外。

    在这一点上,他就远不如唐寅了。

    对于莫国这边的情况,风玉联军方面业已通过天眼和地网的密探了解得一清二楚。风国这次对莫战争,出动的都是陆军,现在要打镇江了,也终于要用到水军。

    其实,老风国(没有吞并宁国之前的风国)是没有水军的,直至风国吞并宁北八郡后,把原本属于宁国的水军接收过来,这才让风国拥有一支虽不算强大但也并不弱小的水军。

    风国的水军在宁地,没有水域通到镇江,看上去,风国的水军似乎也不太可能出现在镇江。

    不过,这个观点可是大错特错了。早在风军南下进攻莫国的时候,宁地的水军便开始东调,进入风国境内。而后,在军政堂的建议下,风国水军由陆路去往镇江。

    风国方面先制造出巨大的木板,将船只固定在上面,再由圆木做滚轮,由人力推拉底层的木板,使船只在陆地上移动。风国水军有十万之众,大小船只不下二百艘,全部在陆地上运送,其工程之浩大也就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