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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商羊角,上古神兽的单足,只要一丝粉末就可以解百毒,造血生肌。

    海王血玉,海中血蛟龙的背脊龙髓,只要一丝即可延年益寿,使肉体拥有极其恐怖的修复能力。

    现在这整整一支商羊角和完整的一条海王血玉,已经全部被融入了那一小瓶药液之中。

    除此之外,那一瓶药液之中,还有无数世人不知,千年传承,拥有极大效力的苗疆秘药。

    这禁忌死渊中的剧毒药力和死气,使得洛北的身体骨骼开始腐烂溃败之时,这千古相传的逆天秘药,却开始疯狂的驱除侵入洛北体内的剧毒、污秽死气,去除无益的药力,化有益的药力为己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塑洛北的身体骨骼,血脉肌肤!

    这是一副极其凄惨的景象,即便是在想象的炼狱之中,也无法见到。

    以惊人的速度腐烂溃败的肌肤之中,却又有肌肉经脉如同肉芽一般的生长,而往往才刚刚生长完成的肌肉经脉,便又被药力所侵袭,随即又是化脓溃烂。

    就如同一个人,在滔天的苦海之中,苦苦挣扎!

    这是真正炼狱般的痛苦!

    为什么,他要选择承受这样的痛苦?而且他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今后可能要承受更多这样的痛苦。

    谁也不知道这个内心极其坚韧的少年心中,想的是什么。

    或者,就只是为了不像野狗一样活着,不需要乞求别人的怜悯,掌握自己的命运?!

    没有人知道答案。

    在一声瞬间又被浓厚恶臭的粘稠黑泥淹没的惨叫声之后,坚持不住的洛北终于昏死过去。

    但是在浓浓的瘴气和真正死寂的泥潭的包裹之中,两道药力还在不停的……纠缠!

    因为世间没有几个人能够像原天衣一样找得到商羊角和海王血玉这样的材料,所以这上古苗族的巫术秘药,也已经千年没有出世。而在苗夷土语独特的文字记载之中,这一副秘药,只是一个引子。制完这副秘药之后,还需用药草药汁泡制。所能找到蕴含极大药力的药草越多,药汁药力越足,这人的身体经络,改造的也会越发的逆天!

    就算是穷极人力,原天衣这种修为的人亲自出手,能够找到的灵药药力,也决计比不上这罗浮禁忌死渊,这泥潭之中,千万年药力的累积!

    “就算资质平平,时间不多那又如何!”站在悬崖边,静静的看着浓厚瘴气笼罩的深渊的原天衣,眼中也闪过了少有的热烈的光芒。

    世间普通的门派,一般的传人弟子,都是挑选骨骼经络适合修道的弟子,先教以各种锤炼肉体的道术诀法,光是这一步强健经络炼体的筑基,便要花去十数年的时光。但是原天衣却直接用秘术改造洛北的经脉,强行以凶猛外力,帮洛北筑基!

    穷极造化之力逆天而行!再加上原天衣也只是从罗浮祖师的记载中知道苗夷的这份秘药实际上并不是使人身逾金刚,而是使人脱胎换骨,人体经络更适合修道的一份秘药,所以即便是原天衣,这份秘药到底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也不知道,经过自己改造的弟子,最终会是何等的模样。

    周而复始,禁忌死渊之中,洛北虽然昏迷不醒,但是他的身体骨骼,血脉肌肤,却依旧在不停的溃烂,重生。

    泥潭中汇聚着无数灵药的黑色药力,形成了肉眼可见的黑色气流,不停的侵入洛北的身体,而洛北的身体之中,却弥漫着青绿色的微光。

    那黑色气流中的一些东西,似乎随着洛北肌肤的溃烂,随之散发出去,而留下的乳白色的气流,却似乎不停的汇入青绿色的光芒之中。

    这就是上古苗族千年传承的这副秘药的神奇之处,若是光凭自身的药力,也根本无法匹敌这死渊泥潭中淤积的逆天般的药力!这副秘药,却是将对人体剧毒,不好的药力驱散出去,将有用的药力,吸取相融在洛北的身体之内。

    洛北身上散发出去的剧毒腐败之气越来越重,那黄绿色的剧毒腐败之气将洛北重重包裹,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茧子。很快,从洛北身上散发而出的黄绿色剧毒腐败之气,竟然是比弥漫在这潭底上方,亘古不化的粘稠瘴气,还要浓厚。那剧毒腐败之气散发开来,这潭底上方的瘴气也越发的浓厚,就好像洛北是这些瘴气的本源一样!

    浓厚粘稠的黄绿气体形成的茧子之内,洛北身体上的青红色光芒越来越盛,而潭底的黑色药力,朝着他身体涌去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慢慢的,竟然是好像洛北的身体像有巨大吸力一般,如同长鲸吸水一般,使得黑色药力以他为中心,似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而洛北的骨骼血肉修复的也是越来越快,从全身溃烂的凄惨模样,慢慢的恢复了人形。

    那肌肤依旧闪着淡淡的青红色光芒,慢慢的,又是数个溃烂、修复的轮回之后,黑色的药力依旧以近乎疯狂的速度涌入他的身体,但是他的肌肤却停止了溃烂。

    瘴气越来越浓,浓过了罗浮的夜色,泥潭的黑色药力,却越来越淡,最终归于死寂般消失不见。

    而洛北肌肤上闪着的淡淡的青红色光芒,也像炭火熄灭一般,慢慢的黯淡,消失。

    洛北就像死了一般,半沉半浮在污秽漆黑的泥潭之中。他的肌肤变得不见阳光般的苍白,但是眉目之间,却似乎带上了一丝原天衣的那种气息,似乎流转着灵韵。如有人见到,肯定会不自觉的想到,如果穿上华贵锦衣,必定是一个英俊的翩翩少年。

    重重的浓厚瘴气被从中劈开,一袭白衣的原天衣如同流星般直落而下,挟起了洛北,又从浓厚的瘴气中冲出,直上云霄。这一刻,一轮红日正好从罗浮最高的山峰后喷薄而出,整个罗浮,一片金晖淡裹。

    ◇   ◇   ◇

    (看到有书友意见说最好公布下一章更新时间,其实偶也已经想到了。不过就是确切的时间不太能给得出来,只能给出大致的时间,因为我发稿之前一般要做修改,修改的时间就不一定。不过我还是尽量给得精准一点。下一章的更新大约是在明天上午十点左右,多谢大家的支持~~~~)

    第十五章 入世、授经(上)

    (偶昨天所说的更新时间到了,这章下半部分还未改好,所以这十五章分上下两部分,下面一半应该也会在半个小时内很快发出~)

    ◇   ◇   ◇

    “师傅,你在犹豫什么?”

    无名峰顶,率性纯真的洛北问站在他身前的原天衣。

    此刻的洛北,早已洗尽了身上的污秽,穿上了崭新的青布麻衣。虽然肤色依旧有些苍白,但正午的阳光映射在他的脸上,身体骨骼,眉目之间,充满了说不出的灵韵,和先前相比,即使是相貌没有多大改变,但却足可以用脱胎换骨四字来形容。

    苏醒之后的洛北也发现,自己身体力气虽然没有像吃过湛西克扎草之后那样有着明显的征长,但是气力却变得悠长,不会轻易觉得劳累,也不再像先前一样,轻易觉得肚饿。除此之外,洛北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的疤痕已经淡不可见,但最为关键的,却是感觉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似乎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崖边的花草在滋生发芽,感觉到山谷间的雾气在升腾,已经在努力忘记但还未能够全部将摩诃迦罗密法完全忘记的洛北甚至可以不自觉的感觉得到那蕴含在天地灵气中星星点点的太阳真火。似乎随便捏个摩诃迦罗密法的结印,就可以轻易的将这些蕴含着太阳真火的灵气吸入自己的识海之中。

    脱胎换骨,六识敏锐!

    现在任何一个修道者,一见到洛北,必定会觉得洛北资质极高。

    而也正是如此,洛北才会感觉到自己身前,似乎和整个天地融为一体的原天衣,有着平时绝对没有的一丝情绪,好像是在犹豫着什么。

    “没什么。”原天衣转过头来,洛北感觉到的那一丝犹豫顷刻间消失无踪,“这副苗疆秘药,的确是夺天地之造化。现在,也是你应该离开罗浮的时候了。”

    离开罗浮的时候?

    那一丝犹豫,竟然是因为……离别?

    洛北如何能料到原天衣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一时间呆了呆,忍不住失声问道:“师傅,为什么?”

    “我罗浮行事,想来不循规蹈矩,但这也是我罗浮的规则。”看着脱胎换骨,但却依旧纯朴率真的洛北,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的原天衣随口说出了一个理由,“我罗浮弟子筑基完成,正式传授一门罗浮功法之后,将会入世历练。等修行到一定程度之后,方可再回罗浮拜见师尊,再行修行。”

    “入世历练?”

    “不入世,修道就如同闭门造车,经历红尘千劫,本心才会更加稳固。”

    自从选择成为罗浮弟子起就对原天衣没有丝毫怀疑的洛北茫然的看着原天衣,“师傅,那我要怎么做?”

    “你先随我来。”

    原天衣没有先回答洛北的问题,而是双手直接划出了一个法阵,其细微玄奥之处,连原天衣当天用来让洛北记住天道运行的法则,同时用来震慑药王宗,让药王宗不敢找任何借口就拿出商羊角的六道浮屠业火红莲的结印都无法与之比拟。

    洛北先是觉得一股古老而浩瀚的气息将自己和原天衣紧紧的包裹在内,随即他骇然看到原天衣和自己的脚下冲出耀眼的银光,就像整个山峰都从下至上被银色光华点燃了一般。银光闪烁之间,洛北就好像置身于宇宙之中,而原天衣宛若神明凝视着周围的浩瀚星辰。如同打通了时间和空间的桎梏,转瞬之间,洛北发现他和原天衣就已经在那条天威般的巨大瀑布之前,而随着原天衣手中一片银光的猛烈绽放,刹那之间,九天之中似有天雷层层翻滚,那天威般的巨大瀑布连着山体竟然从中破开,深达数百丈的山腹珠之中,赫然呈现现出一个底部呈方形,庞大无比的殿宇。那和山石同色,墙上刻着古朴的图案和花纹的巨殿看上去并不辉煌,但是一眼过去,这巨殿的古朴、沧桑和宏大的气势,却是使得天空都似乎为之一暗。

    “这是什么地方?”身置巨殿之前,即便是像洛北这样胆大,生性坚韧的人,也不觉头皮发麻,几乎停止了呼吸。这巨殿实在是太过高大,光是那圆拱形的巨殿大门,直径超过五丈!门上有一处石刻题匾,上面数个洛北不识的古朴大字,每个字均有丈许大小。站在门前,洛北直觉浩瀚的威压迎面而来,直觉自己就想是一个身处在巨人国度的小人国小人。

    “这便是我罗浮历代祖师传经证道之处,花费我罗浮第三代祖师十年之功,我罗浮宗千年传承,却不像一般宗派,流于表面。”原天衣的声音说不出的威严肃穆,银光闪动之间,便如同一道银色长虹一般卷着洛北投入殿中。

    洛北被卷入山腹巨殿之中,更是忍不住失神惊呼,眼前是数千级的石阶,通向内里一座更高的殿宇,石阶两旁俱是深不见底的深渊,隐隐有水声流动,而头顶之上形似苍穹,竟然是一片流光闪动的琉璃光幕。

    让洛北失神惊呼的不再是这巨殿浩瀚宏大的威压,而是头顶上苍穹似的琉璃光幕!

    那琉璃的光幕上,赫然都是一些流动着的彩色光影。

    流光之中,洛北见到许多从未听闻过的奇禽异兽,洛北又恍然见到很多不同服饰,不同朝代人的讲经论道,又有见到无数人在施展法印斗法。那些奇禽异兽和那些人斗法时释放出的法术,光是从流光中看到,都似乎是惊世骇俗。而一侧的琉璃光幕之上,还不停的闪过一些和摩诃迦罗密法般的典籍图录的光影。

    “不要多看多记,这些皆是我罗浮历代祖师所闻所见,但你若是多记得一分,入世之后危险便多一分,今后机缘到了,你自然会有再看的机会。”

    洛北不自觉的仰望之时,原天衣的声音却传入了他的耳内。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原天衣既然如此说法,洛北就真的是低下了头,不再去看那令他满心震撼的光影。

    数千级台阶转瞬即过,台阶终点的这一座远看就似要凌空飞去的殿宇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连半点雕刻的图文都没有,但气势却更加的恢弘厚重。走入殿中,巨殿前端和左右两边的殿墙,离他至少有几十丈的距离,头顶的四方殿顶,离他也是有数十丈的距离!

    站在其中的洛北心神震动,只觉自己跟蝼蚁般渺小。

    任何人,在茫茫天地面前,都如同蝼蚁般渺小。

    这巨殿,便像是天,便像是地。

    在山腹之中做出如此巨殿的罗浮祖师,该是什么样的胸怀和气概!

    四方的殿顶之上,星罗棋布,满是星点,巨大的明珠按日月五行方位排列,洒落淡淡的清辉。

    殿内空空如也,唯有四周有一座座栩栩如生的雕像。那雕像都是高达十丈,雕工精美,看不出任何刀斧的痕迹,每一座雕像都是截然不同。有的穿着奇怪甲胄,手持奇怪法宝,有些双手空空,却骑着奇形怪状的怪物,有些浓眉怒目,面露凶相,有些却慈眉善目,神态祥和。洛北数了数,一共是十五座。

    “这十五座,便是我罗浮历代祖师的雕像。”原天衣站于殿心,缓缓对洛北说道。

    洛北心神剧震,眼睛充溢泪水,虽然当日在原天衣在峰顶收他为徒之时,就已说清罗浮不重世间繁文缛节,但此刻洛北还是不自觉的跪了下来。

    “历代祖师见证,罗浮第十五代弟子原天衣,在此正式传经于洛北。”原天衣望着那十五座巨大的雕像,将自己的手心轻轻的放置于洛北的头顶,淡淡的说道,“授《妄念天长生经》。”

    第十五章 入世、传经(下)

    一副副玄奥的图录和修炼诀法,突然烙印一般的出现在洛北的脑海之中。

    极北之地,和天地相连的苍黄灰暗的冻土之上,矗立着冰雪覆盖的黑色巨山,一座苦寒山峰的顶端,宛如高山雪莲一般矗立着一间白墙黄瓦的庙宇。黑色牦牛毛编织成的经幡经历了上千年的严寒苦冻也已经破败不堪。而就在半柱香之前,那巨大的瀑布连着整座山峰从中破开露出这巨殿之时,和罗浮相距数千里之遥的这间庙宇之内,一名半边身体裸露在外,身披红色佛袍,头戴鹅冠般黄绒长帽,浑身肌肤紫黑,形容枯槁,在昏黄的酥油灯下不停转动金黄色转经筒,修行苦禅的老年喇嘛,突然猛的抬起了头。“这便是天意。”一声呢喃般的叹息,让栖息在寺庙屋顶的几只秃鹫直冲天空。

    原天衣一指点向洛北的眉心。

    一点金砂般的光华在洛北的眉心一闪而没。

    “我已在你体内种下空生灭海妄心咒,若有违我所说律条,必遭形神俱灭!”

    “入世之后,凡事不可全因利欲而往,否则必诛之。”

    “不可泄露我罗浮任何法诀,在回罗浮之前,不许让任何人知道你是我罗浮弟子,否则必诛之。”

    “修炼妄念天长生经九死一生,所受痛苦比起修炼摩诃迦罗密法更甚百倍,你入世之后,可以选择不修,却不可对人言,甚至不可对此法诀心生怀疑,否则必诛之!”

    山腹巨殿之内,依旧满心震撼的洛北一一牢记在心。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每个罗浮弟子都会经历这样的历练,都会被交代这样的规则,但是洛北却感觉得出,原天衣绝对不会害自己,亦感觉出原天衣所授给自己的妄念天长生经的不凡。

    众生平等!

    虽然给自己那么多的艰辛考验,但从他带自己到罗浮的第一天起,他就从未因为自己的资质而看低过自己,对自己也从未有过高高在上的态度。

    “师傅,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在无名山峰之巅,遥望着罗浮之中已重新闭合的那座大山,洛北不舍的问原天衣。

    “或许十年,或许二十年。”原天衣回答洛北,“我罗浮功法举世无匹,但到大成境界,却亦是难于登天。蜀山飞剑,借助外物,倒也是厉害非凡。若能修成剑元,至少便能自保。等你修成本命剑元的那一天,你便可回罗浮来见我了。”

    “什么是本命剑元?”洛北不解的问。

    原天衣不语,已经了解原天衣秉性的洛北突然喊了一声,“师傅,等等。”

    “怎么?”原天衣怔了怔,却发现洛北眼光四顾,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老召南呢?我想和他告别。”洛北的眼光又落到自己的麻布粗衣之上。这麻布粗衣,虽然简陋粗鄙,但却是洛北在这世上,第一次有人一针一线,亲手帮他缝制。

    原天衣的眼中也闪过了一丝温暖的神色,“他也有事出山去了,一时不会回来,不过等你回到罗浮的那时,你们就会再见。”

    洛北呆了呆,这个曾经半夜起来,帮老召南盖上毯子的纯真少年,完全没有想到,在刚刚体会到家的温暖时,就会面临这样的分别。

    “修道者,就要忍受真正的寂寞。”微微的叹了口气,原天衣朝着虚空踏出一步,一个无形的透明圆罩将他和洛北随即包裹在内,以惊世骇俗的速度,在空旷寂寞的高空中穿行。让已习惯原天衣的修为和速度的洛北惊讶的是,他的目光中又出现了熟悉的巨山。

    从何处来,又归何处去。

    原天衣竟然带洛北又回到了巴蜀之间,距离那箜桐和弥罗等人所说的蜀山山门只有百里之遥的乱葬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