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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

      第二天,何克己练兵时,于异露了把脸,随后依往日情形,扯了宋祖根回衙喝酒,其实却在衙后暗化一只老麻鹰,飞出谷去,宋祖根见他千变万化,神通手段层出不绝,更是敬服。

    于异计划的第一步,是收妖。

    根据何克己这些年的暗查,庆阳府有七股大妖,分布七县,单简正是与他们勾结,狼狈为奸,搜刮百姓,而其中势力最大的,就是南湖中的假南湖老怪。

    南湖在庆阳府南,离府治有六百余里,于异一路飞过去,飞了小半日,远远见一片大湖,茫茫无尽,便知是到了地头,他先在空中看了一圈,这湖确实不小,东西一两百里,南北更是约有三四百里,湖中时见小岛,点点青翠,映着水色天光,别有一番韵致。

    不过于异也欣赏不了,他连俗人都不是,就一顽童,这会儿东张西望的,不是望景,是想着要怎么入手。

    也是巧,却见北面一人飞来,这人直飞到湖中一个小岛上,岛上近水边有一株大树,上挂着一口大钟,这人到钟下面,拿起锤子,叮,叮,叮,连敲了七八下。

    “咦,这是做什么?”于异看得奇怪,先把正事放一边,看了新奇再说。

    150章 黑丝网

    那人敲了钟后,便在湖边站着,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忽然水波涌动,湖中钻出几个人身鱼头的妖怪来,到也怪,这些妖怪居然知礼,象模象样的抱拳与那人作揖,那汉子道:“我家大人拜上南湖大王,现有书信在此,请南湖大王见信行事?”

    说着从怀中取一封书信出来,交给那为首的妖怪,随又御风而起,飞了回去,那为首的妖怪取一个鱼鳔袋,把书信装了,打一个水花,沉入水底。

    “这什么大人,不会就是单狗官吧。”于异心下思量,想:“不管他,我且跟去看看,恰好进他的老窝。”

    往下一钻,化一条大黑鱼,恰就是那天黑水大王的模样儿,跟在那几个鱼妖后面。

    那几个鱼妖一路钻水,一路说话,其中一个乌鱼头道:“鲤兄,这城隍遣信差来,莫不是又要我们出力。”

    那接信的是个鲤鱼精,道:“肯定是这样了,否则还有什么事,必是钱粮又收不上来,要我们发一股水吓一吓那些百姓,城隍大人才好借势收钱。”

    那乌鱼头兴奋起来:“这次发水,到要捞几个人来吃吃。”

    那鲤鱼精把大嘴一撇:“人有什么吃头?我跟你说,真正是人类酿的好酒,才是极品美味呢。”

    于异在后面跟着,听到这里,便已明白:“单肥猪果然与妖怪有勾结。”

    那些妖怪并不知于异跟在后面,这湖里到处是鱼,于异化成一条大黑鱼,谁去管啊,一路谈论着,钻得到快,约莫深入湖中有二三十里,前面陡现一座高崖,崖下一处水府,立着门楼,门前还有鱼怪站岗,虽然于异估计,这样的岗哨,也就是做个样子,但一条大黑鱼想要游进去却还是不可能的,于异灵机一动,便照前面鱼妖的样子,也化一个鱼头人身的小妖,跟在那伙鱼妖后面,前面的鱼妖即没发觉,岗哨果然也不拦,跟着就进去了。

    门楼后是一座法阵,把水尽隔在外面,里面便是干地,与陆地人家的宅院一般无二。

    进门之前,于异留意了一下,那宅门上还刻得有字,写着南湖水宅四个字。

    “看来便是南湖老怪的老窝了。”于异暗暗点头,跟在后面只管走,也不抬头。

    宅中鱼妖不少,来来往往的,那鲤鱼精在妖怪中似乎颇有些儿身份,一路的妖怪见了他点头哈腰的,更没人来拦他,于异也跟着无遮无拦的一路深入。

    进二门里头,一个大厅,厅中坐着一个妖怪,阔嘴红鳃,人模样儿到是变成了,只是不学礼,身上也没衣服,就腰下围一个围裙儿,上半身光着,正在那儿一边喝酒一边看几个鱼美儿跳舞,那几个鱼美人到是生得漂亮,跟于异螺壳中的蚌妖有得一拼,只是也都没穿衣服,就腰下缠了几根水草,光着身子,随着舞蹈的动作,臀波乳浪,晃得人眼晕。

    “这想来便是那假冒的南湖老怪了。”于异并不看那些光身鱼美人,只把冷眼瞟着那怪。

    “报大王。”那鲤鱼精到厅口高叫:“城隍单大人遣人送了书信来。”

    “拿来我看。”南湖老怪挥手让鱼美人退下,鲤鱼精进去,递上书信,南湖老怪展开信看了一眼,呵呵笑了起来,那鲤鱼精道:“大王如何这般高兴,莫不是单城隍又许下东西要我们出兵了。”

    “没错。”南湖老怪点头:“单城隍要我们即日出兵,水淹南湖县城,他许我们猪三百,牛八十,羊八百,另送好酒五百坛,哈哈哈。”

    “哇,这许多好东西啊,可是发财了。”鲤鱼精惊呼搓手,一脸兴奋。

    外面于异听了,却冷哼一声:“果然大头是给单肥猪占了,难怪这么肥。”他听何克己报过,每年为了买平安,各个县要多出两成钱粮,那可是一个县啊,虽只两成,又何止是百八十头猪牛打得住的,而听鲤鱼精的口气,这次单简许下的,比往年还要多些,也就是说,往年单简贪得更多。

    “发财了,发财了。”南湖老怪也一脸没见过东西的乡下老财主的嘴脸,于异实在看不惯了,仰不住一声冷笑:“出尽死力,大头却给单简捞了去,你们不过得一些儿残羹淡水而己,却还在这里高兴。”说着迈步进去。

    “你这孽畜,好生大胆。”鲤鱼精一回头,顿时鼓起了鱼眼厉喝:“大王在这里说话,你就敢闯进来胡乱插嘴,敢莫是想死了不成?”

    “给我死一边去吧。”于异懒得听他啰嗦,手一长,掐着他脖子便往厅外一掼,死活不论。

    南湖老怪先以为于异只是他手下一个胆大的鱼妖,只是皱起眉头,并无动作,于异露这一手,他立知不对,腾一下站起身来,指着于异喝道:“你不是我府中人,却是何方野人,敢混入我府中闹事?”

    “这鱼嘴说话别扭。”于异一念诀,回复人身,哈哈一笑,他却不报真名,道:“本人乃是酒天大魔王,今日无聊,特来消遣你这个傻不拉叽的大嘴鱼妖。”

    南湖老怪却听错了,凝眉道:“九天大魔王,没听说过。”把手一指:“这野人即来找死,小的们,拿下了,看他细皮嫩鱼,到好下酒。”

    “拿了拿了。”

    “下酒下酒。”

    门外小妖一片声叫,执枪拿棒,杀将进来,于异却不耐烦与这般小妖动手,把手一晃,一只手掌猛然暴长,每个指头都有大海碗大,整个手掌更是堪比门板,他也不回身,就是反身一拍,就如苍蝇拍子打苍蝇,可怜那些小妖,刹时给拍死一片,本来吵嚷如鸭市,瞬间死寂如鬼城,便有没拍中的,也给吓得呆了。

    南湖老怪没想到于异如此神通,也吓一个汗毛暴长,猛地操起桌上酒壶冲于异一砸,口中还叫一声:“看打。”身子却往后一滑,霍地从侧门溜了出去。

    这一招到是出乎于异意料之外,忍不住笑骂:“这怪莫非是泥鳅成精,溜得到快,但在本大魔王手底,你又如何溜得掉?”跟踪追出。

    门后是一条甬道,曲曲拐拐的,到后来竟向上行,走了百十丈,前面一个口子,隐隐有水声传来,原来是崖壁上的另一个出口,不过出口处也有一座法阵,水进不来,南湖老怪显然就是从这个口子逃出宅子去了。

    “这怪法力低微,不可能设得下这等逼水的法阵,必是百年前那南湖老怪设下的。”于异一时颇有些遗撼了。

    从口子出去,出口果然是在崖壁上,于异正要凝睛找那怪,却听得前面喝叱声起,只见南湖老怪引三四百水妖列阵而来,这会儿南湖老怪穿上了衣服,而且披了甲,手中执一把大砍刀,见了于异,老怪压住阵脚,出阵喝道:“九天大魔王,先前是我不备,未着衣甲,却莫以为本王真个怕了你,来来来,本王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说着把手中刀祭将起来,一刀劈向于异,到也有两分威势。

    于异呵呵一笑:“就你这刀,我便让你砍三百刀也罢。”手一长,捏一个拳头,拳面足有大圆桌大小,立在那里,南湖老怪的刀砍将过来,正砍在拳面上,却恰如砍在一块大鱼皮上,不但未能伤得于异拳头分毫,反给弹了回去。

    南湖老怪咬着牙,把那刀连砍了十七八刀,于异眼眉毛也未眨一下,南湖老怪心下惊慌,急叫道:“小的们,布黑丝大阵,缠死他。”

    他身后娇应一声,却是数十个女妖,一个个半裸着身子,列成一个阵势,随着一声娇叱:“出。”自她们手上,五指之间,有无数丝草射将出来,丝草或青或绿或黑,互相交错,眨眼织成一张大网,围向于异。

    “没了招法,水草也出来了啊。”于异只觉好笑,想着便要双手一分,把这丝草网尽数撕裂了,螺尾生突地现身出来,躬身叫道:“尊主,此等小妖,不妨交与小人,此草妖织的丝网还是不错的,若主人出手,毁了就可惜了。”

    于异这才想起,自己螺壳中也有五百水妖呢,一时兴奋起来,道:“好,就交给你,其他小妖不管,那老怪却不能让他走了,我拿他有用。”

    “尊主放心,交给小的便是。”螺尾生躬身应命,喝一声:“小的们,出战。”

    神光一闪,五百小妖列阵而出,见了草妖的黑丝网,这边的草妖顿时兴奋起来,当先冲出,也是随手射出丝草。

    数十条丝草如数十枝利箭,尽数射进黑丝网中,与黑丝网缠在一起,却如蛇一般扭动起来,说来也怪,随着丝草的扭动,本来织得厚密无比的黑丝网竟然飞快的松开了,仿佛让人把丝结给打开了一般,再过一刻,整个丝网彻底解体,化成一片散丝。

    151章 鼋壳

    “杀。”螺尾生暴叫一声,当先冲出,身后妖兵齐冲出去,穿过丝草,杀进南湖老怪水妖阵中。

    南湖老怪见黑丝网给破掉,大惊失色,不过见冲过来的是螺尾生而不是于异,胆气到又壮了三分,也不祭刀了,扬刀就来砍螺尾生,螺尾生也不怕,挺着一对铜锤,叮叮铛铛打在一起,一时之间到是难分高下。

    南湖老怪抵得住螺尾生,但他手下水妖不成啊,要知这五百水妖不是一般的水妖,乃是神螺子在螺壳中练成,已养成灵气,尤其是阵法娴熟,又哪是南湖老怪水下这些杂妖散怪比得的,一冲而散,直给杀得喊爹叫娘。

    南湖老怪剩下光人一个,慌神了,想要逃,螺尾生两把铜锤却是前后缠得死紧,只要一转身,只怕就要挨上一锤,没办法只好死死挺住,正在苦寻机会,不想那边草妖却给螺尾生手下草妖收服了,织一张黑丝网,撒将过来,一下子把他包在了网中。

    “你们这些叛逆。”南湖老怪又惊又怒,拿刀乱砍,那丝草是软的,如何砍得开,一时缠紧,恰如丝网中网住了一条鱼,直把一对眼睛都勒得鼓了出来。

    见拿了南湖老怪,螺尾生收锤回报:“尊主,老怪已拿,其它小妖多给杀散了,是否还要追杀。”

    “几只散鱼杂虾,追什么追?”于异觉得没什么兴头,道:“带老怪到宅中问话。”自己先进宅中,到先前南湖老怪的位子上坐下,螺尾生押了南湖老怪进来,丝草缚了双手,掼在地下,南湖老怪叩头不迭:“大魔王饶命,大魔王饶命,小的愿为奴佣,服侍大魔王。”

    于异先不理他,却端着杯子四处乱看:“咦,信呢?”

    南湖老怪不知于异在找什么,不敢答,于异找了两圈没找到,火了,一拍桌子:“信呢。”

    南湖老怪吓一个肝儿颤,结结巴巴道:“什——什么信?”

    “刚才单肥猪送给你的信?”

    “单肥猪?”南湖老怪还真没见过单简,也没想到堂堂城隍老爷会给人叫做肥猪,愣了一下,不过随后还是明白了:“是刚才单城隍送来的信吗?在大王身后那个珠贝里。”

    于异回头,椅子后面,有一个大贝壳,他先也没留意,看来却还是南湖老怪收藏信件的一个箱子。

    “怎么开?”

    “叫一声便开。”南湖老怪急忙叫了一声:“珠儿,开了盖子。”

    声一落,那贝壳果然就张开了,里面一颗大夜明珠,足有大海碗大小,珠光熠熠,贝壳中又还有个小贝壳,这时小贝壳也跟着打开了,里面却有一迭信件,于异全拿出来,喝道:“这些都是什么信,都是那单肥猪送来的?”

    “是。”南湖老怪伸长脖子看,于异一挥手:“你站起来。”

    “谢大王。”南湖老怪站起来,道:“最上面那封是刚送来的。”

    于异拿过信,打开一看,只一句话:即日发水,淹了南湖县城。下面并没有署名,只画了个花押。

    于异有些失望,又拆了几封信,都是一样:“这信里没有单肥猪的名字啊。”

    “是没有名字,但有花押。”南湖老怪有些讨好的道:“大王将信倒过来,那个花押其实就是个单字。”

    “哦。”这个有点意思,于异依言把信倒过来,果然就是个单字,只是写得有些花,顺着看,就象个旗杆座子,所以没看出来。

    南湖老怪又道:“这是单城隍先与小人约定的,就是防有人假冒。”

    “这肥猪,那肚子里到也不全是一肚子屎,还有三根歪歪肠子,生得出两个拐拐计。”于异也叹一声,牙一呲:“这些年,你与单肥猪是如何勾结的,一件不漏给我老实交代,若有一件隐瞒时,我活剥了你皮晾成鱼干做咸鱼卖了。”

    “不敢,不敢。”他这一呲牙,有一种透心的邪恶,南湖老怪扑通一声又跪下了,一五一十,把肚子里知道的尽数说了出来,不但倒出了自己的,还把听来的其它妖怪与单简往来的事也都倒了出来。

    原来这南湖老怪果然不是百年前那个南湖老怪,这南湖老怪本是鲤鱼成精,三十年前得了人身,占了原南湖老怪这个宅子,却也并不敢特别的掀风作浪,最多也就是刮风下雨涨水之际,借水势兴一兴波,偶尔翻艘把渔船,弄两个人尝鲜。二十年前,城隍单简突然遣人送酒肉与他,南湖老怪莫外其妙,但酒是好东西啊,喝了两次后便上了瘾,后来有一次单简却让他发水淹了南湖县,许下他一百坛好酒,南湖老怪虽然有些怕,但想着单简是城隍,城隍老爷让他淹的,与他无关,而且又贪了好酒,便发水淹了半个县,谁知不久就招来了荡魔都尉府的神兵,南湖老怪吓一大跳,只以为上了单简的当,但单简随后却又派人与他相约,可以替他摆平这一次的事,只要以后肯听话就好,且又送了好酒来,威吓利诱之下,南湖老怪也没什么想的,答应了下来,后来就一直是这样,年头年尾的,单简总会遣人送点儿酒肉来,有时也送信让他发水,事后便会多给他一些酒肉,南湖老怪后来也看出了名堂,单简这是借他的水压榨老百姓呢,这无所谓,跟他无关,不过他也多留了个心眼,把单简历年送来的信全收藏了起来,还有历年送的酒肉,也记了一个帐本。

    “那略厚些的便是帐本。”南湖老怪指给于异看:“里面还有我听来的,其它几处妖怪与单简交往收授酒肉的消息,不过没有确证。”

    于异翻了翻帐本,果然一条条记得清楚,某年某月某日,得酒肉若干,又某年某月某日,得信,发水淹田亩若干,大喜,赞了一句:“不想你到是个有心的妖怪。”

    “谢大王,不知大王这是要——?”

    “我要收拾单肥猪,找他的罪证。”于异也不瞒他。

    南湖老怪听了一颤:“我早知必有今日。”却又有些疑惑的看着于异:“可是大王你。”

    于异明白他的意思,扬手道:“不必多问,我只问你,可愿听我之令行事。”

    南湖老怪立即五体投地拜地:“小人诚心拜服,愿效感犬马之劳。”

    他这拜的姿势,颇有些模样,于异越发好奇了:“你这妖,到也有趣,又识字,又有心机,说话行礼好象还有些儿文皱皱的,莫非有些来历?”

    “不敢当大王夸张,小人本是家养的鲤鱼,家主乃是饱学之人,晨昏常在池边读书写字,与人相见,又常多礼,年月久了,小的便也受了些熏陶,因此识得几个字,正经上了场面时,也能学行人礼。”

    “原来如此。”于异点点头:“到是小看了你,你即愿入我手下,且张开嘴来。”

    南湖老怪不知他要做什么,却也不敢违抗,把一张大阔嘴张开,只见于异手一弹,他看得清楚,那是一个小小的田螺,直飞入他嘴里来,到喉头上打个跟头,翻下喉中。

    “这是钻心螺。”于异一呲牙:“没见过是吧,且认你见见。”神意一动,那钻心螺在南湖老怪肚中受了感应,钻起心来,南湖老怪啊的一声痛叫,双手捧心,滚倒在地,急叫道:“大王饶命,小的见识了,见识了,一定听话,一定听话,必不敢有半点作反之心。”

    于异到不是怕了他作反,只是他收南湖老怪,另有用处,所以才下了钻心螺,嘿嘿一笑:“乖乖的便好,自有你的好处,且起来,我问你,就你所知道的,庆阳一府,都有哪些妖怪,找几个厉害些的说来听听。”

    南湖老怪心痛略缓,虽前后不过数息时间,已是满头大汗,再不敢有半点违逆,把身跪直了,将所知的妖怪一一说来。

    庆阳府地面,一共有七股大些的妖怪,不过最大的就是南湖老怪这一伙,其它六股都不怎么样,为首的妖王法力也平常,能与南湖老怪一战的,惟有老鳖洼的一个老鳖精,其它的都还不是南湖老怪对手。

    “那老鳖精自号伏泥王,也就是幅鳖甲厉害些,有一次我与他赌斗,他缩了头,把一个鳖甲任我砍,砍了三五十刀,印子也没一条。”

    “就一个缩头乌龟啊。”于异大是失望。

    “是。”南湖老怪并不太明白于异的心理,忙又讨好的道:“不过小的自有对付他的办法,回来练了幅黑丝网,二回赌斗,小人拿黑丝网把他缠了个结结实实,他挣动不得,不过我也奈何不了他,因此结为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