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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3节

      韩漠点头道:“其实我也觉得这个时候这两国应该不会笨到来招惹我们。”顿了顿,眼中闪着光,轻声道:“不过这次调将,还不能直接下达调令,否则一旦有人心怀异心,反倒要坏事。”

    “所以韩郎必须找一个借口,让五大总兵来到临阳关。”萧灵芷平静道:“韩郎可让他们当面写下调令,先将他们手下的将领分散调离,等到他们的部将调开,韩郎便可以派人送他们直接往新的的关隘去接管防务。”

    韩漠笑道:“这倒不难办。大将军令在我手中,派人下达召令,让他们立刻来临阳关举行高级军事会议。”嘴角泛起冷笑,那些总兵并不知道萧怀玉已死,大将军的召令传到,想必他们是不敢不来的。

    他看向萧灵芷,只见美人儿微带笑意,灯光之下,人比花娇,禁不住凑过去环住萧灵芷的小蛮腰,低声道:“芷儿为我想出如此计策,韩郎说话算话,好好报答你!”

    萧灵芷粉面发烧,垂下螓首,咬着嘴唇,而韩漠一只手已经如同蛇一样钻进了她的领口,一把握住了那丰满雪乳。

    萧灵芷娇躯轻颤,美眸含情,颤声道:“韩郎,这……这里是军营,若是……若是被人知道……!”感觉到韩漠两指轻轻捻着雪乳嫣红蓓蕾,娇躯情不自禁轻轻扭动起来。

    “放心,这里没人靠近过来,都是我风骑部下守在这里。”韩漠吻着萧灵芷天鹅般雪白修长的雪颈,轻声道:“男人说话要算话,说报答便要报答的,不能耍赖!”

    第八四七章  三位一体阵

    韩漠与萧灵芷一夜恩爱自不必提,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各营的兵士便按照往常的习惯,清晨出操训练,若是能从空中俯瞰,便能看到连面的西北大营,有着一处处训练场,而西北兵士们列阵操练,有三五百人的小阵,亦有千人的大阵,各队自有都尉小校负责带领操练。

    天尚未亮,那一阵阵士气如虹的“杀杀杀”之声便从各处操场响彻起来,连绵军营,处处都能听到这铿锵雄音。

    韩漠的私家风骑,却也是在戴着面具的朱小言统领下,在营地附近骑马操练。

    韩漠骑在马上,看着各支军营都是积极训练,不由对萧怀玉再次生出钦佩之心,萧怀玉虽然已经离去,但是留下了一支铁打的军队,这支军队已经有了强悍的军魂,即使萧怀玉离去,这支军队的军魂却不会散去,而这一支军队,也是萧怀玉留给燕国最大的财富。

    “对了,王指挥使,咱们军中,将士们有没有训练各种阵法?”韩漠骑在马上,身后则是诸位西北将领跟从,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地巡视西北军操练,所以昨晚与萧灵芷却也是颇为克制,三四次便歇住,今日起了一个大早。

    他曾经看过许多的兵书,上面有各种阵型介绍,诸葛武侯的八卦阵,还有什么一字长蛇阵,鹤翼阵,鱼鳞阵等等,对此韩漠却是颇为感兴趣,所以心血来潮,向身边的王思宇询问。

    王思宇恭敬道:“回将军话,阵型操练,每个月也是有的。这平日里,主要是训练基本功,只有基本功扎实了,才能显出大阵的威力来。”

    韩漠点了点头,秦洛在旁已经道:“平日里除了训练基本功,还有一项必训科目,便是三位一体小阵!”

    “三位一体小阵?”韩漠不解问道:“那又是什么?”

    王思宇笑了笑,一时间也不解释,只是向着操场内喊了一声,一名正在带兵操练的都尉快步过来,在马前跪倒:“末将参见将军!”

    韩漠抬手示意都尉起身,旁边王思宇已经肃然道:“摆三位一体小阵,韩将军检阅!”

    都尉拱了拱手,迅速奔回操场,而韩漠领着诸将也靠近操场旁边,只见这处有五六百名军士,分成五六个小队,各有小校带领。

    那都尉拿过操演令旗,站在操练场便,高喝一声,挥动手中旗子,便见到各小校立刻作出同一个手势,而操场上的五六百名军士,竟然在瞬间移动身体,紧紧片刻之间,便形成三人一队的小阵。

    三人分散点站住,呈三角形,各守一点。

    韩漠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何为“三位一体阵”,原来是在厮杀之时,三名士兵协同作战,如此一来,三名兵士可以互相支援,又可以为战友防住身后。

    韩漠看在眼中,不由问道:“这要是冲锋陷阵,还能始终保持这样的阵型?”

    “这是大将军在五年前创出的三位一体阵,像这样的阵法,三人组合在一起,所发挥出来的威力就远超过三名士兵单兵作战。”王思宇解释道:“不过这样的阵法,必须要士兵互相信任,而且想要达成默契配合的效果,就必须要长期训练,按照大将军的话说,熟能生巧,任何一件事情,长年累月不间断,就能形成一种习惯。初学者,没有默契,只要被敌阵一冲,或许就散了,可是这些兵士经过一年两年甚至数年的训练,已经形成习惯,即使一时间被冲散,也会下意识地重新形成三位一体小阵,互相默契配合……!”说到此处,王思宇霍然高声喝道:“组!”

    他话声刚落,却见到场中几百兵士立刻散开阵型,韩漠只见到眼前本来三位一体整齐的阵型在瞬间被打乱,尚在疑惑间,却见那些兵士身形快速,只是转眼间,又恢复了方才的三位一体阵型组合。

    韩漠手拿马鞭,眯着眼,但是只看了几眼,顿时就看出来,原来这一次打乱之后,虽然恢复了三位一体阵,但是组合的兵士却已经不同。

    “没有固定的兵士。”王思宇抬起马鞭指着眼前那些兵士:“这里都是老兵,这一套三位一体训练的时间都超过两年,任何人都可以在最短时间之内组成小阵,所以在战场之上,即使有伤亡导致小阵出现空缺,也会有新的兵士补充进去,默契度也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原来如此。”韩漠赞叹道:“我西北军十几万大军,有这等默契度的,占有多少人?”

    “超过五万人。”王思宇很肯定道:“如果不是每年都有老兵服役年头到了返回乡里,有新兵补充进来,这样的数字还会更高。虽然每年都有老兵离去新兵来到,但是还有至少五万人是经过了三年以上的训练,对这一套阵法极其熟悉。任何新兵来到,经过半年的基本功训练,便会开始进行这种小阵训练,风雨无阻,不会间断。”

    韩漠点头道:“本将听说魏人尚武,自小时开始,便有各种比武大会,他们个人的单兵作战能力极强。而我们的兵士如果在战场上懂得默契配合,或可弥补单兵作战能力的差距。”

    秦洛在旁嘿嘿笑道:“只不过这些年还没有和庆国人真正交手,否则凭庆国人的本事,我们定可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韩漠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西北将领时时刻刻表现出好战的情绪,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让一个军人每天磨刀子,却看不到出刀的时候,总会让人有些沮丧的。

    就在此时,又听得一阵马蹄声响起,众将回过头,却是看到钦差大臣姜思源正在十多名武士的护卫下,快马而来。

    韩漠并没有回头,他心中已经知道是姜思源到了。

    到得韩漠旁边,姜思源才勒住马,看到韩漠与十多名西北将领正在巡视操练,脸色颇有些不自然,更是有些尴尬。

    昨日初到,他与韩漠一番交锋,回到自己营帐中,还要按照皇帝的吩咐,到达西北之后,每日里都要写一份折子将西北军以及韩漠的禀报京里。

    等他写完折子,派人以信鸽发出,已是深夜。

    他只是一个文人,虽然路途上韩漠已经顾忌到他,行路颇慢,但是半个多月近千里的路途颠簸下来,他却也是疲惫不堪。

    这一觉睡下去,哪里还记得今日要巡视操演一事,若不是韩漠派人去催,他只怕现在还没能醒过来。

    此刻见到西北众将包括韩漠都是一大早起来巡视,自己却迟到,心中还是颇有些尴尬。

    “姜大人昨夜睡得可好?”韩漠瞥了他一眼,便将目光看着尚在操演的兵士们,淡淡道:“若是没有睡好,大可以回去再睡上一阵子。”

    姜思源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道:“韩将军也不必冷嘲热讽。本官不过是迟到,这军法该如何处置,你尽管按照军法来!”

    韩漠淡淡笑道:“秦指挥使,若是按照军法,该当如何处置?”

    “十五军棍!”秦洛声音高扬,很有力气。

    韩漠笑道:“姜大人听到了?”

    姜思源脸色难看,他这是来到西北的第一个早晨,如果这个时候就被打上十五军棍,那当真是颜面尽失了。

    “虽然军法无情,一切都要按照军法行事。”韩漠看向姜思源,微笑道:“但是姜大人好歹是圣上派来的钦差大臣,而且又是初犯,这个……!”他回过头,看着诸将,拱手道:“本将想向诸位为姜大人求个情,这十五军棍暂且记下,诸位看如何?”

    众将面面相觑,秦洛沉默一阵,才煞有其事道:“韩将军,既然是您这样说,姜大人又是钦差大臣还是初犯,这十五军棍就先记着,可是……恕末将直言,下次如果再有触犯军法,这十五军棍可是要补上去的。”

    “那是自然。”韩漠肃然点头。

    姜思源看在眼里,脸色委实难看到极点,轻描淡写之中,不但自己这个钦差大人已显孤立,更紧要的是,至此一下,自己已经比韩漠低了大大的一头。

    凭心而论,在场的将领未必都从内心深处真正的敬服韩漠,但是相比起这名所谓的钦差大臣,韩漠好歹是武人,而且还是平乱的首功之将,更加上手握兵符,乃是萧怀玉钦点之将,这些因素加起来,韩漠在众将心中的威望,比之这位御史大夫不知要高出多少。

    当下不多说,韩漠与姜思源并行在前,诸将跟在身后,巡视了几处营地,都是操练之声阵阵。

    姜思源心中却也知道,自己是皇帝明面派来掣肘监视韩漠,这一点韩漠心中必然清楚的很,从离开京城那一刻起,自己或许就成了这个年轻将军心中的一根刺,自己在西北这边,还是要小心谨慎,莫被这年轻将军抓住把柄才成。

    韩漠今日倒无心和姜思源纠缠,只是按照昨夜与萧灵芷所商议,派人前去各边关,召令五大总兵前来临阳关参加军事会议。

    各边关有远有近,为了让五大总兵尽量在同时抵达,韩漠派出的人也是有先有后。

    只是这次军事会议上未召开,韩漠抵达西北之后的第五日,就接到了一道极是令人吃惊的消息。

    这道消息,来自遥远的庆国上京城。

    第八四八章  风起云欲动

    庆国,上京城。

    上京警备营总制使府,总制使云沧澜此时正在总制使府的一处幽静小屋子内。

    天已入夜,云沧澜坐在一张椅子上,黑铁所制的庆国大将军令牌被他紧紧握在手中,他一身黑色的盔甲,身边那张黒木桌子上,竟然摆放着自己的佩刀。

    他英俊的脸上神色冷峻,也极其凝重,皱着眉头,似乎在想着什么。

    这间幽静的屋内,静的怕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才响起轻轻的敲门声,一个声音低声道:“大人,他们都到齐了!”

    云沧澜并没有回答,闭上眼睛,脸上显出犹豫之色,但是很快,犹豫之色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果决之色。

    他豁然站起身,将手中的大将军令牌放进了怀中,一只有力的手抓起桌上的佩刀,并没有放进腰间配上,而是紧握在手中,上前拉开房门,大踏步走了出去。

    总制使府正厅之中,已经有二十多名警备营将领坐在厅里等候,当云沧澜手握佩刀一身黑甲从侧门出来之时,众将看到那张英俊脸上凝重表情之时,都是肃然无声,俱都躬身站立。

    云沧澜在正座坐下,一抬手,示意众人坐下。

    在场的都是上京警备营的高级将领。

    上京警备营铁打一块,军权完全掌握在云沧澜的手中,上京城的安危,也是由三万警备营将士负责,其下共设有八卫,每卫兵力四千人左右,俱在京中驻守。

    八卫最高指挥便是卫使,云沧澜的绝对心腹。

    在座除了上京八卫使,亦有十多名卫旗校,那是仅次于卫使的上京警备营武将。

    云沧澜看着众将坐下,才平静道:“宫里颁下的旨意,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

    一名卫使握拳道:“大人,旨意绝不会是圣上的意思。圣上患病已经十余天,这些天来,都不曾上朝,如今龙体不适的时候,怎么可能突然颁下这道旨意?这必定是后党搞的鬼。”

    “不错。”又一名卫使道:“大人这五年来统领警备营,我上京警备营亦成为大庆最为精锐的部队,而且大人任职其间,尽忠圣上,严于律己,兢兢业业,圣上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将你调任去礼部?还要大人交出上京警备营,这……这真是荒谬!”

    “后党一直不敢轻举妄动,就是因为大人在上京城的缘故。”又一卫使道:“如果大人交出兵权,后党迷惑圣意,让后党中人来接任,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众将议论纷纷,群情激愤。

    云沧澜神色淡定,缓缓道:“圣上旨意已下,难道我还能抗旨不成?”

    众将面面相觑,一时间黯然下去,

    抗旨不遵,无论是在哪国,那都是死罪。

    许久之后,一名岁数稍大的卫使缓缓道:“大人,不如暂且推延交权,派人立刻禀报圣将,只要圣将出面,此事或许另有转机!”

    “不错,大人可以以身体不适为由,拖延几日。”

    云沧澜听到“圣将”二字,眼中划过黯然之色,前线林诚飞早已经派人送来密信,为了以防万一,那封信的内容普通人看了会一头雾水,但是云沧澜却清晰地明白了密信中的意思。

    如果没有奇迹,商钟离此时已经魂归九天。

    自己最牢固的靠山已经倒塌,而自己接下来所要承担的,就是商钟离离京去往前线前夕的嘱托。

    没有商钟离,接下来,自己将要一人承担起所有的责任。

    毫无疑问,后党已经准备动手。

    云沧澜乃是庆国年轻一辈中一流的人才,后党在这个时候动手,他就敏锐地感觉到庆后或许已经知道商钟离出了意外,否则绝不敢轻易动弹自己的上京警备营总制使之位。

    商钟离不死,后党不敢动,只有商钟离不在了,后党才有把握搞倒自己。

    他知道这道旨意十有八九是庆后的意思,可是让他感到疑惑的是,圣上虽然糊涂,但是在警备营总制使这个位置上却一直表现的极为清晰。

    在此之前,朝中后党无数次想要将自己从总制使的位置搞下去,但是即使没有商钟离的出面,皇帝却是十分坚定地否决了一切弹劾。

    皇帝知道云沧澜的忠诚,也知道只要云沧澜手握兵权,后党就不至于太过嚣张,所以庆帝或许在许多事情上对庆后妥协,但是唯独在这件事情上,却是出乎寻常的坚持着。

    但是这一次却在患病之中,突然颁下这道旨意,难道庆帝也知道商钟离出事,所以终于在这件事情上对庆后妥协?

    ……

    “借病拖延?”云沧澜淡淡一笑,“这一招对后党会有用?即使病中,他们也会派人到府里来直接收缴兵符,也会立刻委派新的总制使。”