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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就在这时,月光下那三只狻猊突然抖动起来,铁筑的皮肤上闪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痕,三道光晕从狻猊身上浮起,却是一青一红一紫,“噗”地一声,铁皮终于碎裂开,三只毛色各异的小狻猊好似破壳而降般从里面钻了出来。青色者,头有独角,眼眶眦裂,脸庞宽大。红色者,尾有倒钩,厚唇窄鼻,口中吐火。紫色者,耳朵竟大若双翼,背有逆鳞,面颊上满是虬髯。

    三只巴掌大的狻猊好似刚刚从千万年的长睡中苏醒,迷眼惺忪,伸出小爪猛揉了揉上眼,打了个哈欠,随后都愣愣地看向周继君。

    周继君微微惊诧地看着那三只比玲珑小巧的狻猊,心中无来由地升起几分亲切,这百日里用心头热血温养它们,又滴眉心之血将它们孵化出来,已然熟稔无比,就仿佛面对自己的子辈一般,心中充满喜悦。

    三只狻猊小心翼翼地围着周继君绕着圈,鼻子嗅了嗅,眼中的迷茫渐渐消去,一脸兴奋地扑向进周继君的怀中。心意中传来三只小狻猊的依恋之情,周继君嘴角微微翘起,轻轻抚摸着三只小兽,这三只小兽并不能言语,但他能感应到与它们的心意相通,却并非像三道蛇人那样与自己密不可分相融一体,它们虽然与自己心意相连,但却独立于自己之外,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三道蛇人只可依附自己而生,无法离开自己周围十数步,而这三只小狻猊却可远离自己,又能心意沟通。

    “却不知道你们各有什么神通,看你们样貌奇异,有角有钩有翅翼,定是非凡。不过现在你们的气息却还是很弱小……”周继君话音未说完,就感觉指间传来一阵剧痛,眼中闪过狰狞之色,周继君猛地将手提起,却间那三只小狻猊各咬着一手指,已然炼化到极致的皮囊竟被它们咬破,暗红的血液从中流出,被它们吞入肚中。周继君身体微颤,脸上闪过一丝痛楚,白日背部被插入两刀的伤口处似乎也被牵连着,阵阵痛意传便身体。

    “果真是凶残无比的异兽,才这么小就会反噬生主了。”周继君眉头皱起,刚想将它们甩掉,忽地眼中微微讶然,却是他竟然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这三只小兽吞噬了自己的精血后气息居然强大了一些。

    “……狻猊喜烟火,常闻烟而坐,有大能者日夜以香炉烟火喂食之,使之远离燥血之腥,化去其暴戾之野性……《奇兽志》上说需多用香炉烟火喂你们,那是不是在此之前你们只喜食精血,吞噬的精血越强大,你们也会变得更强大?那为何还要用香炉烟火,让你们变得宝相庄严……只是为了化去你们的暴戾之性?越暴戾,岂不是越强大吗?”

    周继君眼神微动,心中思索着,心意陡然浮起,却是隐于血液渗出那些没被炼化成先天精气的猎风精华陡然冒出,竟然顺着血液流入狻猊口中,那三只小狻猊仿佛喝了烈酒般身体微微晃动,身形猛地涨大数倍,竟然变成头颅大小半臂长短。

    指间一沉,周继君一咬牙将它们拔开,却见它们躺倒后竟然抱着肚子满地打滚,除了红色的那只不住地吐出赤红的火焰外,其余两只满嘴冒着透明厚实的气泡,似乎吃撑了一般。一柱香时间过去,三只小狻猊终于将饱含猎风精华的血液消化殆尽,摸了摸肚皮站起身来。除了身形涨大外,这三只狻猊似乎又发生了一些变化。青色的那只独角上竟然隐约闪现着丝丝青色的电光,跃动间身形奇快,那另外两只却无法与它相提并论。红色的小狻猊口中吐出小火,颜色比之前的深了数倍,这火虽小,却蒸腾得周继君脸上溢出滴滴细汗,它那如钩的尾巴上也是别有一番神异,点到地上竟然将地板腐蚀出一个小圆点。最后那只紫色的小狻猊却是更为奇特,它原本耷拉着的如翼双耳此时陡然张开,无风而鼓,不住扇动着,最后竟然飞腾起来,在半空中绕着周继君打转,面目丑陋可嘴里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

    周继君无比羡慕地看着那只紫色的小狻猊,他如今是武侯境界,虽然三道其升,可只能滑翔于空中,无法飞腾,而修炼至那可以借助天地星辰之力飞腾的武王境界,却不知还要过多久。望着那三只与自己心意相通无比欢快的小狻猊,突然间,周继君心意忽动,一个诡异的念头想法从心底生出,这个念头升起后却再也消散不了。

    月光拂过一身白衣的俊颜少年,落在他眼眸中,掀起奇光涟涟,心中想着那个念头,周继君眼神愈发欣喜。

    “这小狻猊可以遨游四野,却只是与自己心意相通,无法代替自己。而那三道蛇人虽然和自己仿佛一体,可却无法离开自己十步之外…….若是让三道蛇人收服这三只狻猊为坐骑,岂不是可以走出十步之限,想去哪就去哪,好似那武王武尊的心神,让自己可以感知千百里之外发生的事?”

    心意一到,周继君眼中闪过精光,猛地张口吐气,三道蛇人从那个白色的气团中滚动出来,各执法宝立于周继君头顶,目露奇光打量着那三只小狻猊,而三只欢快奔腾的小兽也是陡然一惊,伏下身子戒备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蛇人,不住嘶吼着。

    “三位可收服这些狻猊,成其坐骑,为我之耳目,察于四方。”对着如今愈发神奇的蛇人周继君淡淡说道。

    “善。”诡道蛇人阴阴一笑,目光落在那只青色的小狻猊身上,不住地摸着下巴。

    “善。”武道蛇人傲然说道,直直看向那只红色的小狻猊,目光在它口中的火焰以及尾巴上的倒钩间逡巡,满意之极。

    “大善。”隐隐成为三道蛇人之首玄道蛇人目光从手中缩小了的功法秘典上游离开,落到那只凝滞在半空的紫色蛇人身上,淡淡地看了眼,微微颔首。

    眼见三道蛇人选好了各自收服的狻猊,周继君微微思索,随后嘴角泄出笑意,“妙极妙极。诡道蛇人善谋划而不喜战斗,那身形如电易趋避的小狻猊确实合适。武道蛇人暴戾好斗,红色的狻猊口能喷火,尾钩能伤人,如此一来更是如虎添翼。玄道蛇人淡漠高远,总领我三道之道纲,身骑能腾飞的紫色狻猊,更显我玄道的飘渺莫测。果然是大善。”

    周继君微微笑道,心意动荡开,将这些安排传于狻猊,然而,从那三只小狻猊身上回应来的却是无比强烈的抗拒。

    第七十八章  蛇人降狻猊

    狻猊有古龙的血脉,神通广大,天性高傲只敬服强者。这三只从铁皮子里孵化出的小狻猊虽然年幼,尚未成长,也不愿平白无故受人奴役。它们对周继君亲近是沾着百日心血温养以及那三滴眉心之血的光,三道蛇人虽然出自周继君身体,可气息隐蔽飘渺,更兼之人不像人兽不像兽,古怪邪异,小狻猊对它们甚是厌恶,更别谈成为坐骑了。

    盘腿而坐,轻轻敲击着床板,周继君目光在那三只弓起腰背的小狻猊身上徘徊着,心意相连,渐渐清楚了为何它们如此抗拒。

    “只服从强者吗?这远古时候存活下来的生灵果然只认同力量,心思粗暴却简单……南瞻部洲,小摩尼便来自北俱芦洲,和南瞻部洲同属那四大部洲,也不知那是一个怎样的天地,在七州之外还有多大的世界,还有多少玄异莫测的存在呵?”

    喃喃低语着,听着夜风拂过窗棂外寂寞沉眠的夏花,周继君眸子中飘起向往,却渐渐消淡下去,头顶的三只蛇人眼中闪过压抑良久的杀气,直指小狻猊,三只狻猊皮毛被激得炸开竖立,眼中暴绽出怒不可遏的火气。周继君双目闭合间或,心意与三道蛇人相通,愈发紧密浑然一体。随着三道蛇人日复一日的强大,心智开明,周继君心中渐渐升起一丝奇妙的感觉。

    心中闪过明悟,周继君忽而一笑,看向那三道蛇人郑重说道,“三位,尔等随我道气相生,一脉所系,我即是你,你即是我,往后无需多礼。”

    三道蛇人眼中也是闪过明悟,看向周继君的目光中虽然没了之前的唯诺,却依旧淡淡一笑恭敬地说道,“尔为道主,吾等不敢僭越。”

    “豆与豆萁同根生,何必生分分你我?”

    玄道蛇人微微思索,喉头滚动,良久朝周继君长作揖,“道主此言甚善,然则道有深浅之别,吾等修为低劣,身如畜类,实不敢与道主同列。“

    “也罢,日后再言。”周继君挠了挠头,看向三只满脸戒备的小狻猊道,“那三个小家伙有我百日心血,尔等降服,可用强却不可施暴,更不可伤之。”

    “善!”三道蛇人齐声拱手答道。

    似乎察觉到那三道蛇人的轻蔑,小狻猊们怒吼咆哮着,后腿猛蹬,各展神通齐齐扑向那三道蛇人。三道蛇人神色各异,对视一眼,迎向各自中意的小狻猊。

    诡道蛇人嘴中发出阴森森的笑声,手中的棋盘旋转起来,逼仄的卧房倒映在棋盘中,青色狻猊的身影也在棋盘中若隐若现。右手手指不住拨动着算筹,诡道蛇人望向凶狠逼迫而来的小狻猊阴阴一笑,就在小狻猊即将扑到他面门时,诡道蛇人凭空消失,再次出现时却在狻猊身后。青色狻猊丑陋的脸庞上怒意更盛,察觉到诡道蛇人就在它身后,陡然扭身,青色的电光自他独角中窜出,直直射向诡道蛇人。电光击中空气,闪过淡淡的涟漪,诡道蛇人身影再次消失,又出现在小狻猊身后。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小狻猊被已然将它算死的诡道蛇人耍得团团转,气喘吁吁,待它再要回身寻找那个诡异莫测的身影时却发现身上一沉,却是诡道蛇人已然落于它背上,白气凝实的长尾紧紧将它缠绕,早已累得全身酸软的青狻猊腿脚微颤,趴到在地上。

    “看来诡道蛇人在局部战斗中还能料敌于先,处处占据主动,若是再修炼下去,棋盘算筹掌控大局,这京城风云诡谲也可立于上风呵。不过,却不知何时还能大开杀戮取得血海尸山涨其修为。难,难。”周继君眼中涌起血色杀意,目光转到还在鏖战的武道蛇人和红色狻猊身上。

    这番交锋可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武道蛇人性情暴戾好战,与那阴测测的诡道蛇人不同,它总喜欢光明正大地以武力战胜对手,对于这点,身为道主的周继君既欣赏又苦恼。他有一颗强者之心,实力愈发强大后,渴望酣畅淋漓的战斗,堂堂正正地将对手击败。可周继君性格中又夹杂着一丝修习诡道而产生的阴谋诡诈,若从全局来论,运筹帷幄,阴谋阳谋其施,能不施展武力伤己实力而以谋道定大局,则为上策。

    “不过也好。”周继君轻笑一声,转眼看向一副淡然,面对紫色狻猊的逼迫不急不躁还在和颜悦色劝叨着的玄道蛇人,微微叹道,“主帅良将谋臣,古来君王所求的看起来我都有了。玄道蛇人有名帅之风,武道蛇人有战将之勇,诡道蛇人有谋主之心,夫复何求?”

    转眼间,逼仄斗室内的战局渐渐平定。

    武道蛇人以人品侯境的武道之力和《玄武神经》中周继君修习的八般武技将红色狻猊死死压制,这小狻猊虽会吐火毒钩,却在分身诀和魅影诀下毫无作为,只能以它坚候的皮毛抵挡武道蛇人一次次携着剧风的拳劲,不住退让,嗷嗷直叫。

    而玄道蛇人最为轻松,它看似温文尔雅实力最弱,可身为蛇人之首的它高深莫测,在久劝紫色狻猊未果后,轻叹口气,玄道蛇人口吐天音,携着五道先天精气的天音仿佛巨网一样将飞腾在半空的紫色狻猊掀翻在地上,心神被伤,紫色狻猊眼中闪过恨意,却再也无力腾飞。

    “战局已定。”周继君拍了拍手掌,目光从神情各异的三道蛇人飘过,落到瘫倒在地上却一脸不服的小狻猊们身上,轻笑道,“你们敬服强者,它们将你们击败,却为何还是不服?”

    心意传来,却是三只小狻猊叫嚷着,说是战败它们的三个家伙虽然厉害,可是却人不人蛇不蛇,它们才不愿意成为怪物的坐骑,就算要当坐骑也要当主人你的。

    看了眼狰狞的面容中流露出一丝狡色的小狻猊们,周继君眉头挑起大手一挥道,“就这么定了,你们既然奉我为主,又岂可不听我的话。今日你做它们的坐骑,等它日你们修为神通高涨自可反将过来,让它们成为你们的坐骑又有何不可?”

    微微踌躇,那三只小兽眼中露出雀跃之意,似乎被周继君这番话说服了,今日暂且做它们的坐骑,等到日后修炼出大神通,再让它们成为自己的坐骑,以报今日之仇。恨恨地看了眼三道蛇人,三只小狻猊不甘地趴下身体。

    三道蛇人也不矫情,朝周继君拱手称“善”,随后跃上小狻猊的后背,俱是欣喜无比。

    “那你们先各自骑着它们出去,看看是不是能超出我周身十步之外,又能保持心意相通。”对蛇人们说着,周继君眼中忽地闪过思索,眉头渐渐锁起,“可你们大半夜地如此出去,被人遇见肯定会引来惊乱,如此又该如何?”

    诡道蛇人阴阴一笑,朝周继君拱了拱手。

    “道主勿忧,吾借这夜色以诡道棋盘遮掩身形,淡若虚影,修为一般者不会发现。隐匿声息,躲于暗处,即便王侯境界者,也难以察觉。”

    眉头舒展开,周继君深深看了眼诡道蛇人,也不知它还有多少本事未完全显露。

    “如此大善,你们先出这酒肆试一番。”

    闻言,三道蛇人各驾狻猊悄无声息地奔走而出,转眼间已出了酒肆,月光下,十数步之外,三道蛇人安然无恙,心意与周继君依旧水乳*交融,不分彼此。

    斗室中的周继君长舒口气,揉了揉眉毛,脸上露出淡淡的欣喜,脑中蓦然浮起那个倾国倾城的俏小身影,心念一到,周继君也不犹豫,将心意传给了三道蛇人。

    第七十九章 白衣庵生变

    白衣少年在斗室中踱着脚步,心意如潮水流泻向酒肆外长街上的三道蛇人,正想对它们说些什么,忽听诡道蛇人传于心意道,“吾等请道主为坐骑赐名。”

    心意流转开来,周继君嘴角微微翘起。这诡道蛇人不愧执掌诡道,心思诡谲。它开口为三只小狻猊请名,一来向其卖好,稍收其心,二来坐骑名分既已定下,只要道主一日在,那这三只小狻猊便会被这名分所束缚,即便修为神通强大了,但天大地大名分最大,日后这是它们心头挥之不去的阴霾,如同枷锁。

    思索片刻,周继君心意传去道,“青色狻猊,身形莫测,若飘零之羽,则叫青羽罢。红色狻猊,口能吐火,骁勇善战,便称炎霸。紫色狻猊,有翼能飞,御风而起,赐名紫风……可好?”

    三道蛇人齐声称“善”,而初生的小狻猊们闻知自己有了名字,都是欣喜异常嗷嗷直叫,望向三道蛇人的目光也渐渐缓和。

    “道主还有何吩咐?”为首的玄道蛇人缠坐在紫色蛇人身上,轻抚着它背上的鳞甲,心意传向周继君。

    揉了揉眉毛,周继君淡淡说道,“我如今身处京城之局,形势不明朗,心中牵挂的也多,还请三位助我。武道蛇人且去白衣庵,为我保护娘和妹妹。诡道蛇人潜入皇宫,帮我探明皇宫虚实,切记谨慎行事,若被发现速速归来。玄道蛇人你便驾着紫风于京城上空,助我找拥有天行令图纹的建筑。”

    说着,周继君从怀中最贴近内衫的地方掏出了那块图纹古朴的方令,这天行令或许是他身上所藏的东西中最见不得光的,却又是他为完全布下的谋局中重要的一环,然而这些日子来,三个月了,云州钜子一直未通过天行令与他联系,周继君心中亦觉得有些蹊跷。

    玄道蛇人心意与周继君相通,见着这方令,微微颔首。

    “你们去罢。”大手一挥,周继君打了个哈欠,心思放下,倒在床上继续补眠。

    …………

    深夜,白衣庵中,枯黄的烛火下,青丝若影流觞。

    绝美的佳人手握小籇落于宣纸上,点点黛墨挥散开,一个渐渐清晰的人影从沉暗的宣纸上浮现出来。白衣若雪,眉宇清明,目光若真若幻,嘴角微微翘起,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洛涤尘粉嫩雪白的纤手微滞,凝起眉毛望向周继君眼角处,微微犹豫,那只让无数男人魂牵梦萦的小口嘟了起来,“哥哥还真难画,一会一个样,变化多端,还真搞不清他是什么样的人呢。”

    托起粉腮,洛涤尘咬着下唇,踌躇良久还是在画中人的眉梢处点下那道疤痕,墨迹点点,那暗痂愈发的深重,不知怎地,洛涤尘只觉得心中一疼,眼眶微微发红。

    “这个坏人,白天居然打我屁股……哼,一眨眼就跑得无影无踪了,也不知道来看看我和娘…….会不会是我们都搞错了,他不是……不会的,不会……”

    洛涤尘捧起那幅画卷,细细看着,眼中的渐起的笑意将流痕扫尽,画中的少年越看越像白日里忽而温文尔雅忽而嚣张跋扈的那个人。

    洛涤尘生养于白衣庵中,从小受庵中那些曾经身份都很是显赫的女人们疼爱,加之她聪颖好学,不仅学得女人的勾心斗角,便连琴棋书画曲舞也是样样精通,否则单凭倾国美色,也难打动左游生这眼高于顶一等一的公子。

    就在洛涤尘爱不释手地看着画卷时,她却没注意数道人影从窗前飘过。

    宁静的夜色总是这般昏沉,在一天中最阴暗的时分,许多人会扒下白日里光鲜的外表,露出丑陋的嘴脸。

    纸窗被悄无声息地插破,一只细长的圆竹伸了进来,诡异的白气从圆竹中涌出,那个站在烛火前的美妙身姿忽地一颤,随后如雪花般飘零坠落。

    ……

    沉睡中的周继君身体一震,猛地坐起身来,借着武道蛇人的眼睛,他看到五六个黑衣人正将洛涤尘小心翼翼地抬出白衣庵,送进一个马车中。

    眼中爆炸出猛烈的杀意,肆无忌惮地轰击在斗室中,周继君怒吼道,“贼子尔敢,武道蛇人速将他们一一……”

    话音未尽,周继君眸中流转过一丝阴翳,顿了顿,接着道,“你且先行跟随护佑,看看主谋是谁。但若这一路上有人欲行不轨,杀无赦!”

    起身,披好衣衫,周继君拉开屋门,须臾间出了酒肆,来到巷口。脑中映出马车行驶的方向,周继君刚准备动身,忽然,陡然间,他感应到身后射来一道火热的目光。

    “君公子,这么巧,还没睡嘛。”声音淡漠却夹杂着舍我其谁的霸气。

    身形凝滞,周继君沉着脸慢慢回过头。

    月光下的曲巷中,穿着白衣的青年负手而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周继君。

    正是京城四大公子之一,洛家,洛继伤。

    为何他会这么巧出现?莫非他是挟持涤尘的主谋?应当不会罢,他有什么理由要对涤尘动手……脑中转过无数念头,周继君目光冷然。

    “都说大隐隐于市,君公子这等人物居然委身于小酒肆,果真如此。君公子非同寻常人物呵,深夜还不顾宵禁出来闲逛,真有闲情逸致。”

    “洛公子不是也没睡,大半夜的出来散步,好兴致。”周继君冷冷说道,他此时只想立马赶到妹妹身旁,不想再与这诡怪出现的洛继伤纠缠下去,“我还有事,改日再续吧。”

    洛继伤瞳孔微缩,身形忽地闪在周继君身前,伸手将周继君拦下。

    “君公子,你可知道我找你有何事?”

    “不知,也不想知道。”看着将自己堵在巷口的洛继伤,周继君心急如焚,眼中蓦地闪过红光,体内三大道种猛地旋转起来,三道气力蜂拥而出,强大的杀意战气从他身上腾起涌向洛继伤。

    “你让开。”周继君低声吼道,脸色愈来愈差。

    洛继伤依旧一副如不波古井般的表情,可身上却涌出浓烈的气势,堪堪将周继君的杀意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