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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节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为引混沌之魔出来,三人无法之下,只有将这重任交予小兽,至于小兽能否完成,那三人只能听天由命了,急是急不得的。在小兽看似幼稚的言行之下,竟还真个将混沌之魔引得欢腾不已。

    而在混沌之魔患得患失之时,在那边已是察觉到了的秦歌,则是颇为无语,他也料不到混沌之魔的智商竟然这么低,在任何人眼中便可看破的骗局之下,竟然还会上当。

    蜗居于地底的混沌之魔正在那揣测不定,犹豫不决,而也在此时,他的神念转到了小兽身上,以神念观之,只觉小兽身旁浑然无物,尽皆是厚实土壤。

    “这定是一个骗局,还好本魔未曾上当!”

    混沌之魔惶惶然,好似自己险些上当,因捡得一条性命而欢欢然。可是,他心中却不免又想道:“祖神乃是与天道相合的人物,感觉不到其肉身的存在那也很正常,若是那小兽真个将人间祖神诛杀了,那岂不是因此而白白失去了一个邀功的机会,毕竟我这弑魂钉乃是主上赐予之物,神妙无比,以此暗中将祖神袭杀,也不无可能。”

    “我便看一眼吧,只需偷偷看上一眼就可,即便是骗局,以我这速度,遇到凶险之时,必可在瞬间没入土中,在这厚土之中,又有谁可发现得了我的踪迹呢!”

    自信满满,想到此处之时,混沌之魔也放下了猜疑之心,挺直腰杆,在浑厚的土石之中立即冒出,眨眼间已自土中伸出个头来,正欲往小兽趴着的那个地方看去。

    蓦地,只觉头上烈风忽忽卷来,一抹蓝光如华,自百丈处的树丛中漫漫而出,看似缓慢的蓝光,实则速度快到了极致,一向以速度称雄的混沌之魔还未来得及反应,便一发觉,在那百丈远迸射而来的蓝光已然而至,眼前被卷起的烈风拂过,瞬息迷离,在双眼闭合之时,已然发觉那蓝光已至。

    “噗……”

    利器刺穿皮肉之声传出,带着一抹黑色血液的方天神戟已然挑着一个头颅回到了秦歌手中,随后体内蓝焰鼓舞,被虚握于掌间,立时打入方天神戟上挑着的头颅之中。

    伴随着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之声,那个早已是只剩下皮囊的头颅被蓝焰化作了灰烬,唯有一道青烟似的元气悠悠而出,在那青烟之中,隐现得一个老者的面孔,狰狞恐怖,蕴含着强烈的怨毒。

    秦歌二话未说,便又是一道蓝焰自掌间弥漫而出,覆盖在了这丝缕青烟般的元气之上。蓝焰及处,这青烟般的元气立时迸散,化作星星点点的灵气,漫漫洒遍四野,滋润着山间那葱茏古木。

    一股庞然念头自脑海凭空生出,那原本毫无印象的景观都在脑海一一浮现,不过其中多为血腥场面,这本是混沌之魔的记忆,吸取完后,秦歌便将其他杂念驱除体外,以蓝焰彻底炼化。

    过后,根据混沌之魔的记忆,他便也知道了几处其他混沌魔物的藏身之地,可惜的是,此地的混沌之魔知晓的不多,对于那所谓的主上,在他的脑海之中完全没有印象,只看见一个淡淡的背影。

    不过饶是如此,秦歌仍旧被这淡淡的背影惊住了,只因这个背影他非常的熟悉,可是任凭他想破脑袋,脑子里仍旧是茫然一片,想不起任何东西来。

    “呀,那个老怪物就这样死啦,一点都不好玩,小宝还没看清楚他是怎么死的呢!”

    方才小兽临危之时,趴在地上假寐,没曾想困意真的就来,他也不管许多,直接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睡得片刻之后,脑海里的潜意识影响着他,让他立时便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之际,已见秦歌在炼化混沌之魔的元神,大感失望,暗悔自己竟在这关要之时兀自睡去了,错过了这样的大场面。当然,这悔意也就只是一时之事了。

    “哎!其实那个老怪物给的果子也蛮好吃的,要是我不贪睡就好啦,可以再找老怪物要一些,留着自己慢慢吃。”

    “…………”

    秦歌无言以对,这小兽自始至终都是关注着吃食,真个是个要吃不要命的主。当然,至于小兽缘何突然一下就变得如此爱吃了,这在后面将会提起,在此暂且不表。

    “小宝饿了!”

    当澹台羽明与九天神女自天府之中出来之时,这贪吃的小兽便缠着九天神女不断嚷饿。一向面容严肃,冷若寒霜的九天神女也唯有在小兽面前露出些许温柔,便见得她自须弥空间取出几个蕴含着滂沱灵气的果子,一股脑儿塞在小兽口中,而后便不去管了。

    “竟是火龙果,这其中蕴含着炽烈的火之本源,小兽一下吃如此之多,会不会因这热力而伤到体内元气?”澹台羽明心知九天神女断无害小兽的念头,可是足有七个火龙果一下服食下去,就算是他都不敢贸然服用,可是这道行比自己低的小兽竟可像是吃寻常的果子一样,一下子便将这七个蕴含着滂沱火之本源的火龙果吃下肚中,而且还无任何异状,实是怪异。

    小兽嘿然一笑,倒是显得有些腼腆,嘟囔道:“那是小宝的胃口好!”

    略去小兽在那露出少有的羞怯不说,当秦歌彻底吸取了混沌之魔的记忆后,他已然掌握了几只混沌之魔的藏身之处,可是据被吸取了记忆的混沌之魔的记忆来讲,这几只混沌之魔都不是凡物,而且最是善于隐藏行迹,若是仅他们三人,要想歼灭这些混沌之魔,那倒是有些困难了。

    “那些混沌之魔藏匿于冥界死海对岸,要想彻底歼灭这些魔物,必要渡过死海,可是冥界死海乃是远古冥界中凶物的发源地,纵使现在冥界远古凶物业已死得差不多,但死海中的滂沱死气是寻常人承受不了的,我们三人道行虽然不弱,可要横渡死海,只怕颇有困难。”

    秦歌身俱混沌神体,自是不惧死海中的死气,可是澹台羽明与九天神女虽然肉身强横,但是死海广褒无垠,以他们三人道行,要想横渡,只怕需花费数十日,在这数十日中,澹台羽明与九天神女如何能抵挡得住这滂沱死气的入侵?

    “若是秦兄孤身前去,这一路上若是出了意外,那可如何是好,毕竟你乃是人间祖神,承载着三界的希望,无论如何我们二人也必会护在一旁。”

    澹台羽明、九天神女面色坚决,顺带那小兽也在一旁嘀咕道:“这里坏人好多,人多也好有个照应。”尔后,那张小脸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虽是兽脸,却也是奶气十足,像是个粉嘟嘟的孩童。

    秦歌暗暗思索,心知二人心中担忧,便欲思索个折中之法,该如何去抵御四海中的死气?这个倒是令他有些为难,只因他虽已是祖神,可是体内融汇的乃是大地之力,自己本身的天府葆光虽可隔绝邪气,可是冥界死海中的死气与杀伐之气乃是来自于蒙昧时期,非是他天府中的葆光可以防御得住的。

    “若论这三界之中,一切邪气的克星便当属佛家的醇厚佛光了,可是这冥界乃至三界,都已无真正的得道高僧,要说真正的得道高僧,古佛无名可入此列,可是……。”

    无名僧人也是三界中人,但凡是三界中人,对于九重天外的强者都有一种可入骨髓的恨意,若是秦歌将混沌之魔一事拖出,就算无名僧人与他们有嫌隙,也会化干戈为玉帛,一切待灭除混沌之魔后再做计较。

    但是,秦歌却仍有顾忌,原因在于九天神女,她与迦楼罗王有大恨,俗话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若是她一见迦楼罗王便喊打喊杀,那只怕会将事情弄糟。

    “不必考虑了,我知道你心中的想法,你且放心,混沌之魔未灭,我是不会擅自与迦楼罗王动手的。”九天神女心思通透,闻弦知音,早已是明了秦歌之意,她也并非不识时务者,眼下除去混沌之魔最为紧要,便是她与迦楼罗王之间的仇怨,也须得放一放了。

    “多谢!”

    秦歌出言谢罢,便与二人一团朝着无名僧人清修的庙宇飞驰而去。以三人的神通,区区万里之遥,自是不在话下,在半刻时辰之后,他们已然出现在无名僧人清修之地。

    临近此地,九天神女的脸色也逐渐地变得难看了,双眼中露出怒色,不过她却是压抑着,不让心中怒意发作。

    秦歌望过一眼,只得到九天神女一句:“我自有分寸。”

    “无名前辈可在,地藏求见!”

    声音在山间传遍,可是奇怪地是,那无名僧人清修的庙宇中并没有任何的响动,便是那敲木鱼之声也不曾听到。再朝前走进,便是那庙前场中摆放的千具佛骨也杳然无踪。

    三人不知走后这庙宇间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不见无名僧人的踪迹,难道说这冥界竟还有可以威胁到无名僧人的人物?

    “莫非是听风?”

    第一百八十七章

    佛界古佛提婆达清修之地已是发生异状,那日复一日的木鱼之声也不曾听得,那场间摆放着的千具佛骨也杳然无踪,此间定是出了异状,思前想后,秦歌也就只能想出在这偌大冥界之中,能威胁到无名僧人的也只有听风了。

    听风的横空出世,乱了三人的计划,且不说听风收取其他玉片之事,便说听风与人间祖神之间那无人知晓的恩怨,真个让三人捉摸不透。

    “呛啷……。”

    声声神兵撞击之声自庙宇之中传来,转而便只见两道光芒自庙宇间冲了出来,一道金光灿灿,一道黑光烁烁,各据天半,而自这两道光芒之中,立着两个伟岸如山的身影,便是无名僧人与听风。

    听风则是一如往常,虽黑云加身,却丝毫不显诡异,反倒是那漆黑光芒更让他丰神俊朗的气质增添了三分神秘,那手中不知是以何物炼制的仙剑也不复漆黑,反而在黑光中更显晶莹剔透。

    灿灿光华流动,无名僧人以木鱼当做兵刃,便立时敲响起来,阵阵音波以肉眼可见的光华四下里荡开,转眼已向着听风立身之处倾覆蔓延而过。

    片刻间,听风那丰神俊朗的身姿一动,刹那若流光,那柄晶莹剔透的仙剑中透发出一道黑芒,贯通两端,形如一头咆哮的巨兽,朝着无名僧人扑去。

    木鱼浩荡而出的音波与仙剑迸发出的黑芒瞬间撞上,两者在顷刻间相融殆尽,无声无息间,听风足尖踏着黑色光芒,每一步踏出,那黑芒便随其而至,本是黝黑之光,这番看去,反倒灼灼如烈日,给人以无比刺目之感。

    听风与无名之斗,便可算是祖神实力之辈的大战,但是两者激斗之时并没有爆发出山崩地裂,天翻地覆的景象,反而是一切都已返璞归真,对于神力的运用已是到了一种令人难以企及的地步,挥手间便像是划出一圈圈道之轨迹。

    对于这样的大战,三人从未见识过,当即就看得痴迷于其中,眼前两者激斗的神力所逸散出去的地方只有周身三寸,其余地方一切如常,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但是在他们身前三寸之地,那片狭小的空间几乎是完全崩碎了,一道道黑色斑纹激闪,自两人身前延伸。

    “咚……”

    沉闷的木鱼声声响起,那一道道音波化作了有形之物,便如一道道白练般,只囿于无名僧人三寸之地,无任何逸散的痕迹。附和着强烈的金光,那有形白练当空朝着听风靠拢过去。

    音波阵阵,刺耳之音直侵入心神,而那条音波化作的白练在与听风不到丈余之地时,剧烈的颤动起来,不断扭曲变形,化作千万道,每一道都似一条可以夺人性命的鞭子,狠狠地朝着听风鞭笞而去。

    别看无名僧人平时一副淡然模样,可是真个当他大战起来,却完全是另番景象,古佛一怒,便是毁灭明王。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而后光华激闪而过,随后一切都烟消云散,便是那大战中的两人,都已分开两旁,彼此相隔百丈之远,而且观他们的样子,似是不想再战,彼此偃旗息鼓。

    “佛界古佛果真不凡,今日听风见识了,他日有幸,我便再来会会你。”

    转而,向着秦歌所立之处说道:“紫薇星盘玉片我势在必得,如今我已恢复当年实力,你绝非我的对手,避免无谓厮杀,你还是快些将紫薇星盘的玉片交出。”

    秦歌亦不示弱,傲然道:“紫薇星盘在我手中,你若有能耐来取便是,不过你且小心了,你手中的玉片我也势在必得。”

    “后会有期。”

    听风眉头一皱,转眼便已消失于人前,其速度之快,让秦歌只觉望尘莫及。

    待听风已去,无名僧人则是好整以暇,翩翩然自虚空飞落庙宇场间,扬手洒落一道沛如洪流般的佛光,先前消失于场中的千具佛骨再次出现于此,刹那间慈悲佛气冲上云霄,这千具自远古流传下来的佛祖在刹那间予人于一股悲凉沧桑之感。

    木鱼敲响,无名僧人再度回归场中央,悲怆木鱼之音渐如涟漪,又似碧水涤心,逐渐平复场中那些佛骨体内生出的妄念,而在场中,迦楼罗王则回复肉身,变作一只巴掌大小的鸟雀,停歇在无名僧人肩头,聆听那木鱼不疾不徐之音,犹如痴迷。

    此刻,九天神女乍见迦楼罗王,虽有满腔怒意,可先前已应承秦歌,便也不再去刻意寻找迦楼罗王的麻烦,也不去说出那不死不休的话来。

    除却那木鱼之声,别无他音,便等得许久过后,无名僧人这才停下手中木鱼,诵念了一片往生经之后,徐徐开口道:“你们的来意我心中清楚,可是混沌之魔一事,还须得从长计议,只因那死海乃是孕育冥界万魔所在,贫僧佛力虽强沛,可是要带着他人横渡,还须得寻找佛陀真身,借佛陀真身蕴藏的佛力方可破去那死海死气。”

    佛陀传说生于太古时期,比之无名僧人还早万年,便是那人间祖神女娲氏,真正究其衍生之日,恐怕都要晚于佛陀。不过,佛陀之名在三界并不多么响亮,只因佛陀在人间祖神称雄三界之时,他早已涅槃而去,自此不知去了何方,在这偌大个天地间,只余下一具佛骨而已。

    可是,苍野茫茫,在这天、地、人、冥四界中寻到佛陀遗留下的佛骨,这何其难也,便是贵为祖神的秦歌,也是感觉这番相去,只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不过,无名僧人而后说出来的话,彻底打消了三人的余虑,只听得他缓缓道来:“至于佛陀遗留于天地间的佛骨,这倒无须担心,唯今让我担忧的便是,佛陀遗骨藏于沧溟之中,若非有机缘之人,便是与其擦身而过,恐难以得获。”

    说话间,无名僧人的神色便有些怪异了,接着听他继续说道:“贫僧修佛数万年,每隔千年便入一次沧溟之地,可惜的是,这无数次的潜入,却始终都难以得佛陀遗骨青睐,此番说来,倒也真是惭愧,这数万年的佛法也只怕是白修了。”

    “前辈何须妄自菲薄,但凡神物,皆凭机缘而获,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不可少,前辈屡次潜入沧溟之地而不得,实是机缘未到。”

    秦歌踏出一步,便朝着无名僧人如此说道,而后当此话说完,便再度说道:“如今九重天外混沌强者即将突破祖神封印而出,三界恐有大难,而在这大难来临之际,一切存于天、地、人、冥四界的隐患必须清除,如若不然,只怕会横生枝节。”

    “冥界死海对岸,隐藏着许许多多的混沌之魔,于此我们必须要将其剪除,此番我也欲与前辈一同共赴沧溟之地,去找寻佛陀遗骨,不知前辈可否答应?”

    无名僧人答道:“你已为祖神之境,有祖神威能在身,希望可比贫僧大得多了。”

    悠悠话语传出之时,无名僧人掌中便握着一团佛光,那璀璨的佛光照耀在四周,周遭的景色都已变了,那四周苍翠群山已被一幕幕黑色的空间所代替,而那场中的千具佛骨也随即悄然散去。

    忽忽然之间,无名僧人便已和秦歌到达了另一个空间,在这空间之中,一切都是空荡荡的,在他们四周游离着星点光辉,那若萤火之光在看似在身前流转,可真当以手触及它时,便会觉得很遥远。

    沧溟之地,一起冥冥无迹,捉不到摸不着,可它却完全显露在你眼前。眼前游离的星点光辉每一点都像是蕴藏着一个世界,在那些空无的世界之中,竟有灵气波动不自觉间散发出来,虽然很微弱,但是却能够真实感觉的到。

    行走于沧溟之地,一切都像是虚幻,那山、那水、那昏昏空冥,看似在眼前低垂着,可是当触手过去之时,却彷如在天之彼端。

    纵有佛法、神力在身,于这沧溟之地,却完全失去了效用,当万物皆是虚幻之时,你这实质能量,如何能卷动那虚幻之物。所说无名僧人下这沧溟之地不下三百次,可是每次所遇见的景象都不相同。

    沧溟无定,也没有边界可言,是以无名僧人纵然下了三百次,可还是茫茫然,不知其广大几何。便在今日,眼前所见一切,无名僧人也未曾见过,在他下沧溟之地三百次以来,所面对的都是一片昏暗以及一片焦黄,哪里曾见得眼前出现过绿意?

    绿意盎然,纵使那天昏地暗,都不曾使得这绿意减退分毫。

    更让无名僧人震惊的是,当他自高空落下之时,足下踏着的地面竟有实质感了,那种厚重的大地之力不断自地面送入自己体内,让那稍染纤尘的皮肉也得到了暂时的释放。

    绿意长青,便是那枯木也不知缘何得到一股神秘力量,正在那重新生根发芽,眨眼间便已是长成了参天大树,映着天际那游离着的星点光辉,颇显得青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